心宝哭着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变的。」
拿他没有办法,固远只好拖着他跟着走,想自己四品大员,野外放猪,顿觉人生无常。
行了一会儿,前面有了火光,两队家丁驾着两辆马车来接他们,原来百草霜怕他出事,叫人来找,固远吩咐他们退后散开,带着心宝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又费了大力气抱着心宝回到房里,辰砂不一会吩咐人准备了沐浴物事,见帘子拉下来,也只是哼了一声走了。
固远替心宝洗干净,心宝执意要回他的床上睡,固远也不强留,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歇了,到了半夜:心宝突然两个蹄子搭在床头说:「柳大哥,那个被子薄我睡得冷。」
只好将他拉上来,让出大半床给他,固远背对着他睡了一会儿,转过身去看打鼾的小猪,心内如开了调味铺,酸甜苦辣麻各种滋味俱全,他纵心如盘石要定心宝,也终是人妖有别……
想了一会儿,侧身给他掖好被子,拨弄了一下尾巴,搂着他睡去了。
次晨一醒,正对上心宝的一双大眼,他和小白修来的身形不同,他本是人身内丹,妖气一收,自然就退转回来,也是方便。
经此一劫,两人感情更稳,固远舍不得放下他,也不顾正事了,告了几天假陪他,请了京里最有名的点心师傅来家制作。
阳斋楼的师傅本来不出宴,碍不住他面子大,又遇到上好材料,尽心做着,一样样点心做得都开了花,杏花干粮、状元饼、重阳花糕、玫瑰饼子、蜜供……最时鲜的栗子糕。
固远叫把面案子摆到大堂,边蒸出来边塞到心宝嘴里,似立意要把他养得更胖,又叫了百草霜和辰砂、花青,另起一张小案子,一起做面人来玩,心宝手最笨,只会做个团。固远看着他笑,逗他玩,把他脸上抹的一条条白线,又给心宝捏了个小猪,他擅长丹青,做起点心来也似个模样,把一个填好八宝馅的包子又滚上一层面,捏两个花纹样小耳朵,又拿两个红豆做眼睛,滚一小段面做个尾巴,身子上沾着菜叶青画两个花纹,上锅去蒸。
拿出来一看,却一点形也没有了,都趴做了一团,大伙一起笑起来,固远说:「这猪懒,把头脚都缩起来了。」几个丫头一起看了心宝笑,心宝不理他们,塞了满口的糕点,那层层的蜜,入口讨好着每颗牙齿,他也甜甜地笑。
如此游戏,时光渐短,一晃大半个月就过去了,这日南方运来的水果到了,固远正剥蜜柑、甘蔗给心宝吃,一个相府的清客来见,固远擦了手随他去了,心宝听着他们站在廊下说话,那人禀告:「四皇叔昨夜悬梁了。」
沉吟一下,固远并未说话。
那人又道:「相爷赞大人机智,说果然这案子还没查完,有人就急着下手了,问大人有何后招,可准备把给相爷的东西献出来?」
固远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心宝,心宝塞得嘴边全是汁水,正歪头向他们看,固远说:「着急不得,需等个三五天。」
那人得了话走了,固远回来又为心宝剥核桃皮,他拿个小锤子去砸,一下小心,竟然砸到了手,心宝吞了东西,跑过去给他吹手指:「痛痛不见了,飞走了。」又蹭着:「柳大哥,你别弄了,我自己弄着吃。」
固远摸着他的头:「心宝,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吃块点心,也惦记着你爹你哥哥,如今只有你能救得了你们全家,昨天关系你们这案子的人已经去了,紧接着就是要斩你哥哥。」
取了水,咽下点心,心宝说:「我全听柳大哥吩咐。」
固远微微一笑,抱他坐到旁边,咬着他的耳朵:「什么柳大哥,是该叫柳郎吧。」
捏着他的下巴偷了一个香。
不明个中分别,心宝有吃就是好,顺着他,唇微开,唤:「柳郎……」叫完突然莫名的脸都红了,声音也软的别样,只让固远越靠越近将他压在身下。
二人亲亲热热,不由动了火头,也忘了这是正厅,固远将心宝掉转了身体,让他趴在四腿的水仙桌上,低头看那幽门,只露一个缺,伸手揉弄一会儿,渐渐软了,含进一根手指。固远还不曾细打量这处,弯身去看,粉红的一个,条条的细纹,如金丝盘菊,加上心宝本是体生异态,身上的毛都是颜色淡淡的,下体都是些黄色的绒毛,这些卷毛衬着那红菊,煞是好看,探进几根指头,便被开阔的紧抽,吸得越发紧了。
心宝本不喜欢这疼痛的游戏,因他爱,心宝只好忍受,那几根指头翻得他酥软难受,固远还一点点的推进去,深得他发抖,他摸在他体内的感觉,让心宝又是怕又是渴望,被按在一个得趣地,顿时抖得连牙都合不上,向前去抓,把一桌子吃食都弄到地上,一个月饼被捏出了枣泥,一只水梨滚下去被跺得稀烂。
抽回黏着体液的手,固远趴在喘气的心宝耳朵边说着情话:「心宝,你这里可真是舒服,伸进去就不想出来呢,都是你把我逗引得离不开你……」
腰一使力,把龟头送了进去,心宝吃疼,猛地一仰身,固远和他玩得多了,又看了不少春宫图,房帷技术猛进,见他疼就撩起他的衣服,把手摸到前面,揉着他胸口的两点,指头又夹又弄,把他搔得不那么绷紧,才一个发力,把那孽根直插进去,享受着快活感觉,又在前面捋动他的要害,每一顶动就要好好关爱一番,渐渐把心宝的快活感觉调了上来,试探着扭腰与他动做一团。
他二人既找到门路,更加轻松畅快,固远只觉得那妙窍整个把自己勾进去,里面越来越火热烧人,泄了初次,还不觉够,又揽着他的腰冲塞进去……这次却是顺当,便把心宝的一条腿向上折,拾得那臀更高,好让他插得更深,插了几次,耐住气,九浅一深的玩起来,一下整个出脱来,馋得那小嘴直吐白沫,一下又一杆见底,只插得心宝大声哭叫。
「啊……呜呜呜……柳……」他知道这「柳郎」不是什么好称呼,叫大哥他又不甘愿了,被顶得气嘘喘喘,叫不出来,那桌子都随着晃了,体内又怪异,比吃了什么好东西都舒服,每一个毛孔都开了,那里面的东西油滑又顺,擦一下,跟舔到心尖一样,不断在体内涨大,密密麻麻杵着,一抽出去,就让他空了一样,心宝慌得要哭出来,抓着柳固远的手,又去抓自己的脖子,把脖子都抓破了,固远见了,忙停下来,将他两只手各塞一个大橘子,吸了一口气,埋头狠干。
心宝紧紧握着那两个橘子,喘着哭:「快……快……快……啊啊……」也不知道叫他快到什么地步,只是盼他永远不放开自己。
听了他这话,固远知道他也舒服了,吻着他露出的后背调情道:「我就和心宝永远这么黏一起可好。」
心宝为了求他动,哭着叫:「好……好……啊……啊啊……疼……杀死我了……」
「心宝……」固远唤着他的名字贴了上去,越发勇猛,直战得尘埃四起,那桌子摇晃得要倒。
「啊……」心宝突然用力一抓,那橘子喷射出一股黄水,心宝也射了出来,体内猛一牵动,恰似两半蚌合,把固远夹在其中,爽飞天外,也冲射了,又弄得心宝叫了两声。
心宝的腿一软,顺着桌子软绵绵的就滑下去了,固远忙接住他,见他黑漆漆的发过水一样软,白馥馥的脸还带着泪,湿糯糯的口角垂着银丝,又吻了下去,为他收拾穿戴好,叫人抬回房中,搂在怀里。
心宝醒来却不高兴,扭着身子说:「每次都柳大哥弄我,我也要弄柳大哥。」
哄了他一会,见扭转不了他的心意,柳固远说:「也好,就是让你玩,你也不见得有多大能耐,若是进不去也就不要怪我,下次没有这种事了。」
答应下来,心宝软软的一根就去贴,贴了半天蹭得硬了起来,又去插,他还没碰到,固远就叫疼,且是捧着肚子叫疼,心宝关心他,只好放下说:「怎么我只有屁股疼?」
固远谎话乱编说:「每人疼的地方不一样,疼的程度也大不相同,我就肚子疼得无法忍耐。」
心宝目光灼灼的看他:「会不会是诓我?」
忍着笑,固远面色肃静道:「当然不会。」
心宝只好罢手,不一会固远蓦地趴到他身上,掰开他的臀就做。
知道上当了,小猪趴着蹬脚甩胳膊的大哭起来。
又过了数天,已近寒冬,水面都结一层薄冰了,固远叮嘱了心宝一番话,牵着手左右叮咛,才叫人带心宝去相府。心宝走马观花,见相府还比柳府素净一点,大感意外。殊不知这才是做官的表面功夫,真气派不许那穿金带银的撑场面,丞相家的门槛可比柳府高多了。
走了几道门,来到一处大厅,见当中坐了一个面目慈祥的四十多岁长者,其余人都立正两边,知他就是相爷,跪下行礼说:「相爷青天大人安泰,小的朱心宝给你请安了。」
相爷眼帘也不抬一下道:「听柳固远说,龙袍乃是你绣的,是有人请你栽赃给四皇叔。」
凡是不涉及情啊,爱啊,心宝倒也不糊涂,仰着头,心宝答:「正是,只是此人位高权重,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地方,小人不敢说……」
相爷突然双目大睁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信口雌黄,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两个家丁过来要抓心宝,不知怎的被他一转了身,滑了出去,心宝将头上的发冠一扔,大哭说:「好,你们要打我,我还不干了,就回苏州老家去。」
见他这么不经事,符鸣凑到相爷耳边说:「他只是个孩子,看似都是柳大人教的,也不需试他,依他们的关系,柳大人怎么教他也就怎么说。」
相爷也是如此想,又忧虑说:「万一殿上要用刑可怎么好?」
符鸣笑:「说完了话,他自然就没有用处了,只柳大人听说和他有些瓜葛,怎么肯把他交出去,着实叫人不解。」
这点石舯晟却不疑惑,冷漠道:「他曾经穷得都快疯了,为了更多钱财富贵,总要有点舍得。」
符鸣受教,过去哄心宝说:「你也别哭了,我们就信你,只是你做了这么等祸事,怎么肯认?」
「柳大哥说可以救我全家。」
旁人提点他说:「本是你良心发现,关柳大人什么事情。」
心宝说:「正是。」
符鸣笑道:「你虽说是你绣的,但看你样子肥胖,娇生惯养,怎么会这等女子玩意?」
心宝答:「小的家世承刺绣,家中男儿没一个不会。」说着竟然从身上掏出一根银针来,别人也没看他怎么动,他已经一晃到了相爷跟前,一伸手,竟然把相爷的外褂解开,抓住了一片中衣。众人喊:「休得这次。」他却不管,捻着那针,飞快穿动,片刻,就见一大红『寿』字活灵活现的绣成了。
就算老谋如此,相爷也不禁哈哈大笑,拍手叫人带他下去。
余下人等,待一关门,都欣喜跪下恭贺:「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九章
石丞相年过半百,官至顶级,本不欲做这逆天之事,奈何新帝睿智,凡事都制肘于他,堵了石舯晟的官财运,先帝昏庸,大权由他全权掌控,现被一十几岁的娃娃支使来去,怎肯甘心,他早立意谋反,忌惮少年天子之威不敢轻举妄动。
四皇爷手握重兵,本是他欲拉拢对象,两强相逢,却谈得崩了,正赶上这绣龙案,他便存落井下石的心。要早早了结他,一来怕把他牵涉进去,二来也想看他们叔侄相残,得一个把柄。石舯晟极倚重柳固远,树立他做个内应对头,然终不是亲族,这青年深沉难以琢磨,跟自己的年头又少,言谈之中暗示他,他除了表表忠心外,也不向深里问。
这次柳固远送东风而来,石舯晟也是三分心疑,将亲侄子石踝叫来吩咐一番,一起上朝去。
次日来到朝上,石舯晟双眼通红,站到当中含泪直呼天子名:「王凿,我念先帝待我如手足,扶你在殿堂之上,怎料你残杀亲叔,大逆不道,犯下如此人伦大忌,为偿天命,对得起我朝宗祖,必要惩治于你。」
天子听了睇向满朝文武百官,见有小半数站在石舯晟身后,另有一群疑惑不动,王凿咳了一声,带着笑意说:「丞相息怒,就是你要办朕逼宫,也要有个真章实据,既然你不愿意带兵直接杀上来,可见还是在乎史书上那破烂两笔的,何不把证据拿来,也叫列位明白。」
石舯晟见他如此镇定,心头不安,见柳固远也站在自己不远处,才稍微安心,清喉咙道:「四皇爷固守边关,乃我朝壁垒,有人忌惮他重兵在手,诱他还朝,嫁祸给他,苍天长眼,从犯良心未泯,今天使叫真相大白。」
不用他说,就有人去带心宝过来,心宝昨天运用法术过多,体力不支,一路似是个圆球,被扯着滚进来,眼睛半开不开,走了这么多台阶,喘气如牛。
石舯晟见他这样子也不由泄气,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个样子,又高声道:「指使这贼子绣了龙袍,卖通了卫兵,藏在四皇叔那里,如今人证在此,王凿你还有何话讲,想四皇叔文比夷吾,武比卫霍,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而弑杀亲叔……」接着洒下几点热泪,哭道:「皇爷,我几番想救你不成,害你惨死,让我无颜去见先帝,待我整顿好这龙门之鼠,就蒙面去向你们谢罪。」
呵呵笑了两声,天子王凿单肘支着下巴,藐视群臣,石舯晟这老小子也真会演戏,诸葛亮哭周瑜也不过如此,这些臣子也真没用,见他这番做作,就慌了神,不知该站在哪边了。他问向心宝说:「你是何人啊,朕可授意你做了什么?」
朱心宝跪地:「草民朱心宝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在民间只听过陛下之名,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力,天子圣明,人人甘愿洒其热血,只可惜陛下忠臣多得很,用不着我等草民。」
「忠臣多得很啊。」天子哈哈大笑。「你起来,这么说,你确不曾受我支使了?」
爬起来,笑得天真浪漫,心宝道:「陛下又有什么能用到草民的地方呢?」
这下石舯晟完全明白自己被要了,他看向不知何时站得远远的柳固远,冷哼了一声,一个亲近站出来喝道:「朱心宝,你胡说什么,你出身皇商江南刺绣朱家,昨天你还穿针引线,在丞相大人衣服上刺绣,今天你又不肯认帐,不是你讲得……讲得……」他看向殿上,终究不敢直呼圣名。「讲得有人指使你绣龙袍,又说这人是……九五至尊?」
心宝也是哈哈笑说:「我朱家全家在牢房里,你们叫我怎么说,我也只好怎么说,只让心宝一个人认罪,全家得救也是好的,但心宝今天见了陛下威仪,不敢说些假话,我连刺绣也不会,如何可以绣龙袍?朱家确实世代恩承为皇族制衣,谁有听说过男子也要捻线刺绣的,譬如那开酒店的,难道非要会掌勺?」
众人见他突然口齿伶俐,竟连亲眼看过的,也不由相信他是真的不会了。石舯晟明白他扮猪吃老虎,解开朝服,露出中衣,指他昨天刺绣的「寿」道:「这却不是你绣的?」
众人看去,都不由大吃一惊,昨天那还是个红色「寿」字,今天就变成了金色的,石舯晟见众人默默不言,低头一看,不由也是惊的一跳,看向镇定的帝君,再转向笑微微的柳固远,突然仰天长笑道:「原来,你竟早有准备,竖子,竟使此妖法逼我!」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子声,石舯晟微微定下神来,幸好他早叫石踝带兵接应,这精兵利器是他早选好的,用几十条船沉在城外护城河水当中,以便有个万一,方便移动,兵力相同,只在武器上拼,是占先机的。
殿内再无任何声响,人人都明白,这层脸皮已经撕破了,只是看谁的拳头硬,过了一阵,外边传了急乱的脚步,石舯晟一见那人,顿觉五雷轰顶,不等那人开口,先跪下道:「陛下,我是遭人陷害……」非是他负隅顽抗,是抄家灭门的谋反罪太重,怎样也要辩白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