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潮————rosespy[上]
rosespy[上]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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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KASA到晚上九点才开门,我们宿舍六个加上那个外援百无聊赖地沿著街转悠,顺便熟悉一下这个城市的地形,差不多到点了我们才进去。嗯,和北京的迪厅差不多,重金属音乐震得我的牛仔裤直抖,哈,就喜欢这个感觉。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跟著音乐扭起来。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一扭头,是奔哥。他张著嘴冲我嚷什麽我愣是没听清。

“你──说──什──麽?”我吼道。
“到──那──里!”他指著最里头的一个小包间,那个位置正好对著舞池,也正好拥有最好的视角观看钢管舞娘的姿。我点头,往里走去,边走边踩著点儿。我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一位打扮靓丽的女孩过来了,问我们要喝点什麽。

“来个果盘吧。”我说。他们又点了一些饮料,奔哥迫不及待地下了舞池跟著DJ的节奏蹦了起来。别看他个子小,一身嬉皮士的打扮,拖地水磨牛仔裤上的两个大窟窿让他多了几分狂野,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宋军强坐到我身旁冲我耳朵吼:“你怎麽不下去跳?”

“等──等!”我吃了两片西瓜,起身下了舞池。宋军强跟著下来,看来他也是老手,两眼定格似的盯著钢管上的“水蛇”,凑到我耳边喊道:“看,这才是女人!”
董勇他们三个围坐在沙发上看台上的DJ的表演,个个激动万分。赵刚也在舞池里,不过完全是模仿我的脚步,动作很死板,但很带劲,也很陶醉。
估计是一整天又是逛街又是踢球的让我耗了太多体,不到半小时我就撑不住了。一头大汗地靠在沙发上,张辛泽也退了下来,坐在我身旁。“这麽累?”他笑著问。我无力地点点头,身子一个前倾把一片西瓜塞到嘴里。太热了,什麽中央空调!我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前额的头发全湿了,耷拉在脸上。

回到沙发上,辛泽还坐在那里,冲我笑笑。我坐回原位,看著舞池的兄弟们随著音乐又蹦又跳。里面属奔哥的动作最潇洒,宋军强的舞姿最吸引女性的眼球。我倒了杯可乐,刚要拿起牙签对准果盘──

“吴哥──”辛泽一声疾呼,大手一挥,连带著把我刚倒的可乐翻倒了,幸好我闪得快,一个跃身蹦了起来,避免引起尿裤子的误会。
“喂……”我刚想抗议,发现辛泽像注射兴奋剂似的咧著大嘴拼命挥舞胳膊,嘴里一直“吴哥吴哥”的叫个没完。
顺著他胳膊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高个冲我们这回望,我盯了他五秒锺,可惜灯光忽闪忽闪的,我愣是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海拔挺高,跟在他身後的两个家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个“吴哥”一个颔首就走了进去,後面的两个土豆也没影了。

“谁啊?”我看辛泽刚才的表现简直是热脸贴人冷屁股。
“吴哥啊!”他依旧保持亢奋状态,“这里的老板。”音乐声太大,我们只好用喊的。
“哦。”我低声应了一声,没想到张辛泽竟然认识KASA的老板,怪不得他举荐这个地方。
辛泽凑到我耳边告诉我他上高一就是这里的常客,吴哥年轻有为,现在把这个夜总会做得非常大,还在其他地方开了许多游乐场所,还有酒楼……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的,我真搞不懂那人究竟有什麽能耐能让眼前这小子视为偶像,比赵刚遇见巴乔还兴奋。

“你和老板这麽熟,有什麽优惠?”我止住了他的话匣。他愣了几秒锺,摇摇头。
“吴哥他……”他低下头。我也不好再说什麽,阿奔他们跳累了,退了回来。“一会儿有猛男秀!”辛泽叫了起来。
“切──”所有人一个表情,很不屑地抛出这个字。猛男秀?呵!我们只对美女秀感兴趣。
第三章(下)
一直疯到十二点,我们才打的回宿舍。薛强已经睡了,李某还在点灯夜读。他没抬眼,我们也没理会他。折腾了一会儿,我爬上了床。估计是那重金属音乐让大脑皮层处於过度兴奋状态,我整夜都没合眼。

刚要迷糊,尖锐的电话铃把我从梦里拉了回来。黄少贤离电话最近,就听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应了一声“喂──”
过了几秒,就听他大吼:“王纾涵!电话!”
我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发现我的下铺已经走了。“喂?”
“小涵,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怎麽没给家打电话?”啊!昨天是周六。怪不得老妈一大早就兴师问罪。
“妈──这麽早打电话来……”我刚想抱怨,电话那头又一阵机关枪。“早?九点半了还早?小涵,你到那里没人管了要自觉点听到没有!……”我实在没耐心听下去,可是打断她的话後果我是领教过的,只好边打哈欠边连声“嗯,嗯,啊,哦……”具体说了些什麽只能问她本人。

“小涵,要不要把手机给你寄过去?”老妈突然来这麽一句。
“不要!”我可不希望搞特殊。开学的时候她就硬要我带上手机和手提,我怕别人认为自己是暴发户,死都不拿著,她没辙,只好作罢。手机?只能有利於老妈千里遥控。好不容易逃出虎穴,又要栓上铁链,我没那麽傻。

“这孩子……”老妈又叨叨了十分锺挂了线。唉,我这个妈啊!等我回头,发现大家都坐了起来,用抱怨的目光看著我,尤其赵刚。我歉意地笑了笑,抓起盆逃了出去。

几天後就是中秋,临近佳节,按照当地的风俗,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搏饼。啥叫搏饼?就是在一个瓷碗里扔六个骰子,看看各个组合的花色,具体分为状元、对堂、三红、四进、二举和一秀,对应著不同的奖品。虽然称之为搏“饼”,但现在这个“饼”已经不是单纯的月饼,而是被其他东西取代了,比如水果、日用品等等。张辛泽熟悉游戏规则,宿舍的搏饼计划由他来定。我们把日期定在周五晚上,不加外援。

几个晚上我们都在讨论奖品的问题,属奔哥的意见最多,也最烦。好不容易列下清单,这小子就会耍嘴皮子,光说不做。不得已购物的重担就落到我和张辛泽头上。张辛泽是“地保”,上哪儿买方便自然他最清楚;而我呢──就因为辅导员不知道怎麽想的,让我当了个九品芝麻官“舍长”,只好硬著头皮为人民服务。说实话,论官职,我们八个最大的官衔是李可非的“团支书”,可是他那副德行,没人愿意拿他开涮,他也不参与我们的讨论,不过搏饼还是参加的,毕竟人家已经缴纳一定金额的活动费。

周五下午正好没课,我跟著张辛泽到超市去购物。这家夥毛病挺多,嫌学校超市价格太高,非得坐车到两公里外的大型超市去买。没辙,只好跟著,谁让我脾气好!下了车离超市还有段距离,我也顺道看看周围的建筑。走著走著,张辛泽突然大叫:“吴哥!”声音的分贝足可以让百公里开外的人听到。顺著他的视线,我看到那个高个子男人正从某大厦走出来,身边还有个窈窕淑女。这回张辛泽不像上回那样光用嘴巴叫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吴哥”面前。我停了下来,距他们二十米远等著。这位老板的确很精神,比辛泽高出一个头,看起来有一米八五的样子,脸上的轮廓非常清晰,棱角分明,一身黑色西服套在那健壮的身子骨上,像个帝王一样威风凛凛。看起来他非常深沈,话不多,就见辛泽的嘴一张一合的说个没完,一脸的乐劲儿,对方只是几个颔首,偶尔张几次口。突然辛泽伸手指向我,把那个人的目光转移到我头上。四目对视了三秒锺,那双深邃的眼睛发出一道寒光,击得我赶紧撇过头去。我爸也是个总,怎麽他的目光就那麽随和。我双手插著口袋环顾四周,等了五分锺,辛泽还在那说个没完,不过看来那个吴哥也不耐烦了,一个挥手结束了谈话,和那位美女上了辆宝马。辛泽又追了上去,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吴哥连车窗都没摇下来。我真替我这个兄弟窝心!干吗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对这个“吴哥”!

第四章(上)
他依依不舍地看著远去的宝马,我走到他跟前,搭著他的肩膀。“干吗呢?这麽怅然若失?”他的样子很失落,眼睛好像有点潮。我看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超市离这里多远啊?”

他低下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奇怪,刚刚还精神抖擞的,怎麽和他的偶像说完话就这样了?看他这样,搞的我兴致都没了。突然他回头,一脸神伤。“纾涵,对不起……我……”欲言又止。

“甭说了,快走吧,咱的任务完不成了!”我加快脚步,他跟了上来。按照所列的清单,我们很快就买好了东西,回到了学校。一路上比追悼会还肃穆,他一直是低著头,我一直盯著窗。

“啊,两位帅哥回来了!”奔哥一边擦脑袋一边叫唤,“辛苦了!”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抓起毛巾冲进浴室。
晚上的搏饼进行得非常顺利,大家的兴致很高。李可非很难得地露出那口白牙,而且还搏了个状元插金花!真他妈邪乎!我的手气特别背,仅搏得几个小奖,连本儿都没捞回来!这里的中秋很有意思,一段时间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掷骰子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人们的喊声也很疯狂,不过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各个大呼小叫两眼放光紧盯瓷碗。

第二天周末,我赖床不起,宿舍就剩我一个。尖锐的电话铃闹个不停,只好爬下床。
“喂?”我慵懒地应了一声。
“纾涵,是我。”辛泽的声音,“早上有没有我的电话?”
“没有。” 自 由 自 在
“你确定?”一大早跑出去,这麽著急等电话还不回来好好呆著!
“嗯。”我懒得跟他解释。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看来是失望透顶了。
“你不会是等那个吴哥的电话吧?”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变得这麽八卦,但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
“……”
“你自己回来守著,我要上公教。”我挂上电话。
穿好衣服刚要出门,辛泽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纾涵……我有话……跟你说!”他上气不接下气。
“什麽事?”
“不要跟别人说我的事情,拜托!”他深呼吸了几次才使自己气息平稳下来。
“你的什麽事?”我糊涂了。
他愣了一下。“我和吴哥的事,我以为你知道……”
“什麽事?”我还是那句话。
“你……你……别告诉别人……我……认识他。”他支支吾吾地说,眼睛不敢看我。
怪了,他和某人认识关我什麽事?为什麽认为我会去大肆宣扬?他把我当什麽人了!“我没那麽贫!”说完扬起书包绕开他走出宿舍,又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我没去教室,背著书包满校园转悠,转著转著就到了校门口。

一辆宝马挡住我的去路,车上下来个人。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吴哥!我刚想绕开他,他叫住我:“你是阿泽的同学吧?”
第四章(下)
我点点头。“他在宿舍等你。”我瞥了他两眼,刚迈出左脚,又被人叫住。
“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找你!”“吴哥”拿下墨镜,微笑著说道。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百思不得其解。
“上车吧,挡在这里不好!”他过来为我开门。
“我认识你吗?”这人真奇怪!
“我们不是见过两次了吗?”记性倒挺好,“上车再说吧。”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怎麽感觉像是绑架?
我甩开他的手。“对不起,我有事!”说完扭头冲进学校,一气儿上了六楼,回头一看,那人没跟上。还好!
宿舍一个人都没有,门却没关。一定是辛泽又把门落下了!我刚平静下来,电话响了。接还是不接?不会是那个家夥吧!
“喂?”我的口气不是很好。
“纾涵,是我,陈雪。”哦,是她啊!悬著的心落了下来。
“啥指示?”
“呵呵……”她笑个不停,“你真逗。那个……我们宿舍想和你们联谊,你这个舍长同意吗?”
怎麽又是我来接这个烫手山芋!“联谊?不必吧,你们五朵金花我们都认识,有联谊的必要吗?”我们班就五个女生,除了陈雪长得还行,其他个个赛东施。
“我不和他们住一起,她们和师姐在三楼,我和外系的住──她们可都是美女哦!”
美女!我两眼一亮。“什麽系?”
“财金。” 自 由 自 在
我有点泄气。自古三“文”出美女,新闻外文和中文。怎麽不是她们中的一员呢?“哦。”
“我跟她们说我们班的帅哥都集中在你们宿舍,她们一致要求和你们联谊。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可是……其他人万一不同意呢?”我很难作主。
“昨天上课我问过子斌他们,他们说你是舍长,你决定。”这群王八蛋,就会把这档子事扔到我头上,你们没意见,我更没意见。
“行,他们同意了就行。”
“太好了,真是圣明!”陈雪冲旁边人喊,“他答应了!耶──”随後又对我说,“中秋一起出去玩吧,反正正好是国庆黄金周,两个节日一起过。”
“啊?可能够呛。他们有的要回家,有的要旅游。”我说的是实话,赵刚要和老乡去黄山旅游,董勇上亲戚家玩儿,其他离家近的都回了家,估计就剩我、薛强和我下铺的那位。

“那你呢?怎麽安排?”
“我?估计是老乡活动吧。”我撒了个谎,“再说了,我们是联谊宿舍,总不能我当代表吧。你们国庆都留校?”
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那──好吧,等国庆过後吧。”我们又聊了几句,挂了。
漫长的国庆黄金周开始了,别人是去旅游,我成天窝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天花板,想踢球连人都叫不齐。大家刚上大学,第一次离开家,心里都急著想回去。家近还好,我这距离上千公里,不是想回就回的。想起老妈做的红烧排骨,我心里一阵难受。

第五章(上)
正黯然神伤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你好,找哪位?”
“纾涵吗?明天下午有空吗?”是辛泽。
“什麽事?”
“我想去买台电脑,这方面你懂得比较多,陪我去电子城看看吧。”我一琢磨,老妈早就把买电脑的钱打到卡里了,如果可以,顺道买了得了。
“行。”
到了电子城,辛泽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极度亢奋的样子。“你干吗呢?拣到钱了?”我笑著问。
“走!我们先买电脑去。晚上有饭局。”他拉著我的胳膊往里走。
“哟,这麽爽快?铁公鸡拔毛?”辛泽一向抠门,今儿怎麽这麽大方?
“别人请客。先别罗索,买完再说。”我也不想多问,跟著他进去挑硬件。
我们俩的配置差不多,我的CPU比他好点儿,用的是奔腾,他选择赛扬。一个下午下来,两台崭新的电脑出现在我们面前。由於我们买的是兼容机,不给送货,我刚要打车,就被辛泽拦住。“等等,我问问吴哥现在有没有空。”说完就跑到公用电话旁。怎麽又是吴哥!

“喂!”我拉住他,“你有病啊!人家是老板,凭什麽来给我们当苦力。打辆车把电脑运回去就成,不行的话就叫两辆。”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今天要和你一起去买电脑,他说买完通知他,他帮我把电脑运回去,然後请我们俩吃饭。”
“那──要去你自己去。我自个儿打车走。”我扭头就走,被他拉住胳膊。
“干吗?吴哥人很好的,别这麽不给面子!还可以省下一笔钱。”
“你他妈脑子被水淹了你,买台电脑叫人家老板来抬,这事你做的出来,我不行。凭什麽他要请我吃饭?如果说他想请的是你,我作陪的话,我──不──干!”我甩开他,“六七千块钱都花了,还差这打车八块?”

“喂──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这麽要求……”我没理他,叫了辆的士,把电脑运回宿舍。
等我把电脑都装好已经八点半了,一头大汗,又累又饿。只好跑到麦当劳买份套餐胡吞海塞。“纾涵!”我一抬头,啊,陈雪,身旁还有一个女孩。
“你怎麽这麽晚才吃饭啊?”她俩坐在我身旁,我不好意思大口啃汉堡了,把一包薯条放到他们面前。“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啊对,我忘了介绍了,纾涵,这是我们宿舍的,夏羽。夏羽,这就是王纾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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