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是柿本,我跟峻也住在一起。”
柿本说完,阿类好像在电话那头微微犹豫了起来。
“阿峻不在吗?”
“他去打工了。你应该知道吧?他在一间叫“BD”的酒吧打工。”
“嗯……”
谅介可以感觉出阿类感到很失望。他发出吸鼻水的声音。……他在哭?
“有急事吗?可以打到那边去问看看。要不要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
“不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阿类又吸了吸鼻子。
谅介不禁在意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啊,或许我不该多问。”
“哪……”
“如果有话要转告,我可以帮你留言。”
“不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谅介不纯粹是出于好奇,可是还是很不放心。
“请问……”
犹豫了一阵子之后,阿类好像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咦?我是无所谓啦……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附近。在一家叫万场轩的拉面店前面的公用电话。”
“啊!”
那么就近在咫尺了嘛!
“那我马上过去。”
谅介才刚下班回来,老实说,他是挺累的,可是也没办法了。
谅介连外套都没穿就出门了。晚风吹在身上感觉好舒服。那种感觉无异就是初夏的味道。
在丹桂令人迷惘的香味牵引下,谅介来到了“万场轩”。
阿类没有在里面,一直在门前等着。他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太阳眼镜,一身素净的打扮。
“吃过饭了吗?”
“……还没。”
“那我们进去吧!”
阿类一走进店里,店里的客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这边正边。正感狐疑,才发现店里的电视正播着阿类拍摄的广告。
──糟糕!
可是,当事人阿类似乎对这种事一点都不在乎。他往吧台上一坐,就看着谅介。_“吃汤面可以吗?”
谅介问阿类,同时心里想着,自己也问过峻也同样的问题。
“好的,还有饺子。”
大概是谅介露出惊愕的表情吧?阿类带着呆呆的表情说:“是阿峻告诉我这边的饺子很好吃的。”
原来如此。
在等待的期间,谅介偷窥着阿类的侧脸。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果然是哭过?眼睛也好像有点失焦。这时阿类又发出吸鼻子的声音,然后从口袋里拿来出面纸。
“发生什么事了?”
谅介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就直接问道。
“啊?”
“……听你在电话中的声音好像在哭。”
“啊?你是指这个吗?”
阿类指着丢在烟灰缸中的面纸。
“我有花粉症。”
搞什么!害我白担心一常不过,如果几乎只有一面之缘的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哭起来的话,倒也挺伤脑筋的。
两个年轻的男女坐在吧台另一边,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广告虽然播完了,客人们好像还是对阿类很感兴趣。
“……我觉得好像有很多视线都投到这边来了。”
阿类终于发现新大陆似地说道。他一边眨着红红的眼睛,一边左右环视着。
──是天生自然的吗?
“对了,你要跟我谈什么?”
汤面送上来了。谅介一边打开竹筷一边问道。
“啊?”
阿类说着就兀自发起呆来了。
“谈什么呢……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啊?”
“我是单恋人家,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道理地喜欢上人家了。”
“那么,你跟峻也……”
“嗯,阿峻对我也很重要,可是,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原。一想到那个人,我的头就会发胀发热,整个人开始发呆。只要他偶尔跟我讲讲话,我就觉得好想哭。”
“是吗?”
“我在想,这种感觉就是爱吗?所以,我想找阿峻谈谈。”
“我说你碍…”
听完阿类的话,谅介开始头痛了。对爱人说自己爱上别人,那不就等于招认“花心”了吗?
“你们不是情侣吗?如果你把这种事告诉峻也,不是会伤害以他吗?”
这个小子到底懂不懂啊?可是,阿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我跟阿峻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早就没有那种狂热的感觉了。”
“……”
“我们照常见面、交谈、做爱。跟阿峻做爱是很好,感觉也很舒服,可是──”_“等一下……”这种事怎么能在拉面店里拉开嗓门大声说呢?谅介赶快制止他。
“你跟我讲这种事叫我怎么说呢?”
“啊,说的也是,对不起。”
“……峻也认识吗?你喜欢的那个人。”
谅介重新整理好情绪问道。
“嗯,以前曾经稍微跟他提起过。”
“──那他呢?”
“他说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而且还要我加油。”
阿类愣愣地说道。
谅介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复杂还是单纯啊?在一起的时间一久就会变成这样吗?话又说回来──“你是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谅介几乎是愣住了。可是阿类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稍微有一点进展了,我很高兴。”
“进展?”
“我是说……”
阿类挥着手,示意谅介靠过去。
谅介把脸凑过去,阿类便在他耳边说道:“我们接吻了。”
“啊?”
谅介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讨厌啦,干嘛叫那么大声?”
没有叫那么大声才奇怪咧!最近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碍…其实,自己跟他们的年龄也没有差多少。
“不过也只是在这里啦!”
阿类压着他那看似柔软的脸颊。
“而且是戏里面的情节。所以,说起来也不算真的有进展。演完那场戏之后,我真的哭了,所以就想听听阿峻的声音。”
“──是吗?那不是很好吗?”
谅介一边想着,峻也会怎么回答?一边说道。他试着揣摩听到自己的爱人来找自己谈感情方面的事情时,当事人会有什么样的心境?他也想起,以前每当菜花因为看到迷人的男人而兴奋不已的时候,自己总是在一旁看着,心里咒骂着菜花的愚蠢。
“是啊,太好了。”
可是阿类却天真地笑着。
谅介觉得他的笑好灿烂,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你不是有经济援助者吗?”
“啊,那没问题,我会处理得很好。”
阿类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乾脆。
……真是搞不懂他。
“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其他事情好问,谅介不觉提出这个问题。
“嗯……长得帅,人又温柔,总之是一个很好的人。”
“是吗?”
“你认识一个叫有岛哲哉的人吗?”
怎么会不知道,他正是目前最有人气的男演员。现在应该三十岁左右吧?在女性周刊飞机场上的“性幻想对象”企划中,他经常是名列前茅的。
“你的对象就是有岛哲哉?”谅介小声地问道。
“嗯,现在我跟他一起演戏,嘻嘻。”
大概是回想起“接吻”的画面吧?阿类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
“你把这种事告诉峻也到底是何居心啊?”
“因为……因为阿峻还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啊!”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脑筋啊?难道他以为峻也听到这种事一点都不会受到伤害吗?
“啊,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们曾经约定过不干涉彼此的。”
阿类恢复一脸正经的表情。
“不干涉?”
“因为阿峻最讨厌牵牵绊绊的。”
“讨厌?”
“眼里只有对方,一天到晚爱来爱去的是很令人讨厌的。阿峻想永远保有自由之身。”
“……嗯……”
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谅介有一种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失望的奇妙感觉。他想起今天早上跟峻也所谈的话。自己老是挂虑着峻也的心情,甚至为他而心痛,这到底算什么?
而在“失望”的情绪当中,峻也不喜欢束缚对方的恋爱方式,和阿类如此了解峻也一事,到底各占了多少份量呢?这明明是涉及谅介本身的事,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地思索着。
听着阿类自顾自地说他的情爱故事,离开“万场轩”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回到家,峻也已经回来了。从摆在玄关的鞋子就知道了。
“峻也?”
谅介一边呼唤着他,一边走进起居室。没有人,不过浴室里却有水声。
“你回来啦?”
不久,峻也腰际缠着浴巾走进餐厅。他打开冰箱,拿出罐装啤酒。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嗯,今天店里有人包焉做婚礼的‘续摊‘场地。非得闹到三点才行,我就先回来了。”
婚礼、续摊,好刺耳的名词啊!更讨厌的是竟然选在“BD”进行。谅介不由得对那对素昧平生的新人感到生气。
“倒是你,跑到哪里去了?”峻也大概是看到谅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了吧?很自然地问起这件事。
“嗯?啊,我到‘万场轩’去了。”
“啊?难怪,晚餐连碰都没碰。”峻也回头看着餐桌。
“啊,对不起!”
“无所谓。有时候难免会没来由的就是想吃拉面。”
“不是的,是……”谅介欲言又止,峻也投过来锐利的眼神。
“什么事?”
“其实我是去见阿类。”
“阿类?在‘万场轩’?”
“嗯,那个……他打你的行动电话。你今天早上忘了带出去,对不对?”
“对哦……阿类怎么了?”
“嗯……我可以说吗?”谅介有点犹豫。
“干嘛?别卖关子了。”峻也眯细了眼睛看着谅介。
“也没什么,只是去扮演个听众而已。”
“他说了什么?这个吗?”峻也竖起小拇指。
谅介大吃一惊。“不是啦,那个……”
“没关系,我知道。”
“你知道?”
“是有岛哲哉吧?现在阿类对他正一头热。”
他真的知道。谅介有点畏层地看着喝着啤酒的峻也。
“他跟有岛怎样?有进展了吗?”
谅介还没说什么,感觉上峻也却好像已经看透了什么。这样反而好说话。谅介站起来,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香烟。
“听说是有什么接吻的戏。”
“接吻?”
“他说是吻在脸颊上,所以他就……怎么说呢?”
“他就兴奋得乱七八糟吧?傻瓜!”峻也歪着嘴道。
可是,接着又笑道:“所以,柿本先生为我担心?”
“啊?不是,我也没有特别──”
“你以为我会受到伤害?其实我们已经没什么了。我跟阿类现在已经像兄弟一样了。”
“兄弟?”
“是啊,心情上就像近亲相奸……我开玩笑的啦!”
看到谅介差一点呛到,峻也好像很愉快。
“柿本先生真是纯情啊!”
“干嘛?嘲笑人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什么叫“没胡这个意思”?只见峻也两手插腰,微微地笑着。怎么看都像是在揶揄人。
“如果真要说起来,菜花又怎么说?”
“啊?”
峻也唐突地提起这个名字,谅介不由得愣愣地眨着眼睛。
“菜花。那家伙也挺花心啊!就我所知,她就曾经同时跟四个人交往过。当模特儿的时候──”“啊,这是我离家出走之前的事,所以说起来应该是你交往之前的事吧?”
“……我知道。”
谅介拿着烟灰缸走到起居室去。
“她一看到帅哥就马上兴奋起来。”
“那么,每一次都让你感到嫉妒?”谅介想起自己即使在拉面店的时候也想到菜花。
“我不会再像个傻瓜一样菜花的花心而感到嫉妒了。”谅介摊开两手说。
“没错,我的心态也跟你一样。”
峻也的回答相当明确。
……又是一阵沉默。
“柿本先生是个好人。”峻也喃喃说道。
“啊?”
“你不但为我找工作,听到阿类花心还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对不对?”
“──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愉快啊!”谅介说着,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一点都不会。如果他的对象是有岛哲哉的话,我无所谓。”
“无所谓?”
“因为如果阿类逮住有岛的话,那不是很令人高兴吗?”
令人高兴……?阿类刚刚在“万场轩”的时候也说过,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种热呼呼的感觉了。那是真的吗?说他们像兄弟一样也是真的吗?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谅介说着站了起来。他也想去拿啤酒来喝。
峻也则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桌子上。
谅介走过他身过,闻到一股洗发精的味道。
“小心感冒。”谅介压抑住内心的动摇,故意装模作样地说道。
他拿出啤酒,转过身。这时他发现峻也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靠得这么近,正想拉开两人距离。
可是,他的手出其不意地被抓住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在峻也的怀中。
“喂……你?”来不及抵抗,嘴巴就被堵住了。
“唔……”
峻也用力的吸吮着,谅介则手忙脚乱地企图挣脱。一想到那是峻也的嘴唇,谅介的脑袋就整个热了起来。
峻也的体温隔着衬衫传了过来。赤裸的手臂出人意料之外地强而有力。
瞬间,谅介全身僵硬,然后峻也松开了嘴唇。
“你──干什么?”
谅介勉勉强强地抬起头来。峻也那湿润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想确认一下你有什么反应。”
“搞什么!”
“敏感度比我想像中的还好。”
峻也把手伸向谅介的下体,隔着长裤用力地握住他的两腿之间。
“刚刚有感觉吗?”
“怎……怎么可能有感……啊──”
“骗人!都变硬了。”
在峻也的搓揉之下,谅介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有人说我很会接吻。”
“所以就要拿我当试验?”
“因为你说你不懂,所以我想让你了解一下。”
“不、不用了。”
“……有感觉吗?”
“没……没有感觉……”
可是,再怎么嘴硬,那个地方都已经有反应了,根本没有藉口可言了。
“柿本先生没有过这种经验吧?”
原本抚摸着两腿之间的手绕到后头去了。
“唔……有经验才奇怪──”
“是啊,是奇怪。柿本先生又那么正经八百的。”
峻也一边吃吃地笑着,一边搓揉着谅介的臀部。来自后方的攻击更让谅介不知所措。
“我来教你。”
“这种事不用教──啊,你……你干什么!”
谅介的上半身被压倒在桌上。
“喂,注峻也,住手!”
桌子嘎嘎嘎地发出抗议声。
峻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将谅介的两手住上扭起,然后用一只手解开他的领带。_谅介的衬衫领子松了开来,他的手腕被峻也用领带绑祝“你、你干什么……”“我不是说要教你吗?”
“我不是也说不用你教吗──”
“我想做啊!”
峻也抬起头来轻轻地笑着。
“不要!”
衬衫的扣子被扯也似地松开来,接着皮带也被拉开了。
他的拉链被拉下来,裤子连同内裤被扯了下来。
──这家伙玩真的碍…?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想得那么轻松,谅介不禁对自己感到生气。
“真是漂亮的身体啊!”
峻也用手指头抚摸着谅介的肌肤。从颈脖子到胸口。
“啊,嗯……”
当他用手指头抓住乳头时,谅介不由得发出了呻吟。
之后,谅介不禁想狠狠地揍自己的后脑勺──这是我的声音吗?我竟然在这种时候发出这种淫荡的声音!
接着峻也用嘴唇轻轻地喙着刚刚用手指头碰触过的地方,谅介发出凄切的哀鸣。_峻也用两手将谅介压制在桌上,用膝盖在他的两腿之间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