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孩刘小源 中 +番外————冰魅
冰魅  发于:2009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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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建急切地按响了门铃。门开了,传出两个人的欢笑声:"回来啦!快来儿子!"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个中年人,天远莫名的紧张,攥紧了背包带同时也攥紧了周建的手。周建大声地说:"爸!妈!这是我同学天远。天远,我爸我妈!"天远拘谨的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好。"

  "这就是天远啊!快来快来!哎呀,多俊的孩子啊!"周妈妈喜滋滋地拉着天远的手:"累了吧?快歇歇。饭都准备好了,他爸!汤呢?"周爸爸赶紧把手里两个孩子的背包放进壁橱:"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周建习惯地撸起袖子往厨房走:"爸,我来吧!""唉唉,不用你。"周爸爸赶紧拦住儿子:"我呀,已经叫你妈给训练成大厨了,今天爸爸露一手给你看看!"周建直咧嘴:"我妈训练的?"我走的时候她老人家还总把盐装到糖罐里呢!个子很高的周爸爸很认真地说:"没错!你妈捧着菜谱临场指导,我拿锅铲现场操作。嘿嘿,配合非常默契啊!你去陪着天远,人家第一次到咱家来。放心爸不会给你丢脸的!"说完昂起头走进厨房。

  "天远,来尝尝这个!这个也不错......"周妈妈一个劲的往天远的碗里夹菜,看着面前堆砌的小山天远很难为情地笑:"伯母,您再给我夹,碗里就搁不下了。""那就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吃掉它。"周爸爸笑眯眯地说。周建一碗饭已经落肚了,敲着碗边叫:"嗨嗨!别总往一个人碗里夹菜啊,我还没吃饱呢!这心偏的也忒快了!"周妈妈一筷子敲在他头上:"你不会自己夹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天远连看都不敢看周建,低下头猛吃饭。

  晚上,周妈妈抱着被子走进周建的卧室:"天远啊,我们家没有客房。委屈你跟小建睡一张床吧!好在他的床够宽够大,应该没什么问题。"天远脸有点红:"伯母,其实我睡沙发就可以的。""那怎么成?多憋屈啊!睡一块儿!小哥两多说会儿话不挺好的嘛!房间里就有洗手间,里面你的睡衣用具都是全的。小建好几天前就告诉我们准备了!"周妈妈一边铺床一边说,根本没看见他儿子跟他的同学一块开始泛红的脸。

  第十六章

  "呃~~你先洗吧!"周建把天远带到浴室里以后扔下一句话就赶紧关上门跑了。天远在浴室里站了半天稳定情绪才开始慢慢地脱衣服。牙膏牙刷毛巾浴巾睡衣,都是崭新的齐全的规规矩矩地放在周建那一套的旁边,这家伙想得真周到。热乎乎的水流冲到身上,心里也热乎乎的。

  天远从浴室里走出来,大毛巾擦着头发,乌黑发亮的发丝还滴着水。脸红扑扑水津津的。周建立刻把手里的足球杂志举高挡住了脸。"周建,你去吧!看什么呢?"冷不防天远的脑袋探了过来,湿湿热热的在耳边,还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闯入心脾。周建忽然一哆嗦,放下杂志:"哦,好。"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温热的水花冲在坚实的胸膛上......天远狠狠地擦着头发,不能再想了!转着头看他的房间,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床头柜上镶在镜架里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天远,周建单手吊在篮球筐上,大概是刚刚灌篮成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对手,得意的笑容灿烂极了。伸手拿起来,天远坐在床上细细地看。

  "那是高中时候照的,那时候我是篮球队的。"周建在天远背后靠过来,下颌搭在他肩上。天远吓了一跳,后背都僵直了。以前他也这样过,可是今天这个动作竟让他心跳加速。

  稳定了心神,天远斜眼笑眯眯地看他,然后把照片翻了过来。周建的眼睛立刻就直了,"噢"的一声扑过去伸手就夺。照片的背面还有一张照片。海滩上,小小的周建光着屁溜儿叉着腰挺神气地看镜头,旁边路过的一个小女孩用十分困惑的眼神歪着头考察他的小鸡鸡。

  这张糗透了的照片不是已经压进箱子底了吗?妈妈为什么又把它翻出来呀!周建气急败坏地去抢,天远哈哈大笑着夺。天远到底抢不过周建,被周建压在身子底下夺回了照片。周建把照片扔进了柜子里,天远伏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喂,这张照片要是送去参展,绝对是艺术金奖!你太埋没艺术了~~~啊!"周建的手在他腋下肋骨上乱搔,痒的天远胡乱翻滚,没了还手之力。带子开了衣服散了,白皙的胸膛修长的腿都露出来了,只有一条小三角裤遮着要紧的地方。天远不笑了,躺在床上看着他,喘息着眼角有点水光。

  周建的手还停在天远发烫的胸膛上,呆呆的愣住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潮冲击着他,手掌下的肌肤像是要吸住手心,想要抱住他想要抚摸他想要......蓦的,周建把睡衣胡乱的往天远身上一裹,慌慌张张地爬进自己被窝:"睡觉吧!太晚了。"

  灯关上了,被子盖在身上,拉紧。天远没有再说话,在黑暗中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尽管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是失落的甚至有点挫败感,是实实在在地堵在心里。自己身上没什么痒肉,他的手搔在身上其实很......很希望再多呆一会儿。

  "天远,"背后的黑暗中周建低低地呼唤。"嗯?"天远浑身一紧。"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微微发颤的声音,周建没办法让自己很平静地说话。寂静。好半天。一声轻轻的"嗯。"温暖在心头萦绕,天远咬住了嘴唇,笑了。背后呼啦的一下,周建转过身来,试探着用手臂环住了天远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脸贴在周建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天远安心的闭上眼睛。这一夜睡得很温暖很香甜。

  ***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白天周建带着天远游天坛逛厂甸一人一串糖葫芦吃着玩着说着笑着,晚上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吃饭打牌。到处被牌友嫌弃的周妈妈尤其开心,终于可以在自己家里玩麻将牌了!当然如果天远故意放水、实在没辙的时候替自己看看牌,老公和儿子没意见就更好了!

  夜深了,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环抱着,贪婪的享受着被呵护的温暖。美好的不真实。天远知道自己已经沉溺无法自拔了。可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这一切都不属于自己。想到家,天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周建被怀里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收紧了手臂:"冷吗?"天远摇摇头,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上去,终究还是要回家的。

  ***

  火车就要开了,车窗外周建拉住天远的手嘱咐:"到了家给我电话,还有......快点回来!"天远注视着他,轻轻地点点头。火车开了,天远没有往外看,他知道那个傻瓜一定无奈地站在那儿,直到火车再也看不见。嘴角在笑,鼻子却泛酸。

  火车到站,天已经快黑了。天远忐忑不安地拉着行李箱找了一辆出租车。在火车上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派司机来接站。没想到妈妈口气冷淡地叫他自己回来。虽然母子俩的感情并不是特别的亲密,但是至少没有这样冷淡的对待过自己。是不是妈妈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一路上天远心慌意乱,好不容易到了家,天远急步走向自家豪华的别墅型小楼。

  黑漆的大门敞开着。大厅厚重的雕花大门也敞开着。这是怎么了?平时里外的门都关得死死的,可视电话一直通到楼上的各个房间。天远犹豫地走了进去。大厅里冷得像冰窖,所有的豪华家具电器都贴上了封条,墙上的字画没有了,名贵的地毯卷起来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堆着东西。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惊愕的天远声音都岔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女人连头都没抬,枯瘦的身体却是异常的精干。"你回来了,也好。反正你早晚也得知道。"把烟摁在水晶玻璃的茶几上,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了也就没必要珍惜。

  天远的妈妈抬头看着他的儿子,声音没有一点惊慌悲哀:"你爸爸那个老王八蛋被他的情妇给卖了,投资的三百多万打了水漂,咱家的那几个仓库的库存还不够还银行的。一看情势不好他自己就卷了几百万的货款跑了!债主告到法院,咱家的账户财产都封了。"

  天远像听天方夜谭,愣愣地说不出话。"儿子!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妈我当年还不是白手起家!还好我已经跟那个老王八蛋离婚了,那两个小崽子我也踢出去了!事到如今妈不瞒你,我手里还有资金,这事没人知道,你那个书也别念了,念到头管个屁用!回来帮我,我们娘几个一块干就不信成不了气候!"

  天远慢慢地坐在妈妈对面,双手搁在腿上,很久,天远舔舔嘴唇,艰难却坚定地说:"做生意,您可以找合作伙伴,不是非我不可。""混账!外人哪有自己儿子贴心哪!你弟弟的高中都不念了!你就是当了医生又能挣几个钱哪!"歇斯底里的吼骂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天远缓缓地站起身,背包还在背上,行李还在手中。被寒风吹得发抖的身体此刻已是透骨的冰冷。

  "你走吧!走了你就别回来!别指望老娘给你一分钱!"

  走出大门,走出这个出生长大每个角落都有自己苦辣酸甜的回忆的家。天远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在这个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家。

  火车在身边呼啸而过,天远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顺着铁路线走。寒风吹透了胸膛,连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

  麦当劳里人来人往的,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正焦急地等着什么人。忽然他欣喜的发现,他的心肝宝贝已经推门进来正东张西望的找他呢!扬起手,莫言欣喜的脸上露出大大的酒窝。接电话的时候,刘小源本来不想乐颠颠的让他觉得自己跟多想见他似的,可是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啊!牛肉都能熬成阿香婆了。到了儿还是隔着电活亲了几个嘴以后,跟火烧屁股似地溜出家门了。

  "干吗约这儿啊?这么多人。"刘小源小声地抱怨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莫言,好些天没看见这家伙了还怪想的。

  莫言探过头在他耳边暖昧地说:"要不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要不是身边的哥哥姐姐大妈大叔穿梭似的,刘小源真想揪起他的脸皮跟西安古城墙比比。不过想想自己这一个多星期的辗转难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莫言的眼睛定在刘小源身上。滋润的一掐就出水的脸蛋已经恢复了娃娃本色,脖子微微垂着,栗色的发丝覆盖着,想把嘴唇印上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想亲你。"莫青用吸管沾着可乐在桌上写。刘小源的脸那叫一个红啊!这家伙还来劲了!好啊!谁怕谁啊?

  刘小源笑眯眯地把脸伸出去,差点就撞到莫言的鼻尖上。这回轮到莫言脸红了。尴尬地靠在座位上,恼恨地看着对面恶劣的小孩恶劣地笑。

  "对了,今天我看见天远了,在学校。"为了稳定情绪不至于失态,莫言决定转变话题。

  "他还没回家?""我看他像是回校,拉着行李回宿舍了。""哦?"这都快过年了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刘小源睁着大眼睛。

  ***

  绕过街角,在狭窄的夹道上拐了几个弯,两个人终于在一座半新不旧的居民楼上找到了目标。刘小源心情激动兴致勃勃,跟玩反恐精英似的。拿手指头当冲锋枪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就对莫言挥手,嘴里还喊着:"go!go!"哭笑不得的莫言只得跟在他后边迎接路人好笑的目光。

  楼道挺窄的,莫言站在大铁门前边开门,刘小源就只能站在楼梯上瞭望了。莫言有点着急,钥匙是插进去了可左转右转门就是不开。钥匙拿错啦?莫言仔细的比较自己手里的钥匙串。没错啊!再试一次。刘小源饶有兴趣看着他出汗。

  楼上买菜的大妈回来了,看着陌生的两个男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鼓捣人家的门,警惕性立刻就上来了。可是又不敢冒冒失失地问,只好一边上楼一边小心的回头看。刘小源翻了个大白眼,看看看!没看见过人家开不开门啊!"老大~~你多长时间没下一线劳动了,瞧这手生的。没事我给你望风呢,你慢慢儿开。"

  刚才还迈不开步的大妈一听这话立马就给钙中钙做起了广告。蹭蹭地往上爬。莫言气得狠狠瞪他一眼,

  门可算是开了,刘小源吃吃地笑着被莫言揪进了屋子,一进屋莫言就黑着脸,抱过刘小源按在腿上就打屁股。刘小源连笑带告饶,拼命地扭着身子要下来。莫言把他搂进怀里发着狠地揉搓着他,咬着他的鼻尖:"小坏蛋,想我吗?"刘小源不说话,仰着脸在他下颌上蹭。

  吻从轻轻浅浅到渐渐夺人呼吸,唇舌的纠缠点燃了心头积聚的火。莫言猛地把他抱起来走进里屋,不大的房间里有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一张舒适的床。终于可以让宝贝放心的舒适地躺在软软的床上,莫言在欣慰的同时又在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楚,从一开始自己就没给过他舒适安全的环境,现在又在别人的房间,别人的床,太委屈他了!

  用双唇印下自己深深的爱意和歉疚,莫言只能这样的表达。刘小源满足地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倾听彼此的心跳,那是世上最美的音乐。

  "乓乓"的敲门声把他们吓了一跳,莫言急忙停下正在解衣服的手,刘小源已经浑身泛红地躺在床上了,一听敲门声吓得蹦了起来。莫言匆忙垣帮他套上衣服又整理了自己,关好里屋的门以后走了出来。门已经被擂得"砰砰"响了。莫言忐忑地打开门,门口是一群戴着红箍满脸警惕的老头老太太。

  "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进来的?"莫言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种恶狠狠审贼似的口气他还没经受过。停了一会,莫言和气地说:"这是我朋友的家,我有这里的钥匙。他不在家我来替他照看一下。"领头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几眼莫言,有点犹豫。毕竟面前的这位同志很有休养很有风度重要的是很帅,贼有长成这样的吗?

  回头看看报信的那位大妈,大妈赶紧揭发:"没错!我看着他开不开门来着,还有个小男孩管他叫老大!""这是我的工作证,是不是还要打电话调查?"莫言觉得自己的脾气好的有点出圈儿。

  确认了面前的人不太可能是入室盗窃以后,红箍老太态度和气了不少:"同志啊,别误会啊!现在是春节期间,安全保卫是我们居委会的首要任务。啊,还有~~"随即拿出了手中的小本:"既然你是张志明的朋友,你就替他把这个月的水电费交了吧!"身后传来刘小源的爆笑,莫言攥紧了拳头拼命的用二十几年的修养压抑快要爆发的怒气。从口袋里拿出皮夹。

  纷乱过后,寂静的空气里一点淡淡的忧郁蔓延开来。刘小源把头枕在莫言膝上,莫言抚摸着他的头发,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很久。

  ***

  被揭去了封条的宿舍门虚掩着,天远僵直地坐在床边上,呆滞的目光垂向地面。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早已人去楼空的宿舍楼冰冷寂静。离开家的那天他沿着火车道走了一夜,无以名状的悲愤、怨怒甚至让他情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恶梦。天亮以后,已经精疲力尽的天远恢复了镇定,也拿定了主意。路是自己选的,就要靠自己走下去。

  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银行查询自己信用卡的余额。天远甚至幻想携款逃走的父亲会给他留下一笔足够的学费。但是他失望了,他的账户里只剩下了一千多元。开学以后要交学费书费食宿费还有各种费用,以前这些通知单对于天远来说只是单纯的数字而已,而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那些数字的沉重压力。怎么办呢?贫困学生可以申请助学金,可是我能要吗?用自己的家庭丑闻和自尊去换钱,做褂到吗?天远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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