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烟花(兄弟)————蜀君邪
蜀君邪  发于:2009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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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封倚从没有想过良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你今天的心情才是不好吧?连眉头都不知不觉地皱到了一起。"良带着他惯有的笑声说。
"......知道吗,少桦的妈妈死了......"
带着凝重的叹息声,封倚嚼出这句话。
"......"良也愣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恢复了理智。"不要讲得那么绝情,他的妈妈同样是你的妈妈啊。"
"我没有这样的妈妈!"封倚说得斩钉截铁的。
"别这样,小倚......"
"良,以后叫我的名字吧。我长大了。"
"是,你长大了。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小倚啊。"
"良......"封倚什么都不愿再多想。他紧紧地抱着良。
心痛的时候谁也无法救赎。两个人相爱的世界很坚贞,但是同样是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的爱情就不会像异性之间的爱情那样受人赞许。这样的同性之间的爱恋是充满了绝望的。
第 6 章
少桦自从有了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的称谓,祸事就没间断过。
刚一进校就被几个高年级的人勒索。他身上哪来那么多的钱,所以只有被打的份了。
周末回到家里,良一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嗤嗤的笑了起来。
"良!"封倚喝斥他的声音再怎么狡辩都是带着娇气的。"你有没有良心,少桦都这样了。"
"少桦,来,我看看。"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的信任度也下降到了零。
少桦还是很怕他。自从封倚上次回来之后少桦对他的映像一直就不好。
"过来呀。"良催促着。他的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的不满。
"少桦。"封倚也叫他。"让良看看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有种是在让少桦卖身的感觉。
少桦扭捏的走过去,他不安的看着。原来良的眼睛那么随和......少桦有一种深陷泥糟的感觉。
"伤得还不算太严重......"良看着少桦的伤势,"小倚,你怎么不让少桦上贵族学校?"
"我没那么多的钱。"
"我有啊。"良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甜蜜。
"......"封倚一听他的话就红了脸的,"行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们是一家人。"良这样说,使封倚和少桦的心都抽了一下。
一家人。也许只有良才会这样说吧。但这也仅是一场甜蜜的梦罢了。良的一句话可以要了他和少桦的命,同样是一句话,又可以让他们得到别人梦寐所求的优越生活。他喜怒无常,这样才称得上是"大富人家"的公子。
"少桦,过来我给你上药。"封倚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医药箱。
少桦在沙发上,封倚就坐在旁边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的。
良在一旁注视着封倚的一举一动。
他支着头,像所有的有钱人一样闲适的拿着份报纸。房间里的空气安静极了,仿佛一切都沉默了下来。
电视机的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看着封倚的良却有了一种喝醉酒的晕眩。
少桦的模样仿佛五年前的封倚的再生。只是封倚比他更像他的母亲,惹人怜爱。一想到自己当时是把他当成个女人就觉得好笑。那时良竟以为自己恢复了正常,对女人又有反映了,真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买下他上了床,脱去了衣裤才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只对男人感兴趣的堇良。
哎......只有认栽了。所以那天封倚试图逃跑后,他折磨起来是一点也不手软。似乎是有意的发泄着什么。这样的自己算不算是很残忍的?封倚瘦小的身体硬生生的受下了他的折磨,只是差一点死,所以现在他这样的瘦弱,跟那时的伤害也一定有关的。良看他直愣愣的望着窗外的时候,仿佛是带着杂乱绝望的情感。其实,剪不断理还乱的何止是离愁?任何的感情一旦被认定了,就会如巨蟒一般缠绕在人心中。
封倚在"外边"闯荡也有四年了,四年里从没有求良一句。是男人的年纪了,学会了自尊自爱,但是对良的话从没有一句逆许。从小吃够了良的残忍的暴政的苦,对他的一切都是绝望的。良知道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只要好好的沟通就会消除,只是现在他不愿意去消除这份对他的敬畏。也许有原因也许没原因,仅仅是不愿去正视罢了。
"好了。"封倚在外真不是胡混的,挨了不少的打,对包扎有一定的悟性。
少桦对着镜子照了照,没想到封倚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像在医院包扎的一样。
良直瞪瞪的看着少桦,他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以前的封倚的影子。有些倔强的,有些惹人怜爱的。即使是在怎么生气的时候只要他一掉眼泪,就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心疼。毕竟是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了,耳闻目染的,习气也有几分的相似。
"有功课的话就到书房去做。"封倚说。
为了少桦的学习问题,良接受了封倚的提议--节假日里良的书房归少桦启用,如果良有文件什么的需要批阅的,都在卧室里完成。
封倚对少桦的宠爱可见一斑。良倒是也顺着封倚,在他眼中即使封倚对少桦的感情是爱情也无所谓,他的势力根本就比少桦的不知强多少倍。没有竞争力的对手他不屑一顾。
少桦听话的进书房去了。他想封倚是希望自己回避的,良的占有欲比一般的男人强,少桦的存在也许会对他造成威胁,封倚是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是良让封倚变成这样的吧?
少桦自问。他瞟一眼良,再看看封倚。良的高高在上和封倚的谦卑畏惧使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他的年幼时天真亲切的封倚就是被这个人夺走的。
一种仇恨的感觉油然而生,少桦记住了良。这一辈子怕也是忘不掉了。
第 7 章
良为了不再让少桦受伤,特地找了一个保镖混进了学校当了少桦的班主任。这些少桦当然是不知道的。良也只是向封倚透了个信,说他找了人罩着少桦,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了封倚也没有问。
少桦这个月的生活还算平安,多了许多朋友。本来嘛,少桦的性格就是那种很乖巧的,惹人爱也是应当的。当时欺负他的人已经通过校方受到了严肃的处分。少桦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冥冥中有人在帮他。至于是谁,他再怎么联想也会首先就把良跳过去,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清楚是谁这样关照他。
少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爱了,对方是班花。如果说对封倚的感情是坚强顽固的,对班花的感情就是朦胧甜蜜的。
"哥......那个......"当少桦吞吞吐吐的对封倚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封倚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想是真的喜欢她......这个星期我们有个约会......"
"她也喜欢你吗?"封倚迫不及待的问。他本来还担心少桦走不出他带去的阴影,现在看来少桦根本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我想她是真的喜欢我。哥,我想......你陪我去约会怎么样?"
"什么?别开玩笑了......约会怎么......"
"我可以去吗?"良插嘴进来。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知道少桦的心上人是谁。另一个企业,他的死对头的妹妹。
少桦不喜欢良,良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碍于封倚的情面少桦有的话并没有扯明的说。个人心里都知道的清楚。但是他像封倚一样不会违逆别人。他愣了一会儿,木讷讷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良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会去的。不同之处只是一个是少桦有准备,一个是他没准备。
世界上的事也真有那么的凑巧。如果不是少桦喜欢上了道璇,良是绝对不会见那个人的。
约会那天,良没有和少桦太接近。他和封倚走在少桦的后面。封倚第一次看见别人约会的情景。少桦扭捏的举止有些好笑。他又不敢笑出了声,只有俯在良的肩上不停的捂着嘴笑。
但是当他看见道璇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道璇是灰牧的妹妹。而灰牧,是良的死对头。他一直想整垮良。势不两立的两家,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
"你弟弟可真是会挑人。"良没有玩笑的说着。封倚也陷入了沉思。良的宽大似乎有些过了头。以前如果封倚和灰牧身边的人多说一句都会被他狠狠地骂一顿,现在是少桦要追求灰牧的妹妹,良竟然无动于衷。这是宽大还是别有洞天?
"道璇,我......"少桦第一次的约会带着少年的特有的羞涩。"这个......送你的......"少桦送出的花是封倚特意叫他买的。虽然封倚没有追求过女人,但是每一次久别重逢之后,良的手中一定会有一束鲜花。这也许就是追女人的致命的法宝--无谓的浪漫。
果然,道璇很高兴的收下了少桦的花面露喜色地说:"我哥哥今天和我一起来了。他说想见见你。"刚说完,灰牧就从门外变戏法似的出现了。
良和封倚埋着头尽量不要让他看见。可是不幸的事总是爱光顾封倚,他们全军覆没。
灰牧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嘿!良!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你。怎么?一起过去坐坐?"
"不用了。"良立刻摆出一副礼尚往来的模样。
"哟,这是你的......封倚是吧?你好。"灰牧伸出手,要来和他握手,被良一掌打了下去。
"不要碰他。"
封倚第一次看见良有很保护他的神情。
"哎......良你真是一点也没变......"灰牧耸耸肩,很无奈的表情。"算了,我是要去管我的妹妹。你的事情改天再说吧。"灰牧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了道璇的面前。这时最窘的莫过于少桦了。他像被人审视一般的手足无措。
良和灰牧之间的恩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现在封倚都不是很清楚。只是良把灰牧当成恶魔,从不许封倚去招惹他。
良和封倚在少桦的身后看着他。他和道璇感情实在是不错的,除了他们身边的那只白眼狼时不时地回头对良露出意义不明的笑脸,一切倒还是完美的。
正常人的恋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约会,牵手,Kiss。纯纯的,像雪花一样的令身在南方的封倚无比的感到新奇。
这是怎样的令人心动的感觉?封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了。他痴痴的看着前方,把自己当成了少桦,和道璇谈着恋爱。
"封倚,封倚!"良不耐烦地晃晃手,封倚的痴迷在他看来完全是对自己的背叛。"封倚!"他不顾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把掐住了封倚的下巴。封倚的脸被抬的很高,他惊恐的看着良。"想谁呢!都入神了!"良的眼睛在喷火,封倚很无辜的望着他。良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将封倚的自尊挫伤得一文不值。"想谁呐?!"良又问了一遍。"没有......""封倚!"良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没有!"这次换做是封倚大声地回答良。
灰牧回过头对着良一脸的坏笑。少桦皱起了眉头。
良很顾忌的没有再逼问封倚。他放开封倚,狠狠地瞪着灰牧。灰牧呢,很自觉地转过了头。
封倚有些生气,是那种被拆穿了心事的窘迫。
良已经习惯的了封倚的逆来顺受和不时地有些像平常恋人之间的那种闹别扭。
封倚望着前方,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祈祷不要坏了少桦的约会。
接下来的行程自然的少不了游乐场。两个都还是孩子能做什么?至于灰牧,很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的提款机。
他们跟着少桦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良说:"我们走吧,我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封倚很不明白的回望他。之前的误会现在一点痕迹也不留。
"我们该走了,明天的事情还很多,今天要去整理一下。"良解释。
"那好吧......"封倚很是遗憾的说。"什么时候来接少桦呢......?"
"灰牧!"良叫他的死对头
"二位走慢点,我马上回来。"灰牧对道璇和少桦说到。他快步的走到良的身边:"什么事?"
"他们约会结束以后把少桦送到我家。"良的口气和发号施令没有两样。
"不是吧......"灰牧孩子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你的住所呢?你又不让人告诉我。"
"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私家侦探调查我。"
"哪的话。不过是想更多的了解你而已......"
"行了,记住了。要是他出一点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良的脸色一点也没变,还是一张黑桃杰克的模样。
"......好吧......原来他是你罩的,小弟我不惹。"灰牧的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在商场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
良很讨厌他们之间的谈话,他摆摆手形式上的道别,然后就拉着封倚头也不回的打车走了。
一上车,良就点起了烟。他猛抽一口,像是有极度不顺心的事。
封倚乖乖的靠在他的身上。司机从倒车镜中看到这样的景象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的不自在。
封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四年里,他和多少的兄弟并肩而行,或是搂搂抱抱的,在许多地方的人都会将他们当作厌恶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是封倚也嘲笑那些人的胆怯。至少他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比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封倚的心还是纯洁的。
良的手搭在封倚的肩上。封倚伸出手去抢--或更确切地说是娇拿过良的烟,自己抽了起来。
"现在你抽的是什么牌子?"良问。
"万宝路。"封倚回答说。
"呵......劲够大的......"良说着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的话。
"你觉得道璇怎么样?"良又问。
"她还不错,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封倚照实回答。
"什么意思?你难道觉得我是纨绔子弟的典型?"
"......哑......"封倚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
"怎么会这样?"良象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再怎么说我的女人缘还是不错的呀。"良的口气象在玩笑,但是他的脸却一点也没有笑的样子。
"女人缘?这就是纨绔子弟的象征。"封倚说。
"什么?"良阴晦的转过脸问。
"啊......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封倚急于开脱,随口找了个理由。固然这个理由幼稚得可笑。
"我什么都听到了!"良又点燃一根烟,车厢里顿时烟雾缭绕。
"......"
一时间的沉默让两个人都受不了。
良很自然的去吻封倚。两人的烟在车里是两个耀眼的红点,一闪一闪的。司机的鄙夷又出现了。
良很不屑的说:"下次我一定会记得开车的。"封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明白了,觉得好笑的笑出了声。
其实是没什么的。封倚想.
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事情。也许是良习惯了别人的遵从,从来不用看人的脸色行事,他是没有经历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鄙视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
封倚望着窗外,想着五年前的事情。
良的手拦着他的腰,恬然的享受着车里的暧昧气氛。
下车时司机仿佛很不情愿的收着良的钱。
良和封倚很快的上楼。他们没有心思去管司机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会这样。
良的出镜率很高,他是知名的人。那个司机也许并不认识他,但或许司机是知道他的,只是看见自己常常听说的人竟然是这样,未免失望。
在楼上,封倚享受的是"家"气氛。
他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嗅着十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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