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双魂梦里的眼睛了……
\"好想你……源!源!好想你…………\"深入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猛然抽紧,他的急促气息,眼里一层水光流了出来…………
\"嗯…………嗯……\"叶屋回答的声音就是闭上了眼的喘息……
紧紧抱住他的背,感觉他在自己怀里自己在他臂中的那一瞬间,和知要求他的唇,在得到后交换着在这种痛苦时刻的气息……用全身来感受着他身体的跃动,感到他在自己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是兴奋,然后感觉到他的兴奋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
\"好吗?再张开一点……对……源……\"扳开一点他夹得越来越紧的腿,本来环搂着和知脖颈的双臂夹着一点不解的汗湿和眼泪松开了……眼泪……和知微笑了,用指腹抹去了那点点泪花,再用唇呵去,好象在这种时候他的眼泪不该是在说痛吧?
夹在汗湿的腹间的他的半软器官现在果然已经挺立了…………
刹那间分开的身体,暴露在略冷空气里的汗水肌肤,叶屋呀的惊呼一声:和知举起了他的腿,几乎是将他整个人翻过去一般的痛苦姿势……却是把那个刚刚还结合在一起、现在火辣辣痛着的部分暴露无遗了……
猛地深入到最深的地方--因为姿势的缘故进入的更深了……
\"呜!……\"咬住唇,叶屋向后仰起,无法再抓住什么了……无法再……
\"源!\"最后的冲刺,全部想化尽在他身体里的热切……
拥有着,同时被拥有着。
靠在纱帐里,好象刚刚的激烈已经打过了招呼,可是现在才是正正式式的嘘寒问暖。
掌了灯来的长卫门,送来了凉茶。叶屋也在和知的手里喝了两口,因为无力而微微失神着,和知的问话也是听十句答两句。索性,和知让长卫门在旁边询问每天吃药怎样吃饭怎样心情如何是否出去玩了是吗和世子一起去了世子待他很好啊真的太好了……
哼……叶屋在心里立刻咒骂了半句……
突然间的身体凌空……被和知抱了起来:\"一起去洗个澡吧?\"
在池里也坐在他怀里,听他说着九州的风物,其实在那时候叶屋自己也去过九州长崎的各大港口,见识过红毛荷兰人的各种奇特玩艺,不过新型的火枪的确很吸引人。可以连发的,不用一一点燃引线的火枪实在是比现在的先进太多。
说了一会儿,和知突的在水里跳了起来:
\"啊!给你带了礼物的!怎么都忘了!\"
是两盒围棋子。
黑与白。
那白色的,是一只只小小的洁白的贝壳,在海水的冲刷下形成了无数个小小圆圆的形状。
那黑色的,是一只只圆圆的纯墨的鹅卵石,同样在海水的冲刷下变成了几乎正圆的形状。
带着好奇和珍爱,叶屋伸手进去,大把大把的触摸着,让冰冷的石质和圆润的贝壳在手指间滑动、流泻……和知笑着也捧起那黑黑白白,用鼻在他的耳上摩裟……
\"下一盘吧?\"
夏天的夜,流萤与银月争辉,冷云万倾,青纱帐里,水桶上吐芬的白荷和着青翠的菖蒲。
直到夜阑,为了一枚棋子,两个人的笑语彻透了清冷的良宵。
(三十四)
为了商量大批进货的事情,世子回到了江户城,和知也带着叶屋回去了。
那件事后叶屋已经不愿意一个人见世子了。宏政也不一个人来和知的浅草府邸了。回到江户还是见了一面的,因和知在身边,还是客气的向宏政行礼。却是看也没有看他,行了礼立刻就退开了。
宏政的眼睛仍是那样紧而黏的跟着他的身影…………
好象无法自持。
对谁都没有过的--迷恋。是的,好象完全着魔了一般想看他的眼睛,想拥着他为他遮去那眼里所有看的清看不明的哀愁忧伤,美梦一般想着:如果他是我的!
和知的汇报声在重臣的询问讨论声中汇集到耳朵里来,然后又飘走了,什么都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有时侯在别的女人的身上也会突然的想起他来,不是肉欲的思念,而是充满了想保护一个人的温柔。很想,就这么接近他,看着他在身边,他身上,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所没有的东西…………
留下和知,他也留在了二条城。
午睡之后不由自主的向有他的方向走去了。
路上看到另一条径上和知正在向自己所居的殿室走去。没有叫住他。
刚刚走近那边的廊下就看到侍女跌跌撞撞的爬出了殿门。
\"去叫侍卫来!\"一个年长的侍女头在大叫……
疾步走近,刀气森然中那个总是着青的人在镇静的闪避--
\"住手!\"宏政大喝一声--
哗--全部的人立刻跪下,连那个没见过的持刀的人也一愣跪下了,叶屋是微微喘着气站着的……
轻举起手,右手的手背上已经有一条血痕,衣襟也裂了好几道,头发微微凌乱,起伏的胸口,异常苍白的脸…………
\"发生什么事?!你是谁?谁许你带刀的?!\"宏政先质问那个持刀的人。
三十上下的年纪,完全无印象的一个小侍卫吧?好大的胆子!
\"世子殿下!他是钦犯!他是寺田藩的秘密武士!请世子立刻抓捕他下狱!他有寺田藩犯罪的重要证据!\"那个人大声的说道--
寺田藩?
关寺田藩什么事?!
武士?
原来叶屋是武士吗?
叶屋轻轻按住了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气,却在下一口气喘上来的时候剧烈的呛咳起来……手心嘴角涌出来的刺目的鲜血…………
宏政轻轻\"哦\"了一声,走近那个人:\"我知道了。把刀给我。\"
双手奉上。
宏政用右手握刀,仅用一臂之力就把那个人的头砍了下来--
没人出声。
好象连气也不敢喘一口。
走近,握住了叶屋已经冰冷的手,掏自己怀里的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血迹,好象一时的剧烈情绪起伏就足以让他气血浮动了。
携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动着离开了满室血腥的地方。
干燥的笑容,细细敷上药的伤口,宏政这个人虽然微笑着,却带着强大的迫压感,他问出口的东西,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告诉我吧?\"
说什么呢?
连和知都从来没有开口问过的东西,那些个好象已经被遗忘了两次的过去,被那个人突然的叫出来的名字!
\"你是……?是你!叶屋源四郎!\"
\"蝶呢?!你们把赦免状藏到哪里去了?!\"
胸口里已经苦涩到再也盛装不下的痛苦…………
为那一个名字痛苦地想起了在血与火里挣扎的日子!
\"是的……我是寺田藩的武士……\"
为了顺利的走私,寺田藩在江户以一间代领商家为掩护,经销走私的货物。而我,那时候叫叶屋源四郎,商人。为了顺利走私而伪造的赦免状被影十手的人发现了,在争夺的过程中自己的身份渐渐的暴露出来,寺田藩也要杀自己灭口,所以在一切还未结束的时候,带着赦免状远走北国。
\"哦……然后到了旧识和知那里对不对?\"宏政了解般的点头领悟了。
…………
现实总是比讲述起来更复杂更可怕。
\"那,真的赦免状呢?\"
\"一直没有离开江户。\"笑了,那些人一直在追这最大证据的下落,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把它带出江户城!
\"给我好吗?寺田藩啊…………\"眯起眼睛笑了的宏政,那是天下在握的自负。
\"无所谓,如果您想要的话。\"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现在还为时过早,所有的事情一定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有些动荡,我想还是过几个月,一切稳定下来再处理。\"
--那是指将军的过世和先将军的即位吗?也对,动荡和人心浮动是一定有的。
手背上有些痛,胸口里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呕了一点血的痛楚郁闷逐渐泛了上来……
\"我想,这件事,嗯,关于我知道寺田藩的事还是先不要和和知说。\"宏政突然的想起来,叮嘱道。
\"他不知道…………\"
--和知从来没有问过我和蝶的事情…………
却为什么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呢?…………
不知道。
想东西的时候胸口就痛的更厉害…………
\"你休息吧,一切我来处理。\"
世子的声音…………
嗯……
世子应该能处理的很好吧?
(三十五)
和知还是对他手背上的伤大惊小怪了一下,
叶屋说是不小心被盘子边给擦破的,他还是把身边的人都骂了几句才放心。
八月到了。
天很热,不下雨的干燥,每天都想嚼几快冰的焦燥日子,睡也睡的不安稳,医师嘱咐不能用太多冰,以防内伤的复发,于是叶屋更没有胃口了。
和知被派到长崎去大量进货了。
虽然是太平时期,世子却一点不放松警备,这次也是花大笔金钱购进最先进的火枪,而且要和知亲自逐一验货。世子对于和知的信任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兄弟和\"御三家\"、\"御三卿\"--相当独断专行却又魄力惊人的未来君主。
局势开始不太稳定。
将军的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一些大老开始纷纷要求着以后的保证,将军也在病榻上交代着身后事。
有些人也开始在和知这里走门路。
刚好,和知离开了江户,上府邸有了一点宁静。
那天下午,久闷的天空终于有了点阴阴欲雨的意思。
午饭后就开始午睡的叶屋慢慢张开了眼睛。柔弱的青纱帐微微晃动--起风了?转了个身,睡在几步外的小君立刻抬起头向这边张望,叶屋仍是闭着眼睛的,可是脖颈里四溢的热汗濡热难受,就又转了一下身,手摸索着想更解开一点衣襟……
小君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帐边,俯近了低声地问:\"您醒了么?\"
长卫门换上熏香,打开四面的纸门,小君捧来浸着银菊的温水,拭抹去了胸口和脖颈里的热汗,换了水再擦拭下体。腿的内侧的汗很多。较之一般人,天热时叶屋出汗很异常,好象是身体无法负担这样的热或冷,总是过分的出汗或是战栗。
香炉里熏的是最昂贵的\"蓬莱香\"--沉香的一种,没有完全的结成木块,散碎如末,却清幽低黯,是暑天里熏香的佳品。外面,阴云低抚着柳枝,连燕子都停留在了池塘的假山石上,不过是将近傍晚,天色黑沉,长卫门笑着道:\"马上要有暴雨啦。\"
\"嗯……\"叶屋倚住柱子,轻轻的呷着浮着冰块的梅子汁。解暑的冰冷之气,身体渐渐放松,微冷。
\"世子殿下到!\"一声隔在墙外的喝道声。
长卫门立刻起身去外面迎接。
小君也帮叶屋理好了衣襟。
\"不用行礼了。\"宏政摆手免了叶屋的叩拜。
宏政送来了采自北国的新鲜莲子燉的莲子粥。
--早已经熟的不拘礼了,长卫门也就立刻捧来给叶屋吃了。
宏政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他慢慢的咽着清香的莲子粥。
然后雨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了。
越来越大。
粗暴的雨丝直到天完全黑了还是倾盆也似呼啸个不停…………
留在这里吃晚饭的世子心情很好,一直在笑着……
叶屋则是阴着脸,半点不给面子的没几句话……
四下无人的雨夜,没有一个会来打扰的人,而牵扯自己心绪的人就在眼前……宏政再喝了一口手里的茶,这种奇淡无比的茶因为叶屋喜欢渐渐的自己也喝的习惯起来……
伸出手去,只差一分就可以触摸到他暴露在银色灯光下的细白颈子…………
好象已经紧绷了全身的皮毛,叶屋在他接触之前就缩了缩身子……
这种无意识的抗拒却让一个要什么要什么、想要的东西从来没人敢违抗的男人更为光火--
站起来,两步就走到了他背后,伸手立刻抓紧了他的腰……纤细的腰,几乎没什么力气的腰骤然一紧,叶屋紧抿了唇扭开脸想推开他…………
--怎么能让你跑掉?!
不管啦!
不管你会讨厌我或是怎么样啦!如果……如果我再这样夜夜的梦到你、无论在哪个女人身上总是想着你……如果再这样我会疯掉!所以…………无论如何想要你!
哗哗……夜雨带着巨大的风声不停在屋顶的明瓦上响着……
好象已经变成了一场战争。
宏政用四肢压住他的身体躯干,叶屋则在用四肢反抗,说\"不要\"或者是\"不行\"早已经无济于事,现在宏政已经放开了一切,只剩下欲望的直接要求了,那也只能用行动来反抗了!
嘶咬在颈子上的唇喘呼着一个成年男人正常的欲望,灼烫的手在身体每一处肆虐的揉动着,好象并不在乎他是不是兴奋,宏政已经发红的眼看不到一切,一切只是能让他自己的触感得到满足而已。那是个男人的身体,没什么柔弱的肌肤,也没什么结实的肌肉,甚至连骨髓里都透出药的苦涩味来……宏政却只知道,自己的手在拼命的抚摸他,嘴唇在剧烈的渴求他,身体在一波波疯狂的欲望里压榨着他…………
衣服凌乱,剥也似的将他的身体肌肤暴露在灯光里,
一次次的,把他反抗的手臂压在上方,
咬……好象舌的舔噬完全不能够诉说尽对那微涩肌肤的渴望,只能咬了……在他柔软的大腿内侧猛咬一口--感觉着他一窒的痛苦,然后心里那种好象煎熬般的渴求才微微平息了一点。
叮当着,把自己的腰带解开,痛苦立刻就可以解除了……
得到他……
破坏掉他……
整个的撕裂他,折磨他,让他哭泣,让他为我露出那种快乐和痛苦到极点的最美的表情!
让他露出在和知身下一模一样的美丽表情来!
空气里一股的血腥味…………
脖颈上有冰冷而黏稠的东西,那触感带来的涩味竟是死亡的寒冷!
叶屋手指紧紧捏着一片玛瑙的碎片,抵在宏政的喉间--
血已经流了出来。
\"放开我。\"低哑的声音,清冷却已经凝结的眼眸--冻结成冰的秋水也可以断掉人魂!
宏政没有动,仍是想侵入的姿态。
手指上使了一点力,玛瑙的薄片前端已经完全的切入了肌肤里,血流满了叶屋的手……
\"放开。\"
宏政喘着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压制他的手和腿,后退一步,跌坐在席地上。
叶屋也虚弱的喘息着,血流在手指间黏的很不舒服,可是仍是一手拿着那利如刃的薄片,一手整理好了衣服。
无言。
宏政用手捂住了伤口,片刻后就不再流血了。叶屋下手还是有分寸。
一阵愤怒升了起来。
被拒绝了。充满了挫败的无力和屈辱。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有那么好吗?我不行吗?\"
\"我不行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要问我。
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除了和知……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