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怜君心(出书版)by 易寒
  发于:2009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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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冯光几乎吓愣了。
"神的旨谕"可是不能触碰的啊!大人怎么就这么随便的给它拿起来?万一要是触怒了天神,啊啊,冯光简直不敢再想像下去。

此时聂琰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手中的信纸。
"别吵!"丢了一句堵住冯光的惊叫声后,又更加专心的想著在那见过这信纸。
信纸不都一个样,为什么唯独"神的旨谕用的信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聂琰不禁将信纸拿近火光,打算在看清楚一点,看是否能发现什么,却在拿近火光后,意外的发觉,纸面末端竟隐隐约约照映出他的名字?

这......这不是好几年前,他在深山木屋中居住时,因一时兴起,在离开前,使用特殊药水,在信末写下自己姓名所残留的信纸。残留的信纸,怎会出现在此?难道有人发现他以前曾住过的木屋,并暂住其内,以屋中残留的信纸,警示镇上居民?

若果真如此,那么"神的旨谕"便是人为,而非不可思议的奇迹,但若又真是人为,可以预知天象异变,定是非常人!思,若一切真如他所猜测般,那名非常人倒是勾起他的兴致,想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想回到以前居住的深山木屋,可非一天两头的事,而衙门里又不能全没人顾,看来还真的得牺牲眼前的冯光罗!谁叫他老是提心吊胆担心假期取消,索性就如他愿,省他老担心个没完。

恶劣一笑,聂琰便将手中的信纸折好放人怀中,拍拍身旁的冯光,假意询问:"冯光,你觉得我待衙门的兄弟如何?"

咦?不解聂琰为何突然这么问,冯光愣了一下,才马上点头回道:"很好啊!大人对衙门的兄弟向来一视同仁,从不偏袒。"

"对你呢?"
"呃、呃,也很好啊!"
大人是中邪了吗?怎净问一些怪问题?
看著聂琰反常的行径,冯光突然觉得心里凉凉的,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这么说,你会想报答我罗?"
"当、当然是为大人鞠躬尽瘁,都在所不辞啊!"
实在是言不由衷的表情,看得聂琰差点没笑出来。
哎、哎,冯光啊冯光,看来你还没被官场生活给污染得很彻底嘛!连拍马屁的嘴脸都还有待加强啊!
不过冯光会不会拍马屁,可不是他在意的重点,重点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给他一次报答的机会吧!
"真感动听到你这么说,很好!我可以放心把衙门交给你看守。"
什、什么。
"等、等一下,大人您、您不是开玩笑的吧?您不是向卑职保证假期不会无故收回的吗?人不可言而无信,尤其大人身为百姓的父母,更不能不信守承诺啊!"

大人不会那么残忍吧,呜呜,早知道他就不要赶回来跟他说什么"神的旨谕"!冯光此时真是悔恨的无以复加啊!

"假期当然还是会给,只是延期而已。"
延期,真是好诈的大人!这下,冯光就算有怨,也只能吞到肚里去。
"等我找到他时,我就会回来,在此之前,衙门就委屈你顾著。"
"它?"
大人自从看了"神的旨谕",就一直怪怪的,不会是要去找神吧?冯光不禁一脸担心的看著聂琰,活像他真的中邪一样,"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不回来。"敲敲冯光的脑袋瓜,聂琰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回来。

"大人!卑职可不可以问大人要找谁啊?"
还是不放心,问问看好了!若大人真中邪可就不好了!
"找谁嘛......,琰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轻吐两字:"神知。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冯光。
神知?呃,大、大人真的中邪了!
等到冯光发现不对劲时,聂琰已经走得很远很远。
明月当空,满天的星斗衬著深山的夜格外的美丽静寂。
聂琰踏著轻快的步伐,赏著深山的夜色,慢慢的前往记忆中的木屋。
当年阔别深山中的这间小木屋后,不知不觉中已度过不少寒暑,想起那时住在深山中,惬意悠闲的的生活,聂琰就不禁感叹。

早知道他就乖乖待在深山里头,干嘛发神经的跑去钓鱼,害他一头栽进了官场,脱离了他最爱的山水,过著水深火热的虚伪生活。

看著以往熟悉的景物二出现,聂琰就不禁感触越深。
不过他向来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此刻还能再次重回以往亲近自然的生活,他就很感谢上天的仁慈了。
呼,赶了好几天的路程,才终于回到他以前住过的深山,大概是当官久了,日子过得太安逸,缺乏运动,导致现在他真是两腿快累瘫了。

算了!坐会儿吧!
实在是走不动了,聂琰索性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当作歇脚处。一坐下后,聂琰自然开始的槌了槌背、肩,捏了捏酸疼的腿脚,甩甩头,做点颈部运动。

不过这么一个舒展、休息,他还真是感觉有些累了,赶路之后,流了一身的汗,满身的汗味,若就这么倒头就睡,还真是不舒服。

聂琰想起木屋的后山似乎有山泉,待会到达木屋后,就先到后山的山泉洗个澡吧。
打定主意后,聂琰便在休息半刻后,起身朝木屋后山行进。
萧珩如同往昔,总在入夜后,来到后山的一处山泉沐浴;因夜色的美,总让他贪恋的藉著沐浴而沈浸在满天的星光、陶醉在月娘的怀抱。

轻轻吹熄屋内桌上的烛火,萧桁带著换洗衣物,一如平日,来到后山的山泉。
走向往常放置衣物的大石,萧绗放下衣物,转身蹲在水边,修长白净的手指,悄悄的深入水中,探测泉水的温度。

思,冰冰凉凉。对于已习惯冶泉浴身的萧桁,这样的水温,对萧珩而言,简直可以算是温水了。
往常的浴身,萧珩都是著衣入水,但今夜的泉水没有往昔的寒冷,冰冰凉凉的水温,让萧珩不禁玩性大发。
头一次脱下了上半身的衣物,裸露了从不曾示人的白皙无瑕,柔顺光亮的金发也垂腰遮掩,隐隐约约的春色无边,在萧珩入水后,潜化于水底。

同一时间,凭著往昔的记忆,聂琰半摸索、半找寻得来到了后山的山泉处。
但才一到达,就听到水面传来"哗啦"二声,接著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聂琰彻彻底底的惊艳了。
那是人吗?
对于眼前所见的一切,聂琰简直无法相信。
那突如其来的视觉震撼,仿佛在一瞬间,夺走了他的呼吸,让他几近以摒息状态的望著这一幕,而忘却、忽略了该遵守的礼范。

目光几乎无法开,聂琰全部的心神,在"她"自水中浮现吸气的刹那,完完全全被吸引,没有一丝保留。"她"宛若一朵出水芙蓉,水气润湿了"她"的发色,不属尘世的金发更显耀眼夺目,而冰晶清澄的水珠,散落于"她色艳容时,好似透明无瑕的点缀,更映衬"她"

精雕玉琢的细致容貌。
聂琰明知这样的窥看是不道德的,他应该非礼勿视,但他就是没办法做到,行动似乎与意识剥离。
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更大胆的往下注视,却要命的发现,更挑逗感官的诱惑。
"她车身赤裸如凝脂的光滑肤色,在水色润泽、月光衬托下,更令人不禁怦然心动,聂琰几乎克制不了体内热潮席卷的汹涌。

不行!他得闭上眼,转身勿视,他不能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窥看下去。
虽然理智一再的告诫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登徒子,但他非圣人也非柳下惠,诱人的风情摆荡在眼前,要他装作视若无睹,实在是考验他向来薄弱的自制力啊!

况且他向来就不为难自己,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事,何必勉强去拒绝!他从不打这种损己的笨念头!大不了被发现,最坏的打算,就是娶人家罗!反正他现在也还没成家。

这种安抚自己,如同无赖的思考模式,迅速在聂琰脑海里成型。
在经过几秒后的天人交战,聂琰最后还是放弃当名圣人,打著利己主意的想法,继续毫无顾忌的窥视下去。
玲珑有致的苗条身段,晶莹剔透的冰肌玉骨,绝美无双的感官魅艳,超凡炫目的金色发丝。
天啊!越看下去,聂琰越怀疑眼前沐浴的美人,是否真属于这世间的人?
聂琰甚至开始有种后悔的错觉,这样的窥视,似乎亵渎了这样美绝尘寰的人儿。
但,即使理智上有这层认知,聂琰却发现自己已不开目光。
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著"她"的一举一动,望著"她"忘情的在水中嬉戏、浴身,几近痴了、忘了回神。
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从来就不是个肤浅、会迷恋的人,但这一次,他却沈迷的几近痴望著眼前这如天仙般美貌的人。

说不上是什么缘故,或许真的是--彻底惊艳吧!
聂琰无意识望著、看著,却逐渐的感觉身体似乎不对劲,全身下知从何时开始发烫发热,脸颊烫红的如熟透的苹果。

尤其当"她"转过身发现他的存在的刹那,聂琰只觉得脑部在一瞬间如火山爆发似的充血,血脉贲张的剧烈,接著鼻血如飞瀑狂喷,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一脸。

啊,"她"发现自己了!
他得赶紧道歉才是,但目光却不自觉的下,溜达到"她"光滑,赤裸的平坦胸"刚?
平、平坦"她",不!是"他"!他是男人。
老天,这、这怎么可能?上天不会这么荒唐吧?
但最荒唐的还不只这件,没一会,他竟然发现自己流鼻血了,且还是以极不雅的方式,飞溅而出。
天啊!他竟然对著一个半裸的少、少年,鼻血狂喷这真是他有史以来,发生在他身上最荒唐的事了!
眼看著少年一步一步朝岸上走来,聂琰除了对自身鼻血狂流以及发现他是男儿身感到错愕外,也对他的步步接近莫名的有些惊慌失措、心慌意乱。

怎么回事?他竟然慌了起来,不过就是一名少年,为什么却止不住心头无名的慌乱?
情绪似乎无端失控了起来,聂琰从未如此这般的忐忑不安,好像等待被责罚的孩子,动也不动的捣著鼻,望著他靠近。

随著距离的逐渐拉近,聂琰的心跳也不禁越加急遽。
怦、怦,心跳声逐渐加快,没来由地紧张,心悸一阵一阵。
就在萧珩站定在聂琰面前,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会的刹那,一股无形的电流倏地窜人聂琰的心扉。
猛然的电击,生平第一次,聂琰开不了口说话,失了往常冶嘲热讽的言语。
那双金瞳,异于常人的眼眸,却是美的如此特异,最初的疑问,不禁又再次浮现在聂琰脑海,"那是人吗?"

萧桁读出他的疑问,有一刹那,平静无波的面容有了一丝异样。
已有多久未曾与人心接触,山中岁月不知年,久未对人心使用的能力,使他一时无法适应,几近是僵在原地,动不了身。

"那是人吗?三递一逼,盘旋在萧桁心中的疑问,漠然以对,却有想笑的冲动。
太过奇异的发色与眼瞳,无论是谁都会怀疑,那是否是妖孽、祸害的特徵,没有人会相信他与常人相同。
萧桁不觉落寞一笑,无限感伤。
他早该学会的麻木,却在这几年的深山岁月中逐渐遗忘,一直以为自己已是无心之人,不再为自身的特异心伤,却可笑的迟至今日才发现,他只是被环境所蒙骗,他怎会傻到忘却人心的复杂终是不比动物来的单纯。

萧桁的突来落寞神情,让聂琰莫名的揪紧了心,想要出声询问,却发觉自己似乎没有这个立场。
况且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做似乎有采人隐私的嫌疑,且也有违他的原则,但他就是没办法忽视。
一股冲动驱使著他,想要知道他的落寞是因何而来,不知不觉间,聂琰悄悄靠近了他。
等萧珩一回过神,就见他的面容如放大似呈现在他眼前,几乎是无距离的接触,萧珩被这毫无预警的贴近,吓得有些怔了。

这人怎突然靠近自己?
萧珩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因太过震惊,反倒移动不了,平顺的呼吸,因聂琰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微急促了起来。

聂琰也没料到自己竟会无意识的接近萧珩,所以当萧桁微热的气息,轻轻喷拂在自己脸颊时,聂琰原本快止住的鼻血,在刹时又如泉水般,源源不断,双手也在瞬间沾满了鲜血。

发觉自己又流鼻血,聂琰简直难以置信。
切!他是有病吗?一天里头竟然对一名少年鼻血狂流不止一次?还流得双手都是血!老天,这是那门子的怪病,打他从娘胎冒出来的一刻,就从来没那么反常过。

不行,他得赶紧止住鼻血,再流下去,可真是有损他男性的尊严。
但聂琰越想止住,鼻血就越是不听控制的直向外流,搞到后来,竞让萧珩以为他是吐血,基于怜悯与下忍,出乎扶住了他,让他倚在自己的怀底。

天、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形?他竟然躺在一个上身赤裸的少年怀里,而且要命的是,方才在岸边窥见的春光,竟在刹那间,全数涌进脑海,搞得他又一次的脑充血,而这一次,还真不是普通的充血过多,他已经头晕目眩到不行了。

聂琰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陌生不识的萧珩怀里。未qq染小坛神秘谁
看著突然昏倒在自己怀底的聂琰,萧绗一时有些慌了手脚,摇晃著他想叫醒他,却因太久未曾开口说话,而一时发不出声音,但又不忍抛下昏迷不醒的他不管,只能无奈地先将他带回木屋里。

撑起体型略嫌瘦壮的聂琰的刹那,萧珩一向单薄的身子险些被聂琰给压垮,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病弱的人,倒也挺重的。

摇摇摆摆吃力地勉强站起后,萧珩便拖著聂琰一步一步走回木屋。
在回程的路上,萧珩不禁想起方才在水边的事情。
当他发现他的存在时,实在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怎也没想到一向隐密的山泉所在竟会有人出现?尤其对方的眼神,赤裸裸的表达著某种他所不知情的"渴望"?那是他从未解读过的讯息。

基于此,他离开水面走向了他,却忽然接收了他脑海混乱讯息中,唯一清晰可读的一句那是人吗?",触碰了他以为早已忘却的心伤,恶狠狠的勾起他曾试著想忘却的过往,落寞不由自主的显现。

早以为无心的自己,其实还是有心,比谁都来的脆弱又无助的心灵,只能消极著自我保护,躲在人烟罕迹的深山。

轻轻叹了口气,萧桁试著不再去想,回到木屋后,将昏迷的聂琰扶上了床,随后便点亮桌上的烛火,让原是幽暗的屋内,燃起亮光。

萧绗望著昏迷躺在床上的聂琰,在烛光照映下,只见一脸是血,萧桁看著越发于心不忍,走出门外,端进一盆备用的泉水及洗净的毛巾,卷起衣袖,动作不甚熟稔的开始轻轻为聂琰擦拭脸上的血迹。

对于这名突然闯进他生活里的陌生男子,萧珩虽有著惊慌与不适,但却有更多的疑问。
在这样的深夜,那样隐密的山泉,即使是迷路的旅人,也不容易走人的地方,为何他会出现?莫非,这问木屋曾是他住过的地方?

但若真是如此,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回到这间木屋?难道是因为他的病?想起方才在水边,他突然双手捣脸,却仍是控制不住的吐血,萧桁就不禁心有余悸。

萧珩再次望向聂琰,发觉在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后,薄利的唇办泛著一丝五色的惨白,尽失血色的面容有著隐隐约约的惨绿,怎么看都像是病人膏盲、离死不远的病人。

这样的发现,让萧桁不由得对聂琰流露出同情与怜悯,再见他的衣服也沾上血迹后,不禁兴起为他换衣的念头。

若他醒后,见自己一身是血,也许会勾起他病重的痛苦,思,不如先为他换下沾血的衣服。
这么一想,萧珩便立刻动手为聂琰换衣,但却在替他脱下上衣后,发现了一封藏匿在他怀问夹缝的信。
这信?乍看下,萧桁觉得有一丝眼熟,但随后即认出这封信的笔迹,正是出自他亲手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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