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幸让额娘怀了我。几个兄弟都是皇亲贵戚,舅父等外家都是封了王的,只有我,额娘的外家只是个小小
县令,所以额娘在宫中根本没有地位,皇阿马又不偏宠,每日进宫给阿玛请安,额娘总是拉着我哭。所以
你叛主逃跑,我必须管教你,否则让人笑话我家法不严,家里出了个逃奴。”
“但也不需要那样……让我任人……”
“我照着家法,按着规矩,其实我也心疼的,要是你不逃,不让我失望的话,我怎么 狠得下心叫人
打你?”
“那算什么规矩……”云月突然止口,“爷……您知不知道……那天在‘教导房’里,他们……他们
不只打了我……”
玄焱脸色刷的变白:“什么意思?他们不只打了你?”
两年前,月儿被关进教导房中,玄焱受不了那一阵阵哭喊讨饶而离开,再回到贝勒府里时,月儿已经
命在旦夕,玄焱还因此大发雷霆。明明他只要亲兵们教训一下月儿的,不知为什么会打到月儿几乎断气。
他万万没想到,有人存心要封月儿的口,因为,他们不只打了他。
“不只打……”云月颤抖着,“爷,他们不只打我……那群人,撕碎、吞噬了我……”
“老天!”玄焱一把将云月压进怀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看你一身血躺着,只当是打
重了……你吓坏了吧?”
两年来月儿担着多少的恐惧?玄焱总在他不顺从时,说要对他“动用家法”,玄焱知道月儿怕疼,只
道月儿怕的是亲兵的水火棍,哪里知道月儿的颤抖另有原因?难怪他总是那么冷漠、总是敷衍着自己。
“我吓坏了,他们办完事后还不饶我,棍棍落在身上。我只想着,爷赎我的时候才说要好好疼我,为
什么要让人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置我于死?”
“对不起、对不起……”玄焱持起他的手拼命吻着,心疼的像要撕裂一般。他晶莹剔透的月儿居然遭
受过这样的折磨,而且还是他带给月儿的痛苦,他居然粗心得一点都没有注意过,“对不起……我失信了
。”
当年云月还太小,玄焱的疼爱对他而言是可怕的折腾。面对玄焱的求欢,云月只有逃。想不到这一逃
,伤了玄焱的心,更伤了自己……
云月任他的吻落在手背、掌心、指尖,他能理解玄焱的感受,有时他看着这男人,也几乎要激动落泪
,那是爱到要让人发狂的感觉。但玄焱能这样说出来,他却只能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回避着,还要锁着、压
着。
“我以后再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再不让你担心害怕。当年犯事的人,我一回府就要了他们的命!
”玄焱咬牙切齿的说道。
云月轻轻微笑着:“我差点……”差点要离开你了,可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你无需再把我禁锢,
因为呀~我已成了心囚。
“差点什么?”
“没……别杀人了。”云月握紧玄焱的手,“这几年下来,爷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玄焱心疼的说:“他们死有余辜呀!你也知道,虽然我办事狠毒了点,但我从不杀真正无辜的人。”
“爷,算给月儿积阴德吧?别开杀戒了好不好?知道你不是有意让我受罪,往后我不再害怕了。”
“好,我答应。”玄焱笑了,他的小月儿,温柔却冰冷的月牙儿,正替他担心呢!
不杀?碰了小月儿的人,当然不能杀!那群混帐,非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心里恨恨的想着,玄焱却笑得温柔极了,轻轻捧着云月的脸:“我真的好喜欢你,为什么我会这么喜
欢你?肯定有点问题了。”
“对,爷的这里似乎有点问题。”云月腼腆的笑着,比比他的脑袋。
“不是。”玄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这里有问题,心,动了。”
云月脸红得像颗桃子:“爷真傻,心不动……就是死人了。”
“那你呢?心也动了吗?告诉我,你心动了吗?你总像个出家人似的,现在呢?你都知道我的心了,
也告诉我,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呢?你那颗冰冷的心也动了吗?”
云月猛抽回手,转过身低头不语。不会吧!不会吧!要说吗?说他喜欢玄焱?说他爱着玄焱?说他爱
了他……好久好久啊……
“月儿?你还是恨我?”玄焱从身后抱住云月,“还是不懂什么叫爱吗?”
云月轻轻的笑着。
爱,自己早懂了,那霸道脾气的三贝勒,是自己甘心放纵他、心疼他;那清晨替他梳理发丝时,握在
手里的,却是自己一把满满的眷恋;进入自己体内肆虐的,是他贪婪沉醉的渴望……他要这个人呵!他怎
么不要这个人?
云月缓缓的开口:“小尼姑,年方二八……”然后唱了起来,“……欣逢着才貌双双,恰好的年华两
两。情相近,一半心香。岂甘心把那风花雪月俱撇荡?如今俺情难忘,偏要结地久天长……”
玄焱笑得更灿烂了,云月唱的是《思凡》,他的月儿,冰冷的月儿也思念起凡尘里的情爱,贪恋起欢
愉了呢!二八佳人,含情凝睇,叫他还客气什么?
玄焱想也不想就封锁着他的唇。
云月的唇很嫩、很柔,像碰着了温暖的豆腐脑儿,又像触着温水,玄焱吻过多少次这对柔软的唇瓣,
这次仍在唇中晕眩。
他忍不住轻轻的含住云月双唇,舌尖试探似的在唇缝舔着,甜,像蜜一样,却不是甜在口里,而是甜
在他心坎上,怎么也退不掉的,浓浓的甜,就像雪花糕儿。
云月温顺的闭上眼,轻启唇瓣,让玄焱把舌尖探入,触着了小巧的贝齿,一颗颗像珍珠般的牙正微微
颤抖着,玄焱忍不住加重了吻的力道,将舌尖探得更深入。
探着了云月的丁香小舌,逗弄着舌尖,那种湿、热、甜,让云月喘吁吁的,玄焱更得意的吸吮着,让
云月难耐的轻哼了几声。
云月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去顶着他的,却变成一场嬉戏,你追我躲、你退我缠,炙热从口延烧到全身,
从未有过的巨大饥渴从下腹开始蔓延。
“我想要你。”玄焱激动的拉开云月的衣服,“现在!”
“要吧!”云月迷惑在那炙人的火热中,让玄焱抱上了床,眯起眼,喃喃的低语着,“爷的吩咐小的
敢不听吗?向来都是这样的,小的是您的奴才……”
“月儿?”玄焱对这些话背后的无奈感到心疼,更为自己的自私感到后悔不已。他轻轻的啄吻着云月
,“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的感觉,今天你就躺着,我帮你好好解放。”
云月红了脸:“爷!”
玄焱说话时吻却不曾停止,点点滴滴的往下到了他锁骨上。“害羞?好,那我闭嘴,你开口好了,想
要我怎么让你舒服,要先舔前面还是后面?尽管吩咐。”
云月更羞赧的紧闭上眼睛:“别说了!”
玄焱的吻却游移到他胸口:“你的意思是要我用做的?”
“嗯……”云月在一阵阵的舔吻中,忍不住呻吟,“爷,别碰了,我好热。”
玄焱碰过的地方都像烧灼着似的,炙热二敏感。
他却笑着把唇往更下面移动,含住云月蠢蠢欲动的分身。
“啊!爷!”云月剧烈的扭动身体,“放开!怎么可以让爷这样……”
玄焱用手固定云月抓住的身体,舌头缠住他亢奋的贲起,就像在品尝着绝顶美味的佳肴,探索着他身
上最隐秘的那个地方。
云月浓重的呼吸声,和被湿濡的物体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啧啧声,在房内回响,云月紧紧咬住下唇,抑
制可能溢出的欢愉。
那淫秽的声音很扰人!很烦!不能再听了,那让他想放声尖叫!
“哈啊~三爷~”云月终于拔尖声音压抑的呼唤着。
热流冲入玄焱口中,一股腥甜在舌上化开,玄焱笑着伸出舌头舔去唇上的残液。
“你……”
昏暗中,云月眯眼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那诱人的表情想感到万分满足的猫儿,刚偷了腥,正舔着
嘴角,得意的喵一声叫着。
这个男人,真会征服他。
彻底的,征服他。
“我怕你。”云月幽幽的说。
怕他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受伤,怕这陌生的爱慕要冲蚀自己的内心。
玄焱闻言在云月身边躺下来:“你怕我?我只是想爱你,让我用爱淹没你。”
云月喃喃的说:“你已经淹没我了……我就怕这样,总有一天我要为这付出代价。”
玄焱将云月拥入怀里轻轻拍抚着:“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一直这样疼爱着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连命都能送给你。将来就算要付出什么代价,也由我一个人扛下来。”
云月愣愣的看着玄焱说:“这就是爱?狂剑横扫胡虏营,而今甘为樽前奴,原来是这样子的?”
玄焱宠爱的笑着:“可不可以呢?让我当你一生的奴隶。”
“爷当我的奴隶?”
“嘘!”玄焱用食指封住他的唇,“往后私下别再叫我爷了,要是只有我们俩在的时候,你就是叫声
‘死奴才’,我也会应的。”
云月咬着唇咯咯的笑着。
“怎么样?你到底是想不想留下我这奴才呀?”玄焱问着。
“你说呢?我能不要这种霸道的奴才吗?”
“可不是,我会是个很忠心的奴才。”
“不稀罕。”
云月甜甜的说着,把头窝在玄焱怀里,这次是真的陷下去了,他爱上了这样一个总是欺负他的人。
第六章
这几天玄焱都特别晚出门,今天临走前还问着云月:“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几天都没服侍爷了,今天让我送爷出门吧?”
玄焱一笑:“你躺下来休息,我自然有别人会服侍。”
云月好像脱胎换骨似的,脸上除了笑,还多了许多表情,有时凝神状似相思,有时皱眉仿佛烦扰,有
时自己发呆到一半就笑出声来,在笑声是玄焱两年间从未听到过的美妙声音。
玄焱越来越觉得自己爱着这个活生生的、会生气、会忧伤的月儿,比那个只能敷衍笑着的月儿更让他
倾倒。
玄焱临走前亲了亲云月的额角:“月儿,我好爱你。”
云月低头一笑:“爷真是……”
“好爱好爱好爱你。”看着云月泛起红霞的双颊,玄焱更肆无忌惮的边拥吻着他边说着。
云月清朗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心虚似的小声说着:“我也是。”
“你说什么?”
“我也是,爱你。”
“什么?”玄焱恶作剧似的追问,就是要听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
温润的唇却尴尬又倔强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半盖着,轻颤了几下又阖上眼,干脆假装自己又沉入梦
乡。
玄焱好笑的俯身吻吻他的额角:“还装谁?”
整张红透的清丽俊脸撇开后,又被强势转回:“羞什么?等我下朝回来,做的事要叫你羞上千百倍。
”
“爷!”从来不知道玄焱这张嘴,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呵~可是,这般揶揄还真有趣呢。
玄焱走后,云月假寐着,昏沉中听到敲门声:“云爷,有人送信来。”
“拿过来。”云月拉起一件外衣披在肩头。
信上简单的几个字:万事俱备,十五日即可启程。令扬。
哎呀!令扬!
云月赶紧起来换衣服,穿上秋香色的窄褙小袄,腰间系上长穗五色宫变腰带,套上鹿皮小靴,披上白
狸毛斗篷,环顾四周景色后,一笑而出。
“寒园”现在好像特别美丽了,他第一次觉得这里不像牢笼,而是他和玄焱的窝。
喜悦的心情让他忽略了,那张字条轻飘飘的掉落在椅下,随着门缝送进的清风,飘进不易察觉的角落
……
到了“碧海山庄”,见了风令扬雀跃的脸,云月却说不出话了:“令扬哥哥……”
看到云月的表情,风令扬顿时领悟:“你不想走了?”
“我、我跟他的误会解开了……”
风令扬摇摇头:“呵!算我多事,人家夫妻拌嘴,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不是这样子的!对不起,我也才刚理清自己的情绪啊!”
风令扬潇洒的笑笑:“没关系,你高兴就好了。”
——毕竟,我只是个“邻居”罢了呀!风令扬自嘲的想着。
“令扬……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就只能这样子了?“嗯!永远,都是朋友。”
握住云月的手,看着他的微笑,风令扬始终维持着侠义风范。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颜色依旧在,也应攀折他人手……
原来早在八年前一个错身,就注定他们要分道扬镳。
“有空我还是会和俊宇去‘寒园’找你的。”
“恭候大驾。”云月笑得灿烂。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过去两年想走在迷雾中,什么都摸不清、抓不着,万万没有想到残酷冷血
的玄焱会说爱他,两年换来一个资,值得!
回到“寒园”时,玄焱还没过来,但云月不再忧郁的等待。玄焱许了承诺的,再不让自己苦苦等待未
知的结果。
为了排解时间,云月干脆让几个新买的人在他面前排戏。
旦角苦楚的唱了一段《哭皇天》:“恨难平~恨污泥埋葬了清白玉,含冤噙恨哭皇天~原来风流反被
风流误,奴质本洁来难洁去,只有一死了残身……”
“停停。”云月拍了拍手喊停,“既是遭贼人陷害失身,眼里就要带着恨意,你这么一瞪,倒像娇嗔
。”
反复演练了几次,年纪轻轻的旦角就是唱不出那份恨意。
“还是差远了。”云月摇摇头说。
“师傅,我又没恨过人……您平时都怎么唱的?可以唱得咬牙切齿?我真唱不出那份冤屈苦恨来。”
平时?他想的是玄焱带给他的痛苦,想的是他一片纯真让玄焱给……可现在他还唱得出吗?他,已经
不再恨玄焱了。
“算了,你年纪还太小,还不懂人世间的许多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