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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人  发于:2009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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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月清朗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心虚似的小声说着:“我也是。”
  “你说什么?”
  “我也是,爱你。”
  “什么?”玄焱恶作剧似的追问,就是要听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
  温润的唇却尴尬又倔强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半盖着,轻颤了几下又阖上眼,干脆假装自己又沉入梦乡。
  玄焱好笑的俯身吻吻他的额角:“还装谁?”
  整张红透的清丽俊脸撇开后,又被强势转回:“羞什么?等我下朝回来,做的事要叫你羞上千百倍。”
  “爷!”从来不知道玄焱这张嘴,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呵~可是,这般揶揄还真有趣呢。
  玄焱走后,云月假寐着,昏沉中听到敲门声:“云爷,有人送信来。”
  “拿过来。”云月拉起一件外衣披在肩头。
  信上简单的几个字:万事俱备,十五日即可启程。令扬。
  哎呀!令扬!
  云月赶紧起来换衣服,穿上秋香色的窄褙小袄,腰间系上长穗五色宫变腰带,套上鹿皮小靴,披上白狸毛斗篷,环顾四周景色后,一笑而出。
  “寒园”现在好像特别美丽了,他第一次觉得这里不像牢笼,而是他和玄焱的窝。
  喜悦的心情让他忽略了,那张字条轻飘飘的掉落在椅下,随着门缝送进的清风,飘进不易察觉的角落……
  到了“碧海山庄”,见了风令扬雀跃的脸,云月却说不出话了:“令扬哥哥……”
  看到云月的表情,风令扬顿时领悟:“你不想走了?”
  “我、我跟他的误会解开了……”
  风令扬摇摇头:“呵!算我多事,人家夫妻拌嘴,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不是这样子的!对不起,我也才刚理清自己的情绪啊!”
  风令扬潇洒的笑笑:“没关系,你高兴就好了。”
  ——毕竟,我只是个“邻居”罢了呀!风令扬自嘲的想着。
  “令扬……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就只能这样子了?“嗯!永远,都是朋友。”
  握住云月的手,看着他的微笑,风令扬始终维持着侠义风范。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颜色依旧在,也应攀折他人手……
  原来早在八年前一个错身,就注定他们要分道扬镳。
  “有空我还是会和俊宇去‘寒园’找你的。”
  “恭候大驾。”云月笑得灿烂。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过去两年想走在迷雾中,什么都摸不清、抓不着,万万没有想到残酷冷血的玄焱会说爱他,两年换来一个资,值得!
  回到“寒园”时,玄焱还没过来,但云月不再忧郁的等待。玄焱许了承诺的,再不让自己苦苦等待未知的结果。
  为了排解时间,云月干脆让几个新买的人在他面前排戏。
  旦角苦楚的唱了一段《哭皇天》:“恨难平~恨污泥埋葬了清白玉,含冤噙恨哭皇天~原来风流反被风流误,奴质本洁来难洁去,只有一死了残身……”
  “停停。”云月拍了拍手喊停,“既是遭贼人陷害失身,眼里就要带着恨意,你这么一瞪,倒像娇嗔。”
  反复演练了几次,年纪轻轻的旦角就是唱不出那份恨意。
  “还是差远了。”云月摇摇头说。
  “师傅,我又没恨过人……您平时都怎么唱的?可以唱得咬牙切齿?我真唱不出那份冤屈苦恨来。”
  平时?他想的是玄焱带给他的痛苦,想的是他一片纯真让玄焱给……可现在他还唱得出吗?他,已经不再恨玄焱了。
  “算了,你年纪还太小,还不懂人世间的许多无奈呢!”
  “我懂啊!无奈就是给师傅罚站,不许吃饭。”
  云月噗哧一笑:“小鬼头,谁让你皮?老欺负别的师兄弟?”
  正说着,门房行色匆匆的进来:“云少爷,有贵客上门。”
  “贵客?‘寒园’封戏好几天了,谁会来?”
  “是大阿哥——和亲王。”
  和亲王?“准备水酒,请王爷到凉亭稍候,我更了衣马上过去赔罪。”
  玄焱不在,为什么和亲王倒来了?
  匆匆更衣,云月再不悦也不敢给玄焱得罪人,这人年长的皇子不但是重臣又是储君,随便动个手脚都会让没背景的玄焱在皇帝面前失宠。
  “月儿失礼了,王爷大驾,接客来迟,还请王爷降罪。”
  和亲王笑道:“早想过来你这看看,哪知道‘寒园’竟然封戏了?怎么?你不唱了?”
  云月让他执着手,躲也不好,只好笑着说:“小的年纪到了,嗓子正换呢!只好关起门来教教小徒弟。”
  合情合理,十五岁左右的戏子很多都要歇个一两年的,和亲王也不再追问。
  将柔若无骨的双手执到自己唇边,和亲王带着暧昧的微笑问着:“将来要换不成嗓呢?”
  云月应酬的说:“那就教戏吧,当年三爷也是请了倒过嗓的红旦来教小的,横竖也不是非吃这行饭不可,大不了上街要饭去。”
  “那本王可舍不得。”和亲王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你要不唱戏,干脆让爷关照你。”
  “王爷……”云月挣扎了一下,“如今,三爷不让小的出去应酬了,您别这样……”
  “三爷?我跟你的事与三弟有什么相关?”
  心一横,云月干脆实说:“月儿是……三爷的人。”
  “我知道你是他买的。”
  “不只这样,小的是三爷的人。”云月加重语气说道。
  和亲王愣了一下:“三弟他……”
  听云月这样说,和亲王松了手,沉了一张脸说道:“你是他的人?那得为他想想吧?三弟坐镇刑部,还是我给他讲的差事。我能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就能让他下来,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月倒抽一口冷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三爷……是您弟弟呀!”
  “弟弟?天家无亲情,什么弟弟?再提醒你一句,将来阿玛归西,三贝勒还得叫我一声主子,他的生死荣辱可不是他自己就可以决定的。”
  ……和亲王究竟想怎样?
  这个答案云月马上就知道了,“给你两天时间,好生想想吧。哼……你或许不知道,玄焱在阿哥中什么背景都没有,好不容易挣到今天这局面,要是一下翻身落地他会怎么想?”

  ‘我的生母不是满洲贵族,只是个宫女……皇阿玛又不偏宠,每日进宫给阿玛请安,额娘总是拉着我哭。’
  ——他会怎么想?他会很失望,他会忿忿不平,他意气风发的三爷要任人指点嘲讽,说他为了个戏子得罪将来的皇帝……云月不安的想着。
  ‘我不对你发脾气,要对谁发脾气?福晋是太后侄孙女儿,我能回家对她发脾气?’
  ‘只有你,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这世上,我就只能爱着你。’
  这世上,他只爱着他……
  “求王爷别为难三爷。”云月立刻跪下。
  和亲王一甩手站起来:“那得看你了,两天,十五号正午我让人来带你,来不来,随你便,本王不强求。只是提醒你一句,皇阿玛年老体弱,将来本王登基,你要想再见我一面也难。”

  也就是说,他若不从,玄焱不只近忧,更有远虑。将来玄焱有生命的危险,到那时他就是想也救不了玄焱了?……这叫不强求?
  “王爷?”
  “请我喝送客茶吧!”
  欣逢着才貌双双,恰好的年华两两。情相近,一半心香;叹终身,哀怨凄伤。却教我终身孤苦怎依傍?岂甘心把那风花雪月俱撇荡?如今俺情难忘,偏要结地久天长!
  ——如今俺情难忘,偏要结地久天长!可这事,由得了自己吗?
  云月长叹一口气,心中已下了决定:“小的知道了,王爷请用茶。后天……小的会到的,请别让人来‘寒园’,三爷还让人盯着小的,您派人来,那可就泄底了。”只好想办法逃开玄焱的眼线了。

  简直是玩火!
  ——玄焱,你说过,要是我碰别的男人,你要我的命。现在,或许到了让你亲手杀了我的时候。
  玄焱下朝后,又得到刑部当差,忙得不亦乐乎。刑部呀!掌管的可是生死大事,这几天查出几件冤案,让皇阿玛大加赏识,说是将来要把户部差事也交给他办。
  掌着刑、户部,谁不来逢迎巴结?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三阿哥,那个连太监都敢作贱的三阿哥,爬上了今天的局面,谁能想得到呢?
  一进“寒园”,看云月落寞的靠窗沉思,玄焱便忍不住抱个满怀:“好月儿,你真给爷争气了!”
  云月轻轻的笑着:“怎么啦?爷很高兴的样子。”
  “高兴啊~大哥不是帮我讲了刑部的差吗?皇阿玛看我办得好,今天还当着众臣和众兄弟的面说我是爱新觉罗家的千里驹呢!”
  “是吗?”
  “怎么?你不替我高兴?是我回来晚了,你一个人孤单?”
  这个玄焱……还真不知道谦虚呢!
  云月爱怜的抚着他的发丝:“是孤单,不过知道你高兴,我当然也就高兴了。”
  “那就好,我刚上任,这几天可能都得这样,到天黑才回得来,你真闷的慌,就自己找乐子。”
  “我会的。”那正好,他也需要找理由上和亲王府,这下可凑巧了,像是上天安排好似的。
  “可恶的月儿!”玄焱猛咬住他温润的唇,“干嘛这么闷闷不乐的?看到我还摆张脸,看我不罚你才怪!”
  凝眼看着玄焱墨黑的瞳,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倒映着,那是自己,他眼中只有自己,霸道啊,只对自己。云月又笑了,有什么不能为玄焱做的?就让自己去死都肯!
  “爷……宠宠我吧……”纤如新葱的粉嫩指节抚上了玄焱炙热的唇瓣,“用这唇……”抚摸着他滑动的喉结,落到锁骨上勾勒着,“用你的身子……”抚着宽阔的胸膛,纤指滑进衣内,“我想你,玄焱,我的爷。”

  玄焱紧紧把那纤细的身体压在胸口:“月儿,我的月牙儿,你为我吃了多少苦?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痴傻呢?”
  “爷才傻呀!因为……我爱你。”
  一把横抱起他轻巧的身子,玄焱狂傲的笑着:“哈哈!脸腻香熏似有情,世间何物比轻盈?天上的月牙儿我都摘得了,还有什么我玄焱做不到的?”
  ——狂吧!傲吧!我的爷,我就要你永远都这么目中无人,踩着我,上你的青云大道吧!
  如同狂风扫落叶,精致的衣袍被拉开,纤细的身体完全展露在昏黄的夕照中,红艳的晚霞映得云月白皙的身体更加妖媚,玄焱看得晕眩,云月却一反常态的热情,伸出修长圆润的腿,跨坐在玄焱身上。

  强而有力的手臂撑住了他,另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足踝,一路抚上股间。沙哑的声音梦喃低语:“凝肌似雪,玉骨冰心……我的人……”
  迂回的来到身后,在紧窒的穴口轻揉着:“准备好了吗?”
  纤弱的手却拉开了他:“就这么,进来吧!”
  一股脑儿的坐上那耸立的巨物,云月皱着眉轻轻喘息着。
  瞬间被熔岩般的炙热包覆,玄焱忍不住低声吼着:“好紧!”看着云月额角的一丝汗,玄焱赶紧伸手撑住他:“真的可以吗?”
  可以吗?不管了,缓缓扭送着腰部,扎扎实实的感受被侵入的疼痛,弓起腰,再用力坐下,随着节奏的加快,云月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还不准!”玄焱恶劣的压制了云月颤抖的分身,一翻身,将他双踝握住,纤腰也顿时悬空,犹自泛红的密穴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收缩着。
  “爷!”云月惊呼一声,“别看!”
  玄焱笑着俯身:“不只是看呢!”
  狡猾的舌尖竟趁着湿意探入,翻搅着,勾舔着,直到感觉到强烈的收缩,又突然停了下来。
  “啊……啊啊……求求你……”要疯了!身体烧毁了!好渴、好渴,明明甜美诱人的泉水就在眼前,却触摸不到……
  “求我什么?”
  “给我、给我啊!”哀求的声音暧昧不已。
  玄焱把云月的双腿放到自己肩上,坚挺却不肯就此满足他的哀求,在穴口徘徊着,非得要逼他说出羞愧的言语:“给你什么?我要清清楚楚的听你告诉我,你要我的玉茎进到你的后庭里,深深的,捣入。”

  什、什么啊!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啊~”
  更恶劣的,玄焱揉搓着他胸口的红珠,就是要他泪水和呻吟都决堤泛滥。
  “爷……”
  “说吧!”
  豁出去了!再不满足那干涸的草原,就要让野火烧毁了!“求爷进来吧!用爷的……深深的、用力进入,到月儿身体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啊!”
  火并未因此停熄,反而迅速延烧,在一次次电光火石的碰撞下,四处景物也一次次散发着奇异的光辉,一切已经失去意义,他和玄焱就这么紧紧相交相拥,直到地老天荒。
  第七章
  有些事,你怎么都挡不住,也逃不了。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潇潇、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
  从正午进了和亲王府,到夜深人静时珠泪纵横、娇喘求饶,他只求一件事,只能这一次,永远都不能让玄焱知道。
  和亲王答应了,他也提了条件,既然就一次,他要彻底满足自己。
  到了上更时,小轿才离开和亲王府。
  轿夫的脚步有点凌乱,因为轿内人不停的做呕着。云月擦干了泪痕,抹去嘴角残留恶心的腥膳,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反胃。
  最忧心的,是玄焱。他会忙到这么晚吗?若他已回到“寒园”,恐怕早已在“寒园”里暴跳如雷。虽然交待了下人,慌称他跟儿时邻居出城游玩,可是这么晚了,城门都关了呀!玄焱再苯也没这么好骗,他的醋劲一来,更要追究到底了。

  好累……
  玄焱真正气得跳脚了,暴怒中他还让人去追问风令扬,岂敢把他的人带出城,到了半夜还不回来?而云月又置他于何地?
  可是,回来答话的人老老实实的说,“侠商”和一群江湖好友聚餐,整晚都没离开过“碧海山庄”。
  不是跟风令扬出去,那……云月呢?
  玄焱慌了,月儿从未一个人离开“寒园”,怎么就无故失踪了?
  “混帐!没有用的废物!谁叫你们让月儿一个人出门的?月儿有个万一,你们一个个都拿全家的命来抵!”
  玄焱越想越不对:“去传善扑营统领来,让他带几个兄弟去找人!”
  正急愤交加,云月苍白着一张脸出现了:“不用找。爷,我回来了……”
  “月儿!”要开口斥喝时,玄焱发现云月的憔悴,慌乱的扶住他肩头,“怎么回事?你不舒服?到哪去了你?”
  云月牵强的笑了笑:“爷不是要我自己找乐子去吗?”
  “找乐子?你这像找乐子回来的样子吗?怎么回事?”勾起他的小脸,玄焱看见他颈上隐约的青紫,这是什么?
  云月忙握住他的手:“别问了,让人给我备水,我想沐浴。”
  玄焱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
  水备好了,他和云月坐着沉默的对看。
  云月哑着声:“我到澡堂去。爷累了就先歇,明早还要上朝呢!”
  玄焱不发一语的走过去横抱起他,往澡堂走去。
  “爷?”云月慌张起来,“干什么?我自己会洗……”
  “住口!”
  月儿身上散发出的男子体味,从来就不是他会有的味道。月儿爱洁成癖,每件衣服都是用玫瑰熏香熏过的,而那味道也不是自己惯用的檀香,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月儿碰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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