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 一 情殇——猫咪果冻
猫咪果冻  发于:2009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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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不能令人再侮辱他了!!不能!宁死也不能!!

所有皇帝都是那样奇异么?摆着好好的后宫三千佳丽不要,偏偏肖想那违背天理伦常的情!后宫三千为何不肯瞧瞧呢!!男女相配不是最自然的么!!为何……为何都找上他呢?!他韩朝看来究竟哪里好了!!


那人……也是如此……强迫的……。

为着什么!!

口口声声的情却要迫人!!

为着什么!!得不到的便要不择手段么!!

剑法是少时那人教的……,从未用到对付他。如今也是一般的……对付眼前的人……。两个人影似乎……重叠起来……。韩朝闭闭眼,甩甩螓首,抖着长剑冲上前去。濮阳熙跃至御案前,取来破空与他对战。


奏文碎片如雪花飘零。
 
满屋的白色帛片,散落在执剑撕杀的两人肩头。

肩上隐隐作痛,是被他的剑气扫到了么?韩朝蹙眉,僵硬的转转右肩,盯着濮阳熙的眼却未曾有任何放松。

“朝……,你……将自己交给我罢……。”我对你的情不会比曦儿少……绝对不会。

混帐!倔强的伸直着剑,韩朝再次扑上前。素白的影子似风般近了,濮阳熙蓝光熠熠的剑身擦着他的眼滑过,勾开他的剑。韩朝借势冲向门外,却被自后拉住袍子。


他回首十指飞弹,隔空点穴。不料濮阳熙却像是全料着了一般一一避开,拉住他袍子的手轻带,便将他带入自己怀中。


“崴儿,好生睡着。明日莫忘了早些起来向皇叔父道别离……。可记得了?”皇帝寝宫另一面,钟离颜仔细的替爱子盖好锦被,轻声道。

濮阳崴睁着才哭红的眼,点头。

“那——。”钟离颜的话语却被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所断,她吹熄了灯,凝神望着外边,小声问道,“谁?!”

“嫂嫂,是我,沐儿!!请嫂嫂开门可好?!”

沐儿?怎地如此匆忙?

来不及细想,钟离颜示意婢女将门打开。

“都下去罢!”韩沐一到得屋内便唤闲杂人等下去,那些个婢女望向皇后,见她也招手示意,便只得都退下去了。

“嫂嫂……我……我有事求嫂嫂可好?”一改在婢女前冷静的模样,韩沐焦急的拉住钟离颜,顾不得濮阳崴叫唤,低声询问道。

“沐儿有事尽管说就是——。”如此焦急……如此……不欲人知……难道是……。满脸的笑容刹间不见,钟离颜捂着樱唇,惊骇的望向韩沐。

“是……,就如嫂嫂想的那般……所以沐儿才想叫嫂嫂帮忙哪……。”

“翼阳王方才不是陪着你在灵堂里么?”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为何……为何圣上能在皇上灵前做出这等事来!!

“本是如此,但我只顾着望那长明灯,连熙哥哥何时到过灵堂也是不知!!”

“圣上确去过灵堂……是批阅完奏折去的。这我知道……。”可圣上……圣上……。

“嫂嫂……不可再迟疑了……。我哥断然不是熙哥哥的对手!若真要救我哥……请快些好么?!沐儿方才想去熙哥哥寝宫中瞧瞧却被拦在宫门外,里边打斗声不断……。沐儿好担心哥。他宁死也是不愿从的!!”


“可……,圣上向来依心性做事……,我也是劝不了的……。”不能……圣上怎能做这种事?她怎么可让他做这等事?皇上的的灵还停在灵堂啊!!如此大逆不道……。


破空荧荧的蓝光耀着那衣裳凌乱的人儿,濮阳熙笑着,将那人儿秀丽无比的脸抬起,细细的吻着。

呜……。黑发披散早已落在下风的韩朝依旧挣扎着,却挣脱不了濮阳熙的怀,只得任他轻薄。

一生……居然被两人侮辱!!

他怎还能活在世上被人一次次的、一次次的……压在身下!!

不要!!

不要!不要碰触我!

我是男人!!我……无法忍受!!

笑着的眸突阴起来,近乎无礼的捏住似乎想要自残的下颚骨,吻住那被强撬开的唇瓣,舔着受些轻伤的舌尖,吸吮着伤口冒出的细血丝,如同饮下甘露般醉人。

吻过后,濮阳熙打量着身下人儿悲愤却犹是冷清的眼,丢开破空,他呢喃着再吻住他,那唇瓣简直是百尝不厌……。如此甜美的身体,他怎能放过!!曦儿!你太高估皇兄我了罢!爱人的身子,香如勾引人的春药……。不能放过,无法放过,更无法停止!!


“你想以死来逃开么……。”剩下的话语湮没在纠缠的唇齿中,一手强捏紧韩朝的下颚,一手将已被点穴的他抱起。

淫靡的气息渐渐自两人身上散发出来。顺着那美妙的身体舔吻的濮阳熙已是欲罢不能的摩挲着爱人的洁白身子,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好好品尝!

韩朝僵硬的承受着这羞辱,努力想尽快冲破穴道,早些咬舌自尽。

但濮阳熙却一面拉下他的外袍,一面轻笑:“朝……即使是你死了,我依旧要得到你……。不停的要你……。即使是你腐烂了!我依旧要不停的占有你!!不停……。”


“你尽管死吧……。尸骨我也定要寻到……而后狠狠的令你雌伏在我身下——就如现下!!”

野兽撕咬般的吻,落在那雪白的胸前,小腹……,留下一串紫红色的痕迹。

不!!

不要!!

冷漠的眼中慢慢浮起滔天的恨意,体内的真气流转着,韩朝竟冲破了濮阳家独门点穴,将濮阳熙推开便奔向他的长剑,紧拿住,横在身前。

不要!!

宁死不受两人的侮辱!!

“朝……别再挣扎了……。你可知道你这一世的命运就是如此?注定要被人占有的命运……,天命……。挣扎是无法更改的。”坐直了,披开的杏黄皇袍早已在争斗中被撕裂,濮阳熙穿着却依旧显出无比逼人的气势。


韩朝有些绝望的看着他,手中的剑对准自己的胸口,却迟迟无法刺下。

“呵呵……。”温柔的轻笑着,濮阳熙飘上来,伸手抚着他美丽无比的脸……那样……出尘的脸……,“朝……你就是死了……,我也依然要得到你……。我要令你死后也不得安宁……。你,不可能像折磨曦儿一般折磨我了……。我,濮阳熙,从不被任何人掌控!即使是你也一般!!”


不!不能再在这世上活着!!不想被强迫!不想!!

难道他死也不成么?!他放弃当初的傲然,寻死也不成么?!

何时,皇帝竟将人的死期也强控住了!!

“朝……。为何……,你就不愿要我们的情呢?这叫……叫我们情何以堪?难道你真以为我们就愿走到这步么……。若是两情相悦那该是……多好……。”将他胸前的剑移开,温柔的再吻住那柔软的唇瓣,恣意翻转着舌尖相缠。


若是两情相悦……,曦儿……,三人总该有一个黯然的罢……。

我只有这机会……,只有你不在,才能有机会……。但我宁愿……看你们……相孺以沫的模样。

“影子参见皇上!!”窗外黑影掠过,沉稳的声音仿佛对此情况早已是见怪不怪。

濮阳熙皱眉,微微放开了韩朝:“没你的事!你早些歇息去!!”

“影子有要事相报。”不卑不亢依然坚持道。

濮阳熙将韩朝反扭在身前,迫他咬牙忍痛不语,而后冷道:“什么要事?”

“主子的长明灯灭了一盏。”

“什么!!”大惊。

韩朝趁他一时愣住,挣开他,狼狈不堪的奔向门外。濮阳熙也未追赶,唤上影子便往灵堂而去。到得灵堂却发现皇后钟离颜正守在长明灯前,焦急的等待着。见他来了,忙跪地请安。


濮阳熙挥手令她不必多礼,查看着四盏长明灯,却无任何熄灭痕迹。

“影子……,你竟拿你主子亡灵骗朕?!”

“圣上何尝不是拿皇上的亡灵肆意玩弄?!”钟离颜以眼神谢过影子,忙应声道。

影子对这向他下跪求他编出谎言救翼阳王的皇后也是敬重有加,默默的退到一边,瞧着皇帝的动作。

“……。”濮阳熙却像是被说中了一般,半晌没回答,只是瞅着长明灯的眼中多了几分萧索。

钟离颜望着他被昏黄长明灯灯光拉长的影子,微微一叹,也便没多说了。


而韩朝回到卧房后,却看见韩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当下想到方才影子恰就在那时刻来,准是皇后与沐儿察觉到……。如此想着,忍住羞惭便上前唤住她。

“哥!!”见兄长如此,韩沐眼眶儿一红,泪水唰唰的便往下流,“哥……,你受苦了!!”

韩朝抿抿唇,坐下:“你……,回寝宫去罢。”要死在他不能找到的地方……,一定……要解脱!!不能再受了!!

“不……哥!沐儿要陪哥!!”韩沐不依的轻跺跺玉足,道。她怎能放心哥哥一人在此?万一熙哥哥又来怎么办哥哥怎会是他的对手?!

“去罢……。”

“可……。”

“对……沐儿。可曾记得少时有位道长替为兄算卦下谶之事?”谶语当真就能预示出命运么?那他的命也是早决定好了的?不能更改了?

那他想看看自己的命运到底如何!他不甘!满腹不甘!天要如何消解?!

韩沐想想,自前裙上扯下块布料来:“出嫁前,沐儿整理了家中书房……。不知哥要的可是这个?”

一卷白绫,自绸缎中落下。

韩朝拾起,细细看去。……。

天命如此简单!为何他便遭遇那样多的坎坷!!

为何在他以为能与那人同生共死的时候,那人却要背叛他?!那人却被欲冲昏头脑!一径的伤他?!

为何在他以为能摆脱的时刻,原本料想不到的人又要侮辱他?!

他不要当这两人一时兴起的牺牲!他恨透了罔顾他意愿的所有!!恨透了天命!恨透了……这些人!!

为何……饮这情殇酒他会如此心痛难当?

远远的……甚过当初,他品尝的时候?

花园中,飞翼轻声嘶叫着。倚靠在它身边不停灌酒的人却不理会它,径自喝着……喝着。

他不是无情无心的么?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么!!

为何却也能伤情?那,当初的‘他’饮的时候又怎样?抽痛得如同心脉俱断,他怎可还饮得下去?!

迷茫的眼眸睁开,四顾去,发觉自个儿竟像是孤独无依的孩儿!

“呵呵……朝……你可知道我在哪里?”环绕的密林中,在陶器碎片似的日光中响起快活的笑声。

这白痴皇帝……,躲在哪里?白衣出尘的少年冷冷觑着四方,半晌却只听见笑声不见人影。他也不急,慢慢的顺着路走下去,果真不久前方便荡出个乳白色身影,喜滋滋的抱着大堆野果朝他飞奔过来。


冷冰少年见状忙着要避开,却晚了一步。那白痴皇帝不小心绊住老树根,一大堆果子与一个人就这样压在他身上。

“朝……疼不疼?来……看看!”慌忙掀起冷冰少年的白袍,咋呼的少年被冷冰少年踢到一边,抱着痛处哀哀叫唤起来,“怎地如此狠心的?我是你二哥诶……。”


冷冰少年横他一眼,横得他寒毛直竖。咋呼少年便连连赔笑放下腿:“哦……我,抱错痛处了……。”装蒜被看出了……完了……。

下一刻,凌厉的杀气扑过来,两道人影斗在一处。

“朝……,这琰隐林风景真不错呢……。”好喜欢啊……,野兽那么多,正好驱赶着耍~~~。

“要是有朝一日你将我杀了……将我葬在此处如何?而后大哥与你百年之后便过来陪我喝酒。”

“嘿嘿……本是该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呢……。”

朝……记得么?琰隐林之约。


雪……下雪了?伸手接住从天飘落的鹅毛大雪,任雪花在掌心中融化、融化成水。我倒想忘了,为何偏偏是忘不了?早该忘了的,却为何要记得如此清楚?

冷漠的脸上泛起苦笑来。

那大概应是韩朝,第一回显露的神情。却无人看见了。只有漫天大雪惊愕的看着这出尘的男子笑着,笑着,酒一直不停的灌;亦只有飞翼陪在主子身旁,默默的看他买醉的颓然。


13

十一月二日,天命帝灵枢移至井州密地。延嘉帝后、太子、无忧帝皇后、太子送行。

——《濮阳史•灵武慧聪孝贤文皇帝纪》

立在狭窄崖道之上的男子垂首仔细看着灵枢缓缓移动着。搬运灵枢的死囚们在三九寒冬中依旧是汗水涟涟,虽是疲累不已却无人胆敢稍事休息。

尤其是在崖上男子冷峻的目光中,无人敢慢腾腾的。

男子身后的两位女子互相望望,哀愁的神情几乎令人又要落下泪来。而远远站着的黑衣男子瞥见一抹绿影骑着白马奔来,立刻迎上前去牵马:“这……欧阳公子,这应当是翼阳王的坐骑飞翼罢!”


“是……。今早我便发现朝将飞翼留在我门前。”朝,终于也作出选择了么?无神的眼与袖子飘飞的右臂却遮不住男子的温煦性子。

“哥今日便不在房中!欧阳大哥,他会去哪里?”韩沐忙过来低声问道,“他怎可违背与我的约定,不为皇帝哥哥送行?”

“……。这怎会知道?”欧阳醉摇头道,望向濮阳熙立的崖边,“圣上,可好?”

“好。”濮阳熙低声应道,目送着一干死囚将灵枢运入大开的陵墓内,而后是他亲自为曦儿挑选的陪葬物。长长的一列死囚搬着那些物事,似乎看不到尽头。而陵墓门却像早算准般,慢慢落下。


濮阳熙冷望着最后几位死囚扛着黄金打造的龙座接近了墓门。突然,他惊骇万分的跃下去,几个起落,将那些死囚与龙座一一击入墓门,却翻手抓住其中一位囚犯的手。那囚犯反手弹指跃开,风吹落他遮寒的粗布披风,露出张绝色容颜。


如此出尘的人儿!不是他还会是谁?!

“哥!!”韩沐大喊道,跃下崖去。

韩朝冷望众人一眼,毫不留恋的撒出手中的灰尘,趁濮阳熙与韩沐被迷住眼的刹那飞扑入即将合上的墓门。白衣飞旋,湮没在冰冷的石穴后……。

“哥!!”韩沐凄厉的大叫着,潸然泪下。

而濮阳熙呆望着手中撕落自他素袍的半截断袖,怔怔的。

影子带着欧阳醉与钟离颜母子下了山崖,三人却也是无法出口。无人料想到,韩朝为避过濮阳熙相逼竟选与濮阳曦同穴而亡!

钟离颜愣愣,轻叹出声,走至濮阳熙身后,凄然笑道:“这不是圣上打开始就想要的么?”

濮阳熙将那半截断袖小心折起,置在鼻边闻着、闻着,粲然笑了:“可方才朕竟是起了悔意。”所以才不顾一切想抓他回来。本可视而不见,却……。

但,曦儿,皇兄让他永远成为你的了,你可高兴么?

寒风萧瑟,空余几个悲伤的影,矗立在缓缓飘落的鹅毛大雪中……。

“谁要同你这白痴皇帝同生共死?!”冷箭数发,令得涎着脸的咋呼少年一脸失望。但失望归失望,他可没忘将野果往自个儿嘴里塞。

“唔……。如此冷情做什么?好罢,不同生共死……。”

冷冰少年斜眼望着一副思虑神色的咋呼少年,冷哼一声:“你又要换个什么说法了?!”

“生不同衾死同穴!”

冷眉倒竖,冷冰少年立刻将口边的野味朝咋呼少年扔去,疾如暗箭。咋呼少年笑吟吟接过,不客气的咬一大口,油汁流香:“呵呵,朝孝敬二哥的,二哥自然是不客气~~`。”


接着,本是寂静的琰隐林内飞鸟惊起,两影又缠斗在一起。

朝……生不同衾死同穴……,我是盼着这天的呢……。

白痴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延嘉十年,延嘉帝暴病身亡,临前视谶语,大笑亡。卒年四十。
——《濮阳史•灵武慧聪孝贤文皇帝纪》

延嘉十年,延嘉帝为天命帝寻仇,不慎重伤不治,卒年四十。据考,帝遗旨赫然书将大将军、翼阳王姓名自史书上抹去。因而,如今史书皆不知天命帝时大将军、翼阳王姓甚名谁,何时卒亡,只得以无名神将军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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