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鸣青谷 下————未夕
未夕  发于:2009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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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绿鸣脸红了,"不是不是。各有分工。他负责打扫洗衣服。有时也交换做做。"
师兄说:"苗苗你快乐吗?"
苗绿鸣想一想:"还行。"
师兄拍他的头一下:"这个说法太笼统了。快乐在哪块?"
苗绿鸣脸更红:"反正他还算可以啦。"
师兄说:"苗苗,你还是那么不自信的样子,你完全可以要得更多。"
苗绿鸣眯着眼笑:"我觉得我一直都要得很多,就怕什么也要不来呢。师兄,你不用担心我,看到苗头不对我会撤的。"
师兄捏捏他的耳朵:"傻孩子,没有人能在爱情里全身而退的。总之,他要对你不好,你来找我。我替你把他给废了。"
师兄跟宋青谷差不多个头,但是师兄可是原来学校里正二八经的柔道队的主力,苗绿鸣想象着宋苞谷可能被打倒在地的情景,笑起来。
师兄做的菜里有一味煲非常地鲜美,是用新鲜的河蚌与自家腌的咸肉炖成的,汤汁雪白,香气浓郁,是苗绿鸣的最爱,以前师兄就常做给他吃。
苗绿鸣喝一口汤,舒服地打一个哆嗦,师兄齐讯看着他那样子,笑起来。
苗绿鸣说:"师兄师兄,以后你去了美国我就喝不到这么好的汤了,比我姆妈做得还好呢。"
齐讯看着他说:"那你以后也去美国,咱们用美国河蚌来做。"
苗绿鸣咕咕地笑,"美国有没有这样的河蚌哦。"
齐讯笑着拍他的头:"就说你来不来吧。"
苗绿鸣说:"要去的要去的。有师兄你在,就算游泳偷渡我也要想法子去看你的。说不定你那时候和师姐都有小宝宝了。师兄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齐讯说:"我是比较喜欢女孩的,可是,如果是一个象你这样的男孩嘛,我也喜欢。"
苗绿鸣疯笑起来:"师兄你占我便宜哦。"
齐讯想,占你便宜,想到是想过,下不去手呢。再说,家里那一摊子,你师姐那里一摊子,我哪敢把你拉进那浑水里去?也是自己勇气不够,这辈子,也就这么看着你了。
在饭后师兄拎过来两个袋子,一袋是各种好吃的,还有一袋说是给苗绿鸣的生日礼物。
苗绿鸣打开袋子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
师兄问:"喜不喜欢。提早一点儿送你,过两天你生日,想你也不可能跟师兄一起过的。"
苗绿鸣说:"很贵的师兄。"
齐讯说:"你喜欢就行,多少钱也买不来高兴。"
苗绿鸣走的时候,师兄送他下去,苗绿鸣走到一半又推师兄回房,"师兄师兄,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是不是象浆湖?"
齐讯做认真思考状,然后说:"不象。我觉得你比较象泡泡果奶。"
苗绿鸣大笑着扑上去猴在师兄的身上,师兄抱着他摇晃。
苗绿鸣俯在师兄的肩上很轻很轻地说:"谢谢你师兄。"
声音很轻,齐讯还是听见了,不知为什么有点心酸。
回到家,宋青谷还没有回来。
苗绿鸣打开那个礼物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那一款PDF,放在手心里颠着。
这事儿,稍微有一点儿难办呢。
当然跟宋青谷明说是师兄送的,他会相信的吧,不过,多少会有点儿介意的吧。
果然是介意的。
那天宋青谷回来得很晚很晚,差不多到临晨了,苗绿鸣那会儿正是睡得最迷糊的时候,哪里还想得起来这件事。等宋青谷自己发现那个礼物的时候,苗绿鸣觉得自己稍稍有一点儿被动了。
宋青谷说:"哪儿来?我不信是你自己买的。你犹太不可能的。"
苗绿鸣说:"师兄送的。"
宋青谷说:"你也跟他商量过过生日买礼物的事儿?"
苗绿鸣笑着:"怎么可能呢。真的是巧了。"
宋青谷说:"也就是说,你师兄对你了解地比较深入,不用商量他就能知道你的心思。"
苗绿鸣说:"说什么哪。师兄就是师兄。我跟你说了人家有师姐的。"
宋青谷有点儿管不住自己的嘴:"双向插座也是有的。"说完了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可是面上还不肯做出软姿态来。
苗绿鸣有点儿着急:"苞谷你别那么说,师兄是君子。"
宋青谷说:"那咱们都不是君子了?"
苗绿鸣笑:"苞谷,我跟师兄真的没有什么,若有什么也不会等到今天。"
宋青谷说:"是,要说起来,我真不是什么君子,自己以前也是一踏糊涂的......。"
苗绿鸣很少听到宋青谷如此低调地说话,不禁心软:"苞谷,你放心,第三者我是不会再做的。"
接下来,宋青谷又说了一句叫他自己后悔不已的话:"你说这事儿也奇怪了,何滔长得那样吧,我还真从没有担心他会招三惹四,你说你吧,小鼻子小眼睛的,我还就是不放心你。"
苗绿鸣说:"你的意思是,何滔的品行比较高洁,我就比较低贱,谁都可以上,是不是?"
宋青谷说:"那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苗绿鸣说:"你还用说?不怕你说,怕你不说但就是那样想的。"
苗绿鸣真生了气。
宋青谷很是后悔,遇上这犹太的事,他觉得自己特别地反常,老娘们儿似的,他想纠正,却不知怎么纠正。
一只苍蝇嗡嗡地飞,没头没脑地撞着玻璃,宋青谷扑过去与之奋战。
终于把那苍蝇赶了出去,宋青谷在水池边洗抹布,眼角的余光看见苗绿鸣还站在原地不动。
看样子小犹太动了真气。
侧面看上去,小犹太身形尤显单薄,小模样象个少年。
宋青谷叹气:原来自己真是个恋童癖。
有这样一种人,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想把他弄痛,若是他们喜欢某个小婴儿,总喜欢把人家孩子的小胖胳膊小胖腿儿咬得一排排牙印儿。南京人讲所谓"恨疼。"
宋青谷就是这样的人。
在不经意间,他会伤了小犹太,他也能意识到,并且他自己也是痛的,自己也觉得自己颇不是东西,但是他茫茫然辩不清正确的爱的方向,就象那只没头没脑的苍蝇。
苗绿鸣也不说话,宋青谷跟他说话他也仿若是听不到一般。一直到晚上,宋青谷受不了了。
他做好了饭,去叫苗绿鸣来吃。苗绿鸣吃完放下碗也不理他,径直回卧室看书。
宋青谷这里洗了碗收拾了厨房,在卧室里绕了几个圈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终于沉不住气了。
坐到苗绿鸣眼前说:"说话呀。有什么意见,说。"
苗绿鸣看看他,不理。
宋青谷说:"苗老师,你这样不说话叫做冷暴力懂不懂?"
苗绿鸣还是不吱声。
宋青谷无法,上前去抓紧他的肩膀,被苗绿鸣机灵地闪开抓紧了个空。
宋青谷讶异道:"咦?"
苗绿鸣不屑道:"切!"
宋青谷居然笑起来,"好好好,总算是有点儿动静了。"
小犹太盯着他看半晌突然问:"苞谷啊,你是不是有点儿离不开我的意思呢?"
宋青谷的心与嘴之间,山高水长。心底里的话,如娟好的女子,等百转千回地来到嘴边,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苞谷怪笑一声:"想什么哪!没有你这颗小鸡子儿,我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苗绿鸣一笑:"也是。没有你这口破铁锅,我也能吃上燠灶面。"
小犹太开始反击了!
宋青谷叭地拉灭了灯,压住苗绿鸣一通乱亲。
话说宋青谷的胡子生长能力十分地强,一天下来,长成一片青,毛刺刺地,手也随着越来越放肆起来。
宋青谷仗着身能的优势,三下两下解除了苗绿鸣的衣服,用膝盖顶开苗绿鸣的双腿,嘴也没闲着,在苗绿鸣胸前一气啃。
这一场性爱里,两个人都有点儿气乎乎地,却生出不同寻常的快感来,宋青谷用力把苗绿鸣的双手按在枕边,苗绿鸣头扭过来扭过去就是不让他亲到。
这别扭劲儿格外地激起来宋青谷的欲望,他用一只手把苗绿鸣的双手压在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拉起苗绿鸣的一只腿,总算是没有忘记润滑,一下子顶进苗绿鸣的身体里。
苗绿鸣疼得一个激灵,挣出手来,叭地反手打在宋青谷的背上,好脆响的一声。
苗绿鸣唔噜着说:"出去,没戴套子。"
宋青谷喘着说:"小混蛋,这种状况你叫我出去!"
还是放轻了动作,不消一会儿,苗绿鸣便有了感觉,那声儿也变了。
宋青谷轻轻地抚摸着苗绿鸣的脸,在肉体如此亲近的此刻,宋青谷才能确确实实地对自己承认,他是爱他的。
爱这个小犹太。
性爱让宋青谷对自己的爱情确认不移。
苗绿鸣当然也是喜欢宋青谷的肉体的,但是,他不认为肉体的紧密相连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但是宋青谷却认为是。
这件事这就样过去了,但是苗绿鸣与宋青谷在一起的这第一个生日,也算是不欢而散了,宋青谷到底还是送了别的礼物,但是,他心里还是留下了疙瘩。
苗绿鸣也明白宋青谷的心思,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了宋青谷心里的疙瘩,不怕别的,怕的是越描越黑。不如随它去得了。
同时,苗绿鸣想:是,对了,前些日子那些事没有告诉宋青谷是对的。勉他疑心更多。自己呢,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无遮无拦的,整个人象一本打开的大字版儿童读物,不消一会儿就读透了,就不再挂在心上了。
小犹太与大苞谷,已往恋爱的瓶颈里去了,只是他们都还没有足够的自觉。
果然在爱里的人是顶顶糊涂的。
也该着他们事儿多,不及他们对这件事来一个反思,又有一件事来了。
那天宋青谷接到苗绿鸣,听得他在电话里,声儿都不对了。


23
小犹太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办啊怎么办?"宋青谷几乎可以想见他拿着电话打转转的样子。
宋青谷说:"你看你那点儿小出息,不就是你爸爸要出差来南京吗?来就来呗。"
苗绿鸣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爸,我爸妈他们以为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呢。我我我,我没跟他们说搬家的事。我......我......"
宋青谷说:"我我我,我什么呀,就搬个家你爸爸还能把你吃了啊?就说我是你的室友,同住在一起好省房租的。你爸还会查咱们的房产证啊。"
苗绿鸣说:"苞谷......"
那边宋青谷已经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怪委屈我的?不忍心了吧,没得说,晚上好好补偿我吧。"
苗绿鸣啐他:"你怎么什么事都往那方面想?"
宋青谷说:"行了行了绿绿心肝儿。以前我委屈过你一回,现在给你委屈回来。"
苗绿鸣说:"我可,没那个意思。"
宋青谷说:"我知道。"话锋一转,又没正形了:"话说我的老岳父什么时候到呢?要不要俺去迎接?"
苗绿鸣也笑起来,"死苞谷,谁是你老岳父,我爸一点儿也不老。"
及至见到本人,宋青谷才明白,苗绿鸣说的:我爸一点儿不老是什么意思。
苗绿鸣说他爸爸有五十了,可是看上去也就四十岁,星眉俊目,身材挺拔修长,唯觉神情刻板了一点儿。
宋青谷陪苗绿鸣去火车接人的。
趁苗爸爸不备小声地说:"绿绿啊,你爸爸可比你英俊得多了。"
苗绿鸣说:"那是当然。我爸年青的时候在单位,号称研究所第一美男子。"
宋青谷轻佻地摸了他脸一下:"怎么没有遗传给你?"
苗绿鸣吓得兔子似地跳开。
宋青谷事先在绿柳居素菜馆定了一桌,要请"苗伯父"吃饭。
席上,宋青谷再次做了全面的自我介绍,自己是小苗老师的室友,采访的时候认识的,比较投缘,就一起租了现在的房子,这一次请伯父一定要住下来,让自己好好招待一下。
宋青谷说:"我听小苗老师说,伯父原本就是南京人。等下我特地叫了一道菜,伯父一定喜欢。"
原来那道菜是臭豆腐煲。
甫一端上来,那一种似臭还香,似香还臭的独特的味道就飘散开来。
苗绿鸣捂起了鼻子。
苗爸爸却啊了一声:"啊,真是,好多年没有好好尝过了。我们家,鸣鸣和他妈妈都受不了这个味道。在苏州,也买不到这种正宗南京臭豆腐。"
这是见面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通话。
宋青谷一面给苗爸爸布菜,一面对苗绿鸣递着"你看我不错吧"那样的眼风。苗绿鸣暗笑不理他。
吃完饭,宋青谷把苗爸爸接到了家里。
苗爸爸进门的时候,微微一愣,宋青谷热情地请他进来。
苗爸爸说:"没想到宋记者这么整洁。一看就知道不是鸣鸣做的,他在家从不打扫。"
宋青谷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得到了小苗老师的许多照顾呢。有时他会做饭给我吃呢。还有,替我洗衣服。"转过头去对苗绿鸣做一个口型:给--我--暖--床。
苗绿鸣白他一眼。
苗爸爸又把给苗绿鸣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晚上睡觉时,又是好一通客气。
苗爸爸一定要在书房打地铺,苗绿鸣要他睡钢丝折叠床,宋青谷请他睡主卧的大床。
苗爸爸真的是非常客气,简直到了拘谨的地步,光是商量着谁睡哪儿就耽误了有半个朋小时。
后来,总算是说定了,苗爸爸睡大床,苗绿鸣睡折叠床,宋青谷到书房去打地铺。
其实在苗爸爸来之前,为了遮其耳目,苗绿鸣与宋青谷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了。
把苗绿鸣的衣服都放到另一个卧室的橱子里,在小折叠床上放上被子。等等等等。
躺到床上的时候,苗绿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宋青谷在人前是这样一幅热情周到又懂理的好青年形象。
苗绿鸣在黑暗里偷笑。
没想到,好青年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化身为采草大盗,摸上了苗绿鸣的床。
苗绿鸣推他,"你你你你,你快走快走。我爸就在隔壁。"
采草大盗得意洋洋地说:"他睡着了。"
可怜的小绿草儿说:"我爸爸睡觉轻得很的,一有动静就醒。"
采草大盗说:"那咱们不要有太多的动静。"
折叠床很小,睡苗绿鸣一个人还行。再加一个人高马大的宋青谷就显得挤了。并且,苗绿鸣稍一推拒,就发出吱的一声长响。苗绿鸣吓得半死,只好不做任何反抗。
狭小的空间,压抑的喘息,比什么样的春药都更能煽情。
宋青谷一边在苗绿鸣的胸前轻挑慢捻,一边慢慢地把自己送进他的身体里去。
苗绿鸣咬着牙与那要人命的快感抗争着。
宋青谷狠狠地顶他一下,很小声很小声地问:"说,那PDF,真是你师兄送的。"
苗绿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还记着哪。跟你......说了,是,要不......还有谁?"
宋青谷一面动作一面说:"当然记得,记一辈子呢。"
开玩笑,他想,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宋青谷好象迷上了这么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做爱,在苗爸爸呆在家里的这几天,天天一到晚上就摸过来,还轻声地说:"难怪人人都爱偷情,原来这么刺激呢。"
苗绿鸣被来折来翻去,又不能出声,连动下小手指也不能,只得且不去理他。
宋青谷慢慢地摸着他汗湿的身体,拿过丢在床底下的枕巾给他擦着,以往他们喜欢做完了去洗澡,可是因为苗爸爸在这里,不好惊动他。
宋青谷看着苗绿鸣的侧面,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月光轻盈地打在他脸上,映出一种玉石一般的光泽,他睡觉的时候,永远都是蜷得象虾米,往常睡大床还行,小床就太挤了,他就只好把自己团得更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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