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赭砚
  发于:2009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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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自己有要求的资格吗?"丰随的声音很冷酷,说不清楚恨对方还是恨自己,他女人上过不少,但没碰过带把的同性,曾误打误撞看过两部g片,画面跳出就觉得恶心,鸡皮疙瘩满屋子飞舞。这么一想就有毁灭身下男人的冲动。"动嘴。"命令着,"你不挺会挥舞的么?"
严言挣脱不开,认命的张开嘴,丰随膨胀的性器没入喉咙深处,无法形容的腥味刺激的他掉下眼泪,流入口腔,即使再怎么屈辱,也还是舔弄了起来,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殷勤,泪水流个不停,严言用手遮住眼睛。
"嗯......嗯......"丰随抓着严言的头发,高潮来的炫目惊心,浓浓地射在男人的嘴里。
"嗯..."口交果然爽,男人女人一个样。丰随满足的放手,倒在沙发另一头。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严言小声地哭了起来,丰随眯着眼睛直起身体,看见他不停擦着嘴,"闭嘴。"
男人却一反常态的抬起头,"如果是别人,我宁可死,也不要这样。"
"嘿。"丰随觉得可笑,"是谁死皮赖脸缠着谁?"看着他想争辩的样子,又加一句,"现在要尊严了?"
严言垂着头,孩子般不顾脸面的呜咽了好一会儿,突然崩溃般的又大声哭出来,"......我没有朋友。"
"喂"。
想说谁要听你说这些,对方却自顾自的继续,"......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爱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没有关系,可是我有权利爱别人,我想爱人,我想用力地去爱一个人,这种心情很低贱么?你为什么非用这种方式来接受?"
"喂!"被责怪的感觉让人不快,丰随跳起来,逼近哭着说话的男人,"你有脸说这种话?!你又算用了什么方式了?像蟑螂一样,像虫一样,乞求的方式?"
男人抬起湿漉漉的脸,"你是说我胆小?那么,你敢抛弃自尊地去爱一个人么?你有这勇气么?你能做到这样的不心疼自己么?"
丰随呆了,看着那张丑陋的脸,完全无法言语。在一片沉默中,他听到脑里那根断了的神经发出哀鸣,在疼痛中,他把严言拉到床边,如同g片里看过的场景,刺穿了那具不漂亮的身体。
****
周六下雨是一件让人扫兴的事,那阴湿的空气让赖床都成了不舒坦。虽然身边的这张丑脸已经渐渐习惯,但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踢开那具身体,看男人怯弱的骺起背,不知所措又不敢流露出受伤的表情。
"和严言同居"这个事实,丰随在两个星期之后的今天,仍然不愿意用理智面对。发生了狗男狗男关系的次日,原想踢他出去,可是睁眼看到的画面,却是严言穿戴整齐,小心翼翼的要拉开房门,拿着手机还满脸苦恼。丰随一口气上不来,这算谁伺候谁?爷爷我没这么窝囊过,叫住要落跑的被侵犯者,丰随说你干吗一张屎脸。
严言拿着手机显示屏递过来,满满几十通未接来电都写着"家","我昨天调到震动,现在怎么办?"
估计吓傻了,居然敢直愣愣的看侵犯者,丰随居然还觉得那琥珀色的眼珠挺他妈有点儿意思,"打回去说在同事家过夜。"
也只能这样了,严言缩着脑袋拨通手机,丰随边打哈欠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啤酒,"嗯嗯......同事,男的,业,业务部。什么?啊?不好吧?让他听电话,可是......我......"
"阿姨~~~~~~~~严言他昨晚跟我......"丰随嚷到一半,严言吓得满脸死白的捂紧话筒。惶惑不安的看了丰随一眼,然后走去阳台继续。
丰随似笑非笑,一口喝完啤酒,易拉罐在手里捏扁,刚起床,就见严言走回来,恶劣的把捏扁的罐子对那张丑脸扔过去,"说完了?"
"完了......"丑脸上洋溢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母亲,说,说很高兴我能交到朋友,多住几天都成,"想了想,小心的补了一句,"只要你肯。"
丰随不置可否的拧了拧眉头,径自走去洗澡。
"多住几天"就这样变成了同居的局面。天气渐渐炎热,严言先是买了点儿便宜的换洗内衣裤,看丰随不反对,就在某一天带了一大包衣物过来。
丰随这才发现孬包的衣服不便宜,件件是响当当的名牌,想必是那位能干强势的母亲全权打理,可再怎么昂贵优质的衣服,穿在严言的身上,光芒也必定被他卑微的气质而掩盖。
住在一起,必定磕磕碰碰,丰随是马虎惯了的,人前细致周到,关上门,男生该有的脏乱差毛病他是一样不缺。袜子等没得穿了才想到洗,抹布和毛巾往往分不清,以前没觉得不对劲,男人么,太仔细那是太c。
----他睡了一个挺c的男人。
严言住进来的隔天,就屋里屋外一通清理,窗明几净,丰随差点儿把脑袋撞玻璃上。
"我说你他妈是个洁癖的事儿,不早说?"
抱怨归抱怨,好处也不是没有,说白了就是多一没脾气不花钱的佣人,偶尔心情好对他照顾点儿,还能看到平凡的丑脸上晕开受宠若惊的欢喜。
严言是乏味且无趣的人,平时除了打扫聊八卦,时事体育毫不关心,好多次看财经新闻看的来劲时,一抬头瞥见他昏沉沉的傻脸,丰随就特鄙视,真想切开那脑子,看看是怎样的烂棉花。发现他喜欢PS电玩纯属偶然,起因是客户拿了一台新款的机型给丰随试玩,丰随打了会儿没耐心,起身要关就看见严言跃跃欲试的眼神,明明就很想玩的样子,却因为自己没发现就不敢说。真可怜。
丰随招招手,对方小狗一样的扑上来。
至于性生活,严言依然不喜欢口交,每次为丰随作,脸上都会有强烈的受辱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是丰随强奸了他的嘴。尽管不愿意,却不曾拒绝,,一边殷勤地舔弄,一边不出声的哭,丰随看着他擦眼睛的样子,心里觉得要炸开。
丰随不止一次想,如果自己不要他了,这个男人一定会死掉。越这么想越会刻意的招惹对方,或许潜意识里是在期待着说出"滚吧,我不要你了"的那天。
撇开这档子鸟事不提,丰随在公司里那是顺风顺水。一周前如愿转去了理赔部,钟啸斯文而强势的作风是丰随向往的类型,不努力那是对不起自个儿,丰随一张黑皮脸上,全是蓬勃野心。
钟啸倒也爱才,没几天就给了丰随挑大梁的机会,两人在办公室没日没夜的加班,等把理赔金额算得一清二楚,风险条款也都罗列分明,丰随看着窗外微微透亮的天,抽口冷气才想起那个男人还在家里等着。即使没有一句交代的任他自生自灭,男人也不敢抱怨折腾,只会微驮着背默默地承受。只是一想起那琥珀色的眼珠变得灰暗,还有忍着不哭出来的表情,丰随就心里一阵憋闷。不敢说要打电话,怕引起怀疑,只能借口上大号,在钟啸点头之后,冲到走廊深处拨到家里。果然是男人接的,铃响一声就被拿起,犹犹豫豫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困意和悲伤,几乎可以想象他在那头抱紧电话不敢睡的情景,丰随沉默会儿才哼了一声,生硬的交代着自己有要紧工作,顿了顿又僵硬地加上一句一直在公司。男人"啊......啊......"的应答声仍然困顿迟缓,却明显的透露出喜悦,丰随莫名其妙的觉得悬着的心踏实地舒展开来。
把工作七七八八完成后,迎着晨曦赶回家,尽管知道不能休息多久就要再远路返回公司,丰随还是趾高气扬地决定回去拯救那个男人,果然推开门,就看见严言铺开一桌子的早点发呆,见自己回来才松口气,露出作对了事的小孩般的欣喜表情。
匆匆洗把澡,坐在桌旁吃早点时,丰随对严言说起钟啸的唯才重用。
"还是得小心点,可能想拉拢你。公司里人际关系复杂。"严言有些急切地附过身,惊讶于他难得的激动,丰随不禁微微失笑,抬眼看见满脸忧心而认真的表情,恍然领悟到因为事关自己,才看得比天还重。讥讽的话语出不了口,丰随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
连下了几天雨,终于放晴,冰箱里的库存情况呈现出鬼子扫荡后的百废待兴。有洁癖的男人一早拉着丰随去超市补货。
"少抽点烟。"严言拿起一罐喜力,察看底部的保质期。
"你别跟女人似的。"丰随厌烦的挠挠头发。
"......少抽点烟。"一条虫,有的就是不屈不饶的精神。
"呲--"烦死了,被念叨的啥滋味都没了,丰随找到一墙角的垃圾桶,熄灭烟头。
严言刚想问买多少罐啤酒,就见丰随遇到熟人似的盯着前方,嘴角还晕开两唇纹,不禁好奇的顺着视线一起看过去。
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穿黑背心卡其色裤子,谈不上多英俊,周身流淌戾气,严言觉得有点面熟,又说不上哪儿见过,困惑的骺了骺背。
"见过么,那人?"丰随努努嘴,"我见过,咱们学校的,比我高一年,我还和他干过架。"
"为什么?"
"谁记那些啊,早忘了。"丰随回想起学生时代幼稚的张狂,笑得没有城府,严言近乎贪婪地看着他。"我就记得他叫陈默,名字跟人一样暴力,听说外贸?的系花就是被他把上的,挺厉害吧那爷们。"
那厉害的爷们正在没好气地打手机,脸色那叫一火爆,边骂着"成,你是少爷,你放个屁我能反驳么我!"之类的粗话,边往外走。口气恶劣,脸上却没有与之相符的仇恨。
(蘑菇冲丰随谄媚的摇摆大花伞:儿子儿子~~看娘多疼你~一旦翻身做主,就连你出场费最高的流氓哥都得当绿叶~~)
身影远离后,丰随挺怀念地吁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特痞地冲严言一咧嘴,严言的心都快跳出来,"那妞可正点了,比你老婆漂亮的多。"
"......还不是老婆。"又那幅古板的死人脸。
"我说你成天解释这句累不累。"两人绕过酒类,"你多久没跟她约会了?"
男人不安的抓了抓衬衣,"......和你在一起,没想过。"
"干我屁事。"严言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难受,眼睛像小鹿般湿漉漉,丰随居然觉得有点可爱。
活见鬼了,被附身了。背脊一阵凉飕飕。"你没睡过她吧?"
严言慌忙摇头,丰随咧咧嘴,觉得心情不错,随口说那就分手吧,跟她。
****
"打算几时回来?"母亲保养得当的脸上,一点没有担心的纹路,"在别人家里住了这么久,会被讨厌的。"
"不会的,那人......没说过讨厌。"
严言木讷地说着,母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从厨房里端出点心,"就算讨厌也不会说出来的,你这孩子多大了不长心眼的,难道要等到别人为难地暗示才明白?"
严言那一块南瓜饼放进嘴里,母亲递过纸巾,"何况我也不放心,你们这些年轻人,没父母看着,做事不知道分寸,他喝不喝酒?吸烟么?有没有坏习惯?"
严言不敢说谎,更不敢告诉母亲就是因为对方而喝酒过敏,只能暧昧的晃了晃脑袋。
那心虚的模样被母亲看在眼里,不禁皱起眉头,看了会儿电视,又说,"我前几天遇见你陆伯父。"
严言一愣,然后缓缓抬头。
"聊了很久,我们做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样,你和嫣云交往也有段时间,双方又是知根知底的,咱们家经济不成问题,趁早把事儿办了,我也放心。嫣云这种女生,现在可不多了,你别成天不懂急。"
严言咽了口口水,似乎靠这种无谓的举动才能壮胆,"妈,其实,我今天回来就为这事儿。"
"嗯?"母亲敏锐的打量他。
"我是想......","分手"两个字在母亲严厉的目光里终究不敢出口,严言模糊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结婚的事,缓一下。"
"原因?"
"............"不能说。
"有了别人?"母亲终究能读懂孩子的表情,诱哄般的低声问,"谁?"
"......"
"是不是现在合住的那同事给介绍的?"很接近正确答案了,严言惶惑不安的点了点头。母亲生气地说着"胡闹",站起来关上电视,客厅里霎时安静,严言深呼吸,来不及为自己争辩,就被母亲一连窜的诘问弄晕,"对方是怎样的女生?你了解么?她为了什么肯跟你在一起?啊?"
严言茫然,为了什么肯跟你在一起?啊?为了什么?可以说么,是自己抛弃自尊求来的。
"你这孩子长得不好看,也不会花言巧语讨人喜欢,"母亲的话有些残酷,却带着护短的急切,"如果对方是看上我们家的钱还好......"严言失笑的摇头,却被母亲下一句话击的粉碎,"可如果她只是戏弄或同情你呢?"
戏弄或同情,一听到这样的字眼就觉得整个背脊都抽了起来,那个人,绝对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在和自己交往,肯上床也是因为自己屈辱的接受了口交的条件,明明就是很讨厌自己的,居然共同生活这么久,绝对是等着要有一天狠狠扔了自己。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肯定会死掉的,这么想就觉得好害怕,不想死,不想被扔掉。
"儿子,"母亲含着泪拉紧自己的手,"别怪妈妈说话难听,做父母的,最了解孩子,脱离我给你安排的路,你不会幸福。"
不幸福不要紧,但是不想死,不想被扔掉,严言神经质地抱着脑袋。
地铁进站,扩音器里报出站名,车厢里渐渐宽敞起来,丰随慵懒地倚着门,手上是最新出货的PS光碟,路上看到海报,几乎没有思考就走进了柜台,等意识过来自己居然给严言买了礼物,丰随满脑子被雷劈的震惊,看看表,男人应该回家谈完了分手的事情,打他手机,关了。丰随抱着尝试的心态拨通家里电话,铃响两下,就被接起,孬包乖乖守在家的事实让丰随觉得雷劈感轻微了些。
"喂。你又在打扫?"听筒里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老打扫,你该不会有病吧?"
"......"对方沉默着,听得见浅浅的呼吸,挺久,"我会替你收拾干净才离开。"
"什么?"
"我说我会......"
"我他妈没聋!"丰随火大地吼起来,周围乘客看怪物一样惊悚,丰随背过身,"你把这话解释清楚。"
"............我母亲让我回家。"
"我今天是让你去干吗的?"丰随质问。
"......我母亲让我回家。"对方机械刻板的重复着,丰随震怒,,跟这种人渣说话的举动本身就可笑,"啪"地挂断电话。
男人却在下一秒钟紧打回来,根本不想再听那个讨厌的声音,丰随毫不犹豫的按下拒听,连着三次,手机终于安静下来,丰随这才发现自己的大拇指微微发抖,手心沁出冷汗。
周围的人用惊疑的眼神打量自己,丰随不卑不亢的挺立着,他不会失态,更别提为那种低贱的垃圾,手机发出接收短信的声音,丰随打开,发送人是严言。
--我母亲说如果我不回家,就安排我调离公司,我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丰随按下"删除"键时,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卑贱的男人是无法改变的,直到今天才明白过来,那种受虐般的卑微是他的保护色。
短信在一秒钟内删除干净,丰随顺带把严言所有的纪录抹光,一条一条,最后从通讯录中删除完毕,心里却没有解脱的痛快,脚底有一种麻木的痛感,沿着神经中枢慢慢侵入,丰随没有力气继续站立,狼狈万分的蹲到地上,周围议论纷纷,丰随不想认输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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