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ng without god(BT学院)上——lyrelion
lyrelion  发于:2009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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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韬笑道:“我既然不曾见过你,自然也就不知道你想说甚麽。”

“我此刻在巴黎新分店。”

陶韬不由笑出声来:“我没想到学长大学曾入戏剧社。”

“我曾饰演哈姆雷特。”

“可想见颠倒一校女生。”

李理事大笑:“陶韬,与你说话当真有趣。”

“若真有趣,不妨常自巴黎来母校转转,学生对传奇学长总有好奇。”

“我不过寻常人,两只眼睛一张嘴。”

“能始终看清楚自己,已经很不寻常。”

李理事也就笑笑,竟是徒步往校外走。连车都妥善安置,不愿招摇,心细如发。

陶韬等他走远了,才发觉后背渗出细细汗珠,被夜风一吹,有些凉意。

站在夏天的尾巴上仰望天际,看得见未来一秋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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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某L,陶韬和李爸爸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握拳!

第 7 章

陶韬没有回大礼堂,径直回了宿舍楼,关机,洗澡,睡下。

一夜无梦。

闹钟初响,陶韬抬手按下,翻身再睡一刻钟,手机开机闹铃再响。这才起来,浑身舒畅。

屋里竟没有旁人。

大一大二早已学完专业通论的必修课,大三专业选修课全凭兴趣,若不急着凑学分,文科生的日子轻闲得很。

陶韬看眼旁边空着的床铺,整齐如无人睡过,由是判断那两个家伙又是夜不归宿。

难怪昨晚好眠。

各有活法,谁好说对错。

陶韬起身冲凉,暗自想一遍今日行程。

八点至十一点,东方宗教史。出来尚可到图书馆一趟,上回《奥义书》才看了三分之一就叫冯诚唤回,今天定要做完笔录,将重点章节复印下来,期末论文就算成了一半。下午一点至三点,西方当代哲学研究。之后无课,可到学生会一趟,手脚利索处理相关事务,晚上可再去图书馆上自习。

吃饭?尚不在计划内。若饿了,学校内外多的是食处。

陶韬擦干身子,换件衬衫,提起书包出门。

故意不拿手机,清静一上午。

陶韬不是拼命三郎,没人看着,作给谁看。

并非不想逃课,只是系上不认识陶韬的老师太少,也不是人人都像楚大帅一般熟识,更不是人人都买学生会长的面子。

不上课,没有学分,本就是真理。只是逃课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谬论。做活动去了,竟成了不上课的理由,登堂入室,大行其道。

陶韬虽也这麽干过,但确有其事,并非借故贪睡。

努力学习,心情大好。

安心记了好几页笔记,课程名称虽是东方哲学史,却主要是讲印度哲学发展。对此,陶韬并非十分喜欢,但冲着三个学分,心里倒也宁静。

教授年纪不小,自然知道选这课的多数是冲着学分来的。今天才第二次课,到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老头儿却和和气气,不以为意,抑扬顿挫。

下课前,老头儿幽幽咳嗽一声:“现在,我们点名。”

陶韬莞尔。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是人皮赖,才反过来说,竟又是习惯成自然。

略为耽误一阵,陶韬进图书馆时,已快十一点十分。

文科三阅览室专放哲学书籍,连同隔壁四阅览室史学古籍区,原都是人迹罕至。陶韬竟算熟客,管理员都认得他,见他进来,含笑点头。

陶韬递过借书卡,管理员交给他号牌,陶韬低头一看,3号。

管理员笑道:“今天你是第三个进来的。”

陶韬一笑:“今天倒也热闹。”

“又不是考试月,这里自然是人少。若要借书,该往二楼去。”管理员笑道,“至于查资料,你们更愿意去四楼电子阅览室,谁肯两条腿的走上六楼来看哲学书?”

陶韬笑道:“我又不是‘你们’。”

“那倒是。”管理员也不在意,“人少好,看书都觉得空气新鲜些。”

陶韬正要回话,却听见里面有人咳嗽一声,也就收声进去。

顺着B类架子走,却在往日的位置找不到要找的书。

陶韬有些奇怪,掏出记事本看了一眼索书号,的确是这个位置。

两本书间有个空隙,看来有人捷足先登。

陶韬倒有些好奇,又有些无奈,只好拿了旁边的一本,好歹是相关文献,参考价值很大。

出来找个位置坐下,前面有人背对坐着,穿件黑色T-shirt,牛仔裤。看不见手上的书名。旁边一排的第四个座位上放着笔记本,还有支水性笔,却不见人。

陶韬叹口气,坐下看书不提。

没几分钟,就听侧边书架后有人缓缓走出,很轻很慢。

陶韬并未抬头来看,只是奋笔疾书。他的时间太少,能挤一点是一点。

脚步声却停在他身旁,陶韬只觉着似乎有些熟悉,这才抬起头来。

“就知道你在这儿。”

陶韬低下头去:“若非十万火急,别与我说话。”却又道,“叶叶,不要以为穿黑色,我就认不出你。”

前面那人身子一抖,转过脸来:“冯子你厉害!”

冯诚拉开椅子坐下:“陶韬,何故失踪?”

“人多眼晕。”就又补上一句,“且有是非上身。”

冯诚叹口气,拿出一叠相片放好。

陶韬瞅了一眼,继续书写:“角度取景皆不如你,可见摄影社会每况日下,是否考虑撤部?”

冯诚哭笑不得:“若不是有这份情意,今日你已上校报娱乐版。”

“新会长绯闻不断,也是宣传策略。”陶韬笔尖都没颤,“看来冯子确有眼光,继任者大有冯家炒作才能。”

叶歆也走过过来坐下,将那本《奥义书》扔在桌上:“冯子为你好。”

陶韬叹口气:“不过一张照片,脸都看不清,有甚麽。”

冯诚道:“那麽,昨夜真是李叔叔?”

叶歆捏起一张照片:“我也好久不见他,还是潇洒如常。”

“若是李理事,他昨夜在巴黎新店。”陶韬翻过一页,并不抬头。

“莫说一张区区机票,就是买下机场,也不是不能。”冯诚拍拍陶韬肩膀,“今早理事会传真过来,李家出手豪爽,支持改建学生宿舍以及扩建食堂计划。”

叶歆挤挤眼睛:“拖了两三年,你一上任就完美解决,政绩,政绩啊!”

这算支票麽?

陶韬一笑:“理事考虑久些,怎好算是我功劳。”

冯诚十指合拢放在桌上:“陶子,我们是不是好友?”

陶韬心里一叹,停下笔来:“自然。”

“那有甚麽不能说?”

“很多。”陶韬一笑,立起身来,“例如暗恋叶叶想把他拐走怎能叫你知道?”

叶歆一怔,面上猛地通红。陶韬大笑,趁冯诚没有反应过来,将桌上笔记收好,顺手拿了第一张照片走。

出了阅览室换借书证时才听见里面冯诚叹气。

陶韬出了图书馆,正好校园敲钟十二点。

教学楼陆续走出学生。

两人,三五,独行。交谈,玩笑,塞着耳朵。背包,空手,腋下夹书。步行,骑车,间或后面坐着美丽笑容。擦身而过,荡过一阵微风,女生裙摆下露出纤细的小腿。

陶韬叹口气,真是选了个最差的时间出来。

正想加快脚步回宿舍楼,却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陶会长——”

陶韬心里一叹,转身时面上慢慢笑容:“你好,刚才有课?”

“英语。”

“你理当不成问题。”

“虽说在英国晃大,但考题不是玩猜猜猜。”

陶韬一笑:“快去吃饭,再慢一会儿,莫说买不到心仪菜色,就是座位也难求。”

“人多的好处只有在上live时才好,其他都是累赘。”

陶韬嘴角一弯:“叫你的fans听到,不知跌碎多少芳心。”

“若当作不能成立社团的借口,略显不足。”

陶韬大笑:“李铭夏,我请你吃午饭。”

“多谢,可惜我下午第一节就有课,现在只想回宿舍沐浴。”

陶韬眉毛一挑:“你住学校?”

“好歹交过住宿费,用两吨水也是应该。”

“我却不知你养了大象作宠物,且有与它同浴的爱好。”

李铭夏哈哈大笑:“难怪我爸喜欢你。”

陶韬正色道:“令尊甚是关心你。”

“这麽酸。”李铭夏摆摆手,“昨天见过本人,感觉如何?”

陶韬侧身让过一辆自行车:“成熟稳重,不失风度。”

李铭夏却一愣才道:“我以为你会否认。”

陶韬笑道:“为甚麽否认?”

李铭夏道:“你既承认,那麽告诉我昨天相谈内容。”

“理事要我否决你们乐队的提案。”陶韬改了口,不再用“令尊”之称。

“你怎麽说?”

“我权利有限。”

“他必重金谢你!”

“所以有钱请你吃饭,奈何你有课。”

李铭夏停下脚步:“这算是…借花献佛?”

陶韬轻笑:“你若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更见你风趣。”

李铭夏道:“就这些?”

“不然你以为?”陶韬眯起眼睛。

李铭夏低头不语,陶韬心里好笑,忍了一阵才道:“若再不走,我下午第一节课也要迟到。”

李铭夏抬手看表:“不过十二点一刻。”

“我也养了一只大象,每日不陪它洗澡两次,会掀了宿舍楼。”

李铭夏掩腹大笑:“不知你的大象胃口如何?”就又前行。

陶韬推推眼镜:“依心情不定。”

李铭夏笑罢了方道:“你是否言而有信之人?”

“看说的甚麽,也看与甚麽人说。”

“我爸肯定叫你不要告诉我。”

“聪明就好,何必自作聪明。”

“你违反约定,就不怕我爸…”

“理事人在巴黎是所有理事都晓得的事。”

远远看到宿舍楼,李铭夏一笑:“你住哪里?”却补上一句,“若我的大象寂寞,好来求助。”

陶韬一笑:“B座15层,1520。”这并非秘密,《新生宝典》每年都会附上应届学生会联系方式。

李铭夏侧首道:“停电怎办?”

“锻炼身体。”

“还以为你会换长颈鹿作宠物。”李铭夏耸耸肩,“若有一日你不想养大象了,不妨送到T座1818房。”

陶韬笑道:“好吉利的房间。”

“原来堂堂学生会长也不能免俗。”李铭夏眯起眼来,“不知会长可有信仰?”

陶韬笑笑:“有。我信上帝,也信钱。”

李铭夏大笑:“你与我爸当真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下午是去上大学语文这门课。”陶韬笑着点个头去了。

李铭夏一愣,暗骂一声,才见人早去,手腕指针已到半点。不由飞身上楼,手忙脚乱,才在打铃瞬间闪进教室。

第 8 章

BT学院是由学生与院系来共同决定课表,选课规则是在保证完成学分的前提下,以学生兴趣为主。

各院系根据公共课与专业课开出总的课表,依年级提交学校教务处。教务处汇总整理之后放在学校网站的选课系统上,由学生在规定的选课周内选择。

一般来说公共必修课学生可以选择老师与上课地点以及上课时间,而专业必修课则没的选择。倒是选修课比较有趣,可以选择课程与教师,自主范围更大。但一般要到大二下学期才会出现专业选修课。大一时只有公共选修课,对此学校有硬性规定,文科生四年至少要修够六学分的理工科学分,反之亦然。此外,非艺术系的学生,四年内至少要修够四学分的艺术分。

李铭夏只记得那时把一定要选的公共和专业必修课选完,一看课表,觉得还空着一些,就兴致勃勃的选了两门文科系的课,一个是二十世纪西方戏剧指南,另一个是大众电影赏析。觉得还不过瘾,就又选了个美术赏析的艺术课,这才罢休。

这刚上了一个礼拜的课,李铭夏已经不想再说甚麽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果不逃课,应该怎麽存活下去。诸如此刻,台上的老师正口沫横飞讲着法律基础,李铭夏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军事理论》,呻吟一声盖在脸上。

“睡了一节课也该起来了。下节高数要交作业,你小子作了没有?”

李铭夏拉下书来,眨眨眼睛:“烦人精,反正你肯定做了,不如顺道帮我再抄一份不是正好?”

“去!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烦人精!”那人狠狠瞪他一眼,“早知不提醒你,叫你被陈教授骂一顿也是好的。”说着扔过两张卷子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得令!”

李铭夏来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抄完了,翻过来提笔写名字,大笔一挥——樊仁璟:“好了好了!”

樊仁璟探头一看,哭笑不得:“连我的名字都抄上去了,你还真是copy得彻底啊。”

“不然怎办?”李铭夏耸耸肩,将名字改了回来,“若早知道国内高中已经在学外头大学才学的东西,我根本不会来上数学系。”

“来都来了,还有甚麽好抱怨。”樊仁璟替他把名字改回,“还好我俩可以做伴,不然闷死了。”

李铭夏嘻嘻笑着:“那是,在英国也是我俩住一个寝室,可算老夫老妻。”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樊仁璟瞪他一眼,“不过你当真不想学数学麽,浪费你的优良基因。”

“会学数学只是因为我懒。”李铭夏趴在桌上,“你看我理化好还不是因为实在讨厌背书。”

“坚持一年,大一下学期期末的时候,就可以提出转系和辅修的申请。”樊仁璟拍拍他后脑,“到时候再选一次。”

“我觉得连这个礼拜都坚持不下来。”

“我认识的李铭夏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总有不对盘的。譬如对着一篇五言绝句,我立马弃城投降。”李铭夏瘫在桌上,万般无奈。

樊仁璟轻笑安慰:“若要我一展歌喉,只怕会把狼招来。”

“真狼就剥皮卖,色狼…有我伺候。”李铭夏大笑,其实他倒觉得樊仁璟声音动听,态度温文。

樊仁璟连连叹气:“想我聪明绝顶,怎会交友不慎至此。”

李铭夏搂住他脖子:“因为你小子色胆包天,看上张薇。”

樊仁璟面上一红:“声音小点儿。”

李铭夏嘿嘿直乐:“薇子性格爽快,你不妨直言。”

樊仁璟脸红得更厉害:“死小李子,还不掌嘴!”

李铭夏正要再说,已经打铃。这就起身收好,应付下节课去。

走在路上,樊仁璟道:“上午与你说话的可是学生会长陶韬?”

“怎麽,这麽快就转移目标了?”李铭夏不正经的笑笑。

樊仁璟瞅他一眼:“我只喜欢薇薇。”

“我又不和你抢。”李铭夏挤挤眼睛,“不过是有求于他。”

“听说这人不好应付。”

“的确。”李铭夏叹口气,将前事告知。

樊仁璟听得皱起眉来:“心机好深,李子,你不是他对手,趁早收手。”CF15DA51间墙:)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答应老姐了,不好反悔。”李铭夏摇摇头,“何况我爸这事作得颇为过分。”

“他是为你们打算。”

“老姐不过是兴趣罢了。”李铭夏也皱起眉来,“以爱之名行如此凶残之事,可怕。”

樊仁璟想了想方道:“不过我觉得陶韬也许真会帮你。”

“何以见得?”

“他似乎另有所图。”

“敢打李家的主意,他胆子不小。”李铭夏一顿,“你可有察过他是甚麽出身?”

“父亲是个编辑,母亲是另一市重点高中的数学老师。没有甚麽兄弟姐妹,成分单纯。”樊仁璟淡淡道,“成绩优秀,自小一直担任班委工作,多次竞赛获奖,是保送到我们学校。”

李铭夏叹口气:“就这些?”

樊仁璟横他一眼:“若是他家曾有人作奸犯科,我就能查的再多些。”

李铭夏笑道:“反正樊叔叔很疼你,他的电脑你比自己的还熟。”

樊仁璟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觉愧疚。”

李铭夏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

也就笑笑走路。

转进数学楼的一刻,李铭夏看见远处陶韬不紧不慢的往白蔷薇楼方向去,心里一动,这次没有上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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