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皇朝————雁落平沙
雁落平沙  发于:2009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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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事情,谁能说的准?还是认真的准备,以求减少失误吧。”白愁伸手结果侍从递来的资料,开始和他们讨论起来。

“在看资料吗?”薇薇雅推门进去,就看见暗影在眉头看著手中厚厚的资料。

“恩。”暗影含糊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抬头看她,这样的情形,薇薇雅早已习以为常,她走到暗影的面前,“我和卫涉想担任先锋,已经和白愁说了。”

“恩。”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

“我可能会死吧,生死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薇薇雅叹了口气,平静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的心思,暗影不是不知,只是,冷漠的态度,代替了回答。而她,已习惯了这种冷漠。

固执??不服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此生不愿再为他人如此付出。

面对暗影的沈默,薇薇雅也无话,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战场上小心,刀剑无眼。”在出门的时候,暗影磁性的嗓音在身後响起,轻轻的飘进耳朵。

“恩,我会的。”有了这句话,薇薇雅再无遗憾,自己的付出至少有了一点点的回报。

这便够了,其实,爱情并不是要得到。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吟游诗人讲述的故事里,曾有人这麽说过,‘我喜欢的,或许并不是他这个人,只是追寻他的过程罢了。’”薇薇雅扶著门框,回头对暗影说著。

暗影抬头看了看她,斗篷由於在室内,被拉下了,可以看见他的脸,刚毅、帅气的脸庞,惑人的眼睛看著她,轻眨了一下,又低下头去,“或许吧。”

薇薇雅笑了,转头离去。

暗影依旧看著手中的资料,只是,那一页,他看了很久。

大战前夕,不知是不是都是这样平静。

“明天,我带著中路军直接和卡斯特里交锋,”鏐尔塞和部下商议完走会寝殿,说是寝殿,其实也不过是军营中的帐篷罢了,“和他打了那麽久,终於要正式交战了。”语气中带著一丝兴奋。

也难怪他,这场战争已经延续的太久了,可以做个了结的时候,不管是胜是负,都是值得高兴的。

“小心,刀剑无眼的。”白愁也是才回来,他和暗影要带领左路军,白思、卫涉、薇薇雅等是右路军。

(并不是没有玛法的将军参战,只是太麻烦,我不想写出来,实际上上百万的军队,不可能才那麽点将军,我写的都是主要的,请大家理解一下,^_^)

“你也是。”鏐尔塞坐在桌前,桌上的,是一张地形图,这些天,大家天天看的东西。

“过了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鏐尔塞突然发出那样的感叹,在一起那麽多年了,白愁也知他说的是什麽意思。

明天,不管是胜是败,都会不一样了。

败,自然逃不了亡国灭族的命运。

胜,玛法与华月多年来的纠葛又要开始浮出表面了。那时,他和鏐尔塞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两人都不是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人,到时,等著他们的,会是什麽?

明天,对我们来说,意味著分离。白愁的心中冒出了这句话。败了,天人永隔,胜了,貌合神离,的确是不论如何,都是分离的。

罢了,罢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的战斗容不得一丝疏忽大意,养足了精神才能保持清晰的头脑,不必多想了。

朦胧中,鏐尔塞握住白愁的手,手掌一如当年般宽厚与温暖,白愁一时感动,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两人也不再说话,夫妻之间本就不需多的言语,各自沈沈睡去。

军营中──

伊丽思带著幼子千里迢迢赶到,一家人此刻尽享天伦。

暗影破天荒的与薇薇雅、卫涉共饮,三人都是明白人,也没有多喝,小酌几杯,聊聊战事,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

白思望著天上明月,好像是在许愿,也像是在倾述,说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思。

鏐尔塞执意要率领中路军与卡斯特里交锋,白愁想到他的能力和自己相差无几,谁去都一样,此次的战争,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样,不重要,也就同意了。

战争,古往今来都是残酷的,何况是这次的决战,双方将士都知是一战定胜负的时候,战的分外骁勇。

白愁无暇去记自己杀了几个人,他的战袍已经被染的血红,身为主将,自然要身先士卒,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冲在前面,护卫队很快的冲过来,包围保护著他,让白愁稍稍可以休息一会儿。

战事进行的很艰难,阵地一寸一寸的推动,白愁退了下来,站在一个高岗上看著两军的对垒,他必须指挥战斗,及时的调度各路大军。

鏐尔塞、白思、暗影都投身战场了,若无人做总指挥,只怕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白愁看著将士们浴血奋战,眉头越来越紧,战事陷入胶著状态,是所有的将领最头痛的事情,因为不知何时会突起变故,打破了这微妙的均衡。

不断的调派预备队上去,战场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不管放进去多少人,也填不满。

这片平原的土已被染成红色,战士们踏著战友或是敌人的尸体前进。

望向右方,中路军里的王旗飞舞,鏐尔塞和亲卫们杀敌无数,在皇帝亲身示范下,中路军进展较快。

右路军离白愁最远,看的不甚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看见一抹红影穿梭其间,白思本也喜白衣,只是每次作战总是要将一身白衣染的血红,将士们索性叫她朱姬,此刻也是一样,连身下白马都是一身血色。

(此战过後,未来的几百年里,这片平原都是血色泥土,後世称之为赤血平原。)

突然中路军杀声震天,却是鏐尔塞与卡斯特里正式交锋了。

白愁振作精神,连连下令,指挥左右两军配合中路,力图一举击溃马卡罗军。

双王的交锋,无形中为正在战斗的两军士兵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一时间,疲惫的双方都是精神奕奕,奋勇杀敌。

时机,双方等的都是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

乘著对方虚弱的时候,投入自己所有的预备队,一举击溃对方。

白愁的手紧紧的抓住下令用的旗子,虽说他手中的旗子只是下令给掌旗兵的,却是最重要的旗子。

脸上还留著血迹,战袍上也是赤红一片,这些都没有什麽,他看的是那片赤红的平原,己方、对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的战场。

中路军是最有可能打开缺口的,一旦鏐尔塞杀了或是击败卡斯特里,就可以率军长驱直入。

反之,中路也是最危险的,若是赢的是卡斯特里,那就兵败如山倒了。

中路,

起决定作用的,会是中路军吗??

暗影的能力是全方面的,很多人以为他只是白愁身边的智囊,其实,白愁、伊丽思、白思的武技很多都是学自於他,只是他不喜宣扬,大家都没有注意。

就在白愁和马卡罗的将领们都将目光投向中路军的时候,暗影和白思还是忠实的执行著自己的任务。

出乎意料的,打开缺口的是白愁和暗影所在的左路军。

暗影乘著大家的注意都在中路军的时候,沈稳的指挥著左路军,用轻骑兵冲开了马卡罗战线的一条细缝,重步兵马上冲上前巩固战果,稳稳的将缝隙越拉越大。

白愁敏锐的发现了左路军的成果,“是机会了。”

手中旗子向前一挥,果断的将剩下的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了左路。

为了保存力量,预备队都以轻骑兵为主,机动性很强,虽然损失了重骑兵的冲击力,换得的灵活、机动性足以弥补缺陷。

在轻骑兵後面的,是善於集体作战的重步兵,用他们来巩固战果是最佳的选择。

呼啸而来的华月-玛法轻骑兵是正想弥补缝隙的马卡罗士兵的噩梦。本来两军在左路的人数是差不多的,但白愁此刻的增兵显然打破了平衡,虽说人数不是战争中最主要的,可现在的情况下,多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份力量。

左路军不负众望的击溃了马卡罗的侧翼,这一成果直接影响了整个战场,中路军、右路军都开始挥军向前。

胜利女神的祝福之吻终於落在了华月-玛法军身上。

战机稍纵即逝,白愁将自己的亲卫队都投进了战场,自己也是上前杀敌,只要保持现状,胜利就在望了。

马卡罗的军队即使在溃败的时候也是保持了队形,为了冲散他们,只得命令轻骑兵不断出击,重步兵被拉在了身後。

不知时间,不知疲倦,一心只想尽快杀尽眼前的敌人。

敌我双方都是沾满鲜血,就像下了场猩红血雨。

轻骑兵机动性在这场追逐战中表现的淋漓尽致,不仅是华月-玛法的轻骑兵,马卡罗的轻骑兵也是机动的作战,这是他们最後的战役,每退一步,华月-玛法军的铁蹄就会多踏一步在马卡罗的土地上。

无奈兵败如山倒,面对杀红了眼,胜利在望的华月-玛法军,顽抗的人必将遭到无情的屠杀,即使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即使他们也只是为了活命。

“陛下!!……陛下!!”

白愁转头一看,传令兵悄悄出现在自己身後,正小声的叫著,若不是白愁听力了得,满野的厮杀声早盖过了他的声音。

“什麽事?”白愁蹙眉问他,亲卫队一见白愁停下,马上团团围住保护起来,让他们可以不受干扰的交谈。

白愁蹙眉不是没道理,在这种时候应该是主帅专注战场的时候,而不是传令兵跑到自己这里的时候,难道……卡斯特里还有伏兵?

“是不是马卡罗有伏兵?”白愁想到唾手可得的胜利,沈声问道。

“不……不是……”传令兵一愣,老实的回答,警惕的看看四周,才凑到白愁耳边说道,“鏐尔塞陛下被流箭射中了,夏尔斯将军(玛法将军,和鏐尔塞一起指挥中路军)要我告诉您,陛下可能……撑不久了。”

一瞬间,白愁的大脑一片空白。

“陛下……陛下…………”传令兵使劲摇著他,轻声问他,“我们现在要怎麽办?”

传令兵的话,让白愁找回了神智,他环顾战场,

鏐尔塞,胜利已经在手边了,唾手可得的胜利,你看不见了麽?

想归想,白愁还是冷静的整理了思路,“让夏尔斯将军封锁消息,不要影响了士气,”顿了顿吩咐道,“将鏐尔塞陛下秘密的转移到後方医治,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了,找个身材相当的做陛下的替身,一定要坚持到我们打赢为止。”

“陛下,你不去看看鏐尔塞陛下吗?他可能…………”传令兵有些犹豫,想是夏尔斯交代他叫白愁回去见鏐尔塞的最後一面。

白愁定定的看著传令兵的焦急的脸,“我不能去,两个主将都离开战场,对士气打击很大,我们马上就要赢了,鏐尔塞一定会坚持到那个时候,和我一起分享胜利的。”

传令兵领命下去了,白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紧张的战场上。

胜利,

付出了这麽大的代价,我们一定要得到胜利!!!!!!!!!!!

握紧手中陪伴自己多年的银鸢,挥剑向敌人杀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取得胜利!!’

胜利,

终於在天边都被血染红的时候到来了。

看著血色的夕阳,白愁吩咐诸将打扫战场後,跨上战马,像飞一样的朝营地疾驰而去。亲卫队紧随其後。

无人知道他是为什麽,只是猜想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

看见白愁和亲卫队回营,留守士兵马上打开营门,白愁也不下马,策马直直的奔向内部皇帐。

远远的看见夏尔斯将军站在帐外迎接,白愁停住了马,翻身下马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上。

早有侍卫迎上前去接住他,众人心里纳闷,到底是什麽事情,让一向沈稳的白愁变成这样?

不耐烦的甩开侍卫扶住自己的手,白愁冲进了皇帐。

皇帐内,鏐尔塞静静的躺著,就如睡著了一般。

白愁走上前,鏐尔塞胸口刺眼的血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缓缓的抚过那血迹,叹道,“最终,你,还是没有看见我们的胜利。”

目光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御医,也不说话,御医被他冷冷的眼光吓的一哆嗦,跪在地上说道,“鏐尔塞陛下是被流箭射中了肺部…………我们…………我们…………”

不再看著吓的语无伦次的御医,白愁转头看了看刚刚进来的夏尔斯,“他留下什麽话了没?”

夏尔斯一拱手,“鏐尔塞陛下驾崩时,面带微笑,说了一句,‘从那时,我就知道……’”

“从那时……我就知道……”白愁喃喃的重复著,虽不解其中意思,但也知道,鏐尔塞是从那个时候起,下了某个决心。

最终,大家也不知道,鏐尔塞临终的话是什麽意思。

鏐尔塞陛下的临终遗言,成了白家皇朝历史上有名的悬谜之一。

白愁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鏐尔塞,没有人说他什麽,大家都悄悄的退了出去,现在的时间是属於白愁的,属於白愁与逝去的鏐尔塞的。

往昔的一幕幕情景从眼前掠过,在东方家族初见时,引不起自己注意的人、在两国边境自信的谈判的人、在华月宫中对自己示爱的人、新婚之夜细心安慰自己的人…………

以往也有不满,也有抱怨,可,现在,都消逝了,随著鏐尔塞的离去,一起消逝了,正如,他的生命一样。

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他还在的时候,自己老是在想著格理斯曼的好,现在却发现,这麽多年来,一直与自己一起支撑著那个庞大帝国的人,是那麽的好,那麽的重要…………

白思默默的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动作轻的几乎听不见声音。她在白愁的身後站住了,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著,看著白愁的发呆。

“你出去吧,我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你。”白愁没有回头,却知道谁在自己身後。

白思一怔,早已想好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一时慌乱,只说出,“我……我……”

白愁无力的挥挥手,白思见再无自己说话的余地,只得退下,其实,自己也不知来这里干什麽,或许,只是来看看白愁的动静吧。

白愁本就是聪明剔透的人,鏐尔塞的武功他不是不知,以鏐尔塞的功夫,又有亲卫队护著,怎麽会中了流箭??

心中暗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白思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等到战後,鏐尔塞与白思的斗争就会表面化,华月与玛法之间的矛盾也是。

此时下手,真的可以解决很多以後的问题。

可以说,白思帮了白愁的大忙,起码,他不会亲自去对付鏐尔塞了,避免了他与鏐尔塞之间的反目。

白思掀帘离去的时候,听见身後幽幽一声,“不愧是我白愁的女儿,比我更懂得把握时机,也比我更心狠手辣。”

白思心中一惊,急转头看去,白愁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头,依旧是坐在地上,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只是白思的幻觉罢了。

但,白思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大步踏出皇帐,自信出现在她年轻又豔丽的脸上。

白愁默许了她的行动,不仅因为这是以後不可避免的结果,只是提前来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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