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将军(出书版)by 宋颖
  发于:2009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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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的,心里在笑,想来那人脸上,此时定是无奈又包容的神色,他刚才受的气,这时

要报点回来,反正,卫朗总会包容着他,他总是不介意。

  以为是这样,龙轻观真的以为是这样。

  可是,与他的以为不同,这次不是这样......

  卫朗放开了他,一声不响的往房内走,木屐踏地的声音疾又疾,就象踢踏在他的心上。

  怎幺会这样,龙轻观不懂,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不能让卫朗这样离去,不能,且他心

不甘。

  "站住......"

  叫了一声,那人没理他。

  "站住......"

  气又恼,喊了第二声,那人还是没理他。

  "卫朗,你给我站住......"

  气急败坏,吼了第三声,那人顿住脚步,回身,却是朝他拱手为礼。

  "王爷好走,恕卫朗不远送......"

  话音未落,他又提步,气得龙轻观半晌说不出话,刚一回神,下个反应就是追了上去,

仿效卫非怎幺挨着龙轻寒,他就怎幺毫无形象的巴在卫朗身上,只因这种姿势很难让人挣脱

  "走什幺走,谁说我要走?"

  卫朗没回头,听声音却象在叹气。

  "你人都快走到大门边上了,还不是要走?"

  语塞,龙轻观一时无话,想了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看看你府上的风景,溜达溜达不行嘛?我没想走啊,你......"声音低了,带了几分

忐忑,几分试探。"你生气了?"

  "没有啊,就象你说的,你和我本来就没什幺关系,我生什幺气?有什幺气好生的。"

  终于抬头,卫朗微笑,那样轻松的微笑看得龙轻观咬牙。

  他居然还打蛇随棍上?

  还真当他们没关系,他居然否认的这幺彻底,那日自己都这幺低声下气的把头靠在他肩

上,这已是他的表示,卫朗竟然想昧着良心当不存在。

  龙轻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又闭上眼。

  入目的依然是那样轻松的神态,让他咬牙切齿的神态!!

  龙轻观深吸了口气,突然便捧起卫朗的下巴把唇印了上去......

  没关系......

  是没关系,他认为没关系他就制造关系好了!

  谁怕谁?

  不知吻了多久,虽然龙轻观觉得再吻下去他也愿意,可是,可是人还是要透气的......

  他松了唇,嘴巴却还在动。

  那句话声音很小,声调有些恶狠狠,卫朗却听得清楚,有点,有点想笑。

  "现在想否认,已经太迟了,就算你要跑,我也不会放了你......"

  卫朗恍恍惚惚的看着龙轻观因着那句话,而慢慢晕红起的脸,不觉微笑,不觉小声。

  "其实,我也喜欢你啊......"

  难得的老实,龙轻观张大眼看着卫朗,眸中有着浓浓的疑惑。

  "那为什幺......你......"

  卫朗掩上了他的口,轻笑。

  "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承认吗?"

  龙轻观摇头,把唇又贴了上去,这里只有他和他,在一切都摊开的现在,还有什幺好掩

饰的。

  可是还是有不平。

  "这些画以后再有人拿来,你不许看......"有人嘀咕。

  "这个啊......"有人迟疑。

  "你还要考虑!!"有人急了。

  "好好,我不看我不看,那,你也不许看......"也有人妥协。

  而后,而后他们,相对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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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轻观说,喜欢,需要证明的信物。

  卫朗觉得有也可无也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有没有信物,不都一样,但看着某人兴

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他送了龙轻观一把剑--飞霜剑。

  这把剑,是龙轻观指名要的。

  与以往的拒绝不同,这次的他,给的心甘情愿。

  许久以前,某位小王爷就说他非常喜欢这把剑,可这剑也是卫朗的爱物,怎肯轻易借出

。事隔多年,没想到这剑始终还是到了那人手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你别走神,看我这里,看我这里......"

  急促的脚步刚在耳边响起,因为迷茫的思绪而偏转过的头就被人扳了过来。

  "怎幺?一看到我就脸红?"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卫朗看着龙轻观看着他突然红起的面孔。

  "没什幺,让你看我这里,你却走神,在想什幺呢?忘了我在画你嘛?"

  唠叨了一堆,龙轻观瞧着卫朗风神俊朗的身姿,又想脸红。那日之后,瞧人更是光明正

大,可是他看卫朗,心跳更比以前快了几分。

  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有那幺一段时日,对那人,怎幺看也看不够。

  但这只是他的想法,就卫朗而言他不太喜欢这幺日日和龙轻观粘在一起。

  而且,其理由还是--

  想到这里不由得卫朗寒毛直竖,他知道龙轻观其实很聪明,但他在绘画这行当上显然没

有多少天分。

  就看襄王殿下拉着他画了十来天,可画出的人只有行没有神,没多少韵味他就知道。

  偏偏某人对自己的画艺水准毫无自觉,还拼命强调这是他的得意之作,要给他当定情信

物。

  这种定情信物,他可不可以不要?!

  "你还没画够啊,都半个月了。"

  小声嘀咕,卫朗苦着脸无声叹气,他还要忍耐这样的日子多久呢?

  龙轻观一愣,旋即便笑出声。

  "你觉得时间太短吗?我也这幺觉得,再画半个月,我想把你画好一点......"

  这是他的真心话,可没说出的,是他想与卫朗在一起。

  与卫非不同,卫朗并不居住在宫里,龙轻观想见卫朗,不太容易。

  卫朗有点感动,不是不知道龙轻观的心情。

  可是,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

  起身,信步走到龙轻观的画案旁,拿起墨汁未干的画,尚未仔细看,他已有叹息的冲动

  他的好友谢晁,书画双绝,他与谢晁一起长大,耳濡目染,不知鉴赏多少名家精品,龙

轻观的画于一般人而言也算佳品,可无法入他的眼。

  "你觉得怎幺样,我觉得挺象你的。"

  微笑着把头凑近他,瞧着卫朗认真地端详画,龙轻观很希望他能喜欢。

  "嗯,形还可以,可神方面,完全不象......"

  无意识,忘了修饰的话刚出口,便知要糟,卫朗猛地回头,果然龙轻观脸色阴晴不定。

  "你说我不行,那你画......"

  又叹气,看了看龙轻观递来的笔,卫朗没什幺兴致的摇头。

  "没这个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

  龙轻观瞪着卫朗,觉得自己的心意都被糟蹋了。

  "那好吧,你磨墨,我铺纸......"

  朝龙轻观笑笑,卫朗将龙轻观的画轻轻挂起,口中说道。为了让他们相处方便些,事先

龙轻观已将殿内服侍的宫人内侍遣出殿外,可卫朗怎幺就叫他磨墨,他可是个王爷,不是随

便可以使唤的人。

  又想起卫朗嫌弃自己的得意大作,龙轻观正想冷哼不理,卫朗却在此时问他,手上忙碌

的摊平纸。

  "你怎幺还没动手?"

  瞧他如此自然的神情,自己竟然觉得自己小气,龙轻观卷起袖子,默默上前,一时也没

注意到床前的足踏,一脚踢上去,身形不稳,眼见要跌了。

  下刻却被人牢牢地扶住,知道帮助他的人是谁,龙轻观心里暗赞卫朗身手矫健。抬头刚

想道谢,看见卫朗的脸,忍不住微笑。

  卫朗惊疑不定地看他,不知道龙轻观笑什幺。 未染小坛神秘tyr谁搬

  "怎幺?"

  "你脸上粘到墨了。"

  这人脸上粘到墨,怎幺自己不知道。龙轻观从几案上取了帕子,沾了清水,轻轻抚上卫

朗的脸。

  擦干墨,正想把帕子丢回几案上,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还被卫朗紧紧抱在怀里。

  脸发烧,平时怎幺看也看不够,这一刻,居然,不敢看那人的脸。

  "还不放开?"

  卫朗悄然收了手,也没说话,在他回身之际,龙轻观才发现画案上的砚台倾倒,淡墨渲

染上了竹皮纸。

  心蓦地一紧,方才,卫朗有多紧张,为什幺他没有发觉,为什幺他还取笑他?

  也是悄然的,上前,默默地帮着卫朗收拾画案上被弄脏的一切,做着自己不熟悉的事,

一时手忙脚乱,可眼见卫朗露出笑脸,龙轻观便也觉得欢喜起来。

  重新摊平纸,磨墨,见卫朗提笔添墨,又定定看他几眼,突地便微微笑笑落笔。

  没想到他画的是自己,月洞门前他抚竹,下笔虽是寥寥,可活脱脱是一个他,龙轻观正

惊奇间,耳边听到卫朗的吩咐。

  "你把那面镜子摆在我面前好吗?"

  画画需要镜子吗?

  虽然不解,他还是将镜子拿了过来,卫朗看了看镜子,便要他把镜子放回去。

  待得龙轻观回来看,却发现卫朗此时在画的人已变,变成卫朗自己。

  他没想到卫朗的画艺这幺好,他没想到卫朗会这幺画他自己,画上卫朗凝视龙轻观的眼

神,有情愫千重。

  "你?"

  小声,想问,卫朗摇头。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

  很多事,只要他们自己知道就好!

  免不了,想笑,说话却是呐呐不成言。

  "这画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我自己的。"

  这幺让人害臊的东西,怎幺能给龙轻观,卫朗心下暗道。当然,他知道自己这幺说这位

襄王爷恐怕是要暴跳如雷。

  果不其然,龙轻观也是青筋直冒。

  "你......你......"

  伸手拍拍龙轻观的肩,卫朗正欲开口,目光扫过殿外远处,却不由一呆。

  许久不见卫朗答话,龙轻观狐疑地抬头,顺着卫朗的视线看去,也一呆。

  侍御史白度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见他们二人都看向他,才转入回廊走了。

  卫朗和龙轻观对视一眼,不觉苦笑。

  怎幺又遇上这人,看来他们又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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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有麻烦,这几日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依他品级,尚未够格在早朝之间参与议事,而龙轻观以亲王身份位列庭上,也未听闻侍

御史白度有奏。

  国朝典制,御史台专掌肃正朝纲,纠弹百官,台内设台院、殿院、察院三院,分别由侍

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领之。

  三院御史分工不同,其中侍御史主弹劾百官不法行为、审讯有罪之官,审理皇帝亲命办

理的案子,并处理御史台内日常杂务;殿中侍御史主纠察朝廷大典百官秩序,并且担任巡查

京畿的任务;监察御史主出使巡按,包括对州县以及馆驿、屯田、铸铁、官仓等事的巡察。

  纠察朝廷百僚乃是侍御史的责任,不管卫朗对白度观感如何,他都知道白度非常尽职,

那他为什幺不弹劾他呢?

  上次,白度弹劾他与卫非,为何这次没有一点消息?

  卫朗觉得奇怪,非常奇怪。

  但是,朝堂之上白度不奏事,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弹劾,卫朗知道御史台御史上奏弹表可

以不经过御史大夫与御史中丞的审核,即可直奏皇帝。

  也有可能,白度弹劾的奏本已经递到天子手上,这日卫朗来到卫非这儿打探消息。

  和想象的不同,龙轻寒和卫非不常腻在一起,卫朗没看到龙轻寒觉得正常,可他在卫非

这里看到龙轻观就有点不正常。

  "你怎幺在这里,不是要上早朝?"

  这个时辰,天子都上朝去了,这位亲王在这里晃荡来晃荡去?不是卫朗要说,看到某人

这幺不务正业实在碍眼!

  因为这代表着他又得陪某人一天。

  打心里说他并非不愿意,可是老是这幺无时无刻都被某王爷给逮个正着的感觉实在不好

  他为什幺会在这里,还不是担心白度有什幺行动,才过来查探情况。他是王爷不怕参,

可卫朗不同。无论卫家的势力多幺雄厚,卫朗本身并未建立他的人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卫非如此得皇帝宠爱,定会惹来某些人的嫉妒之心。卫非有

龙轻寒相护自然不怕,可卫朗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他担心......

  只是没想到,这幺凑巧,会碰上卫朗。

  龙轻观装作看不到卫朗的表情,咳嗽三声,摆出严肃的神情。

  "本王着了风寒,今日已向吏部告假。闲来无事来与舞阳侯下棋。"

  说着,还用手拍拍几案上摆着的黑白棋盒。

  卫朗狐疑地瞪了他半天!

  得风寒?

  瞧他脸色红润神采非凡,说生病打死自己也不信!!

  找卫非下棋?!

  有没有搞错,是他听错还是龙轻观说错,卫非的棋艺奇烂无比,糟糕到除了卫迟之外绝

对不和外人下棋的地步,正是因为卫迟的棋艺和卫非一样差劲。这两个人下棋方才是旗鼓相

当,棋逢敌手,谁也没脸笑话谁。

  卫非绝对不可能和龙轻观下棋的,龙轻观的棋艺师承围棋国手李隶,和他下卫非摆明要

丢脸,怎幺会同意?

  卫朗又转过头看看卫非,却惊奇地发现卫非压根没注意到他们来了。嘴里咬着寿桃糕,

瞧着窗外蓝天白云,嘴里含含糊糊不知道在嘀咕什幺--

  看那样子与平素似乎也没有什幺不同,可卫非咬寿桃糕那样的汹汹气势硬是让卫朗看出

几分不对。

  "卫非,你有心事?"

  叫唤好几声,卫非才象刚回过神似的,茫然地抬头,言语里有几分丧气。

  "你们来了啊!都站着干嘛,坐下来说话,和我有什幺客气的。"

  难得如此有礼貌,有礼貌得让人觉得诡异,这在宫中横着走的"蟹侯"卫非今日怎幺变得

这幺奇怪?

  龙轻观和卫朗对视,颇觉摸不着头脑,龙轻观不由开口问道。

  "卫非,你今天没吃饱饭?"

  这是什幺白痴问话?

  卫非和卫朗同时白了龙轻观一眼。

  "卫非,你心情不好?何故?"

  卫非抬头看看卫朗,想说什幺,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有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

  "没有,今天吃得太多了。"

  他在骗他,卫朗当真开始担心起来,耳边却听到龙轻观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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