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正传(香烟可乐篇·完美版·完)————涂沐
涂沐  发于:2009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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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鸡鸭乱,天崩地裂虎狼逃。一首歌唱得六月飞雪江河倒转。最后她意犹未尽高八度,爱狠绵绵拖半拍地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天真无邪地期待着大家的掌声,好象在
说: “ 你喜欢吗? ”
台下一片死寂,老书记掏出手机努力地说: “ 把我的速效救心丸送来,要快啊…… ”
演出就这样开始了,
有歌有舞有说有笑,群众情绪也时而高昂时而喧闹;倒是原来的代理班长郭锐瞪着眼睛没什么表情地惆怅着,他好像赶时间,隔三差五地看一下表;后来也感觉出这
台子戏一时半会儿地唱不完,百无聊赖竟然摆弄起一张口香糖纸,饶有兴致地慢慢把它折成一只绿色的小船儿,他折得小心,那船儿自然精致可爱,他爱惜地捧在手
心里,脸上竟然隐隐约约有几分笑意。
最后总算是该哭的该闹的该上上吊的都折腾完了,已经是日薄西山,把个张仲文饿得前胸贴肚皮。他是为数不多
的几个无政治报复保持沉默的愚昧分子之一,最后他扫视全场,发现除了他自己只有郭锐和一个叫曲娟的女孩子没有做什么表演和发言。郭锐只是轻描淡写地在要投
票选举前对大家说: “ 我该做的都做了,我无所谓做什么,只要大家信任就好。大家都饿了,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
罗飞鸿眯着眼睛轻轻说了一句: “ 装模做样。 ” 一看张仲文在看他,还笑笑。
最后大家都交了选票,结果是下周的事。
  

7   
从走廊里跑到大门外的时候,一个皮儿有点黑,但打扮光鲜的女孩子凑到张仲文身边,露齿一笑,别有一番深意地对他说: “ 哎!张仲文,怎么没看你竞选什么职位啊? ”
张仲文对这个叫做蔡丽艳的小妞没什么好感,镇静地对他说: “ 我不行的,就是竞也选不上。 ”
“ 嘿嘿……那你说说,为什么郭锐也没发话呢,你说他是不是胸有成竹? ”
“ 你问我我问谁去? ”
蔡丽艳走了几步,越靠张仲文越近,搞得他很不自在,可是蔡丽艳真是个够爽朗的女孩,她甜甜地问张仲文: “ 我说张仲文,听说你是咱们年级最小的,你才十六是吗?天啊,你上学可真早,我十六的时候还只上高一呢,你一定很
聪明,你爸爸妈妈在你小时候给你吃什么了?嘻嘻…… ”
张仲文心想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平白无辜地缠上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吃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 我可比你大三岁啊,论年龄我可是你姐姐呢。嘻嘻……我要是有个你这样个弟弟就好了。你要是管我叫姐姐,以后我罩着你! ”
张仲文咽了口气,指着远处的一栋旧楼说: “ 你看,那楼房有年头了吧? ”
“ 是啊,少说有三四十年。怎么? ” 蔡丽艳好奇地说。 ‘“ 四十五年了,比你大二十六岁,都可以当你爸爸了,你怎么不管那楼叫爸爸啊? ” 张仲文冷言冷语。心想你谁让你跟着我,没事儿找挨骂!
没想到蔡丽艳顿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竟然没有生气的意思,说: “ 张仲文,你说话真有意思……真是人小鬼大! ”
张仲文无奈地暗骂: “ 你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不然我叫你好看! ” 可是一瞥眼,却见那蔡丽艳手腕子上明晃晃地戴着一个非金非银的手镯,上面是七星望月,还有些藤花盘绕的零碎;他倒抽一口凉气,却没出声,只是轻言细语地说: “ 哼,我看未必吧。 ”
一抬头见到杨立功正和他们宿舍的人拿了书要到图书馆去,张仲文见了救星跑过去, “ 哥! ”

你吃饭了吗? ”
杨立功远远见到张仲文身后跟了一女孩,觉得好玩,自从张仲文来到这里后他格外敏感,他怕张仲文耍少爷脾气得罪人,怕他挑食吃不好饭,怕他贪玩不学习,总之
三年多的大学生活一下不再平静,他一下子成了保姆,生活里多了很多事情,天天跟在张仲文屁股后面: “
小文,食堂的饭你多吃几次就习惯了!小文,洗衣粉不用放那么多的!小文,苹果要洗才可以吃上面有很多农药的…… ”
和他生活多年的寝室的兄弟都笑话他: “ 你哪里象哥啊,简直就是个老妈子! ” 他听了也只是苦笑不语。
“ 我们选班级干部,开会开了好久的。根本没吃饭! ” 张仲文向组织如实汇报。
“ 我就知道,我的柜子里有给你打的热馒头和菜,你快点去吃。我要看的,你不许倒掉啊。我去看书了。 ” 杨立功拿出手绢给他擦擦头上的汗,和同学说笑着走了。
“ 他是你哥啊?果然,和你长得真象! ” 蔡丽艳还在一旁献媚,吓了张仲文一跳。
“ 是吗?我们长得象吗?哈哈哈…… ” 张仲文怪笑了一声, “ 那你说我哥长得帅吗? ”
蔡丽艳原来没指望张仲文会热情地和她说话,一听这个问题就眉开眼笑地说: “ 当然了,听老生说他可是他们德语系的镇山之宝呢。很多女孩追他都没有下文,听说他的女朋友在南方……你应该知道的吧? ”
张仲文没有什么表情,他突然歪着嘴似笑非笑地问: “ 那你说是他帅还是我帅?嗯? ”
蔡丽艳盯着张仲文那张似乎很认真的脸看了半天,一下子笑了起来: “ 我说张仲文,你真是有趣儿,你帅,你哥比你还帅!他是大帅,你是小帅。 ” 她咯咯地笑着。
“ 你好好地笑吧!我回去了! ” 张仲文没好气地说。
 
 
8
“ 他妈的! ”
刚想出教学楼,一阵怪雨就砸了下来,急急的,乱乱的;张仲文丝毫没有料到,刚走了三步被浇了回来,心里恼火,要不是被那蔡丽
艳纠缠几句,自己早就一路小跑回去了,现在正吃饭呢。没办法,他缩头蹲在走廊里,骂骂咧咧地等天晴。他抬起头望着满天黄昏里的乌云,只见一丝血红交杂其中,那隐隐黑气压住楼群;他突然掏出手指,三掐两算,呸了一口,转过头自言自语: “ 不好。 ”
说完挽了袖子抽身一溜小跑,从教学搂后侧的消防楼梯直奔楼顶。
随着他的脚步声,所有的楼门都自己关死,他一脚接一脚地踢开;此时正是饭口,教室和小阅览室里都空空无人,他自顾自地跑着,追至六楼顶的拐角,却见一股青烟吱地叫了一声,遁到墙后。
“ 看你能藏到哪里去。 ” 他笑道,一鼓作气飞奔过去,一转身大叫: “ 妖精! ”

你骂谁呐? ”
两个女孩子气冲冲地站在教室门口,怒眼圆睁地看着张仲文。俩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同班同学刘小娜,手里捧着一大摞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从红楼梦到乱世佳人不
一而足,满满地抱在怀里,真显得她求知若渴。一个是曲娟,也是同学,冷冷地望着她,脸有点红,手里也都是书,怕张仲文看见上面查泰莱夫人什么的字样,此地
无银地掖在身后。
“ 这里就你们两个人? ” 张仲文的鼻子狂抽着周围的口气,想感受些蛛丝马迹。
“ 神精病啊你,突然从墙后面跳出来,吓死人啦! ” 刘小娜的眼光不能杀人,但是也足够致残。
“ 嘿嘿…… ” 张仲文尴尬地摸摸脑袋,然后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打量。可是女孩不高兴了,瞥下一句: “ 真是有病! ” 拉着手走了,张仲文又在教室里左看右看,毫无发现,于是也丧气地下了楼,心想走着瞧。可是到了一楼,却发现第二番景致。

小了点儿,排水管里流出来的雨水在台阶下的裂缝里形成了一条小河;他看见他们的代理班长郭锐蹲在台阶前,用掌心托着一个纸船儿,轻轻地将船放进水里,明亮
的大眼睛里万般期许,似是希望那小船可以在水流中飘流远去;那纸船似乎也得了人意,在七分混浊三分清的雨水汇聚成的细流里颠簸而下,郭锐用手拨着护着,不
让它翻倒,小船摇摇摆摆行了几米远,终不敌风雨,晃了三晃,沉进了污浊不堪的下水道。
“ 真是有闲心呢。 ” 张仲文仰在墙壁上,看那天空,一片混混噩噩的颜色;突然阵阵秋凉袭上人身,他也打了个冷颤。
  

9  
张仲文在外面晃荡了许久,回来见宿舍里也没有什么人。
罗飞鸿在会议一结束就找辅导员说话去了,孟涛看来是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只有郭锐死尸一样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张仲文不想吃饭,拿起一本书就躺倒,心里想着这么想着。他一来就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很多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他不是想研究这门深奥的科学,而是想要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寻找心灵上的慰籍,他一般都直接翻到 “ 性心理 ” 这些章节仔细地体会和理解上面的东
西。可是从中国开到外国,从中文看到英文,最后只对那些理论得出一个关点: “ 放屁! ”

那是他们都没见过我大功哥!不知道我大功哥有多好…… ”
张仲文看着看着就联想起他的哥哥了。现在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杨立功,只有一种信仰,就是杨立功,他早就意识自己对杨立功的欲望在自己心里膨胀
着,可是他还不知道怎么样面对将来他和杨立功之间的未来。想着想着,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乖乖巧巧的小男生,个子不高,衣装整齐,说起话来还有些腼腆:
“ 郭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
郭锐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说: “ 你又怎么了? ”
“ 我,我想在墙上钉一个书架,可是我总钉不进去,钉子总歪……郭锐,我没有钉过东西的…… ” 他很害羞,红着脸无助地对着郭锐说。张仲文把书一抛,不理解地问: “ 乐宇啊!你怎么什么都求别人呢?连个钉子都不会钉。真是的! ”

小文,你会吗?你会你帮我吧! ”
他一转头可怜兮兮地望向张仲文,一对大眼睛里全是纯洁的光芒。姚乐宇实际上比张仲文还要大一岁,可是无论怎么看他都要比张仲文更象小孩子,张仲文的小孩嘴
脸是他掩盖自己险恶用心博取同情的伪装,而姚乐宇好象真的是独生子女第一次出门,离开爸爸妈妈的怀抱做什么都幼稚而且天真。
张仲文脸色变了一下,不自然地说: “ 我眼力不好,现在是灯光我看不清楚的,明天你再钉吧! ” 其实他自己也不会,他的还是杨立功给做的。
没想到郭锐下了床,对姚乐宇说: “ 走吧,我给你钉。 ”

实郭锐乐于助人张仲文也看出来了,军训的时候他们的军被总打不好,就是郭锐每天早上一个个地给修理得整整齐齐。还有张仲文有一次洗的衣服晾在外面,下雨忘
记了收,等他跑回来的时候已经收好,而且收拾得十分平整地挂在他的衣架上,屋子里只有郭锐一个人,但他只字未提。想到这里张仲文不禁叹了口气,心想郭锐啊
郭锐,看来你我一样,会做事不会做人,这大学四年有得瞧了!
晚上罗飞鸿和孟涛一起回来的,罗飞鸿和孟涛在一起,很有对比的。罗飞鸿出身官宦家
庭,六岁开始学拉小提琴,八岁的时候书法就获过奖……他文质彬彬的,很懂得交际应酬,就是他率先在寝室里学杨立功管张仲文叫 “ 小文 ”
,一下子和张仲文拉近了很大距离。而且他为人很大方,说话很有意思,张仲文乐得和他谈谈话吹吹牛;孟涛是个农娃子,家里不富裕,他生活很简朴,为人很老
实,这被张仲文视为 “ 蔫 ”
,他和罗飞鸿简直就是社会两个阶层的代表,虽然天差地别地,但也很谈得来。无论罗飞鸿说什么,孟涛都会含笑点头应承,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一进门罗飞鸿就抬起眼看着张仲文,凑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 “ 小文,你果真很有一套么! ”
张仲文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疑惑地说: “ 怎么了? ”
罗飞鸿微微笑着,用神秘的眼神对张仲文说: “ 小文,看来,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我啊,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 ” 张仲文还以为他从哪里打听到自己过去的事情了呢,故作轻篾地说: “ 你别听人瞎说,那都是他们编出来吹我的。 ”
“ 是吗? ” 罗飞鸿眼里火花一闪,没有再做声。
快要熄灯的时候杨立功来了,老着一张脸很是难看,手里拿着面包。一进门就对张仲文喊: “ 我要你吃饭你没听见怎么的? ”
“ 我吃了! ” 张仲文躺在床上撒谎。
“ 真的吗? ” 杨立功怀疑地看着小文的脸,继而问郭锐: “ 他晚上回来吃饭了吗? ”
郭锐在看书,停下来说: “ 没看见…… ”
“ 哼!家里人嘱咐你多少遍了,你胃不好,不能饿着!时间一长饮食没有规律你会生病的! ” 杨立功找到张仲文的杯子,把面包往他怀里一塞,对他说: “ 我去冲点奶粉再回来。 ”
杨立功一出门,围在孟涛床上玩扑克的几个人都叫喊起来: “ 张小文,你真幸福,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哥! ”
谭群感慨地说: “ 我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泡女人,不到没有钱是不会回家的。一回家保证鸡犬不宁,我一见他就头疼。 ”
姚乐宇捧着一大把牌羡慕地看着张仲文说: “ 小文,有个哥真好。我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
张仲文吃着面包说: “ 没有?好办啊,你不会赖一个嘛! ”
姚乐宇得意地笑笑,继续打牌。

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他们打牌打到很晚。郭锐一直在他的床上看一本英文原著,不过他似乎看得很吃力,动不动就拿出辞典翻一翻;他不喜欢玩扑克,怎么劝也不
玩;而张仲文是不愿意和那帮人玩,嫌他们水平太低。后来因为宿舍太吵,张仲文就跑到杨立功的宿舍,他们寝室的人出去家教就剩下两个人,那个老大也很喜欢小
文,一见他来就揶揄杨立功: “ 老杨啊,少东家又来了。 ”
张仲文一上脸也跟着说: “ 老杨,你们家喜儿呢?要他出来伺候我就寝。 ” 说罢就大咧咧地往杨立功的床上一倒。
杨立功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 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在你屋里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
“ 他们打扑克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吵死了,我今天要在这里睡! ”
“ 好啊,那你就睡我的床好了…… ” 杨立功洗了脚,摸到另外一张空床上。
“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床睡觉? ” 张仲文落寞地问。
“ 我是想回啊。可是被你霸占着,我怎么回啊? ” 杨立功没理他。

仲文原本想说:这张床挤两个人勉勉强强也是够了的,咱俩睡一起多好!可是看见那宿舍老大很好笑地看着自己,就脸一红钻进了杨立功的被窝里。哥哥的被窝里自
然有哥哥身上的味道,张仲文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可还是幸福地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气息,不知不觉口水又要流出来。可是蒙着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
他发现作为一个有两千三百面道行的仙人,竟然为了这么一点点芝麻小事而开心高兴,为了说不清的片刻温存而死皮赖脸,纵然没有外人知晓,于心于理,都是难堪
啊。
可是熄了灯以后杨立功还是回了自己的被窝和他挤在一块儿了,他说那张空床有点潮,他没法睡。毕竟两个大人,一张小床有点放不下,第二天早上杨立功发现张仲文的脸被他衬衣上的一个小扣子压出来一个坑,又深又红,三天才消下去。


10
没有人知道张仲文是多么的喜欢打电子游戏机,他是多么热爱和孝忠于这种在他眼里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在时间允许和没有敌人封锁的的情况下,他会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地象一只草地上觅食的小白兔那样跑到学校附近的游戏机房里去玩他个天

地暗。这里没有老爸的棍棒和妈妈的唠叨,更没有高中的时候那种心理上和良心上的压力,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爱玩什么就玩什么……他很有钱,他考上大学后光
是别人赶礼他家就收了好几万,再说他当大仙多年,撒尽人情无数,自己的小金库早就是罐满钵圆,再加上他妈妈很宠着他,每个月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挥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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