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寒————栖碧宫主
栖碧宫主  发于:2009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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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门,我一下子楞住了,其它三个城门我以前都走过。

东门是主城门,出了东门就是一个颇为热闹的集市。

南门是我每年去江南视察生意,顺便游山玩水的必经之路。

西门稍微安静一些,但是每年秋季的皇家围猎都在西门外的围场举行。

可是这北门外……

是一片荒山野岭。

城门外没有熟悉的官道,竟然只有一条小小的土路,蜿蜒到不远处的一座树林中。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怎么办?

那个老人好像说那个鬼地方在北门外五十里,不过……五十里到底是多远啊?

五十里……不会很远吧,我努力的想了又想,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一个概念。

不过……好像有句诗叫做“千里江陵一日还”

一日可以走千里的话,那五十里……那个,我摊开手,随即悲哀的发现是不能用手指头完成

这个计算的。

千里……五十里……

啊!我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就好像一千两银子和五十两银子嘛!

我立刻明白了跟一千两比起来,区区五十两实在是……也还好啦,只要是银子我都喜欢……

呸呸,我在说什么。

不过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如果一天能走一千里的话,那五十里就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而

已了。

想到这儿,我决定立刻出发,傍晚的天气更加闷热了,我抬头看看天色,有些阴沉,看不见

太阳。

可恶!

我跑着跑着,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开始只是豆大的雨点,没想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像有人直接从天上往下倒水一样。

小路的两边是一片稀疏又荒芜的小树林,却一直绵延着。

看来是找不到人家避避雨了,怎么还没到啊?

……

……

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让我睁不开眼睛。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很坚定地鼓励我,向前走向前走……

终于,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重重地摔到地上。

雨水尽情地打在我身上,我茫然地看着依旧荒凉的远方……

江寒,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话。

你究竟……

究竟……

为什么要住的这么远?

昏过去之前,我咬牙切齿的想。

睁开眼,嗯……

扬州绣翠坊的流苏帷帘,燕云潭家的雕花红木大塌,杭州织锦造的天山蚕丝被,果然都是上

品!

嗯?!

这是哪里?

我想转转头,却不知道为何头昏脑胀,浑身酸痛。

我下意识的动动手指,猛然发觉我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

此时,那只手的主人正定定的看着我。

我有点恍惚了,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摸摸那张脸。

虽然这张脸的任何一个线条都是我熟悉的,却又有点不同。

没有了略带邪气的笑容,似乎瘦了一点,下巴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胡茬。

“江寒,你没有以前好看了。”我笑着对他说。

我的话被堵在了一个突如其来又霸道无比的吻里。

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这个绵长又……让人面红耳赤的吻。

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我旁边,紧紧的搂着我。

“小楚,小楚……”他低低的不停叫着我的名字。

“江寒……你”我慢慢的想起来晕倒之前的事情了,一下子潮水一般的问题涌现出来,却又

不知从何问起。

“我找到你的时候,快把我吓死了。你就那么直直的趴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脸色白的可

怕。我还以为……”他又把我抱的紧了紧,“幸好守城的小兵到侯府送了个口信,不然我们

还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我疑惑了,守城的小兵怎么知道江寒在哪里。

“你把我们都急坏了!”他的语气似乎有点生气,“昨天才从屋顶上摔下来,不好好休息居

然就跑出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昨天……”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这么在乎你,怎么可能走远。”江寒淡淡的说着,我看不见

他的表情,“原本我是一心想让你爱上我的,但是昨天……”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有静静的听着。

“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他顿了一会儿突然这样说,然后便不说话了。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听他的语气,彷佛很难过似的,可是又不是很像,被他这么一搅合,

原来我想问的问题统统忘光了,之后……我实在是很累,所以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江寒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一个挺标志的小丫鬟站在一边。

“叶公子,您醒了?”

嘿嘿,声音真是很好听呢,我立刻送上一个大大笑脸:“是啊,你家江……公子呢?”

小丫鬟似乎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很快回答:“我家少主人今天早晨已经启程回蜀中了。”

“哦,他已经回……蜀中?!”我惊呼。

“是,少主人吩咐我等公子醒来之后护送公子回府。”

“你是说他走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正是。”

“哦,那没什么事儿了,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小丫鬟乖巧的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我一头钻进被窝里。

我刚才在做梦,一定是,不然就是他们在合伙骗我!

太好笑了,以为我很好骗吗?我才不会上当呢!

而且漏洞也太多了吧,江寒昨天还说,还说,嗯……他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怎么可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嗯!不会,他肯定不会这样的。

他……不会吧?

我张了张嘴,却笑不出来。江寒,你这个大坏蛋!我恨恨的想。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丫鬟端来了热腾腾的白粥。

嗯,还真的有点儿饿了呢。

舀一勺粥送到嘴边,却发觉不想吃了。都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害的我没胃口。

小丫鬟见我不吃,居然笑嘻嘻的开口说:“少主人不告而别,我猜公子也是吃不下去的。”

“你说什么?只不过你做的太难吃了!”我口气十分恶劣。

不过那个小丫鬟却没当一回事,继续说:“请问叶公子以前见过奴婢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我还是仔细的看了看她。她长得十分清秀,身材纤弱,面

色略黄,与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记得了。”我坦白的说。

“呵呵。”小丫鬟又笑了,“公子好有趣,不过这是奴婢第一次来到中原,公子怎么会记得

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不耐烦了,而且这小丫鬟一笑起来就变得很奇怪,我觉得背心凉凉

的。

“公子,你从来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我是江寒江公子的家奴呢?”

“诶……”我噎住了。

“不过公子放心,我的确是江公子的家奴,不过是另一个江公子罢了。”

“什么?”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呵呵。”小丫鬟又笑起来,“好了,叶公子,你还真是单纯哪,不如就让烟儿把一切都告

诉你吧。”

半个时辰之后,烟儿又笑着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屋子里。

那种感觉真是的是……,就像被人请去吃饭,大吃一顿之后再告诉你要付钱一般……不爽。

黄昏时分,我终于把刚才烟儿说过的话都整理清楚,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江寒,你是一个

十足的大笨蛋!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虽然大体上和上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房间差不多,但是还是有很多

细微的差别的。

比如,这个根本不是织锦造的蚕丝被,这红木大床恐怕是湖北一带的次品。

看来我是被那个烟儿口中的另外一个江公子给劫走了,不过有一点却可能是真的,那就是江

寒怕是真的走了。

江寒那个笨蛋大概真的认为事情就是他自己想的那样,所以就走了,把我留给这个小丫鬟照

顾,没想到,这个烟儿却是一个奸细。

这人也姓江,说不定是江寒的兄弟,为了争一个教主之位,所以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烟

儿虽然没说,但是我在侯爷府这十几年是白混的吗?

唉,我悲哀的叹一口气,看来争名夺利这种事哪里都少不了啊。

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想着烟儿说过的话。

原来他是什么日月教的少主,说不定以后就是教主了,那样的话,他会不会就要一直留在蜀

中?

我摸摸脖子上的玉坠子,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三日之后,我被拉上一辆马车,就像逃债一般的飞奔去了蜀中。

一路上,我始终没见过那位“江公子”,只有烟儿和我在一辆马车上,可是她似乎得到了什

么命令,基本上不跟我讲话。

就这么闷了将近十天,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跳下马车,一座依山而建的宫殿赫然眼前,黑色精钢大门上龙飞凤舞的雕刻上“日月殿”三

个大字。

我吞了吞口水,看来江寒家里真的是……很有钱的样子。

烟儿永远是一副招牌似的笑嘻嘻的模样,对我说:“叶公子,请吧。”

“嗯?就这么进去吗?”

“不然怎么样呢?”烟儿也很诧异。

“难道不是把我捆起来,再点了我的周身大穴,然后再用大刀架着我的脖子进去吗?”

“……公子?”烟儿很迟疑的看着我,“您,该不是那种什么什么……受虐狂吧?”

呸,我狠狠的给了那个说完之后偷笑的小丫头一个大白眼,“难道我不是你们的人质吗?”

“啊?”烟儿不笑了,“什么人质?”

“难道我不是你们劫来要挟江寒,赶他出天地教的吗?”

“就算是要赶他出去,我们为什么要选你呢?”一个中年男声接过我的问话。

“因为我是他的……”我高昂的声调一下子蔫了下去。“我是,他的好朋友。”

“寒儿的好朋友遍及天下,他与你认识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已。”那人还继续说着让我喷血

的话。

“可是……可是……他说过要……”我脸红了。

“要怎么样?”我看清了,那人大概四十岁上下,眉目与江寒十分相似,大概就是那位“江

公子”了。

“他已经来我家求过亲了,他说过要和我‘不离不弃’!”我在说什么啊?

“虽然是,但是……你似乎并不喜欢他啊,他又为什么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放弃教主之

位呢?”

“谁说的?我喜欢他!”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我说了什么?

“真的?!”一个又惊又喜的熟悉声音传来。

定情

江寒那张……讨厌的脸紧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我面前。

“小楚,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人真是,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啊?

“你这个傻子,这个人要篡位了,你知不知道啊?”我气愤的指着那个一脸奸笑的江公子。

“啊?篡位?哈哈哈……”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很没气质的大笑起来。

我用力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江寒看看我又看看他,无可奈何的说:“爹,你就别和小楚闹了。”

轰!一道闪电劈过我的大脑。“你刚刚叫他什么?”我一定要镇静。

“小楚。”江寒拉过我的手,“他就是我爹,日月教的教主,江天白。嗯……那个,小楚,

你的嘴可不可以不要张那么大?”

烟儿在一边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呵呵,一向冷酷无情的少主人居然这般会哄人,还真是天

下奇观呢。”

“唉,看来江家是一定要娶进这个傻乎乎的孩子了。”

“爹!您同意啦?”

“不同意怎么办,你以为我爱看你前几天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爹,谢谢您,小楚!快,爹同意咱们两个人的事儿了。”

“啊!”我大叫一声,这对古怪的父子一唱一和,当我是死人吗?

“小楚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江寒的大手立刻搭上我前额。

我拍开他的手,“你们合伙骗我?”

“小楚,我真的不知道爹把你接过来了。”江寒急急忙忙的说。

“哼!”

“是啊,我们合伙骗你,又怎么样?”江老爹大言不惭的说。

“我……我……要回去,送我走!”我……他,会送我走吗?

“啊,烟儿,你还记得吗?”江老爹的声音忽然高起来,“咱们在落霞山庄的时候,半夜总

听见有人大叫。”

“记得,老爷。”烟儿马上接茬,“每天晚上都听得到,一般都是‘江寒你这个大笨蛋’或

者‘江寒你为什么住那么远’这两句。”

“是啊,不过也有一些比较特别的。”

“老爷真是好记性啊,不错,还有一些。”烟儿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哎,实在是太深情了,我学不来。”

“不知道那个傻孩子走了之后会不会还是一直这样说下去呢?”

“你们别说了!”我一定要中止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

“叶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哪里有?我……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热而已。”

“楚!”江寒扳过我,我看见他眼睛亮亮的,“你走不掉了。”

当天晚上,整个日月殿张灯结彩。

我被烟儿和其他几个小丫鬟一起折腾个半死,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

穿上一件大红的长衫,长发束起,用红丝带挽住。

“叶公子,你可真是好看。”

当然了,哈哈,想我叶子楚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相貌啊。

“楚,你今天真美。”走进大厅,江寒迎上来。他今天也穿了一件紫红长衫,更加衬出他的

俊俏。

大厅里摆下了好几十桌酒席,早已坐满,想必都是日月教中的兄弟。

江寒拉着我走到中间。

“各位弟兄!”江老爹站起来,“今天是日月教大喜的日子。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刚才还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我擦擦汗,看来这位江老爹还真的是很有气势呢。江寒

握紧我的手。

“第一,是少主的婚事。按照日月教的规矩,有缘得到日月暖玉的人,就是教主夫人。”

江寒小声让我把脖子上的玉坠子拿出来,我这才知道,这个玉坠子原来是……是定情之物。

玉坠子一亮相,下面的人立刻拍手叫好,看来是认可了。

“虽然叶公子是男子,但是与寒儿真心相爱,我们日月教从来都不把那些世俗偏见放在眼里

,是不是?”

“是!”众人齐吼。

“第二,就是从明天开始。教主一位,正式由少主担任!”

啊?我惊诧的看了看江寒,他却似乎并不意外。收到他那种自信的眼神,我也突然觉得安下

心来。

之后的酒席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我隐约记得很多人来敬酒。一开始江寒还帮我介绍,后

来见我实在是招架不过来,就找了个借口把我带到了……那个,洞房。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同榻而眠,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我听见自己的心脏跳的快蹦出来

了一样。

“楚,我好高兴,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你不知道,那天我听说你去了那个什么碧霞山庄

,心都快痛死了。”他搂住我一起坐在床边。

“才不是呢!”我连忙说,“我哪里知道那个碧霞山庄是二皇子的庄园?”

“是是,后来我也想到了,你也许是记错了名字。”

“可不是,都是你不好!”我嘟起嘴。

“那之前你又为什么为了他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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