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 下————千姿
千姿  发于:2009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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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也许,朋友就是我和萧瑜之间真正的缘分。

 虽然,曾经的我们也并非真正的情侣,但,说出分手二字之后,多了的是一份让彼此都愉悦的轻松,更难得,丛溪和她相处的很好。

 萧瑜能给丛溪我没办法给的东西,女性特有的细腻心思,让丛溪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只是几日的相处,她对丛溪来说,已经是亲姐姐般的存在。

 更让所有人欣慰的是,萧思悦也加入到这种温暖中,并一反常态,乖巧异常。

 对于我的评价,丛溪轻蔑以对,“思悦以前就是这样的。”

 呵——

 忘了他曾为他吃醋的时候了?别人一对他好,以前所有的坏,就全忘了。

 但,这不正是小东西让我迷恋的地方吗?

 最常的相处,是坐在地板上,丛溪靠在我怀中,兴奋异常,和萧瑜、萧思悦玩牌的他,总是赢的两人落花流水。

 好像,又回到了敏伟和林宁在的那段日子。

 丛溪的牌运总是很好,以萧思悦的霸道蛮狠,无数次悔牌,以萧瑜的聪敏伶俐,无数次力挽狂澜,最后结算,仍是他赢的盆满钵满。

 害的两人不停嚷着再也不要和他玩了。

 但好胜之心人皆有之,萧少爷、萧小姐一次次妄图扳回“常”输的局面,所以就一次一次接受小东西的挑战,也一次一次输的捶首顿足。

 有的时候,我们四人也会开车出去,逛街、购物、看电影、吃夜宵,如果时间充足,还会到郊外走走,感受大自然大的气息。

 丛溪发作过一次哮喘,被萧思悦看到,这个平时嚣张跋扈的人彻底慌了,只是从卧室把舒张剂拿到客厅,也能摔好几跤,看着丛溪舒缓的过程,他比我还紧张,呆呆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抓住丛溪衣服的一角,松开时,一手冷汗。

 看他那个样子,我恍惚,以前是错怪了他。

 那些莫名的担忧全抛到了脑后,我笑自己胡思乱想,心里歉疚,也许,他不过就是如丛溪说的,爱玩而已。

 睁开眼,虚弱不堪的小东西看到担忧自己的萧思悦,轻轻握住我的手,浅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放开了对萧思悦的所有戒心。

 也许,以前的我们,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新世纪,新社会,他还能怎么样?

 那时候的我,觉得生活很美好。

 只除了父亲还不能认同丛溪,否则就真的是完满。

 但我忘了,这世界,有的人的心就是瞬息万变,有的人的思维也就是正常人无法猜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绝不可无,实在是醒世恒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封玲临盆那一日,我一直在医院陪佳明,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妻子生产时的痛苦交替折磨着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男人,手术室外,他不停走来走去,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狮子头,一个劲问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小子,不只折磨自己,还折磨我。

 但还好,这种煎熬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封玲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初为人父的佳明像个小孩子,高兴的蹦了起来。

 我陪他将封玲安排到病房后,离开。

 说实话,身为男人,有哪一个不希望延续自己的血脉,如果不能,那将是遗憾,可自从选择了丛溪,我已经尽量将这种渴望压抑在心底,但看到佳明那个皱巴巴的小儿子时,眼眶还是湿润了,并非遗憾我没有这一天,也不是后悔选择的路,只是单纯感动而已。

 新生命的诞生,总令人感动。

 那时候,我想到的是丛溪,于是匆匆告别,开了快车回家。

 我好想——抱抱我的小东西。

 刚到家,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卧室门半掩半开,微微透出光亮,我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以为丛溪是等我睡着了。

 于是,径直去浴室,不想吵醒他。

 洗完澡再走进卧室,推开门的一刹,却惊呆了。

 被子在地上,满床狼藉,趴在床上的丛溪,浑身赤裸。

 如果……只是这样该多好,不过就是让我以为他突然有了裸睡的习惯,又突然有了踢被子的习惯。

 如果只是这样……该多好。

 我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床单上的血迹和白浊说明的一切。

 脑子哄的一下炸开了,然后一片空白。

 我缓缓走到床边,捡起被子放回床上,轻轻碰了碰丛溪。

 他一动不动。

 床头放着针管,只需要轻轻一闻,我已明白那是什么,浑身发冷,“这是……”

 “这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声后的声音充满戏谑,我转头看,是萧思悦。

 斜倚在门边的人,双手环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兴奋。

 那是麻醉剂,我当然知道,手术台上最常用的东西,但,麻醉剂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而且很显然,刚才一进门闻到的那股味道正是来自于手里的针管。

 针管空空,里面的麻醉剂已经注入了人的身体。

 我冷冷盯着萧思悦,心有些累,“你做了什么?”

 萧思悦冷笑,“你难道看不出来?如果你真的不懂,我不介意再做一次给你看,反正麻醉剂的功效还没消失”,说着,他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我噌的站了起来,怒气在胸中放滚,我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一切,不言而喻,我看的很清楚。

 轻轻将小东西抱起来,我闻到他浑身酒气,难怪啊,不然也不会没戒心到让人为自己注射麻醉剂。

 察看了他的下身,后面撕裂很严重,血丝还在往外渗,抽出几张纸巾替他擦拭,擦上了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红色和白色很快渗透了纸巾,冰凉的感觉透过纸巾传到手上,我觉得好冷。

 靠在我怀里的丛溪,睡得很恬静,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了红晕,像是做了美梦,嘴角轻轻勾起,弯出很好看的弧度,我吻了他的唇一下,心底酸涩无比,好几次差点哭出来。

 许久之后,我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到他身上,然后抱起他往浴室去。

 出来,看见萧思悦还在,终究没能忍住怒气,“你究竟想干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萧思悦,双腿蜷起,双臂支撑在腿上,双手托腮,看起来像个单纯至极的洋娃娃,他笑着回答,“喔,我忘了告诉你,如果你和他做过,那么你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如果没有,那么,我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你猜对了,夏阳和他从来没有过,哈哈……哈哈……”,说到这里,萧思悦笑倒在沙发上,笑的前俯后仰,笑的七荤八素,笑的快不行了。

 ——我倒真希望他快不行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站不稳。

 难怪……难怪第一次我进不去,难怪觉得那时候的丛溪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像是第一次,难怪他很长时间都笨笨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原来……

 我已经没有力气瞪萧思悦,也不想去问,他怎么知道那些事,更不想去猜,他究竟想做什么,我只是知道,他有了要挟我的筹码,没错,以丛溪的性子,我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他,也不可能让萧思悦告诉他。

 这,就是萧思悦想要的吧。

 原来,最初的印象才是最正确的——他,就是个疯子。

 而我们,被这个疯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果然是,他玩的,我们玩不起。

 客厅中,顶灯像是应景,明暗闪烁。

 沙发里,萧思悦激动兴奋,一切按照他的预设排演,

 浴室外,我抱着丛溪,觉得他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第42章

 第二天醒来,丛溪果然不记得一切,只知道喝了太多酒,头有点晕,感觉到下身的疼痛,他狠狠瞪我一眼,幽怨而无奈。

 我尽量不露馅,对他微笑,抱歉说,随他怎么样都行。

 丛溪不理我,艰难站起来,去洗脸刷牙,尽管前一晚已经帮他上了药,但只看他别扭的姿势,就知道仍是疼的厉害。

 但他不说,很快收拾完了,让我送他去学校,暑假已经开始,他要把留在学校的许多东西搬回来。

 看他忍痛强装微笑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照做。

 去学校的路上,丛溪一直发短信,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和谁聊呢?”

 “思悦”,这是我没料到的答案,我双手微颤,车子突然拐弯,差点撞进人行道。

 “你怎么了?”

 “他和你说什么?”难道,萧思悦会不守信用,虽然我和他并没有约定什么。

 “没说什么,你怎么了,他说我昨天喝多了,怎么叫我也不理他,你究竟怎么了,脸色很难看”,丛溪歪过身子,摸我额头。

 我抓住他的手,摇头,“你笑什么,和他聊天很高兴。”

 “是啊,思悦有很多笑话,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继续摆手,却有一种快要支持不住的感觉。

 “昨天答应了陪他打游戏,但我喝多了,睡着了,思悦不高兴,我正解释呢,你要是不舒服,我自己去学校就好了”,说着,丛溪开始解安全带。

 我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你很喜欢萧思悦?”

 “喜欢?你不会吃醋吧,哈哈,他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和你不同……”

 丛溪的话没完,我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人冲了出去。

 撑在路边一棵树下,我不停呕吐,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恶心。

 丛溪见我这样,慌了,他跑过来扶住我,不停问怎么了。

 我想对他说没事,可一开口,却只能吐出更多的污秽之物,我不停咳嗽,到慢慢支持不住,蹲了下来,像是要将胆汁都吐出来。

 车子后面已经有人在不停叫嚣,嫌我们挡了路,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很快引来了交警,原本要开罚单,但警察看我像得了绝症的样子,又没有喝酒,好心将车子开到附近的停车场,拦了一辆出租车让我和丛溪回家。

 丛溪一直一言不发,紧紧抓住我的手,直到回到家,直到我躺到床上,也没有放开。

 “我没事的,可能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担心,我撒了谎。

 丛溪摇了摇头,帮我把被子掖好,说,“你刚才吐了那么多,现在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鱼片粥好吗?”说着,不等我答应,他已经转了身,看他依旧别扭的走路姿势,我紧紧闭上了眼。

 原来,只是看着而已,也能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接下来,又像我的手受伤那次一样,丛溪对我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我也同时接受了他的白眼和鄙视,他说,这么大个人了,又是医生还会生病?我一听就乐了,难道做医生的还能百病不沾,长生不老?

 丛溪擅作主张,替我请了两天假,佳明一听我病了,差点放下刚出生的宝宝跑过来,说要亲自帮我诊治,我急忙阻止,实在是因为深知病因何在,谁来也没用,何苦劳人奔波。

 不过,丛溪这小东西照顾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吃完东西,他必定让我做的就是睡觉,睡醒了吃,吃完了接着睡,我怀疑他把我当成了猪。

 我要争辩,要夺回自己的合法地位,可丛溪的一句话却让我哑然无声,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难过,我不能代替,也许睡着了,会好受一点。

 除了回报一个微笑。

 我想我是真的病了,所以,才会笑的比哭难看。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会以为你吃坏肚子了”,这是丛溪的评价。

 我满脸黑云,不顾他的反抗,把他抓到床上,枕在他的胸口,就是真的做猪,也要拉他陪。

 丛溪不满,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只好放弃,他缩回被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我。

 枕在他纤瘦的身体上,我觉得安心。

 原本就没病,所以,我很快恢复了,但从那次之后,我很少和丛溪做爱了,不是不渴望,不是不想要,只是每一次,看到他双眼变得迷离,感受到他身体微微颤抖,我都会想起那一夜看到的一切,想起萧思悦说过的每一个字,心中的感觉,我分不清是什么,只是每一次,看到他因为我初进入时皱起的眉,就再也没办法继续。

 是不是,那一夜,就算是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他也曾经这样皱过眉。

 在欲望的强烈刺激下,我觉得自己像在犯罪,丛溪的身体很漂亮,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修长、纤瘦,没有坚硬的肌肉,只有弹性姣好的柔软,他的身体让我迷恋,对我们来说,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

 但就像得了强迫症,之后的每一次,我的脑海中都会闪过那样的画面——激烈的律动下,是一动不动的丛溪,像是已经死了。

 所以,一次又一次,我没办法继续。

 我的异样,丛溪感觉到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看向我的清澈双眼,从一开始的迷惑变成了哀伤。

 我知道,他又误会了,他一直认为是他让我变成这样,他一直认为我应该喜欢女性,因为曾经,我和一个女子差点走入婚姻的殿堂,我完全可以想象,他眼中那些哀伤的背后有多少是愧疚。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出来,继续和他嘻嘻哈哈,玩玩闹闹,继续放任他半夜一个人坐起来,看我很久,继续漠视他羞涩的对我缠绕,希望能回到以前那样的融洽。

 有好几次,我紧紧的抱住他,用了想要将他揉进身体内的力量。

 敏感如丛溪,怎么会察觉不到,只是他什么都不问,我也什么都不说。

 就像以前,面对关于夏阳的一切一样,我们在彼此的面前,明知底细的拙劣表演着。

 只是,这一次,心更痛。

 第43章

 我记得丛溪说过,萧思悦玩的,我们玩不起。

 果然如此。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伎俩而已,他把我和丛溪的生活完全打乱了。

 从那夜之后,他再也没有到过我家,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眼前过,但他从来没有离开我的生活,他会给丛溪打电话、发短信,他也会约丛溪出去玩,每一次,我都心惊胆跳,神经错乱,像是等在手术室外的男人,惶恐的等待着手术灯熄灭,然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有好几次,短信发过来的时候,丛溪在浴室洗澡,我都会迅速地把短信删除了,可阻止的了一两次,又怎么能阻止的了每一次。

 终于,我承受不了了,把萧思悦约了出来。

 见面的那一刻,他对我笑了,笑的洋洋得意,笑的英俊帅气,笑的人神共愤,“你终于肯找我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我知道,我失败了。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分享一下,他身体的滋味如何,对了,我觉得他左脸颊上的那颗痣,做爱的时候尤其好看,很性感,你觉得呢?”

 啪——

 一声巨响,萧思悦的脸狠狠偏向了一边,但他立刻捂着脸又迅速偏了过来,他看着我还是笑。

 “我会告诉丛溪,他以后不会再见你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不管他是不是能受的了,不管他会多难过,我会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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