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1)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大自然的一切就是这么美丽,可是总有一些不识相的人去打破这宁静。
"那......那是我的,你可以还给我吗?"一个小小的白衫少年低着头,很小心的说着。"为什么那么盯着我啊,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把我当女的怪谁。"心里念了一句,小心的不让面前那呆若木鸡黄衫少年看到心中的不耐。笑话!要是他一下接受不了,把他的命根子玉佩怎么了,那他可不能认祖归宗了--师父说过的那是证明他身份的唯一的一样东西了。"你......你确定不是谁家的......恩......谁家的小姐......女扮男装?"那快石化的人总算有了反应。"都说过不是啦,那玉佩确实是我的啦。不信你看那玉佩上雕了一只凤凰。我叫凤翔就是从那儿来的。师父说他捡到我时我身上只有这一个玉佩,它是我找到亲生父母唯一的线索了。求你还给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唉,头一次这么快说话,真累,希望那人在再次石化前能听到。
"胡说!谁说那是你的!这玉佩分明是我的!我叫龙儿,那玉佩是我母......母亲给我未来娘子的传家之宝。对,就是这样,那凤凰是这个意思啦。"
"你......"低声下气两个时辰,居然换来这么个结果。凤翔自幼跟着师父饱读圣贤之书,怎知这世上居然有这种无赖之人,捡到东西不还就罢了,还谎说是自己的。怎奈那玉佩是自己身世唯一线索,从记事起师父便百般叮咛不可离身,只得强忍怒气。"你说,要多少钱才能还我。"
"钱?本宫......恩......本公子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你要真想要。三天后在这里等我,也许到时本公子一时高兴就赏了你。"
"赏?那本来就是我的,你......"
"罗嗦!"那黄衫少年恼羞成怒,一甩手转身就跑,眨眼间便不见踪影,敢情是用上了轻功。
凤翔第一次这么懊悔,为什么自己对武功一窍不通。那玉佩对自己这么重要,这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这片海滩只有自己知道,这几年几乎天天在这儿呆个把儿时辰,读读书,看看海,好不逍遥。谁知今天遇上这等倒霉事。看那人这般无赖,那三日之约恐要不保。拿不回玉佩,到时侯如何跟师父交代,自己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亲生爹娘了。想着想着,不禁泫然欲泣。
这边凤翔难过至极,那边龙儿也不好过。他本是当今华王朝二皇子,自幼由父皇、母后和大皇兄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郁闷的就是不得出宫,只有天天爬上宫中最高的钟楼,无奈的看着整个皇都。不经意发现离皇宫不远的一个海滩几乎天天都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记得听大皇兄说过那是神官们祭祀龙王之地,一般人是闯不进去的。便一相情愿的以为那也是跟他一样的贵族子弟,没有自由,又不喜和其他纨绔子弟、溜须拍马之人一般见识,只有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发时光。又遥见那人举止文雅、身形纤细,便认定是一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佳人,起了爱慕之意。溜出宫之心日盛,好不容易今日得逞,又拾得玉佩,除那人外定不会是他人遗失。借此结交佳人,又不唐突,真是天意。谁知如愿等得那人回转寻找,几句话下来才知卿非佳人,跟自己一样是一少年。大受打击之下也不知做了什么,待一气跑回宫时,发现宫里都乱成一团了。自己住的朱雀宫跪了一地的仆人,有几个已被打的奄奄一息。
"龙儿,你跑到哪去了,你母后都哭昏好几回了!"穿着紫色龙袍中年男子,一把搂过爱子,"快去看看你母后吧。""恩。"本以为会挨罚的龙儿吐了吐舌头。哇,逃过一劫。不经意瞥到一边大皇兄含笑的眼神,分明在说:"元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惨!以后别想让大皇兄帮忙出宫了!凤舞九天(2)
元龙好不容易摆脱了父皇和母后的盘问,心想该把出宫令牌送还大皇兄了,可一想到大皇兄下午那不怀好意的笑,不禁心里发毛,虽然大皇兄平时很宠自己,可涉及到原则问题时是向来不含糊的。"唉......"不经意间一声长叹便溢出口中。
"元龙,就这么不爱来皇兄的青龙宫吗?"优雅戏谑的声音响起。"算了,还是如实交代了吧,大皇兄可不比父皇母后啊。"主意一定,元龙不等大皇兄盘问,便老老实实把一下午的行踪交代了出来,谁叫他以后还要靠大皇兄的令牌出宫呢?惹脑了大皇兄,要是他一年半载的呆在他的龙之山庄"养病",自己到哪去弄出宫令牌?!父皇母后一口一个前车之鉴,弄得他都快以为自己和大皇兄一样也是个早产儿了。
元天贶--当今华王朝大皇子,悠闲的斜靠在榻上,乐得一边听故事一边品着香茗。最后看着可怜的皇弟陷入沉思中,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呵----亲爱的皇弟,不就是失恋么,小事一桩。你已到了娶妃的年龄了,正好过几日父皇大寿,就让为兄代你进言,让父皇母后为你选一位美人如何?"
"不不......大......大皇兄,我......我"元龙差点晕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众人眼中不苟言笑的大皇子吗?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他就这么"兄友弟恭"呢?
"还是,你只钟情那个什么凤翔?可以啊,本朝又不禁男风......"含笑放下手中茶盏,步步进逼。能看到皇弟面红耳赤的模样,看来此次没白回宫啊......
"大皇兄,别......别开玩笑了,三日后令牌再借我用用吧。"还是令牌要紧,他爱笑就笑吧,对付大皇兄他还是有着儿的"不然,我就把你装病的事告诉父皇,看你以后怎么在外面逍遥!"笑嘻嘻的甩出杀手锏,一脸无辜的看着大皇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不禁觉得当初撞见大皇兄的秘密真是老天爷可怜,一定是神怜悯他老被皇兄欺负啊。
"拿去拿去,为父皇庆寿期间我都不会出宫。"把刚到手还没焐热的令牌丢过去作个顺水人情,便下了逐客令,"来人那,本宫要休息了!"反正今次他会呆久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不想捋到逆鳞,目的得逞的元龙识趣儿的打道回府。
凤翔回到家中,心想还好师父不在,不然发现自己弄丢了玉佩不碎碎念才怪。其实他并不那么想找亲生父母啦,只是师父时时耳提面命要保管好玉佩。"师父,其实翔儿只要有您老人家就知足啦......"轻轻的自言自语,眉宇间不经意地拂上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轻愁。
凤舞九天(3)
"翔儿。"一声熟悉的轻唤换回飘远的思绪。"师父!你老人家回来啦!"喜悦是不加掩饰的,却生生止住扑向那思念已久的温暖怀抱的举动,无措的站著。知道应该上前表达自己的欣喜,可是不善表达感情的凤翔即使面对养大自己的师父依旧是手足无措。逍遥上人当然了解爱徒的心理,在心中轻叹一声,轻轻上前拥住他,"师父离开这麽久翔儿有没有想师父啊?"
"想,当然想。"凤翔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那有没有好好读书呢?"逍遥上人心中轻笑,这个徒弟啊,你不问他是什麽都不会说的。
"有......师父,你教翔儿武功吧。"犹豫了一下,凤翔终於说出口。虽然知道师父说过自己身子不好不可能习武,可仍抱著小小的期待,这几年很少生病了,也许可以习武了呢。如果自己会武功,今天就不会眼睁睁的看著那个人把玉佩带走了。
"那你先告诉师父为什麽想练武呢?"逍遥上人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轻易不会向人提要求的,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捋了捋雪白的爱须,逍遥上人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凤翔知道这事也瞒不过的,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道那龙儿耍赖说玉佩是自己的时言语间不禁带了点小小的气恼。逍遥上人看著这个小小年纪却老成到可以用心如止水来形容的徒弟,居然也会气恼,心想这个龙儿到也不是太坏嘛。
凤翔本以为师父会说自己粗心大意的,却不想逍遥上人只是捋著胡子呵呵傻笑。
"师父,你还是教我武功吧,你老人家长年累月的不在,我也好用来防身啊,"
"翔儿,不是师父不教你,实在是你的身体不能习武。不然师父一身武功岂有不传你之理。"逍遥上人总算回过神来,心中却不免苦涩不堪──翔儿啊,你可知你是应那人的愿望而生的啊,你注定不能习武的......
凤翔知道无望,便也不再强求"可是,那玉佩......"
"翔儿,没关系的,该是你的东西,终就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师父不是很看重那个玉佩的吗?"凤翔一脸疑惑。
"哦,那是怕你思念亲生父母,终有一日要去寻找,到那时有个凭证吧......对了,没事儿还是经常到那个海滩吗?"
"是呀,不然不会遇到那个无赖了。"虽然知道师父有意岔开话题,凤翔却不能不答。
"恩......翔儿,师父一直想问,你为什麽那麽喜欢那个海滩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里很少有人会去,很清净。而且我很喜欢看著大海发呆......总之没什麽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去啦。"师父这次回来有些奇怪。凤翔心里纳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师徒两个互诉别情,不知不觉月上中天,便各自睡去了。
逍遥上人,轻轻地把凤翔踢到地上的被子拾起给他盖上。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睡觉总是不老实,自己不在的时候就怕他会著凉生病。"师父......"看著睡梦中还叫著自己的爱徒,逍遥上人心中升起一丝愧疚,这孩子太依赖自己了,而自己又经常扔下他一人,久而久之让他养成了淡漠的性子,没有什麽同龄的朋友,难道自己当初决定守护著他是错的吗?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两人下午的对话。"凤翔,你会喜欢到那个海滩是因为只有那里才离他最近吧......即使什麽都不记得了,你潜意识中还是会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恐怕这也是你始料不及的吧......"轻轻的关上门,逍遥上人知道,自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王,王......青龙大人!"角看著对著水镜发呆的主人不知所措。自从那件事以後主人沈默了好多,没事时只是守在水镜边,让他们这些手下也跟著心痛。"角,有事吗?"青龙王敖广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手下。"王,玉皇大帝陛下召见。"
"辉?他说过有什麽事吗?"轻轻拂了下及膝的黑发,熬广言语中并没有别人那种恭敬的语气。
"陛下他没说,只是让您快去。王,朝服已准备好了,请您更衣。"角公式化的说著。
"恩,我这就出发,打开水门。"
"是!"
凤舞九天(4)
当敖广到达灵霄宝殿前时,一个宫女正在玉阶前等候。"青龙大人,陛下正在御花园,请随我来。"至此敖广方知玉帝召见不是为了公事,不由心下一叹。前任玉皇大帝去世较早,辉是由自己教导长大的,也许真的是太宠他了,不然也不会这般任性欺骗角把自己诓来。
穿过长长的回廊,天宫後花园的便展现在眼前,远远就看见一株正怒放的千年桃花树下,摆满了酒菜。
"广大哥,你好慢呀,今天西王母送来了新酿的美酒,我可是特意请广大哥来的哦。"一个俊秀的青年正坐在主位上,看到敖广後一脸欣喜,正是现任玉皇大帝──辉。
"辉,既是叫我来饮酒,又为何跟角说是有公事?"敖广脸上毫无表情,淡淡地说到。
知道敖广生气了,一脸笑容顿时垮了下来,不禁有些埋怨"如果我说是让你赴宴,你会来吗?你知不知道,除了每日上朝朕已经很少看见你了,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广大哥,我知道那件事你在怪我,可我是有苦衷的......"
"好了,今日我们不谈此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敖广坐到主位的对面,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今日我们不谈公事,只谈私事,来,干!"年轻的玉帝努力的调节著气氛。
"说道私事,辉,你什麽时候迎娶帝妃,我已在龙族王族中为你选了一个最佳人选......"
"不,朕不娶妃,为什麽朕要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成亲!"年轻的玉帝反应异常激烈。
"你要知道,历届帝妃都是由龙族王族选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生下的继承人有足够强大的灵力让全天界的人拥他为主。"敖广对辉总是回避娶妃问题异常头痛,其他大臣已经在他面前提过好几次了,让他好好劝劝玉帝陛下。
"哼!"玉帝脸上浮起一丝不屑"血统真的这麽重要吗?朕只是先帝和龙族一个婢女所生之子,还不一样当上玉帝!"
"这不一样,先帝早逝,只有你一个儿子,而且......"
"而且有你全力支持我对不对!"辉狂笑了起来"因为你足够强!因为你的青龙军所向披靡,即使其他将神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你,所以我才能坐稳这个帝位!对不对?!"
敖广望著对面的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青龙,正因为朕从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朕宁可让你怨朕,也要以莫须有罪名诛灭朱雀一族!如今,玄武不问世事,白虎远走西域。朕令行天界,莫敢不从,再也没有人能牵制朕了!难道......卿不为朕感到高兴麽?朕可是由卿一手教导的啊......"
这已不是当年总缠在自己身边的天真少年了,青龙王敖广一阵眩晕。
"既然如此,陛下,请容臣告退。"
躬身行礼,敖广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著远去的背影,玉帝辉握紧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而不自知"广大哥,你不要怪朕。为了朕想得到的东西,朕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人界
元天贶一踏进皇弟的寝宫,就看见元龙斜倚在榻上把玩著抢来的玉佩,笑的一脸贼兮兮的。
"看你笑得那麽诡异,一定是有什麽坏主意吧?"一把抢过,元天贶端详著。那玉佩入手微温,竟是罕见的温玉,上面雕著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只是一般雕龙画凤都把眼睛做的炯炯有神,可这个玉佩上的凤凰却是闭著眼的。正奇怪间,冷不防手中一空。
"干嘛抢我东西?"元龙仿佛宝贝被抢。呵呵呵呵......有趣,看来这回呆在皇宫的日子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