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无痕(下)————漓江晨雨
漓江晨雨  发于:2009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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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痕轻挪了挪四肢,酸胀的麻痛感顿时令无痕禁不住眉宇轻蹙。身后那具与自己正紧紧叠衔的伟岸躯体,让无痕的记忆刹时闪至昨夜,在浴池之中,楚洛南炙烈娴熟的带领,使得无痕一次次沦陷在快感的欲海中。更令无痕惊撼的是,在紧随其后的数个时辰内,他们在身下这张巨榻上,不知疲倦地一次次重复着激烈的律动。无痕都已记不清自己有过多少次释放,无痕只能清晰地感受着,楚洛南每一次在自己体内崩泻时,那种强烈到消魂噬骨般的悸动与颤抖!

  将紧箍在腰际的手臂轻轻地挪开,无痕尽力让自己的动作轻微到,不去吵醒依旧一脸熟睡的俊容。悄声溜下床榻,轻拂而至的晨风令无痕惊觉,自己此刻竟是身无寸缕!忙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袍套束上,回首见床榻上的睡容,刹那间震觉,此刻映入眼帘之中的这张脸,竟是如此俊美不凡!精雕玉琢的五官,弧线完美的轮廓,还有此刻褪去冷漠面罩的自然。都是如此完美无暇,恍如一块旷世奇玉,摄人心魄!无痕若不是自己亲目所见,真难以猜想出,世间之男子竟可以有如此玉容!

  无痕沉溺在恍然中好半晌才缓过神,伸臂将床榻沿的被角掖好。转身之际,却不知身后已有一双墨眸正悠然地注视着他的每个举动。

  无痕在屋中桌案之上找到了自己的剑,疾步出了寝屋,踏出旷阔的外堂,无痕在庭院中的花径深处寻到一块小空坪。脆鹂轻啼,暖阳初升。深吸着掺有泥土气息的花香,无痕将手中长剑缓缓抽出。寒锋依旧,却让无痕痛彻心肺。强硬地收住眼眶中滚动的水雾,俊宇逸美的俏容上闪过不甘的倔强。手中长剑徒地挥出一式,虽手中已无半点功力,但这已烂记于心的每一招一式,就如同已溶进了无痕的身体内,早成为了无痕躯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娴熟地舞动着这熟悉的法,没有力道,没有剑气,一套原本精妙绝伦的剑法顿失锐利,就如同孩童时初学般笨拙。

  无痕沮丧地呆立在原地,心中万般苦涩在翻涌着,无痕此刻想起了叔父那温儒亲蔼的笑容。如若让叔父知晓自己此刻这般狼狈,竟将叔父平生呕心绝学练成这般模样,不知叔父会有多失望。

  “昨夜定是我不够努力,才令你一大早还有如此精力在此练剑。”正在无痕哀伤悲戚之际,耳际忽地钻入一抹轻柔的磁声。抬眸间,一张挂着邪魅的笑意的俊容同时跃入眼帘。

  “你?”无痕愕然地不知如何搭语。他不是在屋中熟睡么?

  “没有你在身侧,我独自何以安睡?”深邃的墨眸似乎早已洞悉出无痕眸光中的一切,意有所指的轻语吹烫了无痕的耳垂。不待无痕缓神,雪袍晃至身后,高硕的身躯紧贴上无痕的后背,长臂握住无痕握剑的手掌,抬剑凌空刺出一式,磁音附在无痕耳际低吟道:“手中有剑,心中无剑,锋在寸芒,此为俗剑。手中有剑,心中有剑,人剑齐刃,此为上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以意为剑,化剑无形,此为神剑!”话语间,无痕虽未完全领会耳际这番言语之意,却清晰地看出,手中之剑,竟随身后的身形舞出一套全然陌生的剑法!此剑法刚柔并济,连绵浑厚,平淡招式之中竟是玄妙暗藏,令无痕一时间惊叹不已!

  “爷!”突听一声如玉瓷脆鸣般的呼声,由远而近传至耳际。一道身影翩然飘拂驰来,无痕沿声望去,眸光中几乎要将那道披着晨曦,轻逸倜傥的身影疑惊为仙郎!细看此朗,肌肤白如瓷玉,一张精致的鹅蛋轮廓的玉容堪称绝美!精美似画的五官,淡浓齐致的云眉下,一对罕有的狭长凤眸,粼粼生波!一袭淡黄云袍,衬逸着柔美修长的身姿,那般仪态万千的风韵,活脱脱一位画中走出的玉人!如若不是一袭男袍与喉际微凸的喉结,几乎令人难辩其雌雄!

  跟前的玉郎此刻的眸光同时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无痕,凤眸中闪过刹那的惊诧后,疾快地浮出一抹别样的异光。几分高傲,几分挑衅,几分不屑。还不待无痕将那其中之意读懂,便见身前玉郎瞳色倏然一收,俯身单膝跪地拱手呼道:“迎霜叩见尊主!”

  “何事?”楚洛南无痕将长剑收入剑鞘,脸色漠然地冷声道。神色中似乎对他的不请自来颇为不悦。

  “迎霜听闻尊主回城,特来侍奉尊主。”云袍玉郎见楚洛南一脸冰冷,不敢妄自起身地依旧跪地回话。

  “别忘了规矩!这无需于你,下去吧。”不带任何热度的冷语,令云袍玉郎闻言倏地一僵。楚洛南径自握住无痕的手掌,拉着一脸茫然的无痕转身便走。无痕禁不住蓦然回首,眸光恰巧与身后那张玉容碰撞。惊鸿一督,凤眸中乍然绽射出两道凌厉的刃光,刺得无痕胸口骤地一颤!

  时光如梭,眨瞬间,无痕到‘幽雪城’中已有近半月。虽说是在‘幽雪城’中,其实无痕却还未踏出这栋庄院半步。无痕几乎每日都重复着相似的生活,清晨练剑,白日里除去晌午前一个时辰,楚洛南会准时为他运功疗伤外,剩余大部分时间内,无痕只能独自一人静静地发呆。楚洛南看出无痕的孤寂,令霆风将侧院书房中众多书籍搬至寝屋,想借此能让无痕略解寂闷,而无痕却了无心思翻看。

  每日清晨练剑之时,无痕便会不断揣测第一日时,楚洛南与他练剑时低吟的那段话语。那其中好似蕴藏着玄妙的武学经诀,无痕好几次欲开口询问楚洛南其中玄妙,当话至嘴际之时,却又问不出口。无痕总觉若如此做,会有觊觎他人武功之嫌,无痕内心实不愿亏欠楚洛南太多。

  而每当夜幕落下时分,楚洛南便会带领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疯狂燃烧彼此!

  每每在脑海中翻出那些炽热的场景时,无痕便觉脸庞一阵火辣的燥热。正在无痕凝神之际,堂厅外轻步走进一抹丽影。见无痕正独自端坐窗前径自失神,默然伫立了良久,方才出言轻呼道:“公子!”

  “呃?”无痕倏然回神,抬眸见眼前伫立着熟悉的身影,满容诧异地惊喜呼道:“柔儿!”

  “柔儿见过公子!”柔儿忙俯身行礼,无痕见状欲上前搀扶,手臂伸至半空僵了半刻,忙又撤回身侧迭声道:“柔儿快快请起!”

  无痕满脸欣悦的请柔儿入座,却被柔儿婉言谢绝道:“柔儿谢过公子,柔儿既是下人,就不能坏了规矩。柔儿已遵照尊主谕令,护送铁先生等诸位遗骸安然抵至扬州。此次回城复命,特来向公子请安。”

  “有劳柔儿!”无痕原本愉悦的欢喜在听闻柔儿此言后,顿觉有如突坠冰谷。原来这才时柔儿真正的身份,她原本就时是幽雪城’中之人!而从扬州起,这一切就已安排好了。无痕此刻已分不清自己心中该是何种滋味,无痕恍然想起,柔儿曾对他言:公子所办之事,也正时我家恩公欲成之事。

  即便无痕此刻有种被愚弄的忿然,当他依旧要答谢与她,她曾不止一次救过自己,此次更是不辞辛劳地将诸位先烈的遗骸送回扬州,单凭这一点,他就应该铭记于心。

  “柔儿于无痕之恩,无痕感激不尽,他日无痕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无痕起身朝柔儿鞠身一躬道。

  “公子言重了。此乃柔儿份内之职,公子切莫抬爱柔儿。”柔儿忙侧身褔身还礼。二人僵持片刻,柔儿突地开口道:“柔儿听闻公子已来城中多日,公子一直居住于此?”

  “正是。”无痕不知这柔儿此问何意,顿觉有摸不着头脑的错愕。便又道:“柔儿以为有何不妥之处么?”

  柔儿那艳美倾城的粉黛上疾快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水眸中浮出幽幽的冷冽。眨眼的刹那,旋即换上一张浅笑的花容道:“柔儿还有要事在身,先请告退,公子保重。”话毕,罗衫轻拂间飘身退出了厅堂。

  无痕还想与其说上几句,眼前一晃,早已没了踪影。脑海中快速地闪现出适才柔儿眼中那冷冽的神色。柔儿为何在听闻自己一直居住于此有此怪异的神情?无痕恍惚中竟忆起那日在庭院中见到的那位云袍玉郎!

  第四十七章

  瀚空残月,夜色正酣。红烛摇曳下,罗帐内春色烈浓。整间屋宇内弥满狂舞的炙热!释放出最后一道力量,无痕精疲力竭地徒然一软,整个躯体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以气力般瘫软下去。而此刻正紧紧贴在无痕身后的那具健壮的身躯,依旧狂妄地律动着,屋室内荡漾着激昂鸷猛的撞击声……

  楚洛南奋力将自己顶至那紧窒温湿的密穴最深处,在近似失控的那声嘶吼声中,肆意宣泄出一波波最原始的灼烫!此刻无痕的神智早已被吞噬在无际的浩瀚欲海之中!体内战悸的颤动冲击着无痕微弱的清醒,身与心的过渡纵欲,已令无痕濒临崩溃的边缘!

  楚洛南将体内积蓄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尽数狂泄而尽!恋恋不舍地将自己坚持留在那烫热紧密的甬道之内,长臂顺势将身下瘫软的躯体收至怀中。煞时!他乍然惊觉地摸到怀中虚弱的冰凉!楚洛南顿时剑眉紧凝,手掌迅快地扣住无痕的掌心,同时将一股股真气输注到无痕的经脉之内。约过半柱香的功夫,原本惨白的瓷容才逐渐有了血色。

  楚洛南将怀中的柔躯再度紧紧地拥住,紧到两具躯体已找不到丝毫缝隙。俊美的郎颜刻满疼怜的自责,双唇更如细雨般密密地在怀中的悄脸上啄着,口中低哑地呢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不顾及与你!是我不好!”在适才摸到那虚弱脉搏的刹那,楚洛南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如此的强烈及凶猛!以至到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耳际声声细语,恍惚之中的无痕却将此听得仔细。他是在向他致谦么?他可是名震江湖的幽雪城城主啊!在那低哑的细语中,无痕听到了疼溺的呵怜,这是无痕在世间除叔父以外,唯一能感受到的!无痕虚弱地轻扯了抹微笑,却不知眼角悄然滑下了水迹。

  暖日缓升,晨曦又临。贪婪地依偎着身旁那份厚实的温暖,无痕今日没有如往常般准时醒来。

  抑或是昨夜累坏了。楚洛南将胸前的胴体搂得更紧,感受着怀中温热柔腻的肤质滑触,那份平稳有力的脉跳此刻才是他欣悦的关键所在。俯唇细啄着怀中的悄容,这张俊美若玉的脸庞上,每一处肌肤及毛孔,此刻都胜过世间所有美味佳肴,令楚洛南百尝不厌。

  在楚洛南一遍复一遍不知厌倦的啄吻之下,无痕终于被周公赶出了梦境。缓缓地睁开眼敛,眸光恰好与另一双墨眸交织而上。不待无痕出语,嘴唇霎时被堵上了两片烫热的湿唇。无痕没有阻挡,无痕学会了在此般情形下放弃抵御,即使他阻止,也是毫无作用。不如放纵自己去尝试跟随他的节奏,尽情去享受这中独特的运动……

  不行!楚洛南懊恼地将自己撤离无痕的甜口。凝望着胸前那张微微红肿的悄唇,楚洛南顿觉自己周身有如万蚁噬骨般难耐!楚洛南强迫自己压下胸口澎湃的热浪,双臂紧紧地拥住胸前的柔躯,借此来平息那股正在迅猛扩展的燥热。

  无痕能明显感受出,耳际那激奋的心跳,与身下正顶住自己的那道惊人的坚硬。无痕在刹那间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心口同样是暖的。他是在顾及他的身体?他不愿伤害到他么?

  无痕轻颤着伸出双臂,将自己深深地埋进眼前的胸膛。无痕愿意自己这样去设想,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此时,还有人能如此关切,在乎自己,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无痕不愿去想此刻这份幸福的错觉的真实与否,时间与否。无痕只想让自己能暂且抛下所以的痛苦与仇恨,肆意享受片刻。

  二人无言地将彼此紧紧相拥,仿若要将彼此揉进各自的身体中,让彼此能融为一体!

  日过三竿,楚洛南在无痕光滑的额际印下一记亲吻,柔语道:“我需出城几日,你在城中好生静养。待我回城之时,须让我看到一个毫发无缺的你。”

  感受着这份炙热的呵护,无痕无语以对。默然的额首,无痕还不能完全适应好,这种炙热所带来的翻滚般的悸动。楚洛南此时突地将无痕压至身下,密密麻麻地在无痕的每一寸肌肤上咬印下显目的痕迹,无痕完全沉溺在那似麻似胀般的酥畅之中。

  凝望这身下那满是自己咬痕的胴体,楚洛南俊魅的唇际溢出满足的笑意,俯首在无痕耳际摩挲着低语道:“这具身体已有我的烙印,这是专属于我的!”蛊惑心智的磁声吹热了耳际,更吹烫了无痕的心!

  楚洛南亲手替无痕套上底衫,二人在床榻上盘膝而坐,楚落南开始了每日必行的推功。当那一股股浑厚的真气自背心注入到体内个经脉中时,无痕已能隐约感受到丹田的隐隐发热,以及原本空荡的经脉中,游离的丝丝暖流!身为习武之人,无痕自然知道,习武之人最为金贵的便是自身的内功真气。而身旁之人竟不惜耗损内力地将自身真气输与自己,他这样做所求为何?

  调习完毕,楚洛南长臂徒然在床榻的边际一端轻拍,随后便听咔嚓一声,自床榻雕案中弹出一道暗格。格箱不大,只见楚洛南自暗格之中取出一件薄如宣纸提般的丝绢织物。轻轻一展,居然是一件罩甲!探手触摸,犹如细涓清溪般湿滑柔润,质地却轻若绒羽!非丝非绸,竟瞧不出是何物所织!

  楚洛南将手中罩甲系于无痕底衫之上,边为无痕套着绸裳,一边轻语道:“我不在身侧之时,此甲初沐浴洗漱外,一刻不允脱下!”

  无痕依旧无言地额首,那近在咫尺的俊容上虽是一脸正色,无痕却能感知出强烈的呵护。无痕很想大声对眼前之人喊:不要对他如此关切!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还不起!更给不起任何回报!

  楚洛南走后,无痕依然重复着每日简单而单调的生活。清晨练剑,晌午之前,原本是楚洛南为他运功疗伤的时辰,换成一名自称是一鹤道长的老者。除为无痕送来疗伤丹药外,还教无痕如何调息运用丹药之力。二三日下来,无痕竟顿觉丹田有一股小小的真气正在逐渐凝聚!看来楚洛南果真没有说错,三个月的时间已相距不远,他的功力很快就能失而复得了!

  晨曦刚露,无痕早已起身提剑奔至庭院之中,轻快地舞出手中长剑。剑锋划出之际,已能清晰可闻那道道破空之声。无痕兴奋地感觉出手腕上轻盈的力道,身法更是不在似先前那般笨拙无力,踩着熟悉的步法,挥洒着渐益有力的招式,无痕胸口有种重生般的激奋!

  肆意挥舞着这久违的剑道,无痕的眼角间瞄到了不远处的那道笔直的身影。那是一向少言寡语的霆风,无痕发觉,自楚洛南走后,这霆风每日几乎形影不离地跟随左右。无论自己在何处,这霆风都在三丈之内候着。收住剑式,无痕轻步朝霆风走去。

  第四十八章

  晨风轻拂下,一处青瓦飞檐上,驻立着一道玲珑绝美的柔影。罗裳飘曳,青丝弱舞。那倾城风华的花容上,神色深凝幽远。翦水柔眸紧紧地锁住前方,隔了几幢屋院的一处庭院中,正在花庭中挥剑的身影。美眸中肃冷的寒意愈聚愈浓,最后竟束捆成冷冽的刃光,锋锐凛利!

  “柔堂主好雅致!”丽人身侧突地闪过一道锦衫,瓷脆低柔的嗓音却蓄着阴冷地道:“如此雅兴,柔堂主怎不邀迎霜一同观赏?”轻语巧笑间,一张如画的玉容赫然乍现。

  “水迎霜,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是何身份!”蛾眉微蹙,神色森然地冷喝道。

  “呵呵!”俊美阴柔的玉容上顿下一沉,凤眸含刃地冷笑道:“不曾想,幽雪城的冷面狐柔姬柔堂主也不过是只可怜虫。”话音刚落,一张粉黛骤然涨得赤红,柳眉横飞!神色盛满愠怒地低喝一声:“放肆!”香袖中一只藕臂快若疾风般闪出,玉掌化爪地狠快抓向身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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