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眼看大选在即，接下来的日子无比难过。我一般是随叫随到，哪个部门有需要，咱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帮生活部搞个卫生评比大检查，帮宣传部写写稿，帮外联部跑跑腿，以此类推，总之，一番折腾下来后，我确信自己是全能型人才。今晚就是竞选副会长的演讲了，我的稿早已经背了不知多少遍，连上厕所我都戴在身边。虽然烂熟于心，但心里还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让我紧张得不知所措。现在，绍泽正在台上演讲，他硬朗的形象让我想起我爷爷。＝＝！！！完了，我更加紧张了！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我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云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他并没有看我，只是握住我的手。自掌心传来的热度让我安心了不少。临上台前，他用力攥了攥我的手，应该是给我加油吧！我定了定神走上演讲台。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再加上灯光的照射，我觉得自己的腿在微微的颤抖。“嗯！”我清咳一声，麦克风运转正常。“今天，天气不错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底下鸦雀无声。不会说错话了吧？我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忘词了！我急得满头是汗。就在这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充满鼓励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我感觉一股气充满全身，估计我的任督二脉都打通了，我竟然真的冷静下来，那些词句也回来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开始了演讲：“大家好，我是经贸系的凌星一水，此次竞选副主席一职。”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一直盯着那双眼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我的声音也如流水一般，十分流畅。“我的话讲完了，谢谢。”我鞠了一躬。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我知道，我赢定了。最终，我以压倒性的优势，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
晚上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人群中云斐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我也不想懂，我只是知道在掌声想起那一刻，云斐在台下向我微笑。与他对视的瞬间，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礼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想想他那天在公寓门口的样子，我觉得，或许，我们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了。都说人若执着于一件事就会变得迟钝，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最近我太专注于这件事，以至于对身边的事忽略到极点。直到事情终于爆发。
这天我照常打完工爬窗户回宿舍，结果差点吓得我掉下去。发现程子翼和罗清正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玩什么？大家都是木头人？真有雅兴啊！我觉得是鬼附身比较贴谱才对。“你们……”我在考虑要怎么办。要真是玩木头人，就给他俩一顿胖揍，谁让他们差点害得我英年早逝呢！若是鬼俯身嘛……那我还是跳下去好了＝＝！！！两个人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躺下了。哦？梦游？我将信将疑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互当空气。哦，闹别扭啊！“你们怎么啦？都是老爷们，说出来啊！”我拍拍他俩。“凌星，我告诉你，我都懒得说他！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给我脸子看！！”罗清说。“我？我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了？！”“我怎么啦？！”“你到处拈花惹草！你们班追你的小姑娘够多了，你还和别人勾搭！”程子翼越说越激动，我真怕他说到高潮的时候跑过去把罗清掐死。为防止他们互相残杀和把我误伤，我决定单独审问。课堂上，程子翼神情激愤的样子，我觉得他要是不去参加美国大选的演讲简直就是浪费！不过总结来说，他老人家还是车轱辘话来回来去的说，无非就是罗清勾三搭四之类的。“老程啊，不是我说你。虽然咱们都是哥们，可朋友的私事咱们不好管吧？”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私事？”程子翼眼睛睁得贼大，我真怕他眼珠子掉下来。“对啊，是私事。不关我什么事。”程子翼就像瞬间吹起来又瞬间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瘪瘪地趴在桌上。看他的样子，我似乎明白了。“老程，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罗清？”此话一出，程子翼诈尸般弹了起来：“你说什么？！”“那边那位同学，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吵到睡觉的同学就不好了。”老师的声音传来。“是，是。我会注意。”程子翼点头哈腰的。老师不再理他，继续催眠。“你说什么？”程子翼小声问。“你耳背啊？”我才不信他没听见，跟我这装大尾巴狼，他还嫩点。“说话啊！”我踩了他一脚。程子翼脸一红，别过头去。“唉！”我把他的下巴搬过来，“都什么时代了！我没有偏见！”这是实话。喜欢谁，喜欢的人是男是女，这都是个人的私事，别人无权干涉。眼看程子翼的脸就快赶上猴屁股了，我对他说：“你喜欢就应该说出来啊。要不罗清怎么知道？”“可他万一是……”程子翼把一根手指伸直比在我面前，如果他不是比中指我会更舒服些。强忍着把他手指掰断的念头，我咬牙说：“那你不试怎么知道？！”“哦！！”程子翼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希望他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罗清！”我去练舞房找到正在跳舞的罗清。他自己对着镜子跳，简直魔怔了这孩子。看见是我，罗清停了下来：“要是帮程子翼说合，你趁早别说话。”这倒霉孩子，还和我摆谱！“罗清，我问你。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毕竟我不想他们以后连朋友都没的做。如果罗清说心里有人，还是早点打消程子翼的念头。“喜欢？”罗清擦了擦脸，若有所思地靠在窗边。这小王八蛋不会在思考到底该喜欢的是谁吧？我汗啊。“喂，你痛快点！便秘啊！”我踹了他一脚。“干吗啊！这不不知道怎么说呢吗？！”“哦？”情况不妙啊，“那你喜欢谁啊？”罗清咬了咬嘴，看向我。啊？！！！！！我？！！！我倒退了好几步，不是吧，罗清！！！！我还想多活几年啊！怎么让我当罪人啊。我裂开嘴，尽量保持笑容：“你、你暗恋我？”“美死你！！”“KAO！谁让你这么暧昧地看我！！”吓死小爷我了，差点就陪我老妈玩牌去了！“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男生，你怎么想？”罗清看着我。我摊开手耸耸肩：“那是你的自由。”“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程子翼，你怎么想？”“咚！”我晕倒。“凌星！”罗清跑来扶我。“真是，真是，你们这地板上怎么有水啊？！”原来是这样，^哈哈！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形成。“可我怕他知道以后看不起我，到那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确实，这种事情在现实中需要承担更多的压力。但我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心里爽得很！！！“唉！”我故作悲伤。“怎么了？”罗清果然紧张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想笑啊……“你说吧，我承受得住！”“其实，程子翼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什么？”“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你不如……”“好！！我明白了！”罗清比程子翼爽快许多。下届奥斯卡影帝一定是我。
第 13 章
晚上的时候，我又拜托小瑞替我一会，在10点多溜回了宿舍，说实话，我真是想知道他俩到底怎么样了。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混蛋！！！你干吗老找我麻烦？！”罗清，看样子喝了不少，话都带着酒劲。“你不知道为什么是吗？！”我KAO，老程，您老行不行，这都快11点了，你们怎么还绕着这无聊的话题掰扯啊！！！“我告诉你为什么！！！”“咣当”椅子倒的声音，“啪”台灯……“唔……唔”嘴被堵住的声音……老程，你是这个！！我伸了个大拇指，我觉得今天喝酒的应该不止罗清。然后是继续挣扎和厮打的声音，他们不会真打起来吧？我还真有点担心。“笨！不用解了，直接脱！！”＝＝！！这个，这个，快点了吧？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还好今天是周末，住宿的人不多。对了，提到住宿，我今天住哪啊？我可不想被他们踹出去。算了，凑合凑合，在楼道里睡一宿吧。我靠着隔壁宿舍的门，准备睡觉。“咚！”门开了，我仰了过去，头底下似乎软软的，一个人的两条腿在我眼前。“你要在我脚上躺多久？”云斐？！哦，对，他住我隔壁！我手脚并用爬起来：“你今天没回家？”“嗯。”云斐关上门，坐回书桌前，“今天要睡这里吗？”“啊？”惊讶。“这里或外面，随便你。反正你们那屋你今天是睡不了了。”我这才发现，原来这墙不怎么隔音，那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那，谢谢了。”自从上次竞选以后，我发觉我很怕看见他，一看见他我就紧张得要命。但这种悬殊的条件，我肯定不会委屈自己。“那你先洗澡去吧，我洗完了。”云斐继续看书，头也没回。我应了一声进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我穿着衬衣和衬裤，看见云斐正在铺床。“我睡哪里？”“那两张床随你。”我看了看那床，那是武烨和路经纬的，他们应该是回家了。“怎么了？”云斐看我站着不动，回头问我。“睡别人的床不太好吧，何况他们又不在……”“也是。”云斐已经钻进被窝里了，他略想了一下，往里挪了挪：“凑合一晚吧！”“啊？！！！！”和、和、和他睡在一起？！！！“要不你睡地上也行！”云斐不再理我，伸手把灯关上了。唉，没办法。我硬着头皮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云斐的被子上也是他的味道，很好闻。我偷偷地把被子放到鼻子低下闻了闻。云斐翻了个身，换成了仰卧。我全身肌肉都紧了起来。隔壁的呻吟声听得那叫一清楚，我不禁抓紧被子，心里想：云斐不会被刺激到然后把我强了吧？或是我把他强啦？不想还好，这一想脑子就控制不住了。我记得刚才云斐穿着睡衣，第一颗钮扣没有系，不知道如果把余下的扣子解开会怎么样？哎呀，想什么呢！！！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对了，我现在睡在外面，万一云斐睡觉不老实，把我踹下去怎么办？不好，还是我换到里面吧！我转过身，偷偷看了眼云斐的侧脸，他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还是睡着了让我感觉比较踏实。我慢慢坐起来，想翻过云斐睡到里面，结果就听一声“啊……轻点！”我差点胳膊一软趴在云斐身上！罗清，你有没有搞错啊！！！正想着明天怎么糗他，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你在干什么？”我看了看现在的情况，立刻大脑短路。我正压在云斐身上，确切的说，是骑在他的腰上，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我、我、我”这让我怎么解释啊！！！云斐笑了一下，下一秒我就被他翻倒压在身下，双手被他抓住，动弹不得。“你、你要干什么？！！！”我慌了。“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个想法，早说啊！”“我没有想法！！！！”我开始挣扎。“真的？”云斐眯起眼睛凑到我面前。“嗯！！！我发誓”躺着点头可真累。“可惜，我有想法。”云斐轻轻咬住了我的耳朵。我全身一颤，立刻不敢动了，觉得身体的血液都集中到耳朵上去了，脸烫烫的，估计能煎鸡蛋了。“好了，睡觉吧！”云斐笑了一声重新躺下。＝＝！！这混蛋！于是我开始了抢被子大战。照他这样，我迟早得吓出心脏病来！我就让他今晚上盖不到被子！！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准备再腻歪一会。谁知，发现云斐躺在身边两只眼睛睁着，正在看我。“啊！！！”我一脚把他踹下去，然后用被子裹紧自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斐优雅地爬起来，弹弹身上的土，坐回床上：“这是我的床好不好？”我一愣，随即脑海里闪现出昨天晚上的事情。“哦，呵呵，对不起啊。我有间歇性健忘症！”此时装傻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我相信他现在是易爆品。“哦？”云斐抚了下头发，“真的？”“嗯！”我重重点了下头。“哎呀，那真是遗憾啊，昨天晚上，我们……”云斐向我靠近，眼神暧昧。“我们？！！！”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记得除了和他抢棉被，我没干过什么啊！天地良心！“啧啧，这么美好的回忆怎么能消失呢？”云斐已经把我逼得贴墙上了，我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什、什么回忆？”“呵”云斐轻笑，随即用手挑起我的下巴：“昨晚你勾引我，然后被我XXOO的事情，都忘记了？”啊？！！！！！我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我怎么不记得？！！！难道我真的有健忘症？！！可，可我没觉得身体有任何异样啊？！“我、我怎么勾引你了？！”此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就是这样。”云斐的手抚上我的锁骨，脸靠过来，我的脖子都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我都僵了，傻在那也不敢动。昨晚还好好的，这孩子怎么大早上起来发春啊！！！！“好了，不玩了，卫生间我先用啊！”云斐迅速下床，走进卫生间。我还在床上僵着。搞、搞什么啊！云斐，你这混蛋学过变脸啊，变得真TM快！！刚才他说用卫生间？啊！糟了！我要上厕所！！我跳下床，拍打卫生间的门：“你快点！！！！”里面传来翻报纸的声音：“马上好。”kao！！！我就知道他得报昨晚我抢他被子的仇！！！！
终于和云斐把世界第N次战役打完，我开始关心起隔壁那两只。不知道罗清怎么样了，不会明天上课的时候学鸭子走路吧？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狂笑。“笑什么呢你？”云斐把一杯牛奶端到我面前。“给我的？”我惊讶。“你不喝可以倒掉。”云斐不知从哪拿来一袋面包片。“谁说我不喝？”我端起来就喝。“给。”云斐递给我一片抹好千岛酱的面包。“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千岛酱？”我咬了一口。云斐只是笑笑，并不答话。记得上次也是他给我送的饭，为什么对我怎么好？我心里酸酸的。“一水，今天是周日，想去哪转转吗？”一水？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管我叫这个。平常哥们都叫我凌星，有的因为那场篮球赛而叫我小三，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人叫我一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奥秘？“想去哪啊！”云斐把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啊？哦。不知道。”我有点心虚。“就去西韵公园转转吧！”云斐开始收拾桌子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西韵公园离我们学校并不远，坐车6站地就到了。现在是深秋，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光了，还有几个犹如高数老师头顶上的头发，顽强地坚持着。我和云斐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们：“云斐！凌星！”回头一看，原来是路经纬和他的女朋友高晨。要说他们俩，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组合。据说路经纬是著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竟然被高晨这样的女生降住了。高晨是校学生会学习部的部长，文静、稳重又踏实。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如果是我，想破脑袋也不会觉得路经纬会喜欢这么一个女生，这么说，高晨属于气质型，我觉得路经纬可能会喜欢那种妖艳妩媚的，看来互补是真理。“很巧啊！”云斐向他们笑笑。“是啊，你们也来约会？”路经纬戏谑地看着我。我知道这厮肯定想起在学生会办公室我趴在云斐身上的事了，于是默不吭声。“怎么？只许你们不许我们？”云斐顶了回去。我万万没想到他老人家会这么说，看看高晨，好不尴尬。高晨轻轻一笑说道：“很般配呢！”看来我低估这位大姐了，语出惊人啊！“过奖。”云斐这混蛋还是笑着，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不打扰二位了。”我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赶快挣开他：“干吗啊！！！”“你被煮了吗？”云斐看看我。“去死！”我懒得理他，自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