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感觉一阵凉风出来，我慢慢睁开眼，我正躺在一棵大树下。云斐拿着张纸正在替我扇风。脑袋底下软软的，以我现在视野里的景物判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云斐的腿。不是吧？！！！我躺在他腿上？！！！“还晕吗？”见我醒了，云斐低头询问我。他这么温柔地问我到是让我吓一跳。难道有阴谋？“这是几？”云斐向我伸出中指。我翻了翻白眼算是对他的回答。“还没傻。”他继续给我扇风，伸出手来想抚摸我的头发。我下意识一躲，感觉他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又恢复原样。“你很怕我？”怕？我好像除了我老妈，没什么怕的人。我摇摇头。“那你是……讨厌我？”云斐紧盯着我看。我很害怕他这么看我，确切的说，他这么看我让我觉得很紧张。我别过头去没有回答。“是吗？原来是这样。”云斐轻声笑了一下。他的笑让我感觉有些讽刺的味道，让我不舒服。我回过头看着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在看我，嘴唇紧紧的抿着。他这个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呢？我有些猜不透。广播声从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下面，请学生会主席，法律系的云斐同学做结束语！”“差点忘记。”云斐把纸放下，“能起来吗？”“哦。”我心跳一阵加快，我原来还躺在他腿上啊！我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讨厌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程子翼：“你在哪？直接回宿舍吧！”呵呵，还是老程关心我啊！我站起来拍拍土向宿舍走去。

过了一会，程子翼和罗清回来了。“哎呀凌星，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挺尸了！”罗清看着我。“还好有云斐接住你。”程子翼喝了口水，“他把你送校医室了吗？”我想起在树低下暧昧的一幕，脸上有点热。“发烧了？”罗清看我不说话，过来摸我的额头，“没事啊！”“我没发烧。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一会吃个饭，睡个觉就好了。”一说到吃饭，我的胃开始抗议了。“萝卜，帮我带份饭吧！我懒得动了！”我开始求罗清。“去，要去自己去！”罗清也累得够呛。看着程子翼也有要躺下休眠的趋势了，算了，我饿一顿好了。

再醒来时，我被一阵饭香吸引。睁开眼，一个人影正在桌前活动。我就知道萝卜和老程不会丢下我不管，好兄弟啊！我清醒了许多走到桌前，啊？云、云斐？！他怎么会在这里？！云斐正在桌子前铺报纸摆饭盒，看到我起了，连眼睛都没抬：“程子翼和罗清被体育部的干事叫去吃饭了，回来估计很晚了，给你带饭你上班前也赶不及。”“你怎么知道的？”我比较疑惑这个，别跟我说是你观察到的。“因为他们先叫的我，敲你们门半天也没人应，所以拜托我告诉他俩。”我们三个肯定睡得很死啊！“我给程子翼发短信告诉他。我怕把你吵醒，所以让他们自己去，没叫你。”我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愣着干吗？坐下吃吧！”云斐把筷子递给我。“谢谢。”我接过筷子，把它掰开：“那你怎么不去？”放着好吃的不吃，在这和我吃盒饭，有病吧？“我去了，你今天晚上又得饿肚子了。好了，吃吧！”云斐把饭盒打开，“这是宫爆鸡丁，这是尖椒土豆丝，这是炒菠菜和炖带鱼。”为了我吗？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的眼睛有点模糊。“不爱吃？”云斐问。“没有。”我摇摇头，往嘴里拨拉饭菜表示很合胃口。看见我大开杀戒，云斐也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多次点鱼，补脑。”“咳咳！”我差点没呛到。云斐赶快过来拍我的后背：“我不是说你笨！”KAO,还说！怕我呛不死啊！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吃。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发现我面前堆满了鱼刺，而云斐面前却比较干净。我好像不记得他怎么吃带鱼。“你怎么不吃带鱼？”我问他。“我不喜欢吃鱼。”云斐笑笑。我突然感到很心酸。因为我记得我和程子翼就吃鱼补脑这一学说辩论时，他和我提过云斐很喜欢吃鱼，特别是带鱼。当时程子翼说我就是吃鲸鱼也比不上云斐的脑子，虽然鲸鱼不是鱼。我的鼻子开始发酸。“怎么了？被卡到了？！”云斐要过来查看。“没有没有！”我连忙摇手。“那就好。”云斐重新坐下。看着他，我有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温暖。“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云斐见我直愣愣的看着他，以为我发烧了，伸出手来想摸我的额头。但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下了：“对不起，我忘记你讨厌这样。”云斐开始收拾桌子。“我没有。”我脱口而出。“你不讨厌我？”云斐惊讶地看着我。我不想被他直视，又别过头去。云斐掰过我的脸，用手试探我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还好，没发烧。”被他摸过的地方很热，火辣辣的，我的心跳得厉害。我记得刚才罗清摸的时候我明明很正常啊！“好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在我发呆的时候云斐已经收拾好关门出去了。完了，我好像真是发烧了。我摸摸自己的脸。算了，还是赶紧上班去吧，不然该被老板扣钱了。

“抢劫啊！！！”啊？不是吧？我回头一看，一个人正在玩命得跑，而后面一位大叔紧跟其后。那位大叔，不正是那天校医压着的哪位吗？！老妈说，助人乃快乐之本，最近这么倒霉，也许可以转转运。想着我就伸出一条腿，那强盗非常配合地摔了个狗啃泥。那小子也顾不得包了，爬起来就跑了。我没有抓住他，只拿回了大叔的包。大叔跑到我面前喘着粗气。“给你大叔，你该锻炼身体了！”我把包递给他。“臭小子，你叫我什么？！”大叔怒视我。“大叔啊？难道叫大哥？”不是吧，看你也30出头了，不会妄想我叫您哥哥吧？“你这臭小子！我像那么、那么老吗？！”算了，我也懒得和他争了，转身走了。“喂！你叫什么名字？！”大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凌星一水。”我都懒得回头。唉，真是烦人的一天。

第 10 章

到了回眸，迅速换好衣服站在吧台里。小瑞已经在那了。“很早啊！”我向他打个招呼。
      “circle，你为什么在这里做？”“啊？原因应该和你一样才对吧！”不是吧，套老底？“和我一样？敷衍我吧？”小瑞打算一问到底。“干吗问这个？”我有些不满。“没什么。”小瑞开始擦吧台，“你说，来这里的客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快乐啊！”我觉得小瑞今天肯定喝多了。“你觉得，他们真的快乐吗？”我抬起头看着小瑞，只见他的眼睛盯着一处。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他在看向summer和他的客人——那个妖娆的女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觉他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直直地盯在那里。“小瑞？”我碰了他一下，“你没事吧？”小瑞回过神向我笑了笑：“没事。你当我说梦话好了。”我叹了口气，继续工作。“circle,有没有人说过，你调得酒很好喝？”那女人和summer坐到吧台来了。“如果是您怎么漂亮的女人称赞，我当然很高兴。”我陪笑。“你看过《东邪西毒》吗？里面说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可否帮我调一杯？”她趴在吧台上，长发散落脸庞，眼神很迷离地看着我。“不好意思，我不会。”我拿走她面前的杯子，如果让她碰倒可是要罚钱的啊！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吓得我一愣。然后她站起来，用手抚上我的脸颊：“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迷人？”“没有。”我老实回答。“今晚能否送我回家呢？”她已经隔着吧台半搂住我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我皱眉。“我还有工作，不好意思。”我想让她松开。“那我要是买了你呢？”喝醉的人劲真大，我又不敢真的使劲，只能让她这么搂着。“不好意思，我是非卖品。”我卖艺不卖身啊！“我送您吧？”summer帮我挡了驾。“呵呵，也好啊！”那女人终于送开了我，让summer搀着往门外走。“啪！”一个酒杯碎掉了，确切的说，是被小瑞捏碎了。“小瑞！！你的手！！”我抓住他的手查看，还好没有受伤。“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我盯着呢！”我看他脸色铁青，为了杯子们的安全，我决定今天替他通宵。“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吧台。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他有心事，但碍于工作的关系，我又不好问什么。唉，谁没点烦心事呢！希望他自己想开些吧！

由于昨晚替了小瑞的班，直到今天早上6点的时候我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学校。没有去公寓，直奔教室。熬夜的感觉真是差极了，我的大脑几乎处于无法思考的阶段，谁跟我说话我都木木的。这个时候，我的防范意识最低，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问我IC、IP的密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报给你。“凌星，你没事吧？”程子翼看我不对劲，在我眼前晃了下手。“没什么，就是有点晕。”我揉了揉脑袋。“一会开会你就不要去了吧，回宿舍睡会。”“不了，我还是去吧。”现在要竞争学生会副会长，次次例会我都到场，怎么着也得混个脸熟不是？“凌星，这个给你。”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向雨珍，她手里拿了一盒清凉油。我不解地看着她，没懂她的意思。“在太阳穴上揉一揉，可以舒缓头晕。”说着，向雨珍打开盖子，在手指上擦了点清凉油，就在我的太阳穴上按摩起来。混沌的大脑，瞬间被一股清凉刺激的清醒起来。向雨珍的手劲适中，按摩的我很舒服。但我仍然躲开了，笑着对她说：“谢谢你，我会自己擦的。”我深知她对我的感觉，此刻不要让她误会比较好。向雨珍一副失望的表情，随即又换上笑脸：“好，那我不打扰你了。”看着她的背影，程子翼叹了一声：“唉，造孽啊！”我不想理他，继续自己按摩头部。

开会的时候，我仍然还在涂清凉油，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现在的状态影响自己的言论。比如，万一说句：“云斐你找死啊”之类的话，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了。“小三，你头疼？”不是吧，梁夏大姐，本来我就够头疼的了，您老人家就不要添乱了行不？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还好。”“哎呀，来，我帮你！”梁夏说完就撸胳膊挽袖子要来给我按摩。我赶快求救般的看向程子翼，可程子翼一脸“我没办法”的样子。KAO，算了，大不了你给我捅漏了。出乎意料的，梁夏的力道格外温柔，手法也很让我舒服。“你在哪里学的？”我不禁问她。“秘密。”她笑了笑，“因为我希望可以帮一个人驱除疲劳。”哦？话里有话啊，难道她有喜欢的人？我决定试探一下：“那个人是谁啊？”“哎呀，讨厌啦！”梁夏的手劲突然变大，还依旧害羞的扭捏着。“大姐，你要谋杀啊！！！”早知道她这么大反应，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啦！”梁夏发现她把我弄疼了，端给我一杯水：“喝点水吧。”梁夏虽然凶，但也算是知道关心人吧，应该能嫁出去。我心里想。“云斐，我让你说的你都跟大家说了吗？”一个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大家纷纷起身“校长、校长”的叫。我正在喝水，一抬头，原来是昨天的大叔！于是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我死去活来的。本来我真的不想引人注意，可惜我被呛得肺都咳出来了，大家都往我这看。大叔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后背：“臭小子，呛死没有啊？”我KAO！咒我啊！“校、校长好。”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稳平呼吸。“没呛死就好。不过昨天还是多亏你啊。行了，既然云斐把我要说的话传达到了，那我就走了。”大叔，不，校长又出去了。我觉得我真要一命归西了，原来大叔就是变态校长？！我KAO！真是背到家了！！！！

第 11 章

过了一周舒服的日子，我以为可以继续平安下去，结果事与愿违。这天，我从回眸下班正爬宿舍的窗户，就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就像是什么被烧着了。不是吧？！着火啦？！我连忙唤醒程子翼和罗清，打开门，就见一阵浓烟扑面而来。我扯了条毛巾沾湿后，捂住口鼻跑到外面。我记得楼梯口有火警报警装置，摸索着找到，用力按下去。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同学们纷纷被叫起，沿着逃生梯往下跑，云斐站在楼梯口指挥大家疏散。我刚要跑下楼梯，就听见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从水房那边传来，那声音及其微弱，已经被警报声盖过，但由于我老妈以前经常在混乱的赌场中让我听骰子的声音，所以我的听力比常人敏锐。于是我转身跑向水房。云斐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水房有人！！”我不想多说，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和死神赛跑！“我和你一起去！！”云斐也要往水房走。“不行！你赶快离开这里！”我相信自己的运动神经和反应神经，万一云斐晕菜了，我岂不是要一拖二？所以我坚决地把他推下楼梯，也不管他摔倒没有，把湿毛巾围住头部和口鼻就猫腰向水房前进。

水房里已经是浓烟弥漫，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只能大喊：“你在哪？！”回应我的是敲击下水管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摸过去，看到一个男生正躺在地上，双手捂住心脏，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看来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我蹲在他身边，推测他应该是心脏病犯了，现在不能冒然移动，于是一边摸他的口袋一边问：“有没有药？！”他点点头。我摸到他睡衣的口袋里有一个瓶子，拿出来用手捏开他的嘴，往他的舌头下面一喷。应该是硝酸甘油的喷雾吧，希望赶快起作用，不然我们真要被熏死在这了，我可不想变成熏猪肉。看他的神色已有减缓之色，我问他：“能走么？”他点了下头，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显然他还是很虚弱，没办法了，我蹲下来抓过他的胳膊，把他背在背上，然后跑下楼梯。救护车和火警已经在楼下守候了，我直接把他放到担架上，对急救人员说：“快！他有心脏病！我刚给他喷了硝酸甘油！”急救人员也把我拉到了车上。

到了医院，那个男生被推进急诊室，我被拉进了外科。“我真的没事！”我和常人一样，比较害怕去医院。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确信我真的没事，于是放我回去。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伸了个懒腰，准备打辆车回学校。可奇怪的是，那些出租车看到我并非没有停下来，还加大马里向前开去。怎么回事？我蹭蹭鼻子，不蹭不要紧，往手里一看都是黑的。我又摸了摸脑门，一样是锅底颜色。原来如此！我现在脸上肯定都是黑色的，那些司机估计以为我是鬼了！我掀起衣服开始擦脸，确信恢复本色以后伸手打车。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们的公寓被烧成什么样了。还没进公寓门，就看见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那个人看见我，眼前一亮向我跑来。由于这哥们脸上也都是黑灰，所以我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他是谁。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已经跑到我面前来了，带来一股淡香。“云斐？”我刚要仰天大笑就被他一把揪住，“干吗啊！疼死了！！”我的胳膊啊！他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感觉他的视线犹如X光一样，看来他以后可以用于医药事业。“云……”我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被云斐一把抱住，力气之大差点给我扑一跟头。我稳住脚，就觉得他的手臂紧紧地把我抱住，勒得我快要撅过去了。“云斐，你干什么？”我感觉他止不住地颤抖，跟筛糠似的。为防止这位大爷掐死我，我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背，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云斐似乎平静些，在我耳旁说：“我清点人数的时候找不到你，他们说你被送去医院了。我以为你……”说道这他停住了。“放心，我死不了。”我拍拍他。云斐一把推开我：“说什么你？！”我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更确切的说，他那一脸黑再加上这个表情确实让我害怕。“走！回宿舍！”他拽着我就往前走。我觉得他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弄的精神崩溃了，也不敢说话，任由他拉着进了楼道。“咦？怎么没有水？”火被扑灭了竟然没有水。“是电器短路。”云斐那张脸上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能看他说话时那一口白牙。我真的好想笑，但又怕他打我，只好拼命忍耐。“那个，我到了。”我看已经是宿舍门口了，好心提醒他。云斐转过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得我直发毛。不过他只是拍了拍我，然后开门进了自己的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点失落。我调整了一下，打开门走进去。程子翼和罗清看到我，都异常激动：“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挂了呢！”“我呸，大吉大利的，别咒我啊！”我嘴上说着，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看来老程和萝卜很担心我。“你没事就好。”程子翼坐了下来。“凌星，你不知道。云斐点名发现没你的时候，就要往楼里冲，他们宿舍的武烨和路经纬一起拉住他才没让他进去。然后又听说你被送进医院了，云斐要打车去医院，后来校长来了，让他留下帮助善后他才作罢。”罗清递给我一杯水，“你不知道，云斐当时多紧张，跟丢了魂似的！”他向我眨眨眼。“嗯。记得运动会上你晕倒了，也是他接住你，然后送你到医务室的。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程子翼问。“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云斐叮嘱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他认识。“可能是上次篮球比赛吧，英雄惜英雄嘛！”我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