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记+劫镖(毒手阎王令番外)————pei
pei  发于:2009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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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走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长相与之截然不同,一头如墨的青丝,双眉修长、鼻梁坚挺,一双眼睛亮如天上的星辰,眼波流

转之处,却又深若大海、柔似秋水。举止温文优雅,不带一丝脂粉气息,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色衣衫非常干净清爽,更凸显出男

子隽秀飘逸的绝世容姿。这两人站在一起,一凶狠,一灵秀,整个儿一土匪头子和世家少爷的奇异组合,两个都是引人注目的

人,只不过其中一个令人望而生畏,另一个却漂亮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武兄。”一见那彪形大汉,黑面汉子浓眉舒展,绽开了自上楼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快捷地迎了上去。
“方兄。”巨汉拱了拱手,拉过身边的人笑着道,“小鬼,这位便是俺经常跟你提起、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招魂手’方积雨

方大侠。”转头又道,“方兄,他就是扬州引月派的唯一传人秦心逸。”
“秦少侠。”方积雨抱拳颔首。
“方大侠。”面对着武林排行榜中名列前十的“招魂手”,秦心逸亦不敢怠慢,当即风度翩翩地回了一礼,并附以粲然一笑。
“我来替二位介绍一下,”方积雨用力捅了捅自瞧见秦心逸后便一直呈痴呆状的凌听月,“这位就是追月山庄的庄主凌听月凌

公子。”
“凌公子。”秦心逸微微蹙眉,勉强地冲着凌听月点了点头。
“美、真是美……”凌听月愣愣地瞅着秦心逸轮廓分明、几近于完美的绝丽脸庞,兀自回不过神地喃喃自语。
“哼。”秦心逸面色骤沉,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方积雨神色尴尬地狠狠斜了凌听月一眼,心头着实有些懊恼。
“凌庄主。”巨汉踏上一步,挡在秦心逸身前,虎目凛凛生威,锐利的光芒笔直地射向一脸色迷迷的凌听月,只是碍于方积雨

的面子才强自按捺住满怀怒火,没有当场把凌大公子揍成熊猫眼。
“不对,”水融站在椅上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说错了。”
“是啊,”石莫飞摇头晃脑地道,“雷叔叔说过,男人是不能以美来形容的。”
“对。”水融一口气地接道,“应该要说英俊帅气高大魁梧豪迈不羁风流倜傥潇洒出众——莫哥哥,这个人真笨,连话也不会

说。”
“融融,原来他不止是一个大坏蛋,”石莫飞总结,“还是个大笨蛋。”
“小朋友,”秦心逸听得通体舒泰,笑逐颜开地转眸而望,“你们……咦?!”两道熟悉的身影倏然映入眼帘,令他情不自禁

地脱口惊呼。“雷大哥?!苏大哥?!!”
“大、大、大……”闻声一瞥,巨汉猛地举起一只手直直地指着雷玉,眼珠子瞪得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大什么?”雷玉眉峰一挑,“大白大你见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武笑天,你是脑筋生了锈还是不高兴看到我?”
——此言一出,武笑天还不觉如何,旁观众人已纷纷走避。敢用如此轻慢的态度对待黑道第一大帮绝心谷的副谷主“长空三击

”武笑天,只能说这个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的儒雅青年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让避在一侧准备观赏

武副谷主大发雷霆的几个人的下巴一齐掉到了地上。
“岂、岂敢……”只见武笑天缩了缩脖子,满面陪笑、摸着头小心翼翼地道,“俺怎么会不高兴?俺、俺是觉得……太高兴、

太感动了……”——瞧他的神态语气,活脱脱一副见了家翁规规矩矩的小媳妇模样,直把刘积雨唬得黑脸泛白、呆若木鸡。
“雷大哥,”秦心逸兴奋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几年你们去了哪里?”
“我和阿放去了关外。”雷玉笑盈盈地望着已从少年蜕变为俊美青年的人,“三年不见,小逸,你长高了。”三年前还与自己

并肩齐高的少年,如今居然比自己高出了两寸有余——雷大谷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平衡,他抬高手用力摁了摁秦心逸的头

,似乎想试试能不能把对方再摁矮一点。
“大师兄,你干什么?!”武笑天大叫一声,慌忙一把将秦心逸捞入自己怀中,一面轻柔地替他揉着脑袋,一面心疼地问,“

小鬼,痛不痛?”——这一句“大师兄”让周围数人豁然顿悟,明了于心。忆及方才自己对雷玉的诸多调笑之言,凌听月当即

面如土色,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师父,”水融跳下椅子,跑到雷玉身侧。“这位脸上有疤的大叔是谁?他为什么叫你大师兄?他是你的师弟吗?”
“师、师父?”听见面前玉雪可爱、雪白粉嫩的小孩用着软软的嗓音称呼自己视如鬼怪的大师兄为“师父”,武笑天吃惊加艳

羡地道,“大师兄,你、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几天前。”雷玉悠然道,“在路上捡的。”
“捡的?”秦心逸睁大了眼。
“对啊。”水融灵活的眼珠子溜溜这个,再瞅瞅那个,最后停驻在漂亮得让人目不转睛的大哥哥的身上。“我们在林子里找不

着去扬州的路,然后就碰到了师父他们……”
“原来是这样。”秦心逸恍然,“你们要去扬州吗?”
“我们要去扬州阻止我爹和融融的爹打架。”石莫飞走到水融身边,以一付势在必得的口吻应答[自由自在]。
“谁?”武、秦二人对视一眼,都没听明白。“谁和谁打架?”
“莫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水融一脸骄傲地指了指石莫飞,“可是我爹跟莫哥哥的爹准备在扬州打架,”对此他嘟着嘴深表

不满,“我们一定要赶去阻止他们。”
哦——四周几个同样不明所以的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以示了解。但是……
刘积雨若有所思地瞄了瞄两个孩子,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神情凝重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爹是谁?”
“水落心。”水融很干脆地回答。
——果然。联想起方才听到的破云刀法就应该知道,当今武林,还有比追日山庄庄主石天青与荻花阁阁主水落心的扬州一战更

引人注目的决斗吗?
咚。
重物坠地。
众人讶然而视,只见凌大公子四肢发颤、口吐白沫,竟生生地吓晕过去——欲置荻花阁少主于死地的罪名并非区区一个追月山

庄便能担待得起,陷于自己被人追杀、亡命天涯、继而横尸街头的幻象之中,凌大公子居然就此两眼一翻,倒地不起。如此意

外的事件令大伙儿面面相觑,一个人胆小至此,确也实属罕见。
“哇!!”水融发出大大的感叹,“他昏倒了!”
“师父,”石莫飞揪着苏放的衣角,连声问,“他为什么会昏倒?是生病了吗?”
“唔……”苏放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只说了三个字。“羊角风。”
“什么是羊角风?”石莫飞不解。
“羊角风又名癫痫,是一种病。”雷玉笑着解释,“发病的时候不但会失去意识,而且会全身痉挛。他是受惊过度才突然发作

的。”
“哦……”石莫飞和水融听得模模糊糊、一知半解,两人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水融转身跑到桌边小心地捧起一盘菜,又“噔

噔噔”地跑了回来,献宝似地道,“师父,可以给他吃这个吗?”
“什么?”雷玉诧异地望着端到眼前的一大碟香菇炒菜心。
“雷叔叔,”石莫飞踏前一步,认真地道,“他不是患了羊角风吗?羊喜欢吃草,这儿虽然没有青草,但是有青菜……”
“也许他吃了这个就会醒过来了。”水融沾沾自喜地补充。
“噗、哈……”武笑天正准备纵声狂笑,冷不防衣袖被秦心逸扯了一下,转头接收到大师兄杀人般的目光,赶紧举起双手牢牢

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吭。
“融融,”雷玉和颜悦色地拿过那盘香菇菜心搁到一边,安抚地拍了拍水融的肩,“羊角风不是这么治的。”
“那……”水融和石莫飞异口同声地张开了口,却见方积雨默默上前俯身使力在凌听月的鼻下掐了两把,未几,凌大公子便悠

悠转醒。
“他醒了!”水融惊讶地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
“原来只要按人中穴就可以了。”石莫飞捧着脸道,“师父,下次他再昏过去,我也会治。”
“是吗?”苏放诡秘地冲他挤了挤眼,刻意压低了嗓门,“徒弟,想不想现在就试试?”
“想。”石莫飞有样学样地放低了声音,悄声细语地问,“师父,怎么试?”
“这个容易。徒弟,你等着。”苏放整了整衣襟,咳嗽一声,慢步迈至刚刚苏醒、还没缓过劲来的凌大公子跟前,面对面地抱

拳而立,言辞之间甚是客套恳切。“凌庄主,在下苏放。今日与庄主偶然相遇,也算有缘,是以在下冒昧诚邀庄主同往朝暮楼

一游,不知庄主意下如何?”他眉飞色舞地道,“咱们朝暮楼有众多可观之地,尤其是刑堂,凌庄主更是不可不去,那里……


咚。
还没等他说完,凌听月又是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哎呀!凌庄主,你怎么这就晕了?!”嘴里大惊小怪地嚷着,苏放一面稳如泰山、神色不动地摸了摸下巴,一面露出憨憨的

、极其无辜的表情,喃喃道,“我还没跟你介绍咱们刑堂的摆设呢……”
“谢谢师父。”两眼闪耀崇拜的光芒仰视着英明神武、高大挺拔的师父,石莫飞猛地跳起来对着苏放的耳朵迅捷而又轻悄地道

出自己发自内心的由衷谢意。而后,他飞快地蹦下地,高高兴兴地拉着水融拿凌大公子做试验去了。
“……抱歉。”瞅着二度晕厥,正在被两个小孩“急救”的凌听月,方积雨的脸色一路难看到了极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

个字。
“这事跟方大侠有何干系?”秦心逸心直口快地道,“是他自己胆子小,怪不得别人。”
“唉……各位见笑了。”方积雨苦笑着对众人团团一揖,冲武笑天说了一句,“告辞。”便即扯着第二次醒转过来,尚且东倒

西歪、分不清方向的人匆匆落荒而去。
“这人倒是条汉子。”苏放评价,“可惜误交匪类。”
“自从一年前凌重凌老庄主过世之后,凌府就已家道中落。”武笑天感慨地道,“方家与凌家本乃世交,所以方兄才会多方照

顾凌家这个不成材的大少爷。今天他特地约俺来此,也是因为想与俺们绝心谷谈一笔生意。”
“不管怎么说,这回凌听月总算是一蹶不振、声名扫地了。”雷玉毫不同情地道,“竟敢对本谷主可爱的徒弟下杀手,光是砸

了追月山庄的招牌已经是便宜了他。”
“师父,”水融眉开眼笑地问,“我可爱吗?”
“当然。”石莫飞速答,“融融的脸就象粉粉的苹果,我最喜欢了。”
“谢谢莫哥哥。”水融心花怒放地道,“我也最喜欢莫哥哥。”
“最喜欢莫哥哥?”雷玉有些吃味地道,“那我这个做师父的呢?”
“小玉儿,”苏放嘻嘻笑着揽住了恋人的腰,“你不是有我吗?”他贴着雷玉的耳根轻轻吹气,“我绝对是最喜欢……不,最

爱你的。”
“唔,”心情霎时放晴,蓦然飞扬,雷玉大大方方回以灿烂真挚的笑颜。“我也是。”
“……好冷啊……”就在武笑天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秦心逸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的同时,楼下忽然蹿上来两名大汉,“

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属下淮安分舵(坛)舵(坛)主胡开泉(黎尚)叩见少主。”
——石莫飞和水融骤吃一惊,瞪大双眸望着面前两个夸张的匍匐于地的大汉,半天说不出话。
苏、雷二人目光交错、心照不宣,雷玉踏前一步,温文尔雅地道:“二位请起来说话。”
“是。”二人应声起立,大家这才看清了他们的面貌。胡开泉大约四十上下,体态威猛;黎尚二十六七,长得也是高大健壮。
“这位可是雷谷主?”胡开泉咧开大嘴弯腰躬身,“胡某有礼了。”
“不敢。”雷玉客气地拱了拱手,“敝人正是雷玉。”
“呵呵呵……”胡开泉一阵大笑,“近日在下收到徐州分舵送来的消息,得知阁下与苏楼主将至淮安,方才又听闻手下兄弟来

报,是以在下与黎兄特意前来相迎。”
“哦?你们是一齐来的?”苏放微觉讶然。
“你们的交情不错,”雷玉玩味地眨了眨明如秋水的双眸,“跟徐州那两个完全不同。”
“哈哈……”黎尚忍不住笑道,“其实,荻花阁的分舵和追日山庄的分坛之间大多是相安无事的,即使互相看不顺眼,也不会

每个人都象老阮和林灏那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至于我和老胡,大家在同一个地盘上,彼此还算对眼,和气相处总比大打

出手好。”
“言之有理,”苏放佩服地道,“你们还挺懂得相处之道啊。”
“哪里哪里,”黎尚谦虚地道,“承蒙苏楼主夸奖,在下实不敢当。”
“师父,他说得对。”石莫飞小大人样地点着头,“我爹也说过打架是不对的,大家应该和睦相处。可是,”他不解地搔着头

,“为什么他自己要跑去跟融融的爹打架呢?”
“少主,”黎尚解释,“那个不是打架,是比武。”
“比武和打架有什么不同吗?”水融侧首道。
“这个……”黎尚和胡开泉面面相觑,一时张口结舌。
秦心逸想了想:“相较之下,比武更为认真、慎重一些。”
武笑天道:“比武有选择的对象,打架则是意气之争。”
“那我爹为什么会选择莫哥哥的爹呢?”水融问。
“这当然是因为白道盟主的位置。”掌柜的从旁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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