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 上————叶飞白
叶飞白  发于:2009年11月24日

关灯
护眼

一定是这样。(是这样才有鬼~~~~)
斋夜并没有用力,但我已觉得窒息。他的眼神中有太多让我胆战的信息,压迫着我的脑神经,我想再这样持续一分钟的话,我所有的脑细胞会死光光。
斋夜你想说什么?我用力睁着眼,此事关乎我的性命,绝对不能疏忽啊……。
你的脖子。斋夜的眼睛告诉我,他狂怒的原因是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怎么了?它现在还是健在的啊——如果你小心一点别折断它的话,它今天就好好的撑着我的头啊(而且以后还会尽忠职守继续支撑着)。
看出我并不男子气概的恐惧,斋夜松开手,气势万千的转回头,继续拖着我奔向医务室。
在我们到达医务室外的时候,那医生正似笑非笑的搔着他已经包扎好的后脑勺,准备关门了。斋夜马上松开他紧握着的我的手,我只有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
斋 夜踏步上前,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拳挥向医生。他的拳头向来轻巧无比,我想丝毫不输古代忍者或是武士的功力,所以医生被他打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果然。医生中 了拳,向后一仰,几乎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他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回地面上,也好好的打量了一回斋夜。不过,令人不爽的是,自始至终,他还是一脸似笑非 笑。
那似笑非笑给人奇异的压迫感。
他不是普通的医生!!(后知后觉……)
我想阖上的上下眼皮也不由得睁大了。斋夜一定可以感受到这种迫人的气息,他的全身也绷紧了——我从来没见他有过这种反应。(你认识人家多久啊~~~)
“呵呵,斋夜家的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是最没出息的小儿子也有这样的压迫感啊……。不赖。”变态医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听不懂,难道斋夜认识这个变态?!不会吧……。开学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他从没进去过医务室啊。
斋夜家……,也很有名吗?我没有注意过,好象也没听人谈起过啊。
斋夜冷着脸,依旧没有多余表情,只是他的黑眸越来越深沉。
医生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反应,似笑非笑的:“你想干掉我吗?噢,那可是会死的重罪啊。而且——。”他别有用意的看我一眼,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小桥本也会遭殃的呀。”
小桥本?是指我吗?我有一点疑虑的想。(白痴~~~)
斋夜的眼神依旧深沉,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动作。
“呵呵,我喜欢你的眼神。”医生又似笑非笑的火上浇油。真是比我还没智商!斋夜已经火到极点了!难道他还感觉不出来吗?!
果 然,眨眼之间,斋夜的身影移动到医生前面,狠狠的给了他的腹部一击——医生好象料到他的动作,但是却无法防御,他才抬起手,斋夜已经迅速回到原处。我看得 嘴巴忘了合上——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快!!医生还是似笑非笑的,但是眼里多了一丝痛苦,他倒退几步,反射性捂着腹部的手慢慢的放下来。
“唉……,你真是不学乖的孩子……。这一击我会记得来讨的。”还是似笑非笑的,又看了我一眼,“我喜欢小桥本呢……,桥本家要出他这样的人还真不容易。”
嘲笑我吗?我想站起来,冲过去,像斋夜一样的揍他……,但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能他的一根寒毛都没碰上我就得挂掉。所以我只有暗暗咬牙,把气埋在心里。
斋夜又要挥拳上去,医生眼尖的先行再退几步到安全距离之后才又似笑非笑的瞅着我们:“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太久的。”
“滚。”斋夜冷冷的吐出这个字来。
“你长得那么俊美——几乎像神只一般,为什么要冰着脸呢?要引人注目还是自卫?呵呵。不管是什么,斋夜嗜,你会是我的奴隶。”医生好象嫌命太长,还是不知死活的在说着我完全不懂的话,听得我没有一点自信——他到底和斋夜有什么关系啊……。
斋夜……,我想从斋夜的反应中探知什么,但是没有成功。斋夜又冷冷的吐了一个字:“滚。”
变态医生惹人厌的呵呵笑两声,转眼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太阳早已西沉,在仅有的一点光中,我看不清斋夜的表情。我也不敢问他,免得他一时生气又掐我脖子。上回他是收了手,但不保证这回我可怜的脖子还安然无恙啊……。咦……,自从遇到斋夜,我好象变聪明了一点啊……。(是聪明多了~~~)
我第一次坐机车。
有点不知把脚、手放哪里的紧张感。
本来以为因为变态医生的出现,斋夜不会带我去也许他昨天就决定好的地方,但是在走出校门时,斋夜就冷冷的指着他的重型机车。没办法,我只有上去。
最 让我无力的是我们家那个号称最忠心耿耿的劳斯来斯司机,他冲过来嚷嚷着流氓放了我家少爷我要载他回去,结果被斋夜一瞪就给吓得跌倒在地。并且,马上改口说 少爷终于找到知心朋友,可喜可贺,还把我家的地址仔仔细细写下来(几部电话的号码都一清二楚),塞到斋夜的制服口袋里。
在斋夜发动机车后,我还听见司机说少爷玩得开心啊……。
唉,好丢脸啊。就是因为我身边的人全那么没有男子气概,我才会样样不及斋夜的吗?肯定是的……。不是有一句中国古话叫“近什么什么,近什么什么”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蠢)
之后,斋夜像是不要命似的疯狂开着车,我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看着路两旁的树飞速倒退,我觉得是一种享受——如果没有警车铃和警察的喊话声,可能会更妙。
警车一直在后面追,但也仅限于在后面追而已。没多久,斋夜把车开上山上的小路,警车铃声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斋夜停下车的时候,我的胃又开始抽痛,并不是饿了,因为上车前斋夜特地拿出他买的披萨让我吃光了——他知道我一饿就胃痛,而是这间破烂的小屋就是一个月前我被绑架所关的地方。在那里面,我曾经胃痛得几乎要死去。
破烂的木板屋,远远的便可闻到里面的腥臭味。
我不想问斋夜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只想离开……。我用力向后踏出一步,斋夜却拉住我的衣服,把我拖到门边。我不敢反抗(免得又被掐脖子……),直到他放开手,蹲到我身边,示意我听里面的声音。
是不是绑架你的人?!
他的眼神在说。
原来他想帮我教训那两个家伙……,好。我把耳朵贴上木板墙,仔细听着。
“嗜少爷真的会来吗?等了一个钟头了……。”
那个被鱼刺梗到喉咙里的难听嗓音——没错!
“嗜少爷的话我们敢质疑吗?”是的没错,就是他们!!他们害我胃痛得几乎没命!!我身上扬起怒气,大概是传染到身边的斋夜,我竟觉得他的怒气比我的还重。
我有一点迟疑的拉拉斋夜的袖子——斋夜……(明天再来吧,我也要参加)。
斋 夜回头,我的眼神交流被迫停止。因为他的眼中充满了复仇的意味,比我更甚的复仇欲望,我无话可说,也没有立场说。他本来就不打算让我自己复仇的吧,因为我 也没有那个能耐。他只是要我看着,让我忘了胃痛致死的滋味,他可能要告诉我——今后没有人可以让我胃痛了。我突然发觉我真的聪明许多——至少,我能了解一 半的斋夜。
你去吧。我等着。
于是,斋夜像一头优雅的却又带着血 腥的黑豹子,站起来,推门,进屋。
 
 
 
 
7
 
 
 
 
我 闭上眼睛,背脊紧紧的贴着木板墙——这样我能把我的听力发挥到极致。我想听听斋夜的拳声(拳会有声吗~~~~),想听听那两个恶心人物的讨饶声。可惜,斋 夜的拳头向来利落,不到五分钟就解决问题。我看着他从门内走出来,制服丝毫不乱,只是乌黑的头发被汗黏在了脸上。看来,那两个人渣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 响。我有点好奇他们的下场,趁斋夜向他的机车走过去时,我用我有史以来最灵巧(自认为啦~~~)的假动作,目标小木屋,冲过去。
刚推开门向里探了一眼,腰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我拉离了原地——斋夜的反应怎么那么快啊……。虽然如此,刚开门所瞥的那一眼就已经足够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斋夜搂住我的腰,强迫性的把我拖到机车边。我心下奇怪,那变态医生也曾经这样搂着我的腰,那时我好象觉得很恶心,现在怎么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认识斋夜的关系?
对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得问清楚……。我用力想挣开斋夜的手,而斋夜察觉到后也很干脆的放开了。
我们对视着,斋夜还是像以往一样冷冷的看着我,但是,我好象从他的眼底看出一点无措。不会吧,应该是我眼花才对,我又细细的很用力的盯着他——果然是眼花,这家伙就是富士山在他眼前爆发也不会变脸色,何况冷冷的眼神?
斋夜,你杀人了。
我 应该没有看错,那两个人蜷缩着的身体是不自然的(可喜可贺!!龙腾开始大器晚成了!!),他们脸上的痛苦表情也似被定了格一般。(哇,这么重大的事你现在 才说啊~~)虽然我是有一种快感没错,但是杀人是犯法的啊——法律课上我并不是从头发呆到尾的。我不想斋夜有什么闪失。
斋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我在说他刚刚踩死两只蚂蚁。
你 杀人了。该死,他就不能有一点反应吗?难道觉得自己被抓起来也无所谓吗?我想此刻我的眼里一定冒着熊熊怒火,因为斋夜的黑眸里出现一丝不解——绝对没看 错!不过他不解的原因估计也是猜不到我生气的原由吧。他觉得那两个人该杀,难道就不知道我的重音在“你”吗?不对,光看眼神怎么知道重音啊~~~。(汗 ~~眼神交流有重音吗~~)
半晌,我想到我们应该马上逃走才对,要是警察发现的话……(那些警察有那么厉害~~~),我拉起他的手,按到机车车把上:我们快走。
“有人善后。”斋夜冷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呀?有人会做这种工作?不小心的话就会成为替死鬼的。我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小心的回头看一眼——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两个穿银色和服的男子,各自身上背着一具折得奇奇怪怪的尸体,步出小屋。
斋 夜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斋夜以前杀过人吗?为什么他会有专有的善后的随从?还有,在我确认那两个人的声音时,他们说在等嗜少爷,是指等斋夜吧。斋夜怎么会认 识他们的?斋夜和变态医生什么关系?斋夜是个那么冷淡的人,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会一直请我吃饭一直到现在?好多的疑问一下子堵在我的口中,但我不会说话, 我好想问出来,但我不会。我从没想过要违背奶奶的意思,我从没想过奶奶说我不必学会说话而我有一天会想要学说话,但此刻,我确实违背了奶奶——我好想会说 话……,很想。
我异常的默然,听着那两个男人说主子小心,身边的斋夜一句话也没有应(情理之中~~),接着,斋夜拉我到机车的后坐。
“上车。”因为我一直垂着头,斋夜只有说话。
我很乖的坐上车。
斋夜也没再多话,跨上车,发动,临车子冲出去时,他回头给我戴上头盔。
我应该不是天生的哑,所以学学就应该会说话吧。我想说话。即使声音再难听也要说话。我想亲口问斋夜所有堵在我口中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也许是因为斋夜是我第一个朋友吧。
这一次斋夜并没有把车子开得很快,所以我可以看清楚公路两边在黄色路灯光下的景色。
60 年代,日本政府为了所谓的战后绿化工作,四处栽种了一种容易成活的树木——槐树。槐树的确成长得很快,日本也恢复了往日的美。但新的问题来了——槐树的 花,凋谢之后像白色的絮一样飞舞,花的香味虽淡,却会让人无法呼吸。是的,日本国民百分之十的人患上了以前听也没听说的花粉过敏症。日本政府不得不又进行 一项浩大的工作——把城市里的槐树全部砍掉,连根拔起。至于乡野间不计其数的槐树,他们也无力去管了。
结果,我因为住在京都城里,长这么大,还是在郊外的TOKYO学园里才看到槐树。我喜欢槐树,不仅仅是没有花粉过敏症,可能还因为在槐树林里遇见了斋夜——我的第一个朋友。
公路两边正是长着槐树——硕大的干,顶着巨大的树冠。凋落的花絮迎着我们的脸飞过来,扑打在脸上。在我们身后、身前,全部是白色的花絮,像下雨——槐花雨。
斋夜送我回家。
我 真觉得斋夜其实是刻意装傻,一间一间学校的转,是为了掩饰什么吧。他比我聪明好多。一路上我没有看到他在看我家的地址,而且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花时间去 看那张纸吧,所以只有一个结论——在司机递给他的那几秒之内,他已经把那长长的地名包括长长的电话号码都记得一清二楚了。我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 呢?(别哭~~以后开窍了会有的~~~~)
他把我送到家门前。车子一停,我就跳下来,等着门开。
他静静的望着我,没有出声。
银色的雕花铁门缓缓的开了,远远的大别墅里灯火通明,光投射到门边的黑影上。那是管家,我知道,一个忠厚老实的中年人,他往常就是这样给我等门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这里等着。管家立在门边,用带一点沙哑的声音说道:“少爷,老夫人等您很久了。”
奶奶?今天奶奶来了吗?我想告诉她斋夜杀人的事,问她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不行,还是不要告诉她,她会担心的。不如把斋夜带去介绍给她好了。知道龙腾也有朋友(虽然是个奇怪的家伙),奶奶会很高兴的。
于是我向斋夜使个眼色:今天就住在我家吧。
斋夜看看他机车的后座,我便又爬上去,坐好。他发动车子,开进门。银色雕花铁门在我们身后关上,管家的脸也消失在黑暗中。
斋夜的车子就停在了别墅外,我们走进大厅时,奶奶脸上带一点点的惊讶,从杏色的大沙发上站起来。
奶奶果然吓到了,呵呵,她以为我永远也不会有朋友吗?
“奶奶。”斋夜的声音还是冷冷的——是长辈耶,他就不能稍微带一点尊敬吗……,“斋夜嗜。”
奶奶脸上的微笑如一贯来的慈祥:“斋夜啊,你可是龙腾的第一个朋友呢。”
我侧脸看斋夜有没有什么表示,不出我的意料,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真是……,缺乏感情细胞的怪人。他是我第一个朋友,这个消息也不能让他有什么快乐或者是高兴之类的心情起伏吗?
“你们没吃饭吧,我叫管家去准备准备,你们先去洗浴。”
我把斋夜领到我隔壁的卧室,斋夜面无表情的走进去,连门也不关。我好心的替他关上门,还遭了他莫名其妙的一瞪……。(呵呵,傻瓜,他是想你陪他……)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