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万倾风月(出书版)BY 魈
  发于:2009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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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尴尬,也没有埋怨,我已经习惯了等待,等过三百个孤独的晨昏。

  唉……谁叫我舍不得拘禁他,也放不下到手的天下呢?

  没办法——就像这个人最初警告我的那般,我已经得到了太多,所以注定要失去什么……

  只是,人生不满百,我们的这一辈子,年来暑往,又能有多少个今天可以等到!?

  「梵大哥……我们做吧。」

  微微苦笑,有太多的话想跟这个人说。

  我想告诉他梵国吞并周边最后的小国指日可待了。

  我想告诉他莫少侯与汪将军已经成为大梵的文武重臣了。

  我想告诉他,我派出的密探已经查到六王梵玖崇隐姓埋名的藏身之所了。

  我想告诉他这又一轮三百日里,有多少凶险被我九死一生的熬过,亦有多少荣耀加诸在我的治国安民大计当中!

  可我舍不得说……今夜太短暂了,我舍不得让世俗来打搅——

  「喂!不是吧,这句话就是你每年见到我时的固定开场白吗!?真是的!到底相比之下谁才是淫龙啊……唉唉……打个商量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和我翻云覆雨的,一边还在召告天下的缉拿我?现在古远飞掌了刑部,明显派去追捕我的官兵多了一倍啊啊……现在乱世将定搬家也没那么方便了,我携家带眷的很麻烦呐……」

  哭笑不得地皱了皱眉头,后者拍了拍我的肩,似乎是发现我长高了,欣慰地摇头叹笑。

  「不行,你和三王的罪名是谋逆未果叛国出逃,如果不追缉你们无法向朝野交代。」

  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人的要求,我寒下脸拿出庙堂上君临天下问鼎四海的气魄。

  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震慑了一下,后者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请问陛下立秋之夜和一个带罪之人,在宫里随便找个角落就忍不住野合起来,就不怕无法和朝野自圆其说了吗?」

  「无所谓的,需要对天下负责的是作为皇帝的我……」释然一笑,豁然开朗。

  我走近这个已教我等待了太久的人,放纵自己把重量依靠在他的肩上。

  「而今夜和梵大哥相约的不是皇帝,只是那个叫做上官月鸣的我而已……」

  明天天亮,我又会变回皇帝,你又会变回钦犯……

  也许琛儿落下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注定。

  梵玖歆说得没错,这样显赫的一生是我从琛儿手中偷来的命,终究是要还他的。

  他替我爬上了宫里最高的树,我替他站上了天下最高的巅峰!这梵国是我从琛儿手里偷的,又从你手里抢过的,所以我必须好好握着……

  可今夜,等待你的只是一个因为贪心而接受惩罚的上官月鸣,我所等待的,也只是一个叫梵玖宵的最多情也最无情的故人罢了。

  余生,每一年你只许了我一天,而我,又何尝不是只许给了「自己」一天的光景?

  「梵大哥,七月初七夜是你许给月鸣的,良宵苦短,你莫要辜负了我……」

  「……唉唉……我明白了。随便你怎么闹吧,反正今夜,我本就是为你而来,无关是非,无关天下,今夜,呵……我梵玖宵……是你上官月鸣一个人的……」

  其之十:古远飞篇

  「……其名远飞,表字之柠,太学院持书史容锦庶出之子,为故长宁帝后族孙,生有容姿,姣好若处子,坊市常有言及者,皆慕其才貌,帝闻之,召之入内,叹时言非虚,遂幸之。」

  面无表情地捧着属下们邀功请赏般缴获上来的册集,我冷冷地逐字念着这最后一卷颖史中记载的旧事,抬眼不愠不火地瞥向挣扎着想要冲过来抢回史册的小小编修官,有些好笑地将周围所有人或轻蔑或惶恐或谄媚或愤懑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们之中,大概有不少私心里还是看不起我的吧?只是碍于昔年我是这颖宫主人纵宠的禁脔,随后又做了襁褓当中的幼帝之师。

  如今山河易主,我又青云直上成了梵国远派而来收抬拾残局的御史,每一个身分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因而关于我的传言,我本人反倒总得做最后一个知情的观众。

  收敛心神,我继续阅读手上的卷册,白纸黑宇字记载的是一个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古远飞,然而恍惚间我却又清晰地意识到,那跃然纸上的……确实就是我——

  「……以色事权贵,先惑颖主,又媚梵王,勾结花柳巷人谋逆弒皇太孙于野,后倚仗梵威,扶植幼帝,与彰呈侯并举遮天之势,内斗自损国力,梵兵未下败局已成,颖之损,其责难脱矣。其既引兵开关以为功,梵主大悦,册勋百转,位居辅臣,特令归颖地制故地,封旧宫铲国陵,缴故王侯家产充于梵贡。古氏远飞相继得宠于三主……」

  大概是围宫封殿时兵荒马乱太仓促了,史册上的走笔至此一搁,晕开深深的墨渍,后留满页空白。

  沉默了半晌,我有点意兴阑珊地走到被左右硬按跪在青砖上的年轻编修身前,挥了挥手制止属下们或真心或惺惺作态的喝责驳斥之声,挑眉眯眼,抿唇一笑。

  「……这卷史册是你主修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待如何?」梗起脖子,年轻的小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气魄,眼珠泛着红地瞪向我:「哼!新御史大人屡攀天梯,莫非还羞与为人所知前后不成!?」

  「羞?呵呵,你错了,我古远飞怕的就是没人知道啊。」淡淡笑道,我打断青年接下来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在属下们诡异的面面相觑中蹲下身来,将史册塞回小编修的怀里,示意左右放开他。

  「……总而言之,继续写下去吧。你笔下的人还没到盖棺的日子,既然有本事开头……你就有责任记录到最后一刻!懂吗?」

  「你……」瞠目结舌地呆呆护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史册,年轻的编修神情复杂地默默与我对视良久,仿佛是洞察到了什么底细似的,居然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原来如此,大人急功近利,承欢媚上,也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呐。只可惜,若得我执笔,恐怕大人留下的很难是大人所期待的名望了。大人,您确定还要许我写完它吗?」

  「我既已答应,又岂会食言?放他走吧,册子也让他带走,吩咐下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地方上谁都不准为难此人。」冷冷摆手,我懒得再与这书生意气的年轻编修多言。

  他不是我,他又怎知道我所计较的不是赞誉或骂名?

  呵,可笑这世上最知我者亦是最负我者!那个成就了我的人,也是令我遗笑青史的罪魁祸首!

  梵玖宵啊梵玖宵……我庆幸自己当年一念之差饶过了你的命,虽然之后的每一年想起你就教人饮恨,可即便饮恨,天地之间,有个人相忆着,也是件美事啊……

  「东边战事未休,西边南边又大兴土木,唉唉……壮丁是人不是庄稼,又不能春播秋收的……真不知道你们和月……呃,皇上那臭小子都在想些什么!」

  豪爽的跨坐在偏厅的正席上,那个举国通缉的逃犯,此时此刻俨然我府宅的主人一般,嚣张地瞪着我教训道。

  见状,我揉了揉连日操劳还在涨痛的太阳穴,哑着嗓子与他争辩起来。

  「现在并非缺人,而正是吞并诸国后投降的兵俘数量庞大,皇上和臣等才商量出教那些血气方刚的壮年降勇分散各地兴修水利开辟官道架设桥梁,一来有利于社稷,二来也是为了防范死灰复燃……」

  「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月……呃,那个皇上这小子也太过小气了点……既然有一统四海的野心,就至少要搭配上海纳百川用人不拘的气魄吧?明明收编了十几万的残兵游勇,若是合并到梵国原本的队伍中,余下那两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哪里还能抵抗到今天?光用口水也能把对方的部队淹死了……到时候天下都姓了梵,省去战乱之苦,有家者归而田,无家者录为役,岂不是又有人去兴建百废,又有人去生养一代又一代的壮丁了?」

  翘起腿扣指闲敲着细瓷茶杯,眼前的人享受了造物的恩宠,五官俊美四肢修长,随意的举手投足间慑人的魅力便罩了过来,偏偏霸道里总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一抹肉欲的暧昧……

  望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麻烦上宾,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紧了紧,许多不愿去回想又常年在午夜辗转浑浮现的画面涌了上来。

  对方的话倒没怎么听进心里去,只觉得狼狈不堪,好像我那暗敛的眼神已出卖了自己,把自己近年来偶尔床笫中难耐寂寞以对方为媒自渎的秘密泄露了出来,顿时尴尬得恨不得告个罪不辞而别躲得越远越好,可偏偏这里又是我家……

  「所以说……远飞?喂?远飞你有没有在听啊?」

  走神之际突然感觉有只大手在我眼前试探地伸过来,心虚地吓到踉跄后退,一个不稳,我后腰撞在了小几上,身躯微晃还来不及抓住周围的器物稳住自己,就被拦腰稳妥地扶搂在了前者的怀中!

  「小心点!你这是怎么了?那个死小子笨皇上叫你东南西北的到处跑把人给累着了不是?你也是……唉,何必事必躬亲呢?养那么多官员不就是为了各司其职的?你也好,月……嗯,皇上也好……疑心有是应该的,但疑心太大就是病了。远飞?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好吧?远飞?」

  对方唠唠叨叨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留意,头抵在那个百转千回曾入梦的胸膛上,熟悉的体味淡淡飘过来,既非熏薰香也不是草木天然的芬芳,这个人的身体里散发着一种独到的麝蛊之味,像最上等的媚药,一波波挑逗着人的矜持!

  咬紧牙关压下体内一阵恍惚,难道我正如旁人所诽的那样天生色媚淫乱!?之前是因为被下了秘药或是情势所迫也就罢了,现在既没有人给我下怀春,又没有敌人横刀等着看我失宠,我为什么还控制不了自己呢!?

  夹杂着几许愤怒,我突然豁出去地并拢五指死死抠住腰下蠢蠢欲动的部位,索性抢在它给我丢人的昂扬起来之前废了它吧——

  反正我对延续香火早已断念,余生里只求能寄情江山,鞠躬天下!想来背上擦不去的烙印也好,身上甩不掉的骂名也好,我古远飞成在色上也许有朝一日亦要败在色上……若这东西带来的唯有耻辱和无穷后患的话,留它何用!?

  「啊——」

  撕心裂肺的巨痛刀割一般流转全身,那毕竟是男儿精血的所在,力还没用到位便疼得眼前一黑,惨叫一声魂飞魄散似的瘫软了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远飞!?你疯了不成!?那是你自己身上的肉好不好!?你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呐……」惊愕地大叫着,梵玖宵大力掰开我的手将我牢牢桎梏在怀,耳边只闻得他的叹息拂过,我便在劳累和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嗯……」

  醒转得有些迷惘,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有几年的光阴,又好像几个时辰而已。

  我梦到了颖的先帝,我梦到那个老人用软木封了我的口,强迫我趴伏在龙床上,一边赞叹一边用淬好的银针在我的背上勾画!

  我那时还是少年,不懂为什么太监宫人们阿谀奉承地说这种教人痛不欲生的折磨是我的福分?

  我只觉得好疼,皮肤仿佛被烧了一把火,开始时我还扭动着腰不停反抗,结果惹恼了先帝,直接用玉茎抹上催淫的药物将我操弄到浑身脱力,四肢微微痉挛大开着伏倒在龙床上,双眼轻翻,口涎顺着嘴里的软木流了一滩……。

  此时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足又被软布捆绑在了床柱上,隐隐约约有谁在摆弄着我的下体,一阵刺痛窜上来,我以为那个快入棺材的老头又在玩什么花样了,吓得手脚冰凉,猛力缩着小腹嘶呼起来。

  「不要!皇上求求您了——不要!我不要刺什么图了!求求您——」

  「远飞?」朦胧间,回答我的不再是梦里苍老的淫笑。

  一个低缓里这透着几许温柔的嗓音抚平了我的不安,在后者的轻拍下缓过神来,我睁开眼睛,对上了梵玖宵担忧的目光。「是……是你啊……为什么绑我?」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宫里又不缺太监,你又不是要练啥狗屁的绝世武功,引刀自宫个什么劲儿啊!?我要不绑好你,等会儿你再想不开抠下去这东西可就废了!」

  指尖还残留着乳白色的药膏,看来刚刚他埋首我双腿间是在上药,并非我臆想的折磨。

  松了口气,说我完全不在乎那本史册是假的,我真想试试……

  「若没了这是非根,也不会再有人说我连年纪轻轻的梵帝也要迷惑了吧?」他们就会多着眼一些我的建树和抱负,而非我的皮囊了不是吗?

  「哼,活自己的,管别人不痛不痒的废什么话呢!」

  可惜,我的烦恼在对方听来不过是庸人自扰的笑料。

  「这男人伺候人又不是用前面,要是计较起来你总不能把谷道也封了,以后吃喝拉撒都成问题吧!?真是的……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又不是来欣赏你自残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你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换来今天的高官显位,就是要自宫给天下看的不成?」

  「我……」一时语塞,我惭愧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杀先帝也好,立幼主也好,远赴梵国也好,我半生奔波都不曾为色相耽搁,为何位高权重之后反而自怨自艾起来了?

  「让王爷见笑了……不知为什么见了王爷有些心猿意马,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个……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也不能全怪你……」

  「为什么这么说?」愕然地睁眼望向俊颜露出心虚闻言有点支吾的后者,我皱起了眉。

  对方连忙摆手打起哈哈,看样子是打算蒙混过关:「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想说这男人风华正茂的年岁有点冲动在所难免啦……你也不用太当一回事,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才对啦!」

  「不对,我没见你之前明明对床笫很淡薄的!——」

  「那个……我们不聊了,先让我检查一下你那边的功能有没有被你那一爪子破坏掉……」

  「你——呜……你的手指在摸哪里——」猛地呼吸一窒,干涩的后穴挤进了温湿的手指,谷道收缩绞住入侵者,似要违背我的意识挽留住对方那般:「你检查错地方了吧……」

  「没错的,反正只是看那玩意还能用不能……你前面破的厉害我没法下手试,不过我记得你的身子光凭后面也能射出来的……」转动手指,梵玖宵近乎体贴地开拓着,本来我还能集中精力对抗那后面传来的熟悉刺激,可当他小心翼翼地将昂长的伟岸抵上菊口时,脑中嗡鸣,我再也管不住身体了——

  「那个,远飞你别恼……我是想说沾点我的体液可能会快一点试出来,你前面被弄伤了,折腾太久恐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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