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球球 上————嫣红泪
嫣红泪  发于:2009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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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球球习惯性的低耸着脑袋,应答着。他缓慢的靠近要搬弄的货物,腰不自然的弯曲,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跛的。

  那傍边站着乘凉的奴才叼着一根稻草,还不断的催促道:“你在磨蹭什么呢?这么大个人了,这点儿事儿还做不好?养你这种奴才做什么,还不如养头猪省事!”估计平时他都是被主子们这样骂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受气包让他骂回来,他怎么可能放过。

  府上的小奴才们,平时总是受那些个侍妾、男宠的气。明明大家都是卖给将军的奴才,为什么那些会讨好卖乖的奴才,巴结上一个侍妾、男宠就一副拽到天上的神气!想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大!

  现在居然有一个将军的男宠,却是奴才身份的人,而且是地位最低下的奴才!这怎么不让这些个平时巴结不到那些侍妾、男宠的小奴才们兴奋!他们终于可以出口恶气。大家都是平凡人,迁怒,是人都会有的情绪。

  “嘻嘻,听说没?知道今天崔管事是在哪里抓住他的吗?”一奴才用手指指正在帮他们搬东西的球球。

  “当然知道!将军病得如此严重,他居然脱光了,还坐在将军身上……”

  “我听说男人一旦那儿知晓了其中的滋味,便比发浪的女人还要急切,一天不被那个啥,就痒得难耐。”

  “真的?那也不能怪他了,他那里痒嘛!哈哈……”随即是一片讥笑声。

  球球双手抬着货物,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其实球球都听见了,可是他只有装作听不见。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听见白公子说自己是男宠,就发火推人的球球了。他现在很累,已经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不光是身体的疼痛正在迅速消耗掉他的能量,他最累的,还是自己那颗小小的心,那颗已经疼到麻木的心。

  “扑通”一声,小球球抱着货物一起栽倒在地上,而那故意伸出来的脚,连收回去的意思都没有,顺势就是一踢,刚好踢到球球的鼻子上。

  “哼,装什么装!还一脸不屑!”踢他的奴才大骂。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现行版。

  所以球球没有和那奴才争辩,因为他知道争辩根本无用。于是球球缓缓爬了起来,小手轻轻擦掉被踢出来的鼻血,可惜怎么都擦不完……

  “……”

  “你好像把他鼻子踢坏了吧!”

  “还愣着做什么!跑啊!”于是一群奴才一哄而散。只留下那个在坐在地上,擦抹着鼻子,却还是不断流出腥红液体的球球,最后再次被黑暗笼罩。

  ……

  “为什么还没有醒?”阎落一手爱怜的轻轻摸着球球冰凉的小脸,一边问着大夫。

  “这……病人不光身体上有很多外伤骨折,最重要的是病人的肾脏显然被重创,已经有了淤血……而且病人失血过多,还没有得到及时的——”云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落接下来的话打断。

  “来人,将云大夫的家人请上府。球球什么时候脱离危险,什么时候放他们回去。”阎落依旧一手轻轻摸着球球的小脸,表情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一眼都没有看那个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云大夫。只是温柔的盯着床上的小可怜,回忆着他甜美的笑容。

  阎落这两天故意昏迷,其实都是有知觉的。

  他知道是谁在他身边默默的守候着他,他知道他为了给他取暖,而把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他甚至听到了崔管事的打骂,只是为了不打破计划,他没有“醒”过来。当时在“昏迷”中的他就想,这次完了之后,一定要对球球好一点儿,因为他值得!

  可是当他威风凛凛的从皇宫回来,却看见了一个面色惨白,倒在血泊中的球球!他甚至不敢碰触他,他害怕,怕自己会摸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他,阎落,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到喊怕,怕到手心都冰凉。

  ……

  将军府地牢。

  和所有地牢一样,这里也是一片漆黑。

  黑色本是属于他的颜色,他天生就该生活在黑色的世界,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滴答——滴答——”鲜红的液体,从被斩断了的手臂缓缓的滴到地上。他不感觉到疼痛。这点痛苦,和在没有遇见主人之前的痛苦相比较,简直如同芝麻和西瓜,根本不能比较。

  黑衣斜靠在地牢的墙角,他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他只是不断的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学艺不精,连一时半刻都没有挡得住阎落。为什么自己没有来得及通知主人咒术失败。

  那阎落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怕是一直都在演戏给自己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令人恐惧!

  主人为什么要和这样恐怖的男人成为敌人?难道就因为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黑衣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去问他主人,但是他知道就算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不会问他主人。

  因为他的命就是主人给的,主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无关乎任何理由。

  困意慢慢袭来,黑衣在慢慢睡去前,仿佛来到了一片大草原,一个大男孩在前面跑,一个小男孩一步三跌倒的跟在后面,不断的叫着:“哥哥,哥哥等等我!”

  这世上,总有些人,总是执着着一个目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其他。

  ……

  第三十八章 无妄之恋(一)

  没有希望的爱情,何时会是一个终了。谁对谁的爱情才是无妄又无望。

  “皇上人呢?”国舅爷在御书房里等了皇帝大半个时辰,却还不见皇帝的踪影。于是就询问起了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吱吱唔唔的回答道:“陛下在画舫内,不准小的们去打扰……”

  “哦?皇帝还有这个闲情雅致?”国舅爷转身就向画舫走去。

  苏烈峰,是宏朝历史上最年轻,也是最有才华的皇帝。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尤其以琴、画最为突出。苏烈峰的母后,也就是宏朝历史上最厉害的皇后苏烈奇晖,曾经这样说过她唯一的孩子:“若如我儿生于平常家庭,必是一代才子,流芳百世。可惜生于帝皇家……真是可惜。”而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从入宫以后,就没有再做过一件善事,却也没有说错过一句预言。

  传言苏烈峰十二岁时,曾在先皇寿辰弹奏一曲田园古曲,引来飞鸟无数,仙鹤流连,百花齐放,彩蝶围绕皇宫三天三夜未曾离去。

  而那也是唯一一次,苏烈清正眼看了一次自己的太子,唯一一次苏烈清给了苏烈峰一个自然的笑容。

  苏烈清太忙,他一生都在忙碌着。就是没有时间来看看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是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结发妻子。他的一生都忙着掠夺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最后他到死也没有瞑目。

  因为那天,有人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儿子。告诉他,那个他以为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从来没有爱过他。告诉他,他一直珍藏的骨灰不过是石灰粉,而真正的骨灰已经和他挚爱的妻子双双下葬,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皇帝插足的份儿……

  和苏烈峰那已经被人们传得神话了的琴艺相比,苏烈峰卓越的画功,就显然要低调很多。

  苏烈峰单独在御花园的后面,以游船为模型,建造了一座他的御用画舫。

  而这座画舫,苏烈峰不准任何人进去,就连平时的打扫清理这些本该奴才做的工作,他都一人为之。这更为他的画舫增加了些许神秘度。

  而这所谓的“任何人”,显然不包括国舅爷。

  国舅爷一路向画舫走去,竟没有一个侍卫敢阻拦他,因为在所有奴才的潜意识里面,都把国舅爷的地位放在了皇帝的前面……虽然国舅爷总是自以为自己给皇帝留足了面子,可是事实总不是人所想的那样。

  不消片刻,国舅爷就站到了正画的入神的皇帝面前。他一看那画案上所画之物,如同晴天霹雳般,直劈了国舅爷的脑门。

  国舅爷脸色骤变,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气愤,更从来没有这样对苏烈峰失望!

  只听国舅爷气得咬牙切齿的吼道:“苏烈峰——”

  “啊?”已经画入痴迷的苏烈峰这才看见国舅已经面色铁青的站到他的身边。他下意识的想迅速收起画卷,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国舅爷双手一抓,就将画案上已经快要完成的肖像画给撕成了两瓣!

  “你,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也!”国舅的脸色由铁青变成惨白,紧接着便是一阵没有休止的咳嗽声。

  “咳咳——咳——老夫真是想不,不到啊咳咳……想,想不,不到……咳咳……”国舅爷一脸绝望,手扶着胸口,咳得弯下了腰。

  “舅舅?来人,快来人!”皇帝从来没有见过国舅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国舅,却被国舅一把推得老远。皇帝知道国舅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想喊其他人来扶国舅,可惜他忘记了,这画舫周围都没有可以应答的奴才。

  “舅舅?舅舅你别吓朕啊!”皇帝见没有人来,便再次靠近了国舅,看见国舅整个脸都咳成了不正常的红色!吓得皇帝再也不顾国舅的阻拦,抓住国舅挣扎的双手,往自己背上一扛,就冲出了画舫。

  苏烈峰背着国舅爷一路狂奔,他忽然有感到害怕,一种无助的害怕。

  国舅爷在他背上,似乎只有一包骨头和一张皮!很轻,轻到如同一件衣裳,毫无重量。

  苏烈峰的母后去世后,就一直是国舅爷在保护着他,让他平安的度过了童年、少年直至成年。所以在苏烈峰的眼里,国舅爷一直都是一把大伞,可以给他遮风避雨的大伞。

  而现在被他扛在背上的国舅爷,已经只是一个病弱的老人,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墓地的老人。

  “国舅状况如何?”看着御医出来,皇帝连忙上前询问。

  “国舅爷的病……病,老臣已无能为力……请陛下恕,恕……恕罪!”御医胆颤心惊的跪在地上,请皇帝恕罪。

  “什么?”皇帝皱起眉头大喝。

  “国,国舅爷醒,醒了!请陛,陛下进去!”国舅早料到皇帝会发火,所以先就给御医打了招呼。

  “滚,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将桌上的东西通通都挥了下去,然后无力的坐到了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对他好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多陪陪他!“为什么!”皇帝绝望的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大吼。

  “峰儿。”国舅杵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

  “舅舅!”皇帝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跑到国舅爷身边,搀扶住他。

  “峰儿啊,你这样,这样让老夫如何能放心啊!”国舅爷在皇帝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峰儿,你可知你所画之人是谁?”

  “阎,阎落家的小奴才。”皇帝被国舅问到尴尬的问题,别扭的转过头去。

  “错!那是你的弟弟!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咳咳……咳咳……”国舅爷因为再次激动,又大咳起来。

  “什么?不可能!舅舅你在开什么玩笑!”皇帝一脸不置信的盯着国舅爷。

  “没有,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你的弟弟!”

  皇帝哑然,完全被这个消息给击得晕头转向。他感觉天,似乎都塌下来。好像有人拿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脏!

  只见他抱着脑袋,一边狂喊着“不可能”一边冲出了寝宫……留下国舅爷一个人,迷茫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错了吗?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纵是国舅爷这样聪明的人,也是无解。

  ……

  ……

  第三十九章 无妄之恋(二)

  没有希望的爱情,何时会是一个终了。谁对谁的爱情才是无妄又无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年轻的皇帝,一个人呆坐在御花园的小湖边上喝着闷酒。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疑问,却又不像是要人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陛下?”奇天一身华丽的装扮,站在了皇帝的身后。不需要知道奇天是怎么不通过传唤就可以进入皇宫,只要明白很少有地方是奇天不能随意进入的。

  “陛下?”奇天的呼喊似乎叫不醒那个已经完全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皇帝。

  只见皇帝抬起脑袋,用迷茫的的眼睛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奇天,又面无有表情的低头喝了一口酒,趴在旁边的假石头上自言自语的问自己“为什么?”

  奇天摇摇头,伸手摸了摸皇帝的脸……

  “把你的手给我拿来!然后滚出去!”皇帝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却是很大的呵斥那个将手放到他脸上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奇天收回了手,也无奈的在皇帝的身边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一脸忧郁深情的望着那个闭着眼睛发火的男人,学着他问起了“为什么?”。

  皇帝看都懒得看奇天一眼,根本没有打算理睬他,只是准备再喝一口酒。岂知皇帝拿酒壶的手刚一抬起来,奇天就一把抓过皇帝的手,强硬的吻上了那正准备咒骂的嘴。

  “呃……嗯……”从来都是主动的皇帝,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该如何反抗,只得任由奇天在他的嘴里肆虐。

  终于,奇天在皇帝就要因为窒息而昏迷的时候,适时的放开了他,舔舔嘴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皇帝忽然觉得神智恍惚,在一片朦朦胧胧的感觉中,似乎有谁,对他轻轻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你要记住,我没有死之前,你就是我的!”

  不过皇帝知道,这肯定是幻觉,谁敢对一国之君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呢?而且他身边现在只有这个下贱软弱的男人。所以苏烈峰可以断定,这只是幻觉。连同被强吻可能都是幻觉。苏烈峰就在这种“幻觉”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奇天打横抱起皇帝,虽然皇帝的个头和体魄都要比奇天高大许多,可是这样被奇天抱着,看起来却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这时候奇天诡异的强悍与气势,怕是只有那战场上的死神阎落才可以与其抗衡。

  ……

  奇天轻轻的将皇帝放在了龙床之上,用手爱怜的抚摸着皇帝的脸颊。“峰,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你的眼里才会有我。”

  皇帝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翻身,就将他压到了身下。

  “陛下?”奇天没想到苏烈峰会忽然醒过来。

  苏烈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火热而激烈的啃咬着奇天的唇。

  只见苏烈峰一把撕破了七天的外衣,连着里衣也掀了了起来,如同一头饥渴的野兽般,需要着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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