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奕道(出书版)BY 魈
  发于:2009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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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弯了眉眼,傅采枫温柔而强硬地拉开了邢勋:「我们等美人王爷吧,既然他有非进城不可的理由,我们就让他去的安心。王爷美人,明天城门一开见不到你出来,我和邢美人就冲进去救你哦!你放心的进城吧!天色不早了——」

  「……谢谢。」如果对着我笑的这个人不是我的情敌,我大概还能比较感动。此刻,眼看着他点了邢勋的软麻穴,搂着还要抗议的白衣帅哥转身就走,我不假思索地追前了几步,咬牙切齿地大声告诉他,也告诉他怀里我心爱的人:「不必那么麻烦,我绝对会自己好好的走出来的!绝对!」所以,勋……你要等我!不可以被人乘虚而入移情别恋啊——

  至于姓傅的——

  哼,想打我「屠林的人」的主意?不好意思,下辈子请早,这一生,你已经迟到了。

  一个时辰之后,砜达石城临时将军府——

  「汪恒业……」心情复杂地唤着那个已经开始陌生的名字,被叫之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我,闻声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为我引路的亲兵关门退出。

  没有人说话,夕阳的余晖斜射入窗,满室橙色的辉煌,暖色里浸着一丝凉。

  世事无常,分别的时候我还是王爷他还是我的将军,再相逢,我却成了故国的钦犯,他则举旗造反成了灭梵的叛军头领……想到这,莫名的疲惫卷上了我,叹息着坐在八仙桌前,我本来是找他商谈江山大计的,临开口反而找不到了自己的立场。男儿志在千里,他有权有势有人望又得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他想封疆列国,他想功成名就,他想在青史上书写自己的名号,他想做一番事业,他真的错了吗?我真的阻止得了他吗?

  我……真的必须要阻止他才对吗?

  「据说你已经决定半个月后举兵攻打梵国了?」恍然间,我突然想开了:「这一回,你准备要灭掉大梵自立为王了,是吗?」

  「……」

  「这样啊……你原来也想要这梵国的天下啊。」

  「……」

  「既然那么想要,那就要吧!呵……你想当王?行啊……我帮你。」

  「——梵玖霄?!你——」伟岸的背影狠狠一震,汪恒业震惊地回过头来,猛力地倒抽了一口气,瞪大虎目像看疯子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被我云淡风清的潇洒唬到了吧,汪恒业哆嗦了几下唇,硬是没挤出下面的话。我知道他在怀疑我欲擒故纵,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梵玖霄,而他是要夺走梵氏荣耀的逆贼,我们的立场应该势不两立。但那和我屠林有什么关系?那和天下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汪恒业,你想做皇帝没问题,想叫我帮你也没问题,呵……只要你能让我相信……得到了天下后,你做的皇帝,能让我服气。」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处,语气平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说惊天动地的事情:「我的要求也不多,梵朝不是历来就存在着的,也没有理由永远不会消亡。你要取代它,可以,但取代它势必要经历战火和浩劫。大梵还没有没落,你的势力也没有壮大到如日中天,这场仗打起来少说也得有不少年,你若是用十年百姓的流离失所换得了江山,那就要还百姓十代的盛世太平!你有信心吗?」

  「……」没有回答,汪恒业的虎目微眯,瞳色渐沉。

  「我知道大梵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改变朝中许多不公之处。那么你能保证你的王朝里不会有败类吗?你能保证你的子孙后代各个贤明吗?我不是在替朝廷开脱,我只是不希望费尽心机让黎民受了那么多的苦,换来的还是一样的东西。」顿了顿,我想起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渺小也最宏远的梦想,仰起头望着眼前锁眉深思的男子,我的目光是恳切的,因为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汪恒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天下,勤劳的人在那里不会挨饿受冻,善良的人在那里不会遭受不公,有才华的人有机会得到重用,做坏事的人终会被刑律惩处?你能给我一个天下,让最普通,最平凡的小老百姓也有勇气和希望去实践自己的梦想吗?如果你有那样的魄力,那我梵玖霄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讳,欺师灭祖,也会帮你到底的!」

  「哈哈哈哈哈哈——」纵声朗笑,汪恒业突然握拳捶在了雪白的石墙上,那一声巨响肯定很痛,维持着姿势僵硬了片刻,他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瞪向我,笑意延伸到眼底唇边:「好你个梵玖霄!哼!我本是心意已决,我以为再漂亮的话都不会将我打动了,我本是想好了,不管你威胁我质问我哀求我都无法阻止我出兵的!但你还是他×的说服了我——淫龙、不,王爷!你赢了。在你说你愿意帮我的时候,我汪恒业……就已经输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对朝廷举兵了?」紧张地站起身来,我也没有想到汪恒业居然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我。这个人总是矛盾着的,从开始他就是又恨梵淫龙又佩服他;后来亲征时他也是又责怪我的异想天开又追随我;他能够在沙场上对我许诺会保护我,也能在我被俘后大义凛然的以梵玖歆的信逼我到绝路;他大概早就知道我离开靳赫城后的行踪了,可他没有派人找我,也没有拒绝我来见他?

  「谁说的?我还是有可能灭梵而自立的。」果然,回答我的又是他反覆无常的冷笑,只是这一次,前者的虎目里有更深刻的东西隐现着:「哼,我可以归顺大梵继续做我的大将军。但前提是,这梵国的天下在王爷你的手中掌握着。如果你想从三王爷手里夺回大权,我帮你……除了你梵玖霄,谁做梵国的皇帝,我汪恒业都不服气!」

  「你对我哪来的信心?我记得曾经你还恨不得能杀我而后快呢……」压力好大,淫龙的胃壁估计和他的脸皮一样厚,否则早穿孔了。下意识地捂着腹部,为什么我真心诚意地要放弃,得来的却是别人的会错意呢?我刚刚确实在考虑若是平民出身的汪恒业能做个好皇帝,我带着邢大帅哥和琉官小弟隐姓埋名做个好百姓也未尝不可……

  就在我苦笑之际,眼前一花,汪恒业突然撩起衣摆,恭恭敬敬地对着我单膝跪地!

  我哪里受得起他如此大礼,慌乱中打算回避,可前者昂起了头,那把身家性命乃至梦想和抱负都全权寄托的凝重神情下,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再退了。

  「王爷,您所说的那个天下,臣也想要……您可给得起?」

  「……我不知道,但我想……本王可以试一试。」

  一夜未眠,,既然决定放手去做,我就索性把肚子里全部的坏水倒了个干净。汪恒业虽然挑明了立场,但十几万的兵马在靳族的地盘久留也非长远之计。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这么多人要俸禄供养,又不能叫他们去直接攻打梵国的城池抢米抢钱,我烦恼到最后头都要大了,哀怨地偷瞥了一眼灯下聚精会神在研究地图的汪恒业,脑子里灵光一闪——

  「喂,你带兵去莫侯的封地吧……」哼哼,那扮猪吃老虎的小子不是最擅长明哲保身的吗?他想作壁上观,我就偏要拉他下水。正好莫侯封地富饶,家财万贯,养二十几万兵马应该不成问题!砜达石城好歹是靳族的地盘,靳雷都没有恩将仇报的追杀我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鸠占鹊巢把矛盾激化。

  「就这样决定了!你先带兵南去驻留在莫侯封地内听候差遣,我想办法探听京里的虚实,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三王兄已经开始肃清异己大开杀戒了。随时保持联络,但没我的同意不要进京,芒刺在背有时候比兵临城下还有威吓力,懂吗?」这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我明白,只是……你觉得莫侯会轻易收留这二十万『叛军』吗?」

  「他当然不会答应的。」

  「那你还让我带兵去碰一鼻子灰?!」

  「不答应又怎样?他不让你驻扎,你就不会把莫侯的封地打下来然后强行待下去吗?!」

  「……我记得莫侯没有惹过王爷吧?这样不好吧?他又没做什么。」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做才要玩狠的啊!嘿嘿……莫璃那小狐狸一心求安,说服他帮忙是不太可能的。我没有可给他的,只有夺去他最宝贵的,才能让他乖乖出手助我一臂之力!」莫璃是个公子哥出身的人,要他去体谅百姓为之奉献有点不切实际,他关心的是莫家,那我也就只有拿莫家下刀了:「你放心,莫少侯是聪明人,他会合作的。」

  「这样一来虽解燃眉之急,却要得罪各路诸侯了。王爷不怕他们日后生出异心?」

  「怕就不要做事了。哼!各路诸侯吗?」我脑海里浮现起了梵玖霄藏在心里很久的某个计划,时机早晚会成熟的:「汪恒业,你不觉得梵国的天下,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王者吗……」

  莫璃是个聪明人,而最聪明的人向来清楚——什么时候是应该装糊涂的。

  第十章

  说服了汪恒业又算计了莫璃后,我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大半,想起等在城外的邢勋,倒有了几分邀功请赏的孩子气想法。急于去见心里牵挂的人,急于去让那个牵挂我的人宽心,我婉拒了汪恒业的邀请,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坚持不休息就要离开。见状,后者也不再拖延,他只是笑了笑,亲自送我到城门前,嘱咐打着哈欠的门令兵破例在破晓前开城放人。

  「王爷,进了梵国的地界后不知道三王爷是否会有所动作,是否让我挑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沿途随护为好?」亲手将灯笼交给我,汪恒业的脸庞在灰暗的光线下一片朦胧,也许那声音里低沉的眷恋是我听错了。

  接过灯笼,我没有梵玖霄天生贵胄的娇贵,夜路一个人走也无所谓,更何况还有我爱的人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我。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汪恒业的好意,温暖的笑柔和了淫龙冷俊的五官,我说得有点炫耀:「本王是要潜进京中,随行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至于安全方面,放心吧,邢勋会保护我的。」

  一个男子汉要被另一个男人保护感觉有点丢人,但如果是被自己的爱人保护就不同了。炫耀就炫耀吧,爱上那样一个人且被他所爱着,本就值得骄傲!

  雀跃的心情一直保持到我推开破庙的大门,然而,率先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本以为天亮前赶到约定之处的我能给邢勋他们一个惊喜,结果却是提前归来的我被傅采枫硬塞了一个大到有点抗不住的惊愕!

  「王、王爷美人?!你怎么天不亮就——」惊慌失措地放开衣衫半敞的白衣美男子,娃娃脸的大侠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惶恐!憋着一口气阴沉地看了看手忙脚乱的他,又看了看被谨慎地扶躺在地青丝零乱衣衫不整的邢大帅哥,后者紧闭的双眸以及苍白的面色打消了我对他们「你情我愿」的怀疑,愤怒从丹田燃到了全身,颤抖着砸下灯笼,也不管木结构的破庙会不会因此而失火了,我双眼充血,第一次恨一个人恨不得能亲手一刀一刀的杀了他!

  「傅采枫——我看错你了!你、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居然敢、你居然敢——」他居然敢折辱我的邢勋!忘记了实力的差异,我一拳照着还半跪在邢勋身侧的傅采枫挥了出去,理所当然地连大侠的头发丝都没有碰到。踉跄了几步,我回身又是一拳,这一回后者皱着眉头不躲了,轻巧地收掌将我的拳头牢牢地包进了掌心:「王爷美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骂我?」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打架是不需要章法的,拳头被抓我就用脚踹,腿被抵死我就索性张开嘴用牙咬用头撞,哪里还去想什么形象问题?!我被怒火洗刷得发懵的头脑里只剩下一个认知,那就是这个人侵犯了邢勋,他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

  「傅采枫!我要杀了你——啊——」撕心裂肺的狂吼着,梵玖霄身躯内所有的潜力都被我发挥了出来,毕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高大男子拼命时的爆发力,后者一味回避亦渐渐感觉吃力起来,终于瞎猫碰到死耗子地被我捞住了他的一扇衣角,当即我抓到机会利用全身的重量将他压倒在了破庙灰尘飞扬的青砖地上,狠狠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美人你疯了吗?!唉……」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后者大侠不是当假的,也看不出他怎么出的手,我只觉得一股磅薄的力量撞击在腰眼上,瞬间就被掀翻到了一边,整个身体麻了一半!

  「可恶……」曲肘支撑起身子,胃里一阵酸水泛上来,干呕了几声,我狼狈地挥开傅采枫猫哭耗子般扶过来的手臂,心灰意冷的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连邢大帅哥都能简单放倒的武林高手,哪是我或者淫龙可以对付的?后者既不是我的部下,也没有家累做人质,我打也打不过,威胁也没有筹码,含恨地爬前几步靠倒在昏迷的邢勋身上,我气喘吁吁地勉力瞪向无奈又迷惘的「采花大侠」:「姓傅的……算你厉害!我斗不过你,但只要我还剩一口气,你就别想打邢勋的主意!咳——」

  「咦?你、你还好吧?美人王爷,我下手太重了吗?」奥斯卡金像奖的评选若是提前一千年,影帝怕是非傅大侠莫属了。见我咳得艰难,他这罪魁祸首竟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自责地蹲下来抚上我的腰,掌心渡过来丝丝暖意,像水流般顺着血脉冲散我周身的酸堵:「应该没有伤到经脉啊,我有控制力道的。美人王爷,你不要再发疯了好不好?我怕还手时一个不注意就打你个伤筋动骨啊……」

  「……」他这个算是在拐弯抹角的威胁我吗?技不如人,我伏在邢勋的身上悲哀地咬紧牙关。没想到啊,天下的事情我还有手段和别人讨价还价,一个人的事情我却拿情敌束手无策。也罢,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活该,要不是为了我,邢勋也不会认识傅采枫,也不会被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觊觎:「姓傅的……算我求你了,别强迫邢勋。咳……他自从认识我便受起了苦,真的,和『我』在一起,他受的苦太多了,你若喜欢,就别再伤害他。」

  不论是淫龙还是之后的我,在这个名为梵玖霄的男人身边,邢勋一直在受苦……

  我都记得的,他第一次被淫龙按在花丛间强行进出时眼中空洞的绝望,他被淫龙告知全家性命都系在他的屈从之上时咬碎银牙主动分开双腿的屈辱,他在林间被淫龙兴起抓到马上恣意玩弄时的麻木,以及他拼着仅剩的力气杀死六王爷的刺客,仗剑冲到已经不再是淫龙的梵玖霄面前颓然跪倒吐出来的一口鲜血——

  认识了梵玖霄是邢勋今生的劫数……他在淫龙身边受尽了折磨,而我则因为自卑和怀疑,还没来得及让他过上几天幸福的日子!

  「傅采枫,邢勋是个可怜人,他不该再受苦了。你要是喜欢他就凭本事追求,你若只是想尝个新鲜,呵……你不是夸我也是美人吗?是美人就行的话,要上你他×的就上老子吧!别动他!」豁出去地旋开布扣,在心里暗骂自己又不是良家妇女怕个什么劲儿?

  抖手扯下外袍,我像下战贴一样将衣服摔在呆立的傅大侠身上,豪迈地撩着披散下来的长发曲膝支臂单手抵着下颌,梵玖霄特有的魅力带动了蛊惑,我明明是献身,却在眯起眼睛时在后者瞪圆的眸中瞥见自己霸道的强势:「愣着干什么?要发情你就快上,装什么木头?!」搞得我反而更像逼良为娼的强奸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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