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冉皱眉,白了我一眼,"我觉得我妈终于开始为自己着想了,挺为她高兴的。她好象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和李伯伯结婚了。我想干脆自己搬出来住,让他们也能二人世界!"
"恩,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心疼大人!"我还是忍不住逗他,果然他又瞪我,"正巧我最近也有打算重新租个大点的房子,看了一些都觉得价格太高了,不如咱们俩合租吧?"我的确是"最近"才有的这个打算--就在听到他说想搬出来住的时候。
"这么巧啊!那太好了!"听到冉爽快的答应,我不禁庆幸自己的好运。
之后的事情发展的十分顺利,在冉的母亲婚礼的头一个月我们两人搬到新租好的房子开始了合租生活--我是想说同居的,奈何冉对这词反应过度。
我除了新闻和体育频道不看别的节目,冉却极其迷恋电视上演的肥皂剧,为了培养共同的兴趣,我和他一起看过一晚上的电视,剧情完全看不明白,人物也串的乱七八糟--就算有冉这个"场外指导"不断讲解也是白搭。万般沮丧下我只得回到自己房间上网发文灌水聊天搞怪--那时的冉对我的文章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至于房间的分配,除了两人各用一间卧室,我们还自己动手装修了一间工作室,这样就可以把在公司做不完的工作带回家。下班的时间也变的正常了许多,而且我也不用再在单位吃泡面,即使要加班也可以在餐桌上悠闲的享受了晚餐,和冉一起收拾好碗筷再一起到工作室去--不是我自夸,我还真的从工作中找到了莫大的乐趣。
鉴于做饭的工作冉坚决不愿让我这个和厨房犯克的人来分担,我只得理所当然的成为司机--其实都是一个公司的,接送冉上下班也只是顺路,所以怎么算起来都是我比较赚。
我的CASE很快圆满完成,顺利中标。领到支票的那个周五我高兴极了,先是全部还清了车贷,然后下班路上和冉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准备回家庆祝。
在超市里看着冉很熟练的挑拣蔬菜,琢磨菜谱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感动,想着要是将来的老婆能象冉这样该多好,或者......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惊觉自己的想法,我浑身一激灵,似乎有了某种预感,我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未雨绸缪毕竟不是我的作风,我不愿意在短短人生中费时间为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什么计划。所以我放纵自己享受当下的感觉,不再去困扰自己--之前的失眠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我总结了一个经验,也不知对不对:事情的进展总是微妙而缓慢的,而决定性的变化永远发生的突然。
说是要庆祝,晚饭时也没敢喝太多,因为冉近期有一个设计要改好交上去。我主动包揽了收拾餐桌洗碗刷锅的工作,然后拿一本小说到工作室里去看--顺便看冉画图,随时帮帮他什么的。
因为冉在使用拷贝台的缘故,我只开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然后坐在灯光下很认真的读起书来。过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对这本据说很畅销的爱情小说失去了兴趣
,抬头专注的看向冉,拷贝台强烈的灯光照亮他的脸,恍惚间我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放下手里的书问冉:"改好了吗?"
"还没,这个位置不确定要不要改。"冉低声回应。
"哪里?"我站在他背后看图纸上冉指着的一个位置,微微弯腰想更仔细的研究一下,不期然的感觉到冉轻颤了一下,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某种感觉突然间变的清晰起来,我知道,只要给一个助力,结果已经是可以预测的了。
于是,我侧转头,吮住他的耳垂。冉只是颤抖,没有拒绝。我心跳很快,不敢开口说话,真的怕心脏会跳出来!只是托高他的脸亲吻他--如果心脏真的跳出来了,就由冉接收好了......
不等他有所回应就抱起他走进我的卧室。
那是冉的第一次,我知道自己一直是这样期望的--出于一种很大比例的中国男人都有的处子情结,而事实也恰是如此。如果我说我也是第一次,会不会有人很失望?呵,可事实就是事实。
我想着也许是因为之前自己经常打篮球,出门旅行,消耗了不少精力,偶尔有需要的时候也因为匆忙之间找不到人帮忙而自力救济了事。
话说回来,最近一直在忙着设计,制图,按说体力也快耗到极限了,可是为什么在那样一种情境下就突然激动起来了呢?我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冉的衣扣一边向自己发问。
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灯光?
也许是因为那本爱情小说有种能影响人潜意识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晚上喝的酒后劲儿太大?
也许只是因为是冉......
初次的情事,冉显然比我紧张多了,我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我亲吻他的时候他先是下意识的闪躲,习惯之后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回应。我用力的吻他的颈项间,轻咬他的喉结,感觉到他剧烈的颤抖,还发出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呻吟。
他身上甜香的浴液味道一直萦绕在我的鼻端,住在一起,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浴液,应该是早就熟悉了的味道,不知为何却显得特别煽情--也许因为掺了冉的体香?
我的思考到此为止。
剩下的只有感觉,两具炽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互相加温,我疯了一样的抚摩他的身体,舔吮他的胸口,刺激他的官能快感--我不知道这样的爱抚对消除他的紧张情绪究竟有没有作用--或是有没有正面的作用,毕竟初次的做爱我们都经验不足。
当我顺应本能找到他身上脆弱的入口时,我以为一切都变的很容易了。
"停止!痛死了!"冉突然大声的哭起来,手也从我肩背上挪开,推拒我的亲近。我清醒了些,天啊,怎么在这种紧要关头给我出这种状况,我可还没有进去呢!
我忍耐着欲望僵硬的看他的脸,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冉垂下双手攥紧身下的床单,扭过头看着台灯,眼泪不停不停的落下来。他额头上还有薄薄的汗水,欲望却是明显的萎靡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推开我!这样的反应也算是好的吧,我受了莫大的激励,急中生智的从床头柜摸出一管凡士林,一边亲吻他继续着前戏,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凡士林涂抹在入口处。试着让指尖探进去一些,激起他的惊喘。
我不由得微笑了,我们,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呢?
再一次的试探进入,看的出冉还是很疼,他咬着下唇忍耐着,当我吻上他嘴唇的时候他也会试着放松,却无力回应了。我只能呓语般的不停说着抱歉,动作不停的加速着......
那一晚过的真是很失败,我们只做了一次,并不是我容易满足,而是冉的状况实在是来不得更多的了。
我搂着冉轻轻按摩他的背部,腰部,仔细的吻他--虽然没有过和女人做的经验,但是我想,困难程度也不过如此吧?
"冉?好些了吗?"我听着冉的啜泣声渐渐转低,心虚的问道。
"......恩......"他小声答应着,"我困了......"
"睡吧,晚安。"我搂紧他,清醒着度过之后的时间--我没办法不清醒,品尝过了初次的愉悦,我的身体无法在和冉亲密贴合的时候保持冷静!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满的叫嚣,我只有用理智去抗衡。
接近中午的时候怀里的人动了动,我睁开眼--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老婆,早!"我笑着打招呼,还自动改了称呼,只希望冉不会感到太尴尬,否则我也会因为内疚而不好受。
"恩......"冉的脸瞬间燃烧,接着他微皱了眉,"张帅,......帮我找点止痛药好吗?......还有,我想去洗澡......"
"没问题!"我啄了他唇一下,跳下床去找水和药,顺手打开热水器。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冉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安静的躺着,"怎么还没去洗澡?"我奇怪他为什么改了主意。
"......"他声音轻如叹息,我没听清楚,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探头过去仔细听。
"我动不了!"他突然很大声的叫唤,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头一次主动质疑自己的智商,赶快抱起冉送进浴室。
在一夜之间,有些事情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周末我和冉过的都不轻松,他是因为痛的无法自己动作,而且因为我做的时候没带安全套让他不停的提出要上厕所--真怪不得我,我怎么知道男人之间也要用到这个东西?至于我的痛苦,想象一下,一向远离厨房的人突然被迫和炊具打交道,一向随心随性的人突然被迫守着自己的爱人当柳下惠,谁敢说甘之如饴?!
当然那个周末我只做了一顿饭,冉皱着脸喝中药一般的表情,及好象是体贴我的话语:"张帅别难为自己了,咱们还是叫外卖吧?"彻底击溃了我在料理方面的最后一点自信。
当然那个周末我并不是一直守着冉苦苦忍耐,也经常的偷个吻再动手动脚一番--自然更是少不了享受几次冷水浴。
我们正式的开始了同居生活,两间卧室里都换成双人床。本来我的意思是干脆搬到一张床上好了,空出一间屋子当客房,冉坚决反对,他说两个男人的房子只有一张床让人怎么想?万一有同事来串门岂不是要穿帮?还有他已经把我们的小窝的地址告诉了他妈......
之前的两条我一点都不怕,能被我们带到家里的朋友应该不会是大惊小怪的人,但是听到最后,我想我岳母日后说不定会过来看看,思想传统的人不知能不能接受先上车后买票--更何况象我们这样,永远买不到那一张车票。
于是我们有了两张双人床,在我的坚持下,冉几乎都是睡在我房里的,他卧室里那张床只是偶尔起到改变口味的调剂作用。
每次做爱都是我采取主动,冉开始甚至会怯怯的拒绝,之后是半推半就的被我拐上床。我一点都不怪他,毕竟是初次的经验吓到他了。而且,他已经在我的不断努力下渐入佳境了不是么?
周一到了公司我和冉就在大厅分开,他去交图,我直接走向办公室。
"张帅,你看我今天这身搭配的怎么样?"我刚在办公室一露脸,苏小颖就一蹦一颠的过来了。
办公室里的女孩们每天一上班首要任务就是争奇斗艳,我们这一堆男人往往担任着评判的职责。说实话,我实在搞不明白男人几件穿得出去的西装和许多白衬衫蓝袜子就能解决的包装问题怎么到她们手里就变成了莫大的课题?
"很好啊,这种粉灰色很配你。"我假装打量了她一下。
"粉灰色已经是去年的流行色了,看我这裤子,周末刚买的新款!"贾丽丽象模象样的走了几步。
"呵呵,丽丽最近有些胖了吧?"我一直觉得她腿短,穿了这样一条裤脚垂到地面的裤子更是效果斐然,"其实你穿九分裤效果会好点。"
"讨厌!"贾丽丽最怕人家说她胖,"你真的觉得我穿九分裤比较好看?"她一脸崇拜。
"是啊,虽然我是做建筑的,但是这种色彩比例之类的事情我懂的不比造型师少!"我一高兴就得意忘形,"这么着吧,哪天我跟你去买衣服,给你好好介绍一下这里面的学问!"
"那我也去!"苏小颖和许珊一起叫起来,我自是满口应承,反正只是随便说说的。
唉,终于耳根清净了。
冉的图交的好象不太顺利,从头儿那儿回来他就一直在办公桌前苦思,一直到下班都没说几句话。我心里真挺担心的,毕竟是我的缘故影响了他改图的时间。
下班的铃声响起的瞬间,冉连桌子都没收拾抬腿就往外走。我随后跟他到了地下车库。
在车上坐好,我轻声的问他:"今天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了。"冉不想多说,手撑着头假寐起来。这几天就怕听他说累,我哪还敢再问什么。
路上经过超市的时候我想了一下没停车,冰箱里还有些凉菜,周末买的pizza也还剩了不少。冉今天状态不太好,我不舍得再让他做饭了。
一路无语的走进家门。冉径直向浴室走去,我知趣的搜索冰箱,好歹把能吃的东西热了热,摆好碗筷就乖乖的坐在桌边等冉洗好出来一起吃。
等了好久冉终于出来了,他只在腰间围着浴巾。很奇怪,他平时都是换好了睡衣才出来,真的奇怪,我注意到冉半长的头发甚至还在滴着水呢。
"老婆......"他的体质不是很好,我迟疑着要不要提醒他擦干头发上的水小心感冒,张开嘴却被他眼中异样的神采震慑了心神,说不出话来。
冉也不说话,低下头热烈的吻我,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造成他今日的怪异举动--美色当前谁还有心思玩侦探游戏?--我仍是很配合的当场把他扑倒在一旁的沙发里。
......
那一日起,冉变的主动了好多。他坦率的告诉我是因为看到我和女同事很开心的谈话才心生妒意,我失笑,吻住冉说道:"没必要这样的,也不用勉强自己主动,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冉搂着我喃喃的说着:"你不了解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只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我又一次被冉感动的无以言表。
呵呵,想到冉的主动,我就不自觉的想到昨晚。料想冉应该会很累的,今天也许会迟到一会儿吧,是先帮他打卡呢,还是利用我现在科室主任的身份替他编个借口?
又后悔起来,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答应Pinka的约去喝咖啡了,照常一样的载着冉来上班也会省我很多脑细胞。对了,见了冉一定要记得告诉冉关于Pinka的事情,这丫头从小就喜欢拿我当小厮使唤,而且缠人一绝,我可不想让冉误会什么--虽然我和冉已经在一起一年了,互相都很信任。
"小苏,斯先生今天早上跟我请假说可能晚到一会儿,你们帮着罩一下。等他来了让他先来找我。多谢!"我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时跟秘书苏小颖说道。
"好,知道了!"苏小颖笑眯眯的,"张帅你对斯冉真是好。"
"哼,"我从鼻子里出声,"我对你们就不好吗?我一直觉得我这人很博爱的呀。"
"呵呵。"苏小颖笑的诡谲。
我不禁多了个心眼,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呵呵,昨天和陈姐聊天,她说当年你还想追斯冉呢!"这个陈姐,服了她了!
"是啊!我当年被他的美色所吸引,于是就使劲的追呀!现在离两情相悦也不远了!"我笑,这时候越是大胆的调侃越容易显得问心无愧。
我心里念着,陈姐也真是的,这陈年往事提什么劲呀!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科室的人从来不拿我当领导看,冉温和的个性一直没变,也没少被那些女孩逗弄。
"张帅你真敢说!"苏小颖脸一红,扭头走了。
我敢说?我不但敢说,还敢做咧!
快到十点的时候,冉终于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小苏说你找我?怎么了?"冉阖上门走进来。
我在长沙发里坐下,招招手让冉坐在我身边:"你迟到好久,很累吗?"
冉红着脸摇头:"本来接了你的电话都醒了,后来不知怎么又睡着了。"
"今天早上我去见Pinka,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男人婆。她刚回国,估计是有很多事都还没落实,可能最近会经常有事找我。"我看冉边听边点头,亲了他一下接着说,"我都报告了啊,老婆可不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