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放?”我把舌尖舔进他的耳朵里,他有气无力地把我推开了。
“Mulder,让我睡觉,别闹了。”他哀求着说。我很不情愿地按他说的做了。瞧,我也能服从嘛 --- 起码也有能做到的时候。
我没有睡。我静静地躺着,直到我肯定他睡熟了,我抬起身低头看着他。他就像一头刚经过艰苦厮杀的雄狮,遍身伤痕、血迹斑斑,却依然顽强不屈。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许今晚跟Nick交谈之后我就已经想清楚了,Nick对我说明天晚上竞技场依然会上演同样的一幕。这样的折磨Skinner究竟能再承受多久呢?我知道他说过要忍耐,尽量收集线索同时等着后援队来解救,但说实在的,
我对后援队的效率心存疑虑。我想我是习惯了依靠自己了。我蹓下床,从衣柜里拿了他的一条黑裤子一件黑衬衫,静悄悄地穿上,再踏上他的运动鞋,摸到门口。我拧了一下门把手,门锁着,看来是我们刚刚在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有人来锁上的。我找来一个金属丝编的衣架,弄断后把弯曲的金属丝捅进锁孔。这个是在我还是荒唐的少年的时候学到的本事,大家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我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捅开锁,这期间我一直摒住呼吸生怕他惊醒。我很清楚他不会同意 ---
也许我真的疯了。锁啪的一声弹开了,我回到床边,轻轻吻吻他。幸运的话,在他们发现以前我就能找到援助回来了。我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凭着印象朝蝙蝠洞的方向摸过去,但我迷路了。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正乱着根本没心思记住路,现在只能凭隐约的一点儿印象里努力搜寻。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刚才在主通道里一定是拐错了一个弯,现在拐到奴隶围栏里来了。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原路,走进另一条走廊。该死,这些路怎么看着全都一样?我听到人的说笑声,闪进一条岔路,摒住呼吸等着一个top走过去,他手里松松地搂着一个正在傻笑的sub。等他们过去了,我又折回主通道,直到找到另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这条走廊的石壁开凿得相当粗糙,就是这条路!走到最后我来到了一个完全没有点灯的幽暗的大洞穴里。我记得这种发霉的味道
---
这就是蝙蝠洞!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忽然滑了一下,磕磕绊绊地栽下几级凿出来的石阶。我弄出不小的动静,赶紧尽量屏住气,周围一片寂静,连我喘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我找到了停汽车的地方
---
这儿差不多有10辆车,都是豪华的房车,整齐的排列着。出口处镶着厚实的升降钢板,我小心地用手指四下摸着,想找到车库门的开关。终于,我摸到门边上的一个闸刀开关,按了下去……
操他奶奶的!全完了。周围一片灯火通明,警铃大作,甚至连五秒钟都不到,我发现我已经被一个端着枪的家伙指住了头。
26
我被乌黑的枪口推搡着穿过走廊,我的胃剧烈地翻腾着。那个警卫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Nick,他看了我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把门敞开,跑去叫醒Saunders。说实话,这时我真的开始发抖了。半夜三更的在这个时候把Saunders吵醒,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从床上起来,让Nick帮他披上长袍,缓步走过来,眼睛紧紧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很臭,就好像我是他不小心踩到的狗屎一样。
“好啊,Fox。想逃跑吗?枉费我们对你展示了那么热情的待客之道。”他的语调里带着挖苦。
“哼,不跑等什么?你们是一群该死的疯子。”我愤愤地回了一句。说我是不识时务的傻瓜吧 --- 我一向就是那么直来直去,不会假斯文,我就是这个脾气。
看样子Saunders拿不定主意该狠狠教训我一顿,还是该狂笑一通。很幸运,他选择了后者。
“你的这一点,总让我觉得特别有意思,Fox。”他说道,“无论你的处境有多艰难,你都不会丧失斗志。至少没人能指责你是个懦夫。”
“好吧,让我离开这儿的话,我不在乎做个懦夫。”我说道。他的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你逃跑的事你的主人知道吗?”他厉声问道。
“不,他还睡着呢。”我耸耸肩,拼命地祈祷这事最好不要惊动Skinner。
“好吧,我们去跟他好好谈一谈。”Saunders微微一笑。于是我的希望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Saunders和警卫押着我穿过走廊,回到我们的房间门口。
Saunders礼貌地敲敲门,隔了片刻听不到回音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他打开电灯,Skinner睡眼朦胧地坐起身,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隔了片刻才弄明白眼前的情景。
“妈的,真该死。”他低声咒骂着。
“没错,”Saunders微笑了一下,“看来适当的惩戒是必须的了,Skinner先生。”
“是的,我会处理的。”Skinner疲倦地下了床,披上他的浴袍。
“这不可能,”Saunders说道,“他触犯的是我们团体的规则。奴隶逃跑是重罪,惩罚将非常严厉。”他带着愉快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我闭上了眼睛,想到的是刑地。
“他不是逃跑,”Skinner对Saunders正色说,“这是我们玩惯了的游戏的一部分。是不是,Fox?”
“什么?啊,是的。”我的那点小聪明早都飞到爪洼国去了。现在我满脑子里都是刑地的那个可怜虫和他身上那些可怕的刑具。
“你们的游戏?”Saunders问道。
“是的 --- 他逃跑,我追猎。我给过他随时可以逃跑的许可 ---
连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逃跑,那会让游戏更有意思。”Skinner随口编造着。Saunders盯了他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我接受你的说法。不过,他不幸选错了游戏的时间,而且逃跑不成还被逮住了。团体的规则不容违背,我们一定要看着他受到惩罚。”
“怎样‘受到惩罚’?”Skinner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在背后交叉起手指。不要是刑地,上帝啊,不要是刑地。
“当众挨鞭子。”Saunders对我阴险地一笑,“三十下应该很适合。”三十?我要窒息了。“愿意的话你可以亲手执刑,Skinner先生,明天早饭以后在图书室。当然如果你不方便,我肯定愿意代劳的大有人在。就我所知,Matt肯定会欣然应允。这完全取决于你。我个人并不在意谁来执刑,只要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只要让其他的sub都引以为戒就足够了。在这个团体里,奴隶逃跑的行为必须予以严惩,Skinner先生。”
“我能理解,”Skinner沉声答道,“如果我拒绝这种惩罚呢?”
“你可以拒绝,”Saunders耸耸肩,“但那样的话,事情就脱离了你的掌握,我们将把Fox强制带到刑地,在我们的监督下执行惩罚。”
Skinner跟我对视了一下,叹了口气,一手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看来我别无选择了。”他说道。
“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一致了。”Saunders微笑了一下。“晚安,Skinner先生。还有你,Fox。”说到我的时候,他带着讥讽、遗憾地摇着头,发出两声夸张的干笑,随即就转身离开了房间,锁上了门。
“知道吗,”等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Skinner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我坐在这张椅子上跟你讲得很明白,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要冒险逃跑。”
“我是有原因的,”我叹了口气,泄气地坐在他提到的那把椅子上,“明天晚上竞技场里还会有同样的竞赛。我是怕你的身体吃不消。我觉得冒一次险值得。”
“那你没有把你这个小计划告诉我的原因是……?”他问道。
“我想你不会同意。”
“然后呢?”
“你会阻止我。”D6F539789CD秋之屋 转载、合集制作
“如果我阻止了你呢?”
“我们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我懊丧地把头埋在腿上。
“这几天里,即便只有一次你能听了我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活到老得走不动的那天,平平安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上天堂了。”他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揉着我的头发。“嘿,好啦好啦。”他在我身边跪下来,双臂拥着我。“你会没事的。”他亲亲我的头,把我搂得更紧些。
“我没那么冲动就好了。我就知道这群混蛋不用该死的鞭子抽烂我的屁股是不会甘心的。我现在是弄巧成拙了。”
“你真的害怕了,是不是?”他努力要用他温暖的拥抱和有力的臂膀使我不再发抖,但想到我将面对的一切,我实在抑制不住恐惧。
“怎么能不怕?”我问道。
“你跟异生物较量过,中过枪,也被袭击过,暗算过。这次没什么不同。”他安慰着我,“别想那么多。”
“我怎么可能不想?这些家伙一直在威胁我。从我们一到这儿开始,他们就挖空心思找借口要把我折磨个半死。不看到我彻底的驯服,他们是不会罢手的。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那你觉得那样折磨、伤害了你以后,他们就能达到目的吗?”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似乎看进了我的灵魂。
“我没有把握自己是不是足够坚强,能一直不屈服。也许他们能达到目的。”我真的对自己没信心。
“就是说,他们能把你变成一个你从心里反感的sub?”
“是。”
“他们办不到。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做,那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你知道事实是什么,我也知道事实是什么。”
“什么事实?”我问道,依然微微颤抖着。“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任何事了。我们都知道什么事实?”
“事实只有一个。”他的黑眼睛就像黑燧石一样闪闪发光,“那就是你属于我。”
“我还需要知道别的什么吗?”我轻声问道。
“不需要了。那就是最重要的。”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决。
“那你就必须……”我开了个头儿,但马上闭上眼睛,简直不敢说下去。
“什么?”他用两个拇指粗糙地抚弄着我的脸颊。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不能让Matt或是别的家伙碰我。如果我一定要被鞭打,如果我一定要被驯服,也只能是被你。”
“我不能……我不可以……”他艰难地说,好像喉咙被呃住了。
“不,你要那样做。”
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考虑着,在屋里焦躁地踱着步。
“答应我。我不能忍受他们任何人,我真的不能。答应我。”我低声恳求着,“要是我逃不掉这顿打,那只能是被你。”
“为什么?”他踱回我身边,站在我面前,双手按着我的肩膀。
“因为我信赖你,而我不信任他们。我不要他们伤害我。”
“如果是我就不要紧吗?”他的大手捏着我的脖子,脸上满是挣扎和烦躁。
“对,那就不要紧。”
“别要求我那么做,Fox。”他可怜巴巴地说。
“你必须那么做,你说过 --- 我属于你。这就象一条双行路,这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他低下头跟我视线相交,似乎读懂了我话里的深意。“当然。”他温柔地说。
27
我们半晌都不言语。也许我的要求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至少从我这个自私的混蛋角度讲,我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不要找我要什么正式心理鉴定。我知道,也许大家会觉得我的心理状态有些问题吧?
其实不如这样来解释:作为我的上司和我的爱人,说不定我早就心甘情愿地对他臣服了,这种极致的羞辱我只能接受由他的双手来执行,换了其他任何人,我都无法忍受。我信赖他,也只有他也不会超越我的底线,真的给我带来无法恢复的伤害。
“你过去……呃……做过这种事吗?”我忽然想到,我对他原来的私生活其实一无所知。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过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活吗?”他有些恼火。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的私事一点儿都不了解。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性向正常的古板的上司,可下一秒钟你却把我推倒在床上跟我疯狂地做爱,你说过你只有跟男人做爱才会无所顾及。那你所指的男人究竟有多少呢?”
“不是太多,”他有些疲倦地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我的婚姻很满意。倒不是说我没有偶尔跟男人放纵一下的念头,但生活的全部意义不都是性。通常我工作都很忙。我从来没有对性虐的圈子感兴趣过
--- 也没有沾过这方面的事。我不能理解这种事情的魅力何在。”他朝柜橱里的鞭子指了一下,“使用威吓的手段控制对方,对我来说非常可笑 ---
那就像是拙劣的表演。如果我要靠鞭打和折磨把你留在我身边,这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有欺凌弱小的人和本性懦弱的人才需要这样的把戏。至于性爱游戏那完全是两回事 ---
我能理解人们用柜橱里那些东西作为情色道具来获得快感,但不是这种恶劣的程度,不是他们在这里的这种极端的做法。”他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我呆呆地看了他很久,对他的样子和他所说的话感到非常着迷。
“Lenny说你从骨子里就是个top。”我喃喃地说,“我想我现在明白他的意思了。”
“噢,Lenny是胡扯。”Skinner对我咧嘴笑了一下。“我承认两人之间相互的控制力具有其情色的魅力 ---
你愿意把自己交付给我,而我愿意占有你,我承认这一点。但从根本上讲我们是平等的。Nick和Saunders也是平等的,尽管我不知道他们自己是不是理解这一点。他们彼此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你对这个比我想象的要在行。”我走到他身边躺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指摸到我的脸,轻柔地抚弄着。
“可能吧。我想这是一种本能。男人无时不刻都在进行着某种争夺的游戏 ---
只不过一般来说他们竞争的是地位,金钱,或是女人。你不太一样,我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你从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热衷于游戏,我花了很长时间想搞清楚你为什么会如此特别。后来才意识到其实你的这一点刚好与我相配,Fox
--- 我们彼此契合。这些人把这一概念简化成了dom和sub,但实际上它远比这个要复杂。对他们来说这是游戏,而对我们来说这是生活。”
“是。”我简单地答道,因为这就是事实,即便这概念听起来再悖谬,我也不再在乎了。整整五年的否定对任何人来说都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