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 +番外————风弄
风弄  发于:2009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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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锋立即行动: “是,我现在去重新审核所有送上来的资料。”
许录擎看著谈锋关上门,把脸转向许掠涛: “大哥,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提议把佩拉德逼出来的。” 许录擎说: “现在不但佩拉德没有出现,而且把局势推向了可能会很糟糕的局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佩拉德会肯为了非欢而放弃重新取得优势的机会。” 许掠涛沈著嗓子说:
                        “没想到他宁愿失去一切也不肯把非欢还给我。”
“佩拉德是个傻子。”
“也许吧。” 许掠涛苦笑:
                        “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真的有资格拥有非欢吗?一个和非欢相处短短数月的人,都知道非欢的价值,而我………”
许录擎紧紧握住许掠涛的手,认真的说:
                        “不要怀疑自己。大哥,我也曾经跟自己说我没有拥有凌麟的权利,可是爱情不是那麽回事。只要你不怀疑自己,老天会给你机会。”

“还有机会吗?” 许掠涛急迫地问:
                        “真的还有机会?当佩拉德到了绝地又不肯放弃非欢的时候,他会有什麽举动?难道你猜不出吗?”
                        他忽然安静下来,牢牢盯著许录擎,眼里流露哀伤的光芒: “你知道吗?我和非欢,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死亡…………
带著不肯放弃的执念而同归於尽的死亡………
疯狂,和摇摆在疯狂间的一点希望,支撑著许掠涛。
非欢,只希望你平安。
人是不是最不懂得珍惜的生物,才会发生这麽多的惨事。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痛苦。
在拥抱著你的时候,连一起留个回忆的心思都懒於付出,因为觉得无聊而拒绝合影。
当你不在面前的时候,连曾被你呼吸的空气都是珍贵的。
追寻,终於有了结果。
谈锋将消息呈报上来时,并没有显出预期中的兴奋,反而在宁静的面容下藏了些许不安:
                        “我们已经查到佩拉德的行踪,他确实没有逃亡,在他自己的游艇上。”
                        低头沈思一下,到底觉得不妥,他皱著眉头加了一句:
                        “很奇怪,是他的游艇自动取消了反追踪,才被我们找到的。否则,至少要再过两天才可以把他逮到。而且以佩拉德的实力,应该还有逃走的机会。”

不祥的预感向乌云一样忽然笼罩在头上。
许掠涛的脸色忽然变黑。
许录擎小心地找著词语稳定他的情绪,故意意气风发地说:
                        “即使可以逃走,佩拉德也没有翻身的时候了。以他的个性,一辈子躲躲藏藏,还不如死得壮烈一点。”
许久,许掠涛终於开头: “行动吧。我要和佩拉德,正式见面。”
先进的交通设备并没有减缓许掠涛的焦虑。
他眼里的紧张随著与游艇的接近而不断增长,脸色到了吓人的地步。连一向平静的谈锋都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但当直升飞机渐渐平稳得停定在甲板上时,许掠涛的脸色也渐渐回复过来。
同盛的兄弟,早早占领了这艘游艇,等待这老大的到来。
佩拉得已经解散了身边众人,独自一人留在游艇上。
帝国已经崩溃,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他悠然看著同盛的人登上游艇,将他包围起来。
身边的这些,不过是小卒子而已,无论外表如何狰狞可怕,手里拿著武器,都不入他佩拉得的眼。
他等待的,是同盛的老大,非欢深爱的男人────许掠涛。
在敌人四面环绕下,佩拉得默默喝著杯中剩下的白兰地。
许掠涛从飞机上下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佩拉得的沈著,让许掠涛心猛地一沈。他走上去,挥退紧张地看守著佩拉得的众人。
“佩拉得?” 在照片上仔细观察了无数次地人,现在就在面前。
……..就是他,夺走了非欢。
佩拉得也审视著许掠涛───就是他,夺走了非欢的爱。
“许掠涛?” 佩拉得微笑著举杯: “神交已久。喝一杯如何?”
许掠涛低头,看见小圆桌上放著另一只酒杯。
佩拉得注意著他的目光落在杯上,说: “你可以用那个杯。非欢用过的………”
下一秒,领口已经被许掠涛拽了起来。
“他在哪?非欢在哪?” 两人过近的距离,使许掠涛的脸狰狞得可怕。象瞬间被燃起怒火的巨人。许掠涛磨牙问:
                        “非欢呢?”
“非欢?” 佩拉得轻叹: “非欢……多美的名字,对不对?非欢………”
许掠涛咬牙切齿,恶狠狠得低吼: “我问你非欢到哪里去了?”
仿佛这个时候才听见许掠涛急切得问话,佩拉得微笑著对上许掠涛的眼睛: “你认为我会把他放在哪?许掠涛。”
许录擎的命令从後面传来: “给我搜!”
有人小声得回答: “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
许掠涛抓住佩拉得的手,猛然一震。
许录擎冷冷道: “再搜一次,搜仔细一点!这是佩拉得的游艇,一定有很多特殊的暗格。”
“许掠涛,” 佩拉得宁静的脸带著最後时刻的悲壮,轻轻说: “非欢很爱你,你知道吗?”
“他在哪?告诉我,佩拉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真令人惊叹。美得让我绝望。”
“只要你告诉我非欢的下落,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他一向都很倔强,暴躁得象只坏脾气的豹子,连睡觉的时候,都皱著眉头,象对我很不满意。可是当我的枪对准他的头时……..”

当枪对准非欢的头..……..
心脏被重重一撞。
许掠涛的瞳孔骤缩,屏住呼吸。
佩拉得满意许掠涛的反应,悠然继续下去: “…..他却平静得不象话。是他要我开枪的,许掠涛。”
                        佩拉得昂著头苦笑: “我用枪指著他的脑袋,要他再考虑一下。他对我说,你开枪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拳头,霍然轰上佩拉得的脸。
快而狠辣,凝聚了许掠涛所有要发泄的怒气和恐惧。
佩拉得倒在地板上,又被许掠涛狠狠提了起来。
“你杀了他?” 打人者的脸比被打者的脸更加苍白,神色也更加痛苦。许掠涛颤抖著问:
                        “你杀了非欢?你杀了非欢?” 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不不,那怎麽可能?
非欢不会死的。那个骄傲火爆的小警察,敢把许掠涛踢下床,但被许掠涛一碰就全身发红的非欢………
佩拉得吐出口里的血,摇头: “我没有开枪。他那麽美,我实在不忍心把子弹打到他身上。”
许掠涛大大松了口气,将佩拉得的领口松开,几乎要颓然坐倒。
“非欢到底在哪里?不要再拖延时间。” 许录擎站了过来,冷冽地问著佩拉得。
佩拉得冷笑。
许掠涛深深望著佩拉得,认真的问: “非欢在哪?告诉我。我知道你也爱上他,你不会伤害他。”
“在那里。”
“哪里?”
佩拉得转头,望向蔚蓝的海水,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 “那里。”
许掠涛猛然站起来,仰著脖子远眺。
汪洋一片。
海水。
还是海水。
谈锋惊讶的声音忽然响起: “佩拉得!”
许掠涛连忙回头,看见佩拉得已经歪在甲板上。嘴角,有鲜血逸出。
“是服毒。” 许录擎沈声说。
谈锋迅速检查周围的东西: “杯里有毒。”
许掠涛把佩拉得扶起来,疯狂地摇晃著: “你说,非欢在哪?快说!”
佩拉得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动动嘴唇。许掠涛立即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非欢没死…….在……..”
“在哪?”
“在………”
最後的话,咽在佩拉得的喉中。
他带著最後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不要死!你说啊!你说,非欢在哪里?” 许掠涛的镇定在佩拉得停止呼吸的瞬间崩溃: “他在哪?你说!”
许录擎和谈锋制止他的激烈举动。
“大哥,佩拉得已经死了。”
“不,他不能死。” 许掠涛茫然地说: “他还没有说出非欢的下落。他不能死。”
“大少爷,他已经死了。”
“那非欢呢?非欢在哪?” 放下佩拉得的尸体,许掠涛猛然抓住谈锋的领口。
许录擎急忙将谈锋从许掠涛手中解救出来: “大哥,你冷静一点。”
“大少爷,我已经吩咐下面全力寻找非欢。这麽大的资源出动,又没了佩拉得方面的阻碍,一定很快会有消息。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冷静不了………” 许掠涛松手,无力地左右四望,痛苦的抱著头: “找不到非欢,我找不到他。”
眼前,只有汪洋一片。
非欢,你到底在哪?
不要离开我。
我们的相处那麽短暂。
我们,甚至连一张可以回忆的合照都没有。
你到底在哪?
第二十三章
是谁?这个名不见经传,现在却街知巷闻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了找到他,又是谁在後面花费这麽大的人力物力?
大规模的寻找,在许掠涛阴沈的目光下进行。
非欢的照片,刊登在报纸的头条。城市里来去匆忙的人们,无论各色人等,都有可能被三两个穿著西装的男人拦下,递上一张模糊的照片,查问是否见过此人。

照片里,非欢冷冷望著镜头,眼睛里闪烁著桀骜嚣张,单薄的唇轻抿,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非欢在以前警局里档案上的照片,放大後,有点模糊不清,可是代表非欢的骄傲倔强的光芒,依然可以从上面看出来。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见许掠涛。他不喜欢让人靠近,表达对他的爱意,不管男性还是女性。
那个时候的非欢,只会冷冰冰拒绝一个又一个充满期待的邀请。
所以,在与许掠涛相遇後,一切截然相反的发生。认准了自己要的东西,绝不回头地飞蛾扑火。非欢今生杜绝他人之爱的冰冷,居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想给予的炽热。

属於你的,我不给别人…..
许掠涛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才终於知道,非欢也从来没有和他人合影,甚至连单人相也寻找不到。他只能将唯一可以找到的非欢档案中的照片,取出来放大。

也是这样,许掠涛才知道自己有多忽略非欢。
在红尘中潇洒来去的当日,可曾想起专心一致的非欢?许掠涛。
看见佩拉得的多情,才惊觉自己的无情。此刻的许掠涛,除了感叹非欢容易夺取他人真心的特质,更担心的,是佩拉得最後的决定。

到底在最後的一刻,把非欢藏到哪里?
或许,对非欢做了什麽?
这一切已经无法从佩拉得的口里问出,死人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
因为佩拉得临死前对海面的凝视,许掠涛派人在游艇方圆一百海里范围那进行详细的搜索,结果却一无所获。
“你到底在哪里?”这个问题,许掠涛每天要对著窗外问一万遍。压抑的思念和担忧似滚烫的熔岩,在心里不断涌动,让赤裸的内脏受著日复一日的煎熬。

直到一天,谈锋疯狂地瞪著发红的眼睛冲入许掠涛的办公室。
“大少爷…..”
听见谈锋不同以往日的高亢语气,许掠涛的心立即提到嗓子口。
许掠涛飞快地转身,紧张地握著拳头:“怎麽?谈锋,有什麽消息?”
谈锋喘著粗气,平日镇定从容的形象已经不复。
“在佩拉得死前,他曾经命令手下靠岸,而且把这个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奇怪的是,这个保险箱开户人的名字,居然是非欢。”

“什麽?”许掠涛的嗓子由於过於激动而沙哑:“你说当天佩拉得把非欢带离游艇,而且开了一个保险箱?那非欢的人呢?他人在哪里?”双手搭在谈锋肩上,几乎捏得骨头作响。

“我们暂时还没有非欢的行踪,不过总算可以确定他不是在海上失踪的。而保险箱里的东西,也被我们弄到手里。”
                        谈锋的手中,握著一张光盘。
许掠涛的视线,立即转移到谈锋手里的光盘上。
佩拉得带著非欢,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就只放了一张光盘。
无论里面是什麽资料,都必然是珍贵无比的。
谈锋也相信,里面可以提供非欢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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