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系列之心水谣 下+番外——neleta
neleta  发于:2009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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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庄主,那人……”

  “少爷,”文状元开口,“您可还记得咱们在白家庄见过的那个梅玲玲?素水门的人?”

  “梅玲玲?”白忻澈努力回想,接着恍然大悟,“是那个暗伤师姐的女子吧。”

  “对,就是她。”文状元道,“刚才意图刺杀少爷的人正是梅玲玲。”

  “是他?!”白忻澈惊讶极了,素水门的人不是都离开了吗?

  文状元接着道:“少爷,那件事败露之后,梅玲玲被赶出了素水门。并且依照门规,被梅门主在脸上烙了印记,她因此对少爷怀恨在心,认识是少爷的缘故,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咱们离开白家庄后,她就一直偷偷跟着。这回找了机会,遂想对少爷动手。”

  白忻澈很难过,如此年轻的女子被烙了印记,是谁都受不了啊。

  “状元,她人呢?”

  “忻澈,你不能替她求情,事到如今,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孙昊林岂会不知儿子的软心肠,马上道。

  白忻澈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那梅玲玲也不过是个可怜女子。”

  “妇人之仁。”童含绉还是那句话,他伸手朝自他进屋后就一直低头不看他的人,“瞳,过来。”

  童瞳慢吞吞地抬头,看着他,却不过去。

  “过来。”童含绉的声音下沉,上前一步。童瞳缓缓站起,却仍是不过去。

  “童瞳?”白忻澈抽出被童瞳握着的手,推了推他。

  “四哥,”童瞳开口,“你,你会不会,会不会像那样打我?”

  童含绉额上的青筋冒出来了,他咬牙道:“你现在若不过来,我就杀了你的猫狗。”

  “四哥坏。”童瞳扑哧一笑,扑了过去,随即他被人抱了起来。压着火,童含绉把竟然敢怕他的人抱走了。

  “状元,我和孙大夫有话说。”白忻澈在两人走后,道。

  文状元马上出去了。

  文状元一走,白忻澈对进来后脸色不好的人说:“父亲,孩儿想见见她。”

  “不行!”孙昊林想都不想地拒绝。

  “父亲,”白忻澈起身,上前,浅笑道,“父亲,我只是……想问她些事。父亲,我答应您,绝不妇人之仁。”

  孙昊林原本还想说不行,可看着儿子的笑,他又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跟着父亲来到关押梅玲玲的地方,白忻澈一看到她,险些惊呼出声。那三个人并没因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

  走到奄奄一息的梅玲玲跟前,白忻澈蹲下,取出他带来的药。

  “忻澈!”孙昊林伸手拦住。

  “父,孙大夫,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她要杀你!”

  “她只是一时糊涂。”

  祈求地看着父亲,在对方敌不过他放下手后,他马上倒出药喂进梅玲玲的嘴里。

  过了半晌,昏迷的梅玲玲醒了过来。当她看到眼前的白忻澈时,她愤恨地向站起来,却只能剧烈的喘息。

  “梅玲玲,白家庄一事,错在你,但我也有错,没有想到你可能会受到的惩处。”

  “呸。虚,伪。”

  梅玲玲毫不领情。若不是儿子在,孙昊林手中的毒粉就洒出去了。

  白忻澈并没生气,继续道:“梅玲玲,若我治好你脸上的伤,你我二人算是扯平好吗?今后你好好地过你的日子,不要再想着找我报仇。你正值豆蔻,为我搭上一条命,多么不值?”

  梅玲玲一听,眼里闪过希望和不信,她猜忌地看着白忻澈,不信这人会以德报怨。

  叹口气,白忻澈悠悠道:“梅玲玲,我只是出来游玩,不愿与人结怨,更不愿有人因我而死。我救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你若愿意,我现在就为你治伤。”

  梅玲玲凝视了他一阵,哭了起来,点了点头。

  “文大哥,我真不明白少爷为何要救那个女人,那女人心术不正。”文状元的屋里,刚伺候完文状元吃宵夜的小四略微不满地说。

  文状元帮着他收拾,道:“少爷心善,和庄主一样。当年太皇杀害庄主,庄主还不是原谅太皇了?咱们可别忘了,少爷是庄主的儿子。”

  “少爷……”张张嘴,小四憋回去想说的话,改道,“反正啊,我不同意少爷救那人。”

  “放心好了,有我们呢,少爷不会有事的。任那梅玲玲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放心吧。”

  “以后我晚上注意着点,不睡死。”小四想想,决定道。

  文状元笑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晚上睡地钻我怀里都不知道,还不睡死。”

  “文,文大哥,我,我哪有!”小四脸红了,文状元大笑起来。

  白忻澈把梅玲玲安置在了唯一空闲的柴房里,给她铺了几层褥子。孙昊林别不过儿子,也想赶快把瘟神送走,就帮着儿子给梅玲玲治伤。童含绉下手很重,不光是因为梅玲玲想杀白忻澈,更是因为她吓着了童瞳。若白忻澈再晚来一会儿,梅玲玲怕就见了阎王了。不过有妙手孙昊林在,虽费了一番功夫,但也保住了她的姓名。

  白忻澈调了宫里专门去疤的药膏,给梅玲玲涂在脸上。梅门主也是手下留情了,烙印并不深。涂了十日,疤痕去了大半。看到自己的脸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梅玲玲对白忻澈的恨随着这十日的疗伤慢慢消除,只是她仍是对白忻澈没有好脸色。

  因为梅玲玲,白忻澈的行程又被耽搁了。等到梅玲玲脸上的烙印好了大半,也能走动时,已经过了二十天。白忻澈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眼看日子拖了太久,他决定启程去七霞镇。临行前,他给梅玲玲留下了药膏、药方和银子。梅玲玲已能自理,不需别人照顾,想着这点,白忻澈放心地走了。

  坐在马车上整理孙昊林的医稿,白忻澈看看车外,问:“仇络呢?”出发时还在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仇络说他肚子疼,他的马快,呆会赶上咱们。让咱们不用等他。”状元驾着车道。童含绉瞧了他一眼,垂眸。

  “肚子疼,可是吃坏了?状元,我们在这儿等等他吧。”白忻澈拿过药箱,找治肚子疼的药。

  “不用等。他上个茅厕而已。少爷,我让马慢些跑。他好了,很快就追上咱们了。”

  拉紧缰绳,文状元放慢了车速。

  “少爷,别管仇侍卫了。今早你只喝了碗粥,这可不行,再吃些点心吧。我昨晚刚做的。”

  小四拿出他做好的点心,童瞳立马拿了一块塞到嘴里,直呼好吃。

  白忻澈也来了些胃口,给孙昊林、童含绉、文状元还有车外的张勇和其他侍卫们各递了一块,他拿起一块红豆点心,咬开。

  “四哥,小四哥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今后常带我去京城好不好?我舍不得小四哥、白大哥和文大哥。”

  趴在童含绉的怀里问,童瞳有些伤感。

  “等你生了孩子。”童含绉抹去他嘴角的碎屑,淡道。

  “四哥,你真好。”童瞳欢喜不已,接着脸红地在四哥脸上轻轻印下一吻,看得白忻澈和小四也脸红。童含绉却是极为受用,眼角都柔和了不少。

  一车人吃着点心,在他们曾住过的那家民居内,仇络从一人的身上抽出剑,踢了踢已经死去的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少爷。”

  转身离开,点燃已经洒满油的柴火堆,仇络上马。

  屋内,梅玲玲躺在血泊里,熊熊的大火很快地吞噬了她的身体。

  第五十四章

  京城 太子府

  看着窗外,刘韵峥捏皱了手里的信。他的脸色阴沉,眼中透着寒光。

  “太子殿下,王爷来了。”

  随着太监的通报,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韵峥,咱们何时启程?韵坊的事我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蓝韵嵘一脸的兴奋,可当他看到刘韵峥的神色后,他皱起眉头。

  “出事了?”

  “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进宫,明早我们就走。”

  刘韵峥转过身,把手里那皱成一团的信抛给蓝韵嵘。蓝韵嵘打开,是两封信,一封是仇络的,一封却是跟着白忻澈的一名侍卫送回的密信。

  仇络的信看到一半,蓝韵嵘的脸色就和刘韵峥的一样了,他冷道:“那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可有人比她还不知死活。”刘韵峥缓缓地开口,蓝韵嵘抬眼,接着疑惑地翻开第二封信。看完之后,蓝韵嵘什么都没说,只道:“进宫。”

  刚午睡起来的白桑韵笑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儿子,说:“澈儿上回来信,说是要同你们一道去七霞镇。到了那儿,你们多陪他几日,不必急着回来,爹这里很好。”

  刘韵峥恭顺地开口:“爹,您身子不妥,孩儿不会久留。孩儿和韵嵘就是想看看爹曾住过的地方,遂与忻澈一道。忻澈难得出回远门,孩儿不会催促他,孩儿和韵嵘会先回来,忻澈孩儿还是让他按着行程玩。”

  白桑韵满意地点头,道:“这阵子,爹明显感觉到澈儿变了,爹很为他高兴。不过,爹也为你们高兴,你们终于知道如何爱护他,如何体贴他。将来,爹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困着他,让澈儿做他喜欢的事。”

  “孩儿谨听爹爹的教诲。”

  “你们去吧,记得无论是何时,都要与澈儿商量,不要任意而为。”

  “是,爹爹。”

  摆摆手,白桑韵笑看着儿子离开。出了养合宫,走了一段路,刘韵峥和蓝韵嵘的脸色就变了,变得阴沉狠厉。

  七月的惠耀闷热多雨,但越往七霞镇走,天气却愈加凉爽。从三月中旬离京到现在已过了整整四个月,这四个月,白忻澈脱胎换骨,心境与离京前已是截然不同。而此刻,他却对另一件事期待起来。

  “少爷?”

  端着洗脸水进来的小四见白忻澈盯着床上摆着的一身白色长衫动也不动,好奇地问。

  “啊,”白忻澈这才回过神来,宝贝地抚摸那件长衫,道,“这是爹爹亲手给我做的。”

  “国公做的?”小四惊讶极了,上前仔细瞧,啧啧称奇道,“国公竟然给少爷做衣裳,怪不得我从未见少爷穿过呢。”

  “我舍不得。”白忻澈把衣裳小心地折好,又放了回去,“这衣裳我要留一辈子。”

  “那是当然,这世上恐怕只有少爷有国公亲手做的衣裳呢。我看啊,皇上和王爷都没有呢。”

  小四的话让白忻澈禁不住笑了。

  “少爷,您洗漱吧,我去给你拿早饭去。”

  “哎。”

  小四快步走了,白忻澈拧了湿巾,擦脸。

  不知梅玲玲的伤如何了,全好了吗?脸上的疤痕是否全消了?擦着脸,白忻澈想着。若不是他要得在回京前把那件事做了,他不会留下梅玲玲的。也许,他该带上她,可父亲他们都不同意,他也怕那二人知道后生气,届时,梅玲玲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希望她真的想通了,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白忻澈自语。

  “少爷,早饭来了,您快吃。文大哥说,咱们今早继续赶路。”端着油饼、热粥还有包子,小四利索地服侍白忻澈用饭。

  “小四,我是不是该让人回去看看梅玲玲?”坐下,白忻澈问。

  小四快语道:“少爷,您就别操心了。您对她可是仁至义尽,她若是个聪明人,会知道如何做的。”

  点点头,白忻澈拿起勺子:“那我就不操心了,说不定今后见着她,她都有自己的娃娃了。”

  “可不是,少爷您吃着,我给您收拾去。”

  “哎。”

  放下了忧虑,白忻澈大口吃了起来,想到即将到达的七霞镇,想到即将要做事,他吃得更大口了。

  “仇侍卫。”

  正在查看马匹的仇络回头,童含绉站在他身后。

  “童庄主。”

  童含绉上前,走到仇络的身边,低声道:“仇侍卫背着白少爷杀了梅玲玲,就不怕白少爷得知后怪罪仇侍卫?”

  仇络看了他一眼,继续给马套马鞍。

  童含绉转过身,看着前方,继续说:“童某素不管闲事,不过,看在仇侍卫对白少爷的一片忠心上,童某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忠心固然好,但不可过,你别忘了,白少爷是谁的人。”

  仇络套马鞍的手瞬间握紧。童含绉没有再说,迈步离开了。仇络低着头,僵硬地站在那里。

  白忻澈刚吃晚饭,就听童含绉要问他一些关于童瞳的事,他马上去了外间。

  “白少爷。”

  “童庄主。”

  寒暄过后,两人坐下。小四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童庄主,童瞳可是有何不舒服?”白忻澈问,既然是问童瞳的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童含绉开口:“白少爷,童某找您是想说仇侍卫的事。”

  “仇侍卫?”白忻澈身子一顿,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

  “白少爷,您救了童瞳和我们的孩子,我很感激您。白少爷身份尊贵,童某就是报恩,怕也无处可报。不过,仇侍卫的事恐怕已经传到殿下那里了。对主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仇侍卫只有死路一条。”

  “童庄主!”白忻澈低喊,“此事,此事不能乱说,我,我和仇侍卫……”

  “白少爷对太子殿下和王爷的心,童某当然知道。童某说的是仇侍卫。”童含绉坦然地说,“白少爷的心太过软弱,若仇侍卫出了事,您定会自责。童某说了,您是童某的恩人。”他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白忻澈看着他,心里很乱。他确实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解决仇络的事,他一直在逃避。想了很久,他下定了决心。

  “童庄主,此事说来说去,都是因我而起,仇侍卫只是想报恩。只要童庄主能救下他,白某定当配合。”

  童含绉难得地轻笑了两声,道:“白少爷,您今后救人,可得小心些。以身相许,可不只是女子。”说完,他起身行礼后,自行走了,留下心中不安的白忻澈。

  “这可如何是好?”白忻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些事若换到爹爹身上,定不会出这些岔子。

  “小四。”

  “来了。”

  “和状元说咱们晚点走,我找孙大夫有事。”

  “好咧。”

  小四去喊人,白忻澈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让那两人不计较这件事。一听儿子有事和自己商量,孙昊林很快就来了。关上门,白忻澈和父亲在房间里密谈了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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