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系列之心水谣 上——neleta
neleta  发于:2009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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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刘韵峥和蓝韵嵘同时出现在观戏台,却没有白忻澈。

  “韵峥,澈儿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白桑韵皱起眉头,不悦地问。

  “爹,孩儿来之前忻澈在午睡,孩儿没忍心叫他起来。”刘韵峥平静地回答,好似真的不关他的事。可白桑韵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养子的性子他最了解,即使是午睡也不可能错过陪他看戏的时辰。他的这两个儿子,即便忻澈在宫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会忍着自己的欲望,丝毫看不到白忻澈心中的苦闷,想到这一点,白桑韵的脸再也挂不住,沉了下来。

  “桑韵,我让人去把忻澈叫过来,你可别生气。”见白桑韵面色不佳,刘淮烨马上安抚道。

  “爹,孩儿去喊忻澈起来,您别生他的气。”以为爹是因为白忻澈没来而生气的刘韵峥也马上道。

  “不必,”白桑韵冷冷地看了眼长子和次子,话中有话地说,“若忻澈是真的在午睡就让他好好睡,若他是因别的什么原因而耽搁了,等他来了再开戏。”

  刘韵峥和蓝韵嵘听到这番话,仔细看了几眼爹爹,心想爹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于他们和白忻澈的事,考虑到白忻澈的身世和与他们的关系,他们还没做好让爹爹和父皇知道的准备,反正他们还小,婚姻之事晚点再说也不迟,而且那人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若让爹知道他们对他做了什么,怕不会轻易原谅他们。

  “爹,忻澈来了!”大老远就发现白忻澈的身影,刘惜赐喊道,接着急忙跑过去,对走路缓慢的白忻澈道,“忻澈,你怎么才来?爹爹生气了,快去和爹陪个不是。”说完,他拉着白忻澈疾步就走,走在白忻澈身前的刘惜赐没看到白忻澈的脸色露出疼痛的神色。

  刚被蹂躏过的地方格外疼痛,而这痛比得知爹爹生气的恐慌来说简直是微乎其微。“爹,对不起,孩儿来迟了。”走到白桑韵跟前,白忻澈就要往地下跪,紧接着他被白桑韵搂在了怀里。

  “澈儿,来,坐爹爹身边。”白桑韵扶起白忻澈让他坐到刘惜赐的位置上,不同于先前的生气,他笑着说,“澈儿,今后有事耽搁了,就让人跟爹爹说一声,爹爹会等你。”擦掉白忻澈额上大颗的汗珠,白桑韵不等白忻澈解释,就对太监总管道,“开戏吧。”

  锣鼓声响起,刘惜赐坐到了太皇刘宣的身边,刘韵峥和蓝韵嵘一左一右分别坐在刘惜赐和白忻澈身侧。戏开了没多久,刘淮烨就开始服侍白桑韵吃这吃那,完全不假他人之手,蓝阙阳今日没进宫,照顾白桑韵的事也就落在了刘淮烨的身上,不过他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乐此不疲。

  不同于父皇对爹爹的体贴,刘韵峥和蓝韵嵘见爹爹不生气了,也就放了心,虽然对白忻澈过白的脸色很不满,但当着别人的面他们并没流露出任何担心的神色。自小他们就知道父皇和父王做过对不起爹爹的事,所以父皇和父王才会这般对待爹爹。而忻澈,他们从未亏待过他,有什么好的也是首先想到他,他们就不明白了,忻澈为何总那么怕他们,总认为他们欺负他。就算他们当着他的面宠幸其他人,也不见他生气,想起来就令他们气结。而更让他们不满的是,忻澈的心里只有爹爹,无论他们对他多好,他也只喜欢粘着爹爹。就像现在,他恨不得窝到爹爹怀里去!越想越让人生气!

  白忻澈哪里看得进戏去,他一直在偷看白桑韵,小心按上握着他左手的那只手,他低声喊:“爹……”今天韵峥格外用力,他花了好半天才从床上起来清洗自己,后来又碰到那四个聊天的公公,这才误了时辰,他不该在那等着他们离开的,他该绕路过来的。

  白桑韵扭过头,拿过给他准备的参汤递给白忻澈:“澈儿,把这个喝了。”

  白忻澈立刻接过来,喝了下去。刚想说话,又被白桑韵截断。

  “澈儿,现在你什么都别想,陪爹看戏。今晚你跟爹爹睡。”白桑韵不想看到他最喜欢的儿子被另外的两个混账东西折腾。忻澈需要休息。

  “爹?”白忻澈又惊又喜,见爹爹的笑一如既往的慈祥,他受不住诱惑的点头答应了。听到的蓝韵嵘眼眸垂了下,对面的刘韵峥则看向父皇。

  “澈儿,你爹最近心情不好,晚上你多陪他说说话。”让刘韵峥和蓝韵嵘意想不到的是,刘淮烨竟然没有反对。

  “何时忻澈的面色好了,我的心情自然就好了。”拍拍白忻澈的手,白桑韵看着两个儿子道。而他的话,并没有给刘韵峥和蓝韵嵘带来提醒。他们的心思全落在白忻澈和爹爹握在一起的手上。

  太子府,看完戏的刘韵峥和蓝阙阳坐在一起喝酒。刘韵峥的两名侍婢在二人身边服侍。

  “爹把忻澈留在宫里,不知是何用意,爹应该明白我们二人是不会放开忻澈的。”刘韵峥挥开贴在他身上穿着暴露的侍婢,烦躁地说。

  蓝韵嵘只是喝酒,三杯下肚后,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道:“都下去。”虽然这里是太子府,不过他的话一出,屋内的人立马退了出去。待人都走后,他才缓缓地说:“爹的意思我们可以暂且不理。”

  刘韵峥眼神一凛:“忻澈喜欢爹?!”

  “这只有忻澈自己知道。”蓝韵嵘依然老神在在地喝酒,不过他的眼神却比刘韵峥的还暴戾。

  “他就别妄想了,这辈子,不,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让他喜欢上别人。哪怕那个人是我们的爹爹。他应该很早就明白的?”白忻澈对爹与对他们迥然不同的态度,让刘韵峥的怒火高涨,而他始终不肯接受他们对他的好,这更让他们愤怒。

  “让忻澈生个孩子。有了孩子,爹和父皇绝不会再管这件事,也能断了忻澈的妄念。更重要的是,要让他彻底清醒——白忻澈在爹爹抱回来的那天就属于你我,他是我们的所有物。”

  “你明天就派人去找生子药。”蓝韵嵘的建议,刘韵峥十分赞成,接着他又道,“找个机会让忻澈出宫,他不能总在宫里呆着。”

  “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就是有人在爹跟前嚼舌根了。”爹这几日对他们的态度让蓝韵嵘有了警觉。

  刘韵峥则毫不担心地说:“爹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忻澈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虽说忻澈是爹的养子,我可从没把忻澈当兄长。”

  “兄长又怎样。”蓝韵嵘疲倦地闭上双眼,表示不再多说。就算他们是亲兄弟,他也会那样做。那些侍婢男宠那个抵得上那人的滋味,若不是他每次都那么痛苦,好似他们真的在欺负他,他也不会让别人上他的床。那人怎么总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喜欢他,怎可能欺负他。

  第四章

  “爹……别不要澈儿……爹爹……”

  为何跑不动,爹爹要走了,爹爹不要他了!跑,快跑起来啊。拖动沉重不堪的双腿,白忻澈努力想跑起来,跑到那个越走越远的人身边,让他不要丢下自己。

  “澈儿,爹爹太对你失望了。你怎么能和韵峥、韵嵘做出如此背德之事,你辜负了爹爹对你的期待和疼爱,你太令爹爹失望了。”前方的大雾中传出爹爹生气的话语,这些话让他生不如死。

  爹,不是的,不是孩儿……是……不……不,爹,是孩儿的错,爹爹,是澈儿的错,别不要澈儿,别丢下澈儿。

  “澈儿……”又一道爹爹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是那般的温柔,仿佛刚才的生气并不存在。

  “爹爹……”紧紧握住那突然伸出的手,他害怕的抱住那白色的身影,“爹爹……别不要澈儿……别生澈儿的气……”他好冷,好冷,爹爹,澈儿冷。爹爹,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抱抱澈儿。

  “爹爹不会生澈儿的气,爹爹不会不要澈儿。澈儿……”

  爹爹……救救澈儿……

  握着白忻澈散着热度的双手,白桑韵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入睡没多久,白忻澈就发起高热来,连日的心忧与身体的折磨击垮了他,也刺疼了白桑韵的心。

  喂过药后,白桑韵把不停梦呓的白忻澈搂在怀里,轻拍安抚,脸上的寒霜让他的贴身太监洪三也不敢上前。

  “爹爹……”

  “爹爹在。”

  “爹爹……别不要澈儿……”

  “爹爹永远不会不要澈儿。”

  “爹爹……”

  好似又回到了儿时,他被爹爹抱着,和爹爹在温暖的水池里,爹爹给他擦背,给他念诗。爹爹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慈爱地看着他,就像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一样。爹爹从未骂过他,哪怕是他惹了祸,爹爹也从未责怪过他,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爹爹的孩子那该有多好,爹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他。韵峥和韵嵘……也不会对他做那种事。

  “澈儿……爹爹对不起你……”擦去白忻澈眼角不停流下的泪,白桑韵眼中全是自责。子不教父之过,韵峥和韵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他的错。忍着喉头涌上的恶心,白桑韵不停的用言语和轻拍安抚因高热而昏迷的养子。哪怕不认那两个孽子,他也要保住他最好的儿子。

  “国公,让奴才来照顾大少爷吧。”洪三站在床边道。白忻澈的脸色不好,白桑韵的又好到哪里。

  “谁敢去通知皇上、阙王,还有那两个混账东西,我就把谁赶出宫。”白桑韵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刘淮烨和蓝阙阳的身上,“忻澈是我的儿子,他病了,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不能照顾他?你们都出去!”

  见白桑韵动怒了,洪三和其他太监赶忙退了出去。洪三小声对下面的太监嘱咐了几句后,悄悄离开了永怀宫。

  待白忻澈开始出汗不再梦呓之后,白桑韵才放开他。而当他刚从床上坐起来,一阵眩晕差些让他摔下床。捂着嘴干呕几下,白桑韵若无其事的擦了擦手,并没有传唤太医。最近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但他不能找太医,如果他真的病了,那几个人就有借口把忻澈调离他的身边,而他也将被看管起来,不能再过问任何事。那样的话,忻澈一定会死在那两个孽子的手里。

  “奴才恭迎皇上。”

  听到外间的声响,白桑韵冷下了脸。

  “谁又和你通风报信了?”站在床边,白桑韵身上透着怒火,“看来我的话在这宫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也难怪自己的儿子都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心上。”

  白桑韵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很少这般生气。刘淮烨向后摆手让奴才们退下,走到白桑韵面前把又气又难过的人揽入怀里,轻声道:“桑韵,你若是生气打我就是,你若是气坏了身子我该怎么办?”

  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子刚才的梦语,白桑韵心如刀割。

  “我要把忻澈送走。”

  不敢惹白桑韵生气的刘淮烨马上道:“好,你想如何,我都答应。”

  “这件事你和阙阳谁都不许告诉那两个孽子。我要安排忻澈离开京城,再这样下去,忻澈早晚会毁在他们手里。”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宠着他们胡来。”见白桑韵的怒火有下降的趋势,刘淮烨急忙搂着白桑韵向隔壁的寝室走去,“今夜还是让奴才们照顾忻澈吧。你若累坏了身子,忻澈会自责的。那两个小兔崽子越来越过分了,这次我一定帮你惩治他们。”刘淮烨的话有八分真实,他虽然宠儿子,但前提是儿子不能惹桑韵生气。现在儿子把桑韵气成这副模样,他当然不会轻饶。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忻澈。”白桑韵坐下,不准备离开,“给忻澈找两个可靠的人。尽快安排忻澈出宫。”

  “桑韵,这件事我会帮你安排,你放心就是。”刘淮烨让白桑韵靠在他身上,“桑韵,让太医给你瞧瞧,你的气色比忻澈还差。”若是在平时,刘淮烨根本不会和白桑韵商量,直接宣了太医便是。可此刻,刘淮烨生怕一个不甚,让白桑韵把他赶出宫,一个月不得入内。

  “不必。”白桑韵一口回绝,并且毫不妥协地说,“忻澈好了,我自然就好了。”

  白桑韵的回答让刘淮烨为难,但白桑韵的脸色仍然不佳,他也只能另找机会。“那……桑韵,我在这儿陪你。你要答应我,等忻澈的烧退了,你就去休息。”

  “嗯。”白桑韵答应了。

  出了一身的汗,第二日一早白忻澈的烧就退了。醒来见爹爹坐在他身边,脸色泛白,白忻澈不顾自己的虚弱从床上坐了起来:“爹?”他不知道自己烧了一夜,白桑韵陪了他一夜。

  白桑韵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他按回床上,拿过准备好的汤药道:“澈儿,先喝了药。太医说你身子太虚,得好好休养。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白忻澈一点都不嫌苦地把药喝下去,熟知药理的他马上知道自己为何全身无力。“爹……您是不是……”陪了我一夜?白忻澈没敢问出口。想到这种可能,白忻澈又急又担心,可又升出些甜。

  “大少爷,主子陪了你一宿呢。你快劝劝主子,让他去休息吧。”洪三适时插话道。白桑韵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白忻澈一听着急了。

  “爹!”白忻澈掀被就想下床,爹爹竟然真的陪了他一夜。

  “澈儿。”按住白忻澈的身子,白桑韵冲他笑笑,“爹没事。你烧退了就好。你在这儿躺着,爹到你父皇那里去。”知道自己不走不行,白桑韵吩咐道,“洪三,看好大少爷。记住,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少爷休息。昨夜的事,我不追究,但若这次你还把我的话当作是耳边风,我就搬到宫外和大少爷一同住。”

  “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大少爷休息。”洪三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白桑韵让他起来,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戴了很久的一块翡翠挂在白忻澈的脖子上,“澈儿,爹爹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放心地睡吧。这块玉,就当是爹爹陪在你身边。”

  “爹……”白忻澈听不出爹爹话中的意思,只是激动地抱着爹爹,不舍他离开,他最眷恋的就是爹爹身上的温暖。放开爹爹,白忻澈把翡翠小心地收近衣襟内。

  摸摸白忻澈的头,白桑韵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白忻澈躺下,在其他人离开后,又掏出雕着龙凤的翡翠,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突然而至的委屈让他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了起来。曾经,他也有一块玉佩,一块爹爹给他的玉佩。那块玉佩被人抢走并劈成了两半。而这块玉佩,他又能保有多久?

  ……

  在宫里住了几天,白忻澈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同于他,白桑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胃口也变得很不好。刘淮烨和蓝阙阳几次宣太医给他诊治,白桑韵都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就连白忻澈想为他看病,他也不允。连日的干呕和精神不济让白桑韵知道自己病了,但他不愿看太医,他的病是被儿子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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