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也没有东西吃,但煮食的味道已经慢慢散去,他能感觉到那会散发热力的星火已经熄灭……这样就代表已经做好饭了……那麽……
「喏,给你。」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天悦抹了抹嘴才把吃剩的菜放在桌子……嗯,就像拿吃剩的食物去喂狗一样。
「你当我是狗麽?」脸瞬间冷了下来,对於十分重视名字跟尊严的幽本睿感觉被人侮辱了。怎样骂他瞎子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侮辱他人格……即使他是个坏男人、死瞎子,他还是个人,而不是一条得吃冷饭菜渣的狗!
即使他没有野心、没有练武、被人看不起,可是最底的尊严还是有的!
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下来,冷洌的气息围在他身边,冷得他禁不住发抖……这明明就是夏天啊,为什麽一下子冷了这麽多……而且……怎麽这个感觉这麽熟悉……
第63章
这种是殿下发出危险气息的警告,代表他处於戒备或是快要爆发的状态。
天悦可清楚得很,因为这个感觉他早就试过了,是那种被吓得出不了声的感觉。
记得那时候是他初初来到皇子府,第一次跟殿下见面的时候……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明明是夏天但周遭的空气却倏地发冷,就像现在一样……
不可能会错的……那是他真切体验过的感觉啊……
已经忘了自己身处的情况是多麽的危险,天悦没有正面回答那舍问题、没有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只是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双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上了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来回来回地轻抚。来到他的额、他的眼B>B他的鼻、他的唇,逐个部份用手指勾出轮廓,是那麽的温柔,带著那种不用言明的柔情。
处於蕴酿盛怒中的幽本睿显然也被天悦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吓倒。他不是反应太迟钝而来不及把他的乱摸的手拍开,而是他根本就舍不得拍开……
幽本睿不晓得为什麽世界上会有人能够相似成这样……无论是声音、X1NG格、喜好,甚至就连触感也一样的相似……记忆中温度总是比他要低的滑嫩小手那种牵自己、摸自己的触感他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绝对不可能……
即使他伤了他、丢弃了他,可他到底还是想念他、喜欢他的啊!
他怎可能会忘了他的触感……?
天悦已经看不见眼前的人的样子了,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那确切的触感。
那种属於殿下的触感。
没有多想的主动把那个人抱住,把自己尽量缩在他的怀里,想要被他保护,想要被他呵宠。双手紧紧地扣住了那比殿下要消瘦些的身体,把已经满是清泪的脸儿贴在他的胸口,仔细地听著他的心跳声,想感受那真确的心跳声,证明他的存正……他的殿下的存在。
「你没死……你没有不要我……」抽泣著哭诉著,原本开开合合的嘴唇倏地被一样东西堵住。真的是殿下吧……真的是殿下吗……?
幽本睿忘我地把那个扑进他怀里的人反手紧抱住,霸道而温柔地吻上他的唇,那张粉红而小巧的唇儿。
他只要一刻就好了……他不贪心的……就只要吻一下好了……好好让他抱住一会儿就够了……他什麽都不会做、什麽都不会做……
好怕怀中的清儿会突然消失,幽本睿不敢放轻松,甚至用尽了所有气力拥抱他,直到感觉到他真正在自己怀里,他笑了。
再一会儿就好,不要消失。
如果可以,他会一直抱住清儿,维持这个姿势,就这样天长地久……大概是个很奢侈的冀望吧?不过不要紧……等了三年多,终於等到清儿到来的一刻,他也心甘情愿了。
良久、很久很久,等幽本睿满足地离开他的唇後,他听不到正常的喘息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点可怕的宁静。
好吧……他就知道自己刚刚疯了……
立鹰不会骗他的。虽然感觉像可是立鹰不曾告诉他天悦是清儿,所以这麽说天悦的确不是清儿。可是,两人的感觉就双生儿一样的相似……
他就知道刚刚的清儿是个幻觉,也知道他刚刚突然吻了天悦一定让他感到很突然……
对了,还被吓得昏倒了。
对啊,这年头会喜欢男人的可是少之又少,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认命地抱著已昏倒了天悦,他熟悉地在这在个已经将近住了三年的四合院找回自己房间的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在他怀中的人儿闭上眼眸,脸上未乾的泪痕显得可怜,两道秀气的眉毛不知怎的皱起来,但是嘴儿却翘起,带著抹甜笑。
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模糊。
微微撑起身,天悦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位置。嗯,是那个瞎子大爷的房间没错。
刚刚……他好像又病发了。
因为被吻到透不过气而病发……好丢脸喔……
慢著、慢著!哪儿来的吻啊?
猛然的想起昏倒前所发生的事,天悦不禁用力打著自己的脑袋。天啊,他好笨好糊涂……他笨死了……居然因为那个瞎子的气势、感觉像殿下就把他当作殿下,还自动献身地投怀送抱!
该死!他到底在搞什麽啊?!
又无端被不相干的人占便宜了……尽管他无论哪方面跟殿下都很像……可是他明明就不是殿下嘛……像有什麽用?
伸出脑袋到处望了望,目光忽然看到了在窗前的一个男人。一个身穿深蓝衣袍的男人。那个男人没有束发,乱得很,深蓝色的衣袍是普通的麻布,衣袍下的身体看起来有点瘦削,可是整个体型亦是跟殿下一样的高大……
「我……刚刚失礼了,对不起。」终於还是他开口了。可是认错人这麽丢脸的事要由自己说出来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喔,脸热起来了,还好瞎子看不见。
「其实是我认错冒犯了你你才昏倒的。」听到身後虚弱轻柔的声音,听进耳里,竟然是别有一番的平静而令他安心。
「不关你的事,是我刚好病发而已。」瞎子大爷这个时候好像特别的好……人?对他背影微笑了一下,随即又想起反正他也看不见,乾脆收起了笑容。
「你有什麽病?」原来不是被他吻昏了……这多多少少也让他的心好过点。毕竟不是自己造成的啊,可是这家伙平日跟他吵嘴的,听起来挺有活力啊。有病?!
「心疾,没法治好的。」只能靠药物来舒缓病情,可是叶大哥不在,他一病发就只能昏过去。这次不一会儿就醒,也许下一次再也不能醒来也说不定……
幽本睿无言了。原来这家伙的身体有著这麽大的毛病……「要不要喝水?」刚出口他就糊涂了,敢情难道自己真的这麽逊吗?真的这麽想念清儿?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再也不要靠近瞎子了,只要一靠近他自己就会自动的把他当作殿下……
声音明明都虚弱成这个样子,还逞强什麽?拧著眉转了身,幽本睿笔直地走到桌上摸索,倒了杯水然後向坐在床上的天悦走来。
迳自坐在床边,幽本睿执起他的手,把水杯郑重地放在他的掌心之中,「喝。」嘴唇逸出了不自觉命令般的说话。
「谢谢。」接过水杯,然後小口小口地喝下。
「不用。」
突然沈寂下来,两人之间的对话,再也没有轻松的气氛,也没有斗嘴的情形,只有再客气不过的客套说话。
第64章
静寂的夜晚,一道敏捷的人影在皇宫的屋顶上平稳地行走。
在某一个宫殿上面停下来,蹲下身把一片小瓦片拿开,仔细地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藏在「沈月宫」的机会很大,毕竟那家伙现在被月妃接管了。
微微颌首,心中作出了决定。
跳下屋顶,穿过了假山流水,一边走一边观察著周围的情形。这个时候大概所有人都睡著了,只要避开那些守夜更的人就行。
想著想著,人就已经到了沈月宫的後花园。
後花园里满是大树,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大树後其实有道铁门,铁门外用几个锁紧紧锁住了,看样子就像用来囚禁的,应该是那小子的所在地。
立鹰挑挑眉,严密成这样,想硬冲进去没什麽可能了吧……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正端著一个红色的盘子向那道铁门走去,为了被发现,立鹰赶紧躲起来。只见那个太监停在铁门前,左看看右望望,才一脸谨慎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串长长的钥匙,逐个逐个把锁打开。
呵,天助我也,那小子是命不该绝了。再轻松不过地笑了笑,立鹰手里紧握著一枝针,随时准备发射。
只见一个一个锁逐个被打开,开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推开大门。立鹰看准时机,手中运劲,针就笔直地朝那个太监的颈上刺去。
没料到有人突击的太监被刺中了颈部,一中伏,整个身体不能动弹,像被麻痹了一样,想说话却也出不了声,只能尽力地动动眼珠子,看看到底是谁做的好事。
朝了太监那副笨样子,立鹰只觉心情大好。想不到沈月宫虽然守卫深严,可是人都是清一色的笨蛋啊。双手置後地慢慢现身在太监面前,他一手拎住太监的衣领,手随意地翻了翻盘子里的东西,一看之下,不由得一大惊讶。盘子里的都是酒,月妃到底在玩哪码子的戏?
疑惑只能由展冀为他解决了。想了想,头也不回地把铁门带上後就拎著太监前进。
这个密室只有一条路,基本上不可能找不到路,不过基於防卫的理由,立鹰手里还是拿起了几根银针,这种银针都是展冀给他的好东西,就是医仙叶日丞给他造的。只要刺中了身体任何一部份,就会被银针中的药弄得不能动弹和说话,真是满好用的。
看到前面突然有些火光,立鹰知道差不多要到了。提高了戒备,一拐弯就给两个守夜更的侍卫各人一针。两个侍卫呆住地看著他的动作,眼睛满是恐惧。
为了更加的安全,立鹰把两个侍卫和太监都打昏,然後丢在一边。两个火炉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笼子,好像用来困住野兽的笼子一样。
笼子里,有四条铁鍊分别系住了一个男人的四肢。
那被绑住的男人此刻正垂著头,上身什麽也没穿,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胸口和背,下身只穿了一条裤,但裤子早就已经破破烂烂,白色的布染上了血。
「展冀……我来了。」忍不住的心酸,一想到这三年展冀所受的苦,他就愈是觉得自己没用。要是自己能保护殿下,那殿下就不会被弄瞎了眼,这样自己就不用为著看好殿下而耽误了三年才来救展冀……
被唤的男人慢慢地抬起了沈重的头颅,当看到眼前已拉下黑布的男人也不禁呆了呆。但不一会儿,眼神就是充满了惊喜和喜悦。
「你怎麽这样久?」声音有气无力,可是这把嗓音却是如此的熟悉。
取过太监的那串钥匙,走上前为展冀打开了那个笼子,自已走了进去,轻轻地打了展冀一记,「说来话长,先走要紧。」然後就动手开始解了那些沈重的铁鍊。
当所有鍊子都解开了的时候,被释讣的展冀却笔直地倒了在地上。只见他挑了挑眉,「那女人下药了,浑身虚软,走不动。」
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轻轻地笑了,伸手抱起了在地上的展冀,立鹰无言地带著他离开了密室,然後用力一跃就飞到屋顶去,完完全全离开了看起来沈静但却危险的皇宫。
抱著不轻的展冀,立鹰迟了一会儿才回到那个他们落脚的四合院。
把展冀随手丢在一间房间里,立鹰在一边拿了套衣服丢了给那个用眼神斥责著他的男人。
「你能不能温柔点?好歹我也被那个女人折磨了整整三年啊。」手中新旧伤痕交错,被用药而引致虚软的身体根本没有气力回他一拳。
「何时能走?」立鹰意思意思地倒了杯水给床上的人。
「你怎麽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兄弟啊……」喝了口水,一个人个说笑没趣得很的展冀终於也正经地回道:「这个药只是两个时辰而已,天亮前也应该能走。不过我丹田被封了,待一会儿替我解开。」唉,丹田的位置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冲破,三年不能运气可是难受的很。
「快点用你们独有的方法给我联络上那个叶日丞。」点点头,立鹰又说。
看立鹰的样子认真的很,展冀也不理原因,只是照做。用尽所有气力吹响了几个奇怪的音乐,就唤了一只鸽子来。展冀并没有把任何东西放在鸽子上就放它离开。
这是展冀跟叶日丞独有的联络方法。叶日丞会跟动物沟通,只要展冀吹了叶日丞跟鸽子独有的暗号,它就会飞来。然後那只鸽子就会到处飞,用叶日丞独有的气味寻找他。
有时范围太大鸽子会找不到,所以此时只能希望叶日丞仍身处幽月国里。
「好了。那该换你来解释这到底是什麽一回事了。」舒了一口气,展冀等待著立鹰把这三内的事情慢慢告诉他。
立鹰停下来坐在床边,然後把这三年直到现在的事娓娓道来……
当立鹰说毕了整个故事後,展冀忍不住地放声大笑,却被立鹰掩住了口,打了个眼色示意幽本睿和清儿还在睡觉,不要笑得太大声。
忍住笑意好一会儿才能回复正常,「你是说……你没告诉殿下天悦就是清儿?!」这麽说,他在戏弄殿下,好大的胆子啊。
无辜地摇摇了头。
「你是说……你还特意替殿下和你自己易了容,让清儿认不出你们?!」好j1an的立鹰耶,要是给殿下知道了,一定非把他宰了不可。
忍不住的要澄清,「我跟殿下被月妃跟幽本曦这两帮人追杀!易容是必须!而不是我特意令他们认不出对方来的把戏!」不过不知道他们的进展怎样呢……他离开了大概两天了吧,不会还未相认吧?!
哈哈哈──想不到平时这麽忠心正直地立鹰也j1an成这样……明知道殿下看不见就不要戏弄他嘛!忍不住地猛地在笑,展冀真想快点看到他们二人见面时的情况,一定很好笑了!!
至於殿下瞎了这个问题呢,只要日丞来到就万事大吉了,根本就用不著担心。
「你猜他们这两天认出彼此了没有?!」哎呀,可以看好戏了……
「我说应该认出了吧?」两天还认不出?对於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人来说怎麽可能啊?
「我看还未。」展冀笑了笑,「你听,晚上都没有清儿的呻吟声,静得很……要是他们认出了早就夜里巫雨云山了!」
「神经,也许他们早上在激情之中做了也不一定,为什麽一定要在夜里?!」立鹰在寻找理据支持自己的看法。
「好好好,咱们明天等著瞧吧。累死了我睡一下,明天天亮记得叫我起来看戏。」说完就不理立鹰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