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春寒 下 (生子)+番外————素梨竹影
素梨竹影  发于:2009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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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两族毕竟是多年的盟友,就此恶交,与两族而言,有害无益。叔叔,侄儿虽然愚钝,但也知道若无叔叔在此处独当一面,我族东南边境危矣。”

  “既然将来都能修好,我又何必在意你们兄弟谁来继位。”立禅知道,若无十足的把握,他断然不会来和自己私会。

  任辅光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于公于私,您都更愿意助侄儿一臂之力。”

  “怎么说?”

  任辅光又递上一个卷轴:“于公,叔叔您一直念着这片土地,本来按照盟约,早该由叔叔获得。但当年由于某些原因,祖父大人一直扣押着,父亲大人也未交还给您,如果兄长继位,未必会将它回还叔叔。”

  立禅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件事也是他和不落烟争执不下的事件之一。

  “于私,还是请您先看看这几件东西。”任辅光知道立禅

  定会大怒。

  立禅不能不怒,不落烟向任恩申怨诉恨的信,画下任恩楚楚动人的身姿的画像,还有源藤杰画着闵池的美丽容姿的画,诉说自己思慕之情的诗句。乱伦的混蛋父子……

  “洛妃对父亲大人的过分行为也是知晓的,多次劝阻却不能。侄儿想这两件事该有关联。”他指的是闵池自尽的事。

  立禅

  双眼微红,沉声道:“有些话,不必说出来。”

  “叔叔说的是,侄儿谨记。”

  “让我看看你的行动吧。”与他们相比,任辅光严谨自守,更让立禅称心。

  “是,叔叔。只是侄儿有一事相求,侄儿不能伤害父亲喝兄长。”

  立禅瞳孔收缩,道:“我不会令你为难。”

  “多谢叔叔。”一抹得意的笑涌上嘴角。

  月色清凉,任辅光看着立禅离开,叹息一声。

  ……

  夜色深沉,静谧得像熟睡时的女霙。

  烛光摇动,苏蝉影乖巧地趴在桌上小酣,身上还披着件衣服。他一直在等着立禅。一头浓密的长发散在脑后,不少挂在桌边,像是黑色的纱幕。明明是男人,不像女人香软娇弱,若不抱到怀里好好怜惜就是罪过。而他,满是韧性,让人忍不住想征服,却又怕弄坏了他。

  立禅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平静的脸,微蹙含愁的眉,投下阴影的纤长睫毛,挺立的鼻梁,淡红单薄的唇。

  口齿间的盛宴,开始时并不十分激烈,而是如水鱼吹浪,一点一点荡漾,再同风势渐强,逐步深入。

  苏蝉影被立禅的吻弄醒,睡眼朦胧更让立禅情不能已。从苏蝉影怀孕到现在,他就没有碰过他一下。立禅猛然将苏蝉影按在地毯上,让他顿时清醒,更清楚地闻到立禅身上香醇的酒味。

  “……立禅……停下……”好容易捕到空隙,忙出声阻止。立禅不太清醒时,不是像个孩子向他撒娇,就是精虫上脑。

  “你总是不愿意,要也是为孩子,难不成我是种……”口齿还算清楚,也知道不管说“种什么”都不合适。

  “立禅,快停下。”苏蝉影腰带上的挂钩已经被立禅扯断,大半个身子也露出来,如在宽大荷叶后半露半掩的白莲,脸上一片绯红。他也知道他忍得辛苦,“立禅,你要弄伤我了。”

  立禅果然停了下来,一脸委屈,但还压在他身上。

  苏蝉影叹气道:“立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个男人,有些事我不能接受。”

  立禅心想:又不是我让你的父母自称“外公外婆”的。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

  苏蝉影接着说:“跑出去喝酒也不给我个信,立禅,你需要休息。”

  “素之,和我一起。”立禅抱起他走向床。以前苏蝉影难得的柔情都让立禅受宠若惊,现在他日日柔情似水,让他幸福得不能自己,若无苏蝉影,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经历这些尴尬家事后做出冲动举动。

  “蝉影,说声‘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

  “你爱我吗?”

  “我现在想睡觉。”

  “蝉影,素之,你爱不爱我?”

  苏蝉影实在受不了,严厉地对他说:“立禅,要么睡到外室,要么在这里安安静静。”

  “素之,我很爱你。”不甘心地又加上一句。

  苏蝉影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他今天哪里又受了刺激,又对什么开始耿耿于怀。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乳名。

  立禅突然压在他身上。

  “立禅……”

  第六十六章:平常家事2

  春日暖暖,清风轻拂,百鸟争鸣,十分悦耳。

  立禅无聊地翻着书,长吁短叹。任恩和苏蝉影带着瑛儿去爬山踏青,而他们父子被排除在外。岑屿寻个理由抱走女霙,而立禅则要处理公务。

  “可事情做完了也很无聊。”立禅自语道,再一次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让苏蝉影一夜不得安生,又几日不能起身,结果被“赶出”寝室。

  道樊偷瞧着一脸懊悔的立禅,忍笑道:“大人,说句实话,您有时太不体谅影后了。”

  “臭小子,你家都没成,知道什么。”立禅瞪了他一眼,竟敢兴灾乐祸。

  “可是影后很讨厌别人把他当女人看,这一点谁都知道。”

  “话说明白些。”立禅有些无奈,别人都当他冷酷严峻,偏他身边的一个比一个能开他玩笑。

  “大人,您不如让影后一次,影后一定想在上面。”道樊立即使用转移咒溜之大吉。

  “臭小子。”却觉得有些空虚,身边还应该有个更淘气的小子才对。闵池,立禅惋惜地叹口气。

  寒气凝结的室内,巨大的冒着水气的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美丽的男子,腰肢以下是长长的蛇尾。几乎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冰蓝色的脸上安详平和,他身上笼罩着由法力形成的能量源,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

  可是,还要多少年,他才能动动手指,皱皱眉头。

  又是一声长叹。立禅看着闵池,眼前浮现出他小时候在自己跟前玩耍嬉戏的情景。立禅将他抱到腿上,看着他用小手握着笔在纸上涂鸦。

  “闵池画的小鸡很像。”

  “大人,我画的是神鸟。”

  “……”凤族就长在这个样子?还没小鸡好看。

  等日后闵池一手丹青妙笔,立禅常会嘲弄几句,每一次闵池都咬牙切齿地说:“大人,我一定会报仇。”

  “闵池,不落烟对母妃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源藤杰也让你痛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你承担不起啊。我不会放过他,他伤害了你,伤害了母妃,我会向他讨回一切。”

  立禅想着任恩和闵池被父子俩同时追求,备受煎熬,内心的怒火更甚。源藤杰也罢了,只是言语含糊暧昧,而不落烟明言袒露恋情。

  “闵池你太天真了,怎么会爱上他。也怪我,只是粗暴地阻止你,却没有保护好你,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也犯不起。”

  立禅不太明白不落烟和任恩的关系,想他也敢太过分,但敢冒犯长辈,怕是好不到哪里去。但立禅又不能向任恩询问,也不能让岑屿知道。

  ……

  微风吹襟,任恩衣带飘扬,含笑看着瑛儿戏水。流水潺潺,有鱼悠悠闲地来游去。

  “立禅小时候也很淘气,但更多的时候显得阴霾,我想这和他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有关,岑屿又用严酷的方式教导他。”

  “他其实现在也很好玩,他有您一直在关心他。”苏蝉影脸色微红,看着瑛儿脱了鞋袜跳到水中摸鱼,“瑛儿,水太凉了,快上了。”

  “没事的,爹爹。”瑛儿挥挥手,继续在水里摸鱼。

  “没事的,有我在呢。”任恩笑道,“你把他赶到别的宫殿了?”

  “没办法,他太折腾我了。您,还好吗?”

  任恩眉头蹙起:“我对他无能为力,蝉影,你是理解的,我爱常豫末,纵然他不是太好,他曾经和不落烟一样过分,但是,他对我,还是有份完整的爱。”

  “很抱歉,我不能帮您什么,只能让老大人取消纳妃大典。”

  “已经很多了,至少让我觉得,我还是自由身,还有选择的余地。蝉影,你现在和立禅很好,我不仅是为了立禅,也是为了你,也要你过得幸福才好。蝉影,其实你还没有完全爱上立禅,只是生活这么久,和许多夫妻一样,既然生活在一起,就会有平和过日子的想法。”

  “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他对我的深。”苏蝉影有些惆怅,他想既然是相爱,自己应该给立禅同样重的感情。

  “不一定要一样,只要有爱就好。就像我和常豫末,他对我的感情要深的多,而我和岑屿,曾经,我的感情要比他深。”

  他俩同时叹息一声。什么是爱情,又怎样才是真真切切爱对方?

  “爹爹,前辈,抓到了……啊,没了。”瑛儿可惜地看着那条好不容易抓住的鱼儿从手里溜走。

  “瑛儿,上来吧,”任恩笑着叫道,“等你叔叔有工夫让他陪你摸鱼。”

  “我去爬树。”瑛儿刚一上岸,就又一阵烟跑了。

  “有时候我看瑛儿很成熟,有时又觉得他还是一个孩子。”

  “他不过十四岁,蝉影,你对他的期望太大,也过于担忧,这孩子很聪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冠礼在什么时候?”

  “后天。”想到这孩子要过早承担本应由他承担的责任,苏蝉影满是惆怅。

  任恩用带着无奈的语气说:“也许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他知道苏蝉影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但他心里还是感到害怕,或许是曾经的记忆过于鲜活,闵池又和他有同样的遭遇,他总觉得为瑛儿行了冠礼,娶了亲,那些对他有意的神不一定会收心放手。

  挣扎的四肢被紧紧按住,双手被绑在床栏上,两条腿被强行分开,任恩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他惊恐地看着那具精壮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恶意的用尖尖的指甲在自己身上抓出道道血痕。

  任恩比女子还白皙的双腿也被抓破,光是那双修长美丽的腿,也让人欲罢不能。

  “母妃,您怎么了?”苏蝉影握住任恩的肩,轻轻摇着问道,脸上是担忧的表情,刚刚一沉默,任恩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任恩回过神,松了一口气,都过去了。“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也不知是为什么。蝉影,我有些累,很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您是想出游吗?立禅也说过出游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任恩脸色又变得黯淡:“他想带我出去,非要跟着我。”

  天上的彩云渐渐聚集,地上时而光亮时而暗淡。

  “看来今天要下雨了。”任恩望着天说,“带瑛儿回家吧。”

  “好的。立禅还是很喜欢在雨中散步,什么怪嗜好。”却忍不住淡淡一笑,忆起初始时的情景。一把水墨伞,遮住两个人的身体,他触到自己微凉的指尖,他的手更凉,可那时的自己都未注意到。

  一起看着镜子的父子俩,脸色也是一晴一暗。岑屿如同变了的天,一脸阴沉,任恩,不肯接受他。一向要风得雨的他再次在任恩那里受到挫折,手里的琉璃杯已被他捏个粉碎。立禅看父亲心情不快,也不好面露喜色,但嘴角还是逸出幸福的笑意。

  虽然说没有完全爱上他,但心里还是有了他,记着初遇时的情景。不过要是那时自己以蛇神的身份和他见面,他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滚出去。”岑屿厉声喝斥立禅,“你这孽障趁早离我远些。”

  立禅刚出了门,又听岑屿厉声叫道:“回来。”他只得转身回房,垂首听父亲有什么吩咐。

  “去做好我和你母妃私服出游的准备。还有,我听说不落烟有意退位,你把该做的事做好。”常豫末,如果没有他,任恩的心还是自己的。

  立禅答应着,缓缓退出。

  ……

  清雨初停,花木上的露珠与晓月相映,晶莹透亮。苏蝉影靠着窗棂眺望庭院里的景色,不理会身后不知为什么不断发笑的立禅。

  “蝉影,天不早了,咱们也该休息了。”立禅上前抱住他的腰。

  “立禅,老大人真要和母妃一起出游。”

  “当然,蝉影,也许一起出游之后,他们的关系能改善许多,难道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母妃开心吗?不一定,毕竟母妃对父亲大人的情意很深,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云散雨收呢。”

  “我倒想信你说的,但是,立禅,你信口雌黄的本事很高呢。”生活这么久,他早见识到立禅正色说谎话的本事。

  “素之,素之。”立禅在他耳边喃道,“素之,相信我。”

  “立禅,该回房休息了。”

  “今晚就让我留宿好了。”

  “不可能。”苏蝉影瞪了他一眼,道,“说过半年不和你同房是不会变的,出去。”

  立禅只好放开手,垂头丧气地走出房。

  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好些,不太可能。立禅看着独自在玟雯殿解酒消愁的父亲,孤灯独影,心里不免生出可怜的情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非要将任恩逼走,现在又要他回来。

  立禅觉得父亲高大的身影比曾经单薄了些,悄悄走上前,拿起一瓶酒。

  “又被赶出来?立禅,你的生活要比我幸福。”岑屿已经微酣。“你说你能为所爱的人死,以为我就不能吗?我不是不能,不是不想爱,而是,那个时候,如果一味去爱,就不能担起我族的前途和命运。你经历的征战到底是少,那时候,连常豫末那样的浪子都爱不起。”

  “父亲,您会挽回母妃的心的。”立禅仰头灌下酒。

  岑屿叹气,灌下更多的酒。“他却在想他,想着他,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担心他,我想去找他,但是,要是我表现出一丝对他的关切,他就会成为我的软肋。常豫末真有那么爱他?要真爱他,当年为何要放开他,其实他的心不比我强到哪里,他也怕自己会被要挟。”结果苦了任恩,颠沛流离多少年。“立禅,咱们父子很多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你和我好好尽兴一次。”

  ……

  皮肤依旧吹弹可破,洁白胜雪,时不时微颤的睫毛让人知道他在做梦。不知不觉岑屿将入睡的任恩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立禅匆匆离开,开始觉得将酒醉的父亲送到母妃身边是个错误。可是,他真的需要他们重新相爱,否则,母妃就会到那个男人身边,那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家伙的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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