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春寒 上 (生子)————素梨竹影
素梨竹影  发于:2009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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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蝉影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微笑道:“瑛儿该睡觉了,明天乖乖和爷爷奶奶在家,不要淘气。”微笑的嘴角有着忧伤,像立禅第一次见他时一样,让人痛彻心扉。

  “爹爹,爹爹会许什么愿呢?”

  “瑛儿乖,乖乖睡觉,爹爹给你讲故事。”

  好容易将瑛儿哄睡着,瑛儿还喃喃说明天要槐花糕和小狗,嫩红的小嘴一动一动。

  苏蝉影坐在一旁,终于将自己脸上的哀伤释放出来,眉间涌上愁云,眼里闪着晶莹。他看着烛芯微微颤动,滴滴红泪落下,一滴泪顺着脸庞流下。

  立禅第一次见到流泪都有美可言的男子,苏蝉影果然是难得的尤物。他心里已经做出一个决定。

  第三章:祭典

  盛大的祭奠已经开始一段时间,立禅无心关注庄重的献祭大典,那些礼节,为表谢意和忠诚的舞蹈,穿着洁白的罗裙在进入神殿的路上撒满鲜花瓣的少女,献上来的贡品,他已经见过两百年。从他的先祖勒屾成为蛇神起,这些就已经存在了。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走进跪拜的人群。

  他看到苏蝉影在靠后的一排的中间位置,他穿着天青色的罗衫,用联珠双银环束住青丝,和别人一样专心跪拜。但是他比他人高挑的身材,使他显得比较突出。记得自己和他并肩在同一个伞下时,就觉得他的身量挺高。立禅在面具后露出微笑,这个有着忧郁气质和温暖感觉的男子为什么离他那么远?从今天起,他就要是他的。

  立禅愉悦的心情自然被立在一边的浮尧察觉。他在高兴什么?为那个即将出现的惊世艳容吗?明显不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另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他也看到,气质脱俗,容姿清雅柔和。

  跪在最前面的三老中最年长的大长老怀着无比崇敬说:“感谢蛇神保佑我们一年生活合乐,请求蛇神保佑我们这一年风调雨顺,为表诚意特献上周姓男子一名。”

  立禅感觉到浮尧表现出一种期待,不由对周曦卿的好奇加重。

  周曦卿穿着雪白的纱衣,露出他优美的脖颈,低着头,被抬进神殿。直到被放在蛇神面前时,他才抬起头,目光望向立禅,随即又低下头去。他的动作优美诱人。

  立禅一愣,果然是难得的美丽容颜。周曦卿脸上显出胜利的微笑,仅是一瞥,他已从蛇神的眼中看出惊异。

  “你回家去。”但是他引不起他的兴趣,在他身上,少了些从苏蝉影身上感觉到的东西。平和的温暖,像个小温壶样的温暖。他直觉觉得,周曦卿的性情不是他所喜欢的。

  一句话,周曦卿脸上的微笑凝固,脸色变得惨白。三老吓得浑身发抖,难道蛇神还不满意?浮尧也是大吃一惊。

  立禅也不解释,走下高高的神台,径直走到苏蝉影面前。

  “你站起来。”立禅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不似命令。

  苏蝉影依言起身,仍垂着头。

  立禅用右手抬起苏蝉影的下巴,让他与自己的目光相对,看到他的眼中没有对自己的畏惧。这倒是令立禅感到新奇。

  苏蝉影略感不快,蛇神的动作显得轻浮,但好在他的眼中没有轻佻的神色,才让他不是过于厌恶。

  “你的愿望是什么?”

  苏蝉影声音沉稳,平静答道:“愿我的儿子一生幸福平安。”

  “如果我实现你的愿望,你是否愿意侍寝?”立禅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想看看这个温雅的男子是否会惊呼或是欣喜,要是如此,他也就失去了兴趣。

  此言一出,包括浮尧在内都大为震惊,却不敢表示。苏蝉影在浮尧眼里自然不是绝色,只是一个生得好的年轻男子。

  苏蝉影依然平静地答道:“不。虽然我希望这个愿望成真,但我不能这样交换,何况我非处子之身。”

  跪在神殿里的人们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甚至有人当场昏倒。拒绝蛇神,万一蛇神大怒……人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出人意料,立禅放声大笑,手指也离开苏蝉影的下巴,。人们听着他的笑声仍是惊恐万分,除了苏蝉影和周曦卿,后者是因为愤怒,一个姿色远不如自己的男人,却夺去了蛇神的目光。

  立禅停住笑。问他:“你不怕我迁怒于你的儿子?”

  苏蝉影的眼里有了一丝愤怒,发问道:“高高在上的蛇神会伤害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他的话自然让人们的恐惧加重。

  立禅觉得有趣,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苏蝉影虽说有些愤怒,但他生性温柔,声音也是低柔的,愤怒的力量自然消减许多。他一挥手,一个戴面具的侍女捧着一杯紫红色的半透明酒走过来。立禅端过那杯酒,对苏蝉影说:“喝下这杯酒,我实现你的愿望。”

  苏蝉影立即接过酒,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哪怕是毒酒他也会喝下,只要儿子平安,自己清白的身体不被蛇神玷污。三千年前,曾有一位十八岁的少年在祭典上被蛇神看中,被强行带到了蛇神的宫殿,那一夜,人们都听到天空中传来那个男子哭泣叫喊的声音,他的恋人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家中。

  立禅看着他喉头颤动,他的脖颈也很优美。立禅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齿痕。

  苏蝉影酒一下肚,即觉五脏俱焚,神志也开始模糊。立禅看着他腮赛桃花,目光迷离,更不愿放手。

  苏蝉影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身向神殿外走去,如行棉上,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他想离这里远一些,立禅粘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立禅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久久回响:“我保你们风调雨顺,家家平安合乐。”他的身影随着苏婵影的离开而消失。

  立禅靠着一棵梧桐树,看着苏蝉影因为酒的缘故而显出平时没有的绰约风流,他的眉梢眼角越添了许多风韵。

  苏蝉影没有看见立禅,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感到热,伸手扯开衣领,露出雪脯。又觉得困乏,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枕着胳膊,业经香梦沉酣。那酒是立禅平时畅饮的,只是凡人难以承受,而且立禅在里面放了微量的迷药和春药。

  立禅都有些诧异他竟能一口喝下混着药的烈酒,还能坚持走出神殿,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计划好的,但苏蝉影的性子坚贞,但是出乎意料。立禅侧身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轻抚他的脸庞,滚烫如火。苏蝉影像是很喜欢他的抚摸,脸上露出舒适的神情。立禅弯下腰,吐出信子舔他的脸和脖颈,双手探入衣里,光滑细腻的皮肤,滚烫发热的躯体,因为春药而发出的诱人呻吟,燃烧着立禅的欲望。而苏禅影因为春药的原因,也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动作。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纵然趁着酒力和药力和他玉成此事,他也不会跟随自己。他要等待时机,按自己计划好的,让他亲口说出愿意跟随他,让他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到自己身边来。这样才有趣,但立禅也不爱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立禅打横抱起苏蝉影,带他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庭院。

  立禅把苏蝉影放在柔软的床上,下手利索,脱去他浑身的衣物。他的脸色泛着春色,似乎不太舒服的微蹙眉头,嫩红的嘴唇逸出轻呻淡吟,身体时不时颤动一下。

  立禅解开自己的衣带,虽不能尽兴,但也可略解饥渴,同时也为他解去春药的影响。他压在他的身上,下身已化为蛇尾,在苏蝉影修长的腿上不断搓揉,看着他的身体渐渐泛红。苏蝉影也感到体内的炙热减轻,身体出现一种快感,似乎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时的感觉。他忍不住去迎合立禅的身体。

  立禅压在苏蝉影的身体上,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将信子伸到他的嘴中,掠夺他嘴里的所有空间,双手紧紧抱住他纤细的腰肢,长长的蛇尾缠绕住他的身体,感受苏蝉影的身体颤动时带来的快感。苏蝉影的平日平和的声音现在变得性感,发出让立禅兴奋的呻吟声。

  第四章:寂寞

  苏蝉影抬起手揉揉太阳穴,蹙着眉头,紧闭星眸。他感到喉咙像是火烧,他以为自己在家中,哑着嗓子轻声唤道:“芳庭,水。”

  一个人扶起他,将水递到他的嘴边,等他喝完,细心的用手帕搽去他嘴边的水滴。

  苏蝉影仍闭着眼,问道:“瑛儿呢?”他的喉咙因为水的滋润好听了许多。

  那人不答话。

  苏蝉影又问了一句:“瑛儿呢?”今天芳庭怎么了?他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依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

  只见这陌生男子眉间有着傲岸之气,漆目如明星,鼻挺似玉雕成,偏他又生了似女子般薄如刀削的唇,圆而不阔的脸,而且肌肤细嫩白皙,他正非笑似笑地看着脸上讪讪的苏蝉影。

  苏蝉影红了脸,立直身子,致歉道:“当真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兄台是……”他似乎从哪里见过他,却想不起来。

  “今天苏公子要给儿子买什么糕?”男子笑道,“陈记的茶糕?我姓木名让。看样子你要小我几岁,本该称你为苏弟,不过你我有缘,不如你叫我木让,我叫你蝉影,如何?”立禅也不算骗他,他们一族在凡尘时通常自称姓木,“禅让,禅让”,信手拈来。

  “木兄知道我的名字?”苏蝉影奇怪道,他认出男子是上次雨中相遇的青衣男子。

  “我听别人说的,你就叫我木让好了,不必多礼。”立禅不愿多言。“我叫人拿衣服给你。”

  苏蝉影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中衣,身上还有疼痛感。“不知你从哪儿把我找到的?”他还是有些怕。

  “你酒醉不慎从石阶上跌落。我因不知你家在哪里,所以冒昧将你带回来。”立禅有点满足,他在他身上压了几次,差点把持不住。

  苏蝉影趁他出去时,查看身上的伤,或青或紫,不由咂舌,看样子自己是从石梯上滚下来的。

  立禅看在眼里,轻笑着。他克制自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也未在他身上留下齿痕之类痕迹,以防他发现不对。总有一天,这个男人身上会留下更深的痕迹。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小婢,一个送来套玉白色的衣衫,一个送来梳洗用具。苏蝉影忙穿上衣服,梳洗干净。衣服大小刚好合适,他也没有想太多。

  两个小婢刚出去倒残水,立禅就亲捧着食盒进来,说;“你昏睡了两天,一定很饿了。我叫人熬了粥,做了两个小菜。蝉影将就用一些。”

  苏蝉影吃惊道:“我睡了两天?”他想到那杯酒。

  “那酒不是凡人承受的了的。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在神殿的胆大妄为。”

  苏蝉影红着脸道:“你也在那里?是蛇神太过分。”他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坐下吃早饭,再不敢看立禅一眼。想着要赶快回家去,以免家里着急。

  立禅待他用过早饭,陪他走出房间。苏蝉影刚才见房间精致典雅,想立禅必是风雅人士。果然庭院中厅殿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水蓊蔚洇润,假山亭台各自独立,但由一股清流相连,可见此处主人乃是胸有沟壑之士。苏蝉影一边走一边看,心里暗暗赞叹。他不知道这里是立禅在人间的别院。

  忽闻一阵芳香,原来是数十棵丁香花开,团团淡紫,甚是惹人。立禅随手摘了一束,送到苏蝉影手中,笑道:“蝉影真是美如花,难怪蛇神会动心。”

  苏蝉影脸又红了,低头笑道:“木让你别取笑我了。那不过是蛇神的一个无聊玩笑。我要是丁香花,周曦卿岂不是艳冠群芳的牡丹?我哪里比得过他去?蛇神不想要他,拿我做法。”

  立禅呵呵一笑:“刚才那话的确是玩笑,若把你比作花,只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他发现苏蝉影脸红时样子十分可爱。

  苏蝉影蹲下身,将丁香插在一处松软的泥土中。对这位刚认识的“木让”的话他也不生气。

  立禅也蹲下身,看他专心将花插在土中。做这点小事,他也是一副十分认真地样子。

  “和你在一起的应该很安心。你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立禅说,脸上也是认真的表情。“也许蛇神是感觉到你身上的温暖。”

  苏蝉影蹙眉道:“也许蛇神也很寂寞,所以才想着法子消遣寂寞。”

  立禅暗叹一声:我的确是寂寞的。“想来也是,我独身一人住在这里,连个知心朋友也没有,都时常感到寂寞,何况蛇神在这世上千年的时间。”这个男人倒是很体谅他人。

  “身边就算有人陪伴,但不一定有知心的人。冉霏走后,一个人孤灯独影。白天尚有人可以陪着我说说话,可到了晚上……”苏蝉影天生比别的男子长的睫毛上沾上了露珠,他被触动心弦,一时不能隐忍。

  “她是你的妻?可见你还有温馨之处,强过我去。”立禅想到现在留在身边的唯一侧妃,与自己生活的百年岁月里,自己从未有过看到她心就会热,也很少有过抱着苏蝉影时的激情万丈。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没有强占了他的身子。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苏蝉影面露歉意,站起身来,说道:“我该回去了。出来两天,家里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

  立禅道:“我送你一程。我住在山上,怕你会迷路。这里离城镇较远。”

  苏蝉影忽然想起一事,低呼一声。

  立禅问道:“怎么了,蝉影?”他心里清楚是什么事,不过以苏蝉影不设防的性子一定会说。

  果然苏蝉影又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答应给瑛儿买槐花糕和小狗。”

  立禅大笑道:“放心罢,你那宝贝儿子肯定会有槐花糕和小狗,蛇神答应过的。”

  立禅送苏蝉影到山脚,目送他离去。见他走远了,沉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浮尧的身形出现在一旁,他低沉着声音说:“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放弃周曦卿。”他从那杯酒被端上来时就知道立禅早盯上了苏蝉影。但他还不敢十分偷窥立禅。苏蝉影真的好过周曦卿?他想这两日的时间,立禅应该如愿以偿。

  他还能站起来走。他促狭地想。

  “不要以为你可以洞知我的一切。”立禅的声音充满威严。两百多年来,随着浮尧能力的日益强大,他的野心也蠢蠢欲动。这一点,立禅不是没有察觉。

  “我并不敢。”浮尧放低姿态,现在的立禅还不是他可以对决的。

  立禅清楚现在还不到和浮尧决裂的时候。“你想要周曦卿,就去做好了。”立禅对周曦卿毫不在意。

  立禅突然问道:“你寂寞过吗?”

  浮尧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立禅也不需要他的答案,自顾离开。

  苏蝉影趁他出去时,查看身上的伤,或青或紫,不由咂舌,看样子自己是从石梯上滚下来的。

  立禅看在眼里,轻笑着。他克制自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也未在他身上留下齿痕之类痕迹,以防他发现不对。总有一天,这个男人身上会留下更深的痕迹。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小婢,一个送来套玉白色的衣衫,一个送来梳洗用具。苏蝉影忙穿上衣服,梳洗干净。

  两个小婢刚出去倒残水,立禅亲捧着食盒进来,说;“你昏睡了两天,一定很饿了。我叫人熬了粥,做了两个小菜。蝉影将就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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