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情书(下部)+番外————奇缘
奇缘  发于:2009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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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它干什么,放什么?”宾不明白玮的脑子里在计划着什么。

“嗯,你帮我找找吧,我有用处。最好在周五之前找到。今天是周二,很急很急的呢。”玮严肃的盯住宾,令宾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好啦,不吓你了,放心吧,不是放我的,只是那箱子封闭性好,所以才想到的。你能帮我找得到吗?”玮再次编了个比较不吓人的理由。

“好吧,明天晚上,你来拿好了。对了,以后别从前面进来,从后面进来,免得被那个女人的手下盯梢。”宾点点头,也如玮所愿的放松了警戒。

“好,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玮将酒杯里的酒液全部送入口中,将杯子放回小型吧台上。

“小心点。”宾谨慎的叮嘱。

玮回以一个微笑,不带一点犹豫的离开了Fallstrick。下一个目标便是葵亭,他要赶在云叔泄露自己行踪之前见到瑫,虽然云叔保证过,但是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

将车停在向日葵花海外的平台上,玮打了瑫的手机。当然很明显瑫是很慎之又慎接听了电话,在得知玮已经在葵亭,瑫才轻轻的松口气。将怀中已经熟睡的瑄放好,压平被角,瑫悄然无声的穿过地下通道。

葵亭里,玮已经为自己泡了一杯龙井,温腾的热气在茶杯的边缘打转。在看到暗门打开,瑫穿着一件睡袍出现在眼前,玮有一些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瑫责备着,坐在对面,又接过玮倒来的一杯茶。

“一直就没走。”玮低头喝着茶,没有看到瑫少有的被惊到的呆滞表情。

“你说什么?”瑫不置可信的看着闲适的玮。

“我一直都住在衔燕居,从来没有离开过。云叔每三天去打扫一次,我都知道。每年珏的忌日,你和景都去忌拜,而且把那些食物都摆在大槐树树坛上。对吧。”玮看着瑫越来越闷气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瑫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玮干瞪眼。

“瑫,先别生气。听我说,这周六的凌晨,瑄会做复明手术。你和赵医生想办法把瑄骗到医院。白天,我已经和赵医生商量好了。虽然是违法的,但是我们必须要这么做。”玮抛出第二个炸弹,显然这个要比前一个更加令瑫惊骇。

“玮,你……”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知道这些,太突然了。

“放心吧,角膜不是我的。到时候,你就守着瑄的身边,直到他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就行了。”玮说得轻松。

“玮,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想要做什么,总要跟我说一下吧。”瑫猛盯着玮的脸,五年不见,除了他日渐成熟的外表,内心的改变也令他感到莫明的紧张。面前的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已经变了,变得非常可怕,甚至是恐怖。

“瑫,我要把那个女人送进大牢,用法律的手段。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触犯法律的。”玮信誓旦旦的对瑫说,眼睛露出愤懑的光。

“玮,不管怎么样,你要活着。这是珏最希望看到的。”瑫知道已经不能让玮改变报仇的想法了,但是如果用珏来压制他,也许会有些作用。可惜,瑫没有想到,玮已经做好了去陪伴珏的准备,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证明,就是那份偷放在瑄床头柜里的遗嘱。

离开了葵亭,玮迫不及待的给赵医生打了电话,并且叮嘱一定要在周六的凌晨为瑄做手术。虽然赵医生不明白那个角膜到底要怎么交给自己,但是通过玮的语气,也能断定玮没有开玩笑。在得知瑫已经同意骗瑄到医院来,赵医生也满口承诺一定会尽责尽力,让瑄复明。

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好,玮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拿着棉被,玮来到一层的密室,今夜,他要和珏聊上一夜,要谈谈他们的那些回忆,那些往事,那些幸福的点点滴滴……

周三,经过一个不眠的夜,玮的精神依然很好的去见一个名叫黑子的男人,那是在珏回到家里的第二天,瑫逞着他来到家里。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之缘,但是玮仍然和黑子聊得很开心。在若似无聊的聊天中,玮从黑子口中得知那个女人的藏身地,也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在寻找被珏藏匿的那些货。经过一番攀谈,黑子也劝慰了几句,玮也只是表面上的敷衍了事。临分手中,黑子还叮嘱玮要小心,不要随便和人搭话,免得惹祸上身。

就在黑子和玮分手之后,停车场里玮遇到了一个男人,很明显是那个女人的下属。玮没有惊慌,让那个男人带一句话给杨姓女人后,很轻松的离开了停车场,留下那个男人急匆匆的赶回去报告。等待明天的,不只是一个人的仇怨了……

第六十章 解铃人

周五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玮在下午接到宾的电话后,晚餐只是稍稍的吃了些粥,便开着车寻进Fallstrick的后巷子,从后门直接进入到宾的个人小酒吧里。

微缩的小型吧台上,一个方型的医用器官保存箱安放在上面。床上则坐着端着古典酒杯的宾,在看到玮的到来,立即将另一手中的Sky Diving送上前。

拿过倒三角形的酒杯,玮敬了下精心为自己调酒的宾,一口将酒喝尽。

“嗯,这种喝法,很不尊重我呀。”宾很不满意的看着拿空酒杯的玮。

“宾,能为我调一杯Harvard吗?”玮将杯子送回宾的手里。

“当然。”宾走到吧台边,开始为玮调出那杯出名为‘月光’的金铜色酒液。

“宾,你说,同样是甜酸的味道,为什么会不同呢。”玮拿过吧台上的保存箱抱在怀里,看着动作娴熟的宾在微微晃动手中的调酒壶。

“Harvard用的基酒是白兰地,而Sky
      Diving用的基酒是白朗姆酒。调制的时候,也分别加入了不同的配酒和配料,所以,同为甜酸的味蕾,却有本质的不同。”宾将调好的酒液倒入流线优雅的鸡尾酒杯中。

“晚上十二点半,到之前找到珏的那个破旧厂房来找我。”玮一手拿着保存箱,一手将宾刚刚递来的杯子一仰而尽。

“好。”宾没有多余的说什么,因为他的消息情报网已经通知他,晚上玮会和那个女人见面。而且生死未卜,一切只看上天的安排了。

玮走过酒吧的后巷,五年中每次出来搜集证据,他都是穿行在酒吧的后巷里。一个月前,还曾经遇到过一对淫-荡男女在做着人类最原始的泄欲运动。对于这些,玮都视若无睹的走过,那已经是不需理睬的无聊事情了。

将车子开回城市中心的那个家,玮泡进已经放满热水的浴盆里,回想起珏和自己的第一次泡澡是在望日山庄,那时自己就像是一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样。之后两人就像是中了毒一样的爱恋上这种一同泡澡的感觉。这里,有着两人最美好、最幸福的一段生活。刚刚搬进来的时候,那种带着喜悦,又带着陌生的紧张心情面对着珏,面对着这个家。

玮穿上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那是珏的一套衣服,自己的那套是白色的。记得珏还说过像是情侣装一样,也还记得自己当时还脸红的骂着珏的无聊。现在,却变成一个人的美好回忆了。

转向北卧室,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整个房间,这些就是那个女人最想要找到的东西吧。也许,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玮回到南面的卧室,坐在书桌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稿纸,认认真真的写下三封长长的信……

时间指向十一点整,玮拿过珏的那个车钥匙,向玄关走去。在临关上门之前,玮再一次环视一下这个曾经充满幸福回忆的家……

十二点,玮准时到达城郊的那座已经废弃的破旧工厂,像是带着某种必死的信念,无畏惧的开着车停在房厂的门口。

破旧的厂房外,几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男人向车的方向走来,之后是门口站着一个全身红艳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模样却仍然保持着玲珑曲线,着实不容易。

玮没有反抗那些男人为自己搜身,在确定没有携带危险品后,才放心的让玮接近那个女人。

“没想到,你越来越帅气了。”杨一脸痴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谢谢夸讲。”玮只是平静的回应,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我要的东西呢。”杨显然没有耐心跟玮叙旧。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货在哪里。”玮又向前迈了两步,与女人的距离只有两步之遥。

“问吧。如果是想问我对你没有兴趣,我现在就能回答你。没有,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杨直言不讳的说着,脸上却露出诱惑面前人的表情。

“看来,我估计错了,我以为你对我感兴趣。”玮又向前迈进一步,这次与女人只有一步之遥。

“也许,我现在开始做你感兴趣了。”杨开始为自己最初的说过的话狡辩。

“是吗?那我是否可以告诉你,警察会更喜欢你的感兴趣呢。”玮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女人的双肩。

女人见玮对自己挣执不休,因为嘴巴已经被玮的一只手捂住,不能喊出声的女人用空出的手抓向自己腰间,转而又直刺向纠缠的男人腹部。

噗的一声,皮肉被捅开的声音将之前的纠缠声停滞……

之后,又是一声噗,像是闷闷的骨头被打碎的声音……

之后,是两声分清的微弱声音……

再之后,是厂房外激烈打斗的声音……

当厂房外恢复一片寂静时,宾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玮,你在哪里。”宾拿着手中的皮鞭,在积厚尘埃的地上拖出一条痕迹。

“宾,我在这里。”已经趁着外面打斗时,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的玮握紧拳头,从破旧的机器堆里走出来。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还好我早了二十分钟到,不然,……”宾没有再说下去,看到玮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渍。

“是那个女人的。走吧,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玮率先走在前面,宾也跟着走出厂房。

看着玮走近自己开来的那部车,躬着腰在车室里弄了些什么。再次出来时,看到玮手里提着那个医用的器官保存箱。

“宾,你快点将这个保存箱送到Y-K医院去。”玮将箱子交给了宾,转身又走回自己车子。

“玮,你呢。”宾观察着玮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着青白色,身前的衣服也被红色浸染得更深。

“别管我了,快走吧。”玮窜进车里,不管车外的人怎么叫自己,都直冲着向厂区外驶去。

宾看着手中的箱子,立即跳上跑车,延着城郊的高速路,向Y-K医院驶去。

Y-K医院手术室门口,瑫焦急的在走来走去,赵医生也守在门口。虽然玮只说周六的凌晨一定要做手术,却没有定下具体时间,他们必须要等到玮带着那个重要的东西到来,才可以将瑄推进手术室里。

宾提着那个保存箱奔跑在宁静夜里的医院,空荡荡的房道里只听得见宾的跑步声,急切而迅速。

当保存完好的保存箱交到赵医生的手里时,宾已经失力的跌坐在地上,急喘息的频率已令他不能再吐出一个字来。

看着赵医生一边指挥将瑄推进手术室,一边宝贝一样的拿着保存箱跟在后面。瑫提着心稍稍放下一点,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瑫祈祷着手术能够顺利完成。

从瑄失明到现在已经十六年过去了,不知道复明的机率还有多少。

终于舒缓好气息的宾开口就是一句震慑瑫的话。

“玮死了。”宾平静的说着,像是他亲眼看到一样肯定。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难道那个……”瑫抓着宾的衣领,睁大的眼睛看向手术室。

“不,那不是玮的,那杨的。”宾坦白的对瑫说,即使同样没有亲眼看到,他仍然能确定那个角膜是杨的。

“天啊,玮,他怎么会这样做呢。”瑫失重的跌落在地上,不能接受这种突然的事实。

“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宾也一同坐在地上。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直到手术室的大门重新打开,赵医生高兴的从门里跑出来。

“成功了,成功了。这次,瑄少爷一定能复明。”赵医生兴冲冲的抓着瑫的手。

“是吗?真好。谢谢你了,真的很感谢。”瑫的眼泪滑出眼眶,不知是为瑄而高兴,还是为玮而悲伤。

“哦,对了,保存箱里有一封信,是写给你的,我们都不敢打开。”赵医生从白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瑫。

瑫双手接过信,一页平整的信纸上,写满了玮的遗言。

“瑫,瑄,宾,还有景。你们不要伤心,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也是我最愿意选择的结局。曾经,瑄说过,如果法律允许,他要那个女人还回所欠的,还要她十倍的偿还。瑄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做这种丑恶的事情呢。还有,在不断的追查证据时,我发现瑄的父母是那个女间接害死的,所以,我就更要去帮瑄来讨回这十倍的欠债。因为我是律师啊。至于珏,我相信他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因为他是那么的爱我、宠我、知我。我不知道珏为什么会是间接害瑄失明的人,但是我帮珏将瑄的眼睛还回,也算是珏对瑄的一种补偿吧。对于我,请你们放心的任我离开吧。没有了珏,没有了真心疼爱我的人,这个世界,终究是不能留住我的。所以,请你们祝福我,在另一个世界和珏一起幸福的生活,没有悲伤,没有丑恶,更没有仇恨和毒品。谢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永世念恩!——玮绝笔。”瑫一边哭着,一边读着手中的信。

“看来,他早就已经决定了。瑫,我们留不住他。”宾哀叹着为什么会让一个无辜的人来背负了这么沉重的仇恨。

“好了,我去看看瑄。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他。”瑫将信纸重新折好,收回自己的上衣兜里。

宾没有跟着瑫去病房,而是转去另一个医院,那里有他最深爱的人,一个同样有着仇恨却不能醒来的可爱家伙。

离开破旧工厂的玮驾驶着黑色的跑车再次闪入密林,在快速的闪入下降电控门之后,也消失在在一片黑寂之中。外面的一切都似乎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院墙恢复了平静,被压倒的苇草重新立起,遮蔽住刚刚开动的地方,没有丝毫存在的痕迹。

玮从车里面爬出来,休闲的黑衣沾满血渍,一路跌跌撞撞到二楼,爬过的回廊里留下长长的血印。从隐梯到达一楼,玮用尽了力气,轻轻靠在水晶棺壁,深深的调整着呼吸。黑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在射灯的作用下透出血红色。

“珏,那个人被正法了,我可以去陪你了。”玮深深吸着气,借着棺壁的依靠站起来。

“等一下,我去换好衣服。”玮转身又爬向隐梯,到二楼的衣帽间去换衣服。

玮将血衣折叠好,换上与水晶棺里珏身上一样的衣饰。那是他们一起设计订做的,连身上的这些银饰品都是同样的。

慢慢的走近、站在窗台前,看了看墙壁、院子、回廊、还有那颗高大的槐树,嘴边漾开幸福的笑。这些都是珏送给自己的惊喜,墙外面的每一棵树都有着他爱的刻记。

“玮,愿望实现了,可以放心的和珏离开了。”玮自语着,双手合十,最后作了祈祷。

轻轻的将窗子锁好,玮扶着墙一步步慢慢走向通往一楼的隐梯,回到一楼的密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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