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王云舒(第一卷)情深无悔————柳少白
柳少白  发于:2009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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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墨微微的一笑,把责任都揽回自己身上来,并不太想看到冯子健在他面前,露出惭愧之色,这么一个老好人,虽然他很多时候都想扔下他,一走了之去玩自己的,但是也很多次因为这人实在是个滥好人而作罢了,因为就怕他前脚走,后脚这个手无敷鸡之力的文曲星,就被天上的人给招魂招走了,这头固然在他爹爹和娘亲那里交不了差,但是更重要的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也对这人狠不下心肠了!

  “墨墨,不,干爹要谢谢你想到这个办法,我是压根没往可以寻求陈城主的帮助的这条路上想过,是你的自荐,让我知道,避免战争,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办法,我若早知道,这侠客城之行怕是早就动来了,也不等今日了,所以说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为天下百姓找到一条可能的活路,不管此次结果如何,我都觉得不冤!”

  冯子健抬头看着天空,表情决绝而刚毅,把他那原本有些呆木的书生气息,硬是蒙上了一层伟大的光辉,让他看上去,身形虽然是单薄的,但是理想和意志却是强大的,一时间,让北瑶墨墨忍不住心中又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心中只有天下百姓,没有他自己的书呆子啊!难不成他是打算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了?

  拍了拍冯子健的肩,“干爹,行了,我们虽不是亲父子,这五年我却是一直是和你住在一起的,所以我们不是外人,这些谢谁之类的话,以后就别说了,你放心吧,只要玉白干爹还认识我,这次侠客城之行,起码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何况玉白干爹那人最是欣赏有骨气志气的人,干爹你的名声这般好,玉白干爹又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是啊,陈城主的爱贤爱才之名,是早就遍传整个大陆和天朝的!真希望早一点能见到他,同为天朝的子民,听了他那么多的事迹,早就仰幕已久,却一直缘悭一面,这次终于能得尝所愿了,即便这次寻求他的帮助不能成功,能和这样的人相识,也足以快慰平生了!”冯子健的眼里有着几分神往的惺惺相惜之意,看的北瑶墨墨又忍不住失笑,到底是人类的书生,思想单纯起来有时还真是忍不住赞叹可爱!

  这厢正说着,一直晴空万里的天空,却突然间刮起了狂风,不到一会工夫,那斗大的雨点便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顿时,把众人都给淋了个全湿,饶是墨墨拉冯子健拉得快,躲进马车里的时候,冯子健已经湿了大半了。

  “这天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刮起这般大风大雨了,真是怪事!”

  冬天的冰雨打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看着冯子健就这一会工夫已经发抖的模样,墨墨连忙道,“干爹,你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爽的,快,你这身体可经不得你受半点寒!”

  “可是,外面那些人怎么办,不如让他们都上来吧,这雨淋了可是要——”话来没说完,墨墨已经打断了,“干爹,你和那些人比不得,他们是都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武林高手,这些许雨对他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你若再不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却是要生气的,你想再病倒吗?这半路之途的,你让我到哪里去给你寻许多的药材?”

  “好,好,我这就换!”冯子健见墨墨俊美的面容真的沉下去了,不由立即点头道,沉下脸的墨墨,还真有几分当年如墨不说话时的感觉,冷冷地,带着几分淡意,连眼神都是疏离的,他可以看墨墨冷淡的脸,但是却不能看到那双与北瑶光一模一样的眼神里流露出疏离与不悦,所以很没骨气的,他立即就低头不再辩解了!

  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墨墨却在最后一刹那出了车厢,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厚厚的帘子外清晰的传进来,“干爹,帘子我已经压实了,你换衣服,我下车去看看其他的人!换好衣服后,不许掀开帘子,更不许出来!”

  “墨墨——”冯子健唤了一声,没人应,想是他已经下车了,他还是个孩子,就让他去淋雨,冯子健的心里可不好受,若是让北瑶光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就是这么被他‘照顾’的话,估计北瑶一定要心疼死了,自己真是有负如墨和她的信任啊!

  冯子健惭愧的想着,却没敢耽误换衣服的动作,他自己也知道,真要是再得了风寒,拖累的更多的人又是墨墨了!

  而北瑶墨墨下了车之后,就感觉到体内一股不宁的情绪在翻腾着,雨依旧很大,司徒伊送给他们的几个护卫,不愧是久经训练的,这么大的雨,硬是分毫未曾远离的守护在马车四周,而来自胸前灼热的仿佛是呼唤的声音,却让墨墨不由自主的想要往那个呼唤他的声音的地方走去,看了看冯子健的马车,最后还是决定依从那种从心底传来的熟悉感觉,循到前面去看看,不过却还是低声吩咐道,“守着马车,我回来之前,不要移动!”

  “是,墨少爷!”几个护卫敬忠职守的回答道,墨墨稍稍安了安心,料就这一会工夫,当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才是,便也不再犹豫快速的往感觉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等到身后的马车和人都看不见他时,才放弃徒步而运起了法术,不过几个起纵间,就已经来到了那让他心绪翻腾不已的所在,首先入眼的便是一条已经被山石倾泻堵塞了的小路,一务沾染着血的白色马腿,露在一堆石头之外,而其他的若有人和物,也都一定已经被这山石给埋在下面了。

  墨墨就着雨看了一下那倾泻的山头,此时还有大雨混着泥土的土浆往下流,想来是这突然的大雨把这本就没有半点植被的小石山,给冲得塌陷了,只是这雨当不至于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对这小山造成这般效果的,墨墨虽有疑问,不过毕竟肯定是有人被埋进去了,而胸口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在叫嚣着要自己救人!

  墨仁的瞳,透过厚厚的石头,正好看到了一片已被血染红了的白色衣角,和半条被石头压着腿,不用看也知道是断了的,而好命的是他的身子,正好嵌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的缝隙里,因为石头比较高,上面的石头虽有落下,却是正好搁在低下两块石头之上,也就是说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品’字形的,这才侥幸的保住了那人一条命。

  他的脸是朝着地面的,即便是墨墨的眼能透视,此刻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是个年轻的男子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的,估计年纪不会比自己大,此刻的那人一动不动,想来是痛晕过去了。

  墨墨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还是救他,虽然心里也有另一种感觉告诉他,救了这人,以后怕是有更大的麻烦,但是此刻看都已经被他看到了,而且不救他转身就走的话,心里也依旧会不安心,这翻腾不宁的思绪,可比所谓的怜悯感更让他讨厌的,长到这么大,他很少有这样感觉的时候的!

  运了些许法力在手指上,也仗着骤而急狂的天气和四周无人的情景,大胆无惧人看见的,手指搬石,细长的指尖,点过一处,那处的石头就飞了出去,堆到了别处,不一会那压在那白色的马身上,和那同样着了白衣昏迷男子身上的石头,就已经全部被挪移开了,马已经被石头砸的惨不忍睹了,而那男子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打在他身上,也没有半点苏醒的架势。

  墨墨走了过去,并不惧这人会暗算自己,他已经用法力看过了,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并不是其他什么妖精故意设下的圈套,何况他来人间保护冯子健的使命,连他娘亲都不知道,自然更不会有别的人知道,这个男子也许真的只是一个过路不幸的倒霉之人,而这个倒霉之人,却正好又与他自己有着某种称之为‘缘’的东西,所以虽经此大难,却终于还是得到自己的相救了!

  很多时候,人与妖,或妖与人之间的所谓的缘,便是在这么不经意中构建的,就如同当年的爹爹,如何会受娘亲的恩惠的情景,虽然不知道这人与自己以后又会是何种情形,不过自己此刻救了他一命,总是对他有恩,当不会有什么扯不清的孽报回到自己身上吧!

  他哪里知道,从他感应到这人的气息,冒着大雨来到这堆大石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雨更大了,风也更狂了,阴暗的天际甚至开始闪现几许雷光电闪了,墨墨皱了皱眉,看了看那天,快速的抱起混身夹杂着泥水和血的年轻人。

  果然那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白皙苍白的面容,俊秀中掩不住的透着几分稚气,墨墨敢肯定这个人类的少年,绝对不会比自己的人类年纪年长到哪里去的,指不定比自己还小都有可能,不过身高体长却是不比自己矮了,看来也是属于长的极快的类型!

  厌恶的看了看那已经被石头压的烂不成型的他的包袱,没有理会,抱起这男孩转身便往马车处回去了!

  第八章:装失忆以退为进(一)

  把那人带回马车的时候,护卫着马车的司徒伊给的几个人,果然一个都没有移动过半步,掀开帘子,把人给塞了进去,冯子健惊呼了一声,“墨墨,这孩子是?”

  “被山体滑坡的石头被压伤了,干爹你别碰他,我来吧!”墨墨首先就是把那已经又湿又脏的白衣动那人身上给扒了下来,扔出了车外,而同时冯子健递来了干的布巾和车厢内的棉被,墨墨接过,把那人身上的水擦干后,就用被子把他裹好,免得他着凉引发风寒,不过这么大的雨,又被石头压断了腿,怕是高烧已经是免不了要发的了!

  熟练的把他的断骨处,用两片玉尺就着绸带给紧紧的包裹了起来,“这里没有药,只能等雨停了,进到下个城镇买掉药了,但愿这风雨早些停下来,不然这人的命怕是危险!”

  他自然可以用法力为这人治,不过这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妄用的,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冯子健已经看到这人腿断了的情况之下,若是给他治好了,一定会引来怀疑的!

  冷冷冰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等完全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赶路已是不可能了,天黑路滑的,视线也不清,在荒郊野外的,非常危险,然而也不能原地宿夜,冯子健和墨墨他自己固然还有干净和保暖的衣服可换,那些护卫却已经是全然淋湿的,而且这么一场大雨过后,也全无干爽的木材可生火了,一个晚上强行熬到天亮的话,这些护卫即便是铁打的精刚,怕也是受不住的!

  墨墨当机立断的把车内的小桌子和火油全部拿了出去,包括除了能供保暖以外的全部衣服也都贡献了出去,“大家把这桌子拆了,把锦缎衣服浸上火油,裹在木头上,生火取暖,不管能维持多久,也得先把你们身上的衣服都烤干才好!快!”

  “谢墨少爷!”护卫们有些感动的道,他们本来就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死士,就是为了冯相和墨少爷死了,也是应该的,没想到墨少爷竟然把他们的衣服都给他们烧了取暖,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过的!

  “别赘言了,快生火吧!”墨墨连忙挥手道。

  “是,墨少爷!”几人立即快速的按照墨墨所说的方法,把那些布料和木头都泼上火油,用火石把火生了起来,接着就是几人都围在火堆边开始烘烤各自的衣服,驱赶从身体里面传来的寒意!

  墨墨回到马车里对着一脸担心的冯子健道,“干爹,你别担心,好在银子之类的我们还是有很多,只要外面的人没事,我们进了城的话,一切就都会好的!”

  冯子健点了点头,“看来连天都不帮我们吗?非得在这个时候下这么一场大雨?把我们阻在这半路之上?”

  天当然不会帮我们,他们巴不得赶快把你的小命弄没了,把你召回天上去呢!弄不好这场狂风暴雨,就是天给的警告!墨墨心道,然而嘴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

  ***

  照天镜前,太白散人和刚回到了天庭的福寿星公,都忍不住看着那镜面内的情景,扼腕叹气起来,“七杀这个小兔崽子,好个精明刁钻,竟然被他骗过了,老朽这回栽的真是不轻啊!”

  “星公,这可怎么办才好,如今七杀星已经和破军星相遇了,而这贪狼星此刻可正在侠客城呢,这三个人的会面已成定局了!这下麻烦大了!这回怕是真的该由我们被眨下凡间去了!黑云暴雨都已经起了,这已经是天下要乱的先兆了!”太白金星一脸沮丧和慌乱。

  “散人,事到如今,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只能希望在造成更大的混乱前,把星君们都召回天上来了,谁会想到七杀星那个滑溜的小崽子,竟然把‘金蝉脱壳’玩的那般的好,这些年,我白白盯了他的双胞胎哥哥盯了十五年,没想到他竟然投生在弟弟身上,这个跟头跌得岂止大了一点?早知道,就该在刚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直接减了他们的寿!”福寿星公本来慈祥的双目睁的老大,似乎对被骗之事很是气愤。

  “星公,这怎么能怪您呢,您是福寿星公,本就是赐福给凡间众人的,怎么能做那等削减损害人寿命的事情呢?何况,您就算真的把那双双生子给减寿夭折了又如何,若七杀星不愿回归天庭,他立即会找到新的宿体去容生,毕竟他并不是被玉帝贬黠下凡的,而是他自动自发的下去的,和其他星君的情况可不相同,若是那般的话,反而害得星公害了两条人类的性命!要怪只能怪这七杀星,实在是太狡猾精明了些,只是闹不明白的是,他到底下凡做什么呢?”

  “现在哪里还寻得到这原因的根源在哪里?当务之急,是立即找玉帝对七杀星采取惩罚措施,这样我们才能强行把他逼回天庭来,只是这人间乱象却已然开始了!”福寿星公满脸都是无奈和无力。

  “这如墨和北瑶光那丫头捣什么乱那,本来这文曲星早就该被召回了,偏偏如墨那小子把儿子派去了文曲星身边,这些天里都破坏了我数十次的召唤行动了,若非如此,此时,再不济也该把贪狼星给弄回天上了,如今倒好,非但文曲星没能召回,反让七杀星与带有破军星命格的蛇子墨墨碰上了,情况简直是一团糟啊!”

  说到这个,太白金星也是一肚子苦水和抱怨,虽然是他们设计如墨在先,可是他和北瑶光那丫头不是过的很美满吗?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嘛!如墨那小子又何苦又要派墨墨来坏他们的事呢?

  “如墨估计也是为了不让北瑶光那丫头哭!”福寿星公心中有数的道。

  “这回好了,北瑶光那丫头是不哭了,不过要换成天下万千的红尘百姓哭了!星公,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强行拘他们的魂,把他们逼出体外,直接召回天庭算了!”

  “散人糊涂了不是,若是如此,这些星君又岂能服?你可别忘记了北斗宫,已经归位的两位星君可还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若是这么做的话,怕是地上那几个弄上来了,天上这两个又要下去了,这样如此往复,何时是个尽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大乱吗?”

  “散人,你陷入执念了!换而言之,我们经过了如此的努力,依旧不能扭转时光和命运的轮盘向前转动的话,那就说明了,天下的这一劫也许是注定好,必须让人类承受的,我们这番努力的阻止,岂不也是在背天道而行?”

  太白金星闻言背后一阵冷汗,好半天才讷讷的道“是啊,星公教训的即是,其实我们这五天所做的,很多也的确已经违背了天道的出发点,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人类的五年间,看来还是墨墨这个蛇子,在为我们的错事做了补救?”

  “哎!不管如何,其他的人都动不得的话,也务必要把七杀星给弄上来!”福寿星公心道,其他的星君是历劫,所以必须待他们各自的孽障消除后,才能回归得了天,而七杀星却是绝不属于此列的,所以对于他,他们无需对他客气,现在的年轻后辈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难道他不知道天庭现在忙得是只嫌人少吗?不帮忙着分担重任,居然还私自跑下人间去破坏三界红尘的和平,这次若是把他逮回来后,非得让玉帝好顿惩戒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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