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靖贤有个死对头叫单羽墨你知道吗?”
不理会他,兀自开始新的话题。
羽箏点头,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单羽墨有个情人叫深雪你知道吗?”
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没人跟他说过。
“你知道钟靖贤在抓了深雪之后,怎么对他吗?”
继续摇头。
“他找了十几个男人,玩儿了那家伙两天,然后把全身都是痕迹和□的人,手脚缠住,打上蝴蝶结,下够了兴奋剂和□,里外装饰好,装进透明的盒子里,让人一路抬着送给单羽墨……”掌心抚摸下大汗淋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凌云笑,“放心,我不会那么对你,我不会为了报复钟靖贤就自降身价,本来我也可以不这么对你,但是,呵……我只是听说你先迷住了尹钟希,又迷住了钟靖贤,有点好奇你到底哪里好而已。”
“我哪里……都不好……”回答着,羽箏有点后悔,刚刚吼的太大声,耗光了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竟然能接手尹钟希上过的人,真是神奇,你的身体也不错,至少身材不错,够敏感,忍耐力够好,但是……”软鞭一挥,整整打在羽箏颤抖的欲望上,羽箏吃痛的尖叫一声,瞬间失去意识,“但是,你太贱了……”
“用你的余生去忏悔吧,这辈子,别想再看见小贤,钟家,不要外来的垃圾!”
意识彻底崩溃之前,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然让他莫名其妙……
“单羽墨,你莫名其妙!”
钟靖贤愤怒,瞪着那个无所谓的男人。
他约了他,以蓝羽箏为条件,见面,要求的是钟靖贤不许带别人,最多带尹瓷。
钟靖贤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听到单羽墨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人我忘记带了……
“你杀了我的话,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呵……”
压下钟靖贤对着他的枪口,羽墨笑着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靖贤的脸颊,安抚他的暴躁,一如上次他对待自己的轻浮。
“你会后悔的。”
靖贤不抗拒,只是看着他,眼睛如同一汪泉,深夜的泉,暗暗的黑。
“不……后悔的是你。”
羽墨摇头,衣袖一抖,甩出一把匕首,亮亮的逼在靖贤颈间“因为我要你死在这儿。”
“你敢……”语气淡淡的,就像要死的那个不是他自己,唇角动了动,颈间就一阵刺刺的痛。
“当然敢……呵……”瞥见靖贤脖子上的血,羽墨忍不住嘲弄,“恶魔的血也是红色的?”
“……羽箏到底在哪儿!”懒得跟他废话,懒得跟他游戏,他只知道,今天,他死不了,蓝羽箏必须找到,仅此而已。
尹瓷站在一边静静的看,他不能插手,这里近处都是单羽墨的人,他们的人埋伏在一段距离之外,原本的计划是靖贤见到羽箏之后,与单羽墨纠缠一段分散注意力,自己带着羽箏走,等他们的人上来,两方平手就好。
靖贤意外的没想要斩草除根,钟希的解释是,他不想让羽箏背上太多的血,就算这事情跟羽箏无关,人也不是他杀的,但羽箏那么倔强又死心眼的人,肯定会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的。
“呜……”
手起刀落,靖贤只来得及发出低低的哀鸣,黑色的衬衫和外套,一条袖子立刻被血浸透,枪掉了下去,指尖抽搐,钻心的疼。
“这只手,废了……”羽墨说着,手腕稍稍用力,靖贤膝盖一软,倒在他身上,“啧啧,找不到情人也不用这么对我投怀送抱么……我对你可没兴趣……”挖苦他,却抬起手把他扶起来,看他苍白的脸色和被自己的牙齿咬伤的唇角,单羽墨忍不住笑。
狠狠的咬牙,瞪着他看,那个该死的一刀割断了他手腕上的韧带,竟然还折断了手臂的骨头!md!
靖贤不受他的挑衅,他知道单羽墨的目的,无非是想把自己折腾到不能反抗,以此才能确保他们还了蓝羽箏之后,还能全身而退,随他!
“啊……”
说着随他,被他一刀插进膝盖骨,还是没忍住丢脸的叫住来,人也跪了下去,跪在单羽墨面前,毫无颜面。
“呵呵……我说钟少爷,想让我上你你说一声就好了,投怀送抱不成,就跪着求人,啧啧,真不好啊……”
黑色的西裤半条腿都湿了,全是血,身下晕开一片,因此靖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受伤的腿撑不住体重,他摇摇晃晃的坐下,低头喘着粗气。
“羽箏……到底……在哪……”
“让我上一下,就告诉你……”
“你!”
“不好么……”
靠近,气息吐在他脸上,带着些许暧昧些许□,钟靖贤苍白的脸绷紧,脸部本就冷硬的轮廓变得更寒,单羽墨感觉不到似的,把手里的刀反握,刀柄的底部顺势压上钟靖贤股间的脆弱,稍稍用力,钟靖贤的脸上就细汗密布,“你不是六岁开始就被人上么……”
“你……”其实他可以就这么夺了匕首反刺回去,一刀的话单羽墨就完了,但是他不能,蓝羽箏……一瞬间变成了他的累赘,如果不是顾及蓝羽箏,他有必要忍到这种程度,被人如此羞辱。
从来没有过,从没有过!
不能还嘴,不能还手,什么都不能!
这种脆弱的姿态,他恨!要命的恨!
而且,显然这个时候,单羽墨根本就不是想让他行动不便那么简单,怎么办,要继续顺从么?就在这里,空旷的土地上,被他……上……
这样?
不!
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可不好……”
略带沙哑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们之间太多暧昧的对话,两个人难得默契的一同皱眉转头,单羽墨不耐烦,钟靖贤惊愕。
黑色的车里缓缓钻出的人,是云,是那天自己在游乐园追着的云……
化成灰也认得出来的混蛋!
他有点激动,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你是谁?”
单羽墨随意的把匕首向下戳,却正戳在钟靖贤的大腿上。
“我,凌云。”
那人笑着自我介绍,微微躬身。
单羽墨带来的所有人,唯有单羽墨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示惊讶,其他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
“你们都瞎了吗,把他抓起来,谁让他来这里的!”
有些气急败坏,单羽墨站起来,不管钟靖贤,两步走过去,刚想拎起那个不速之客的领子,好好教训他,却被人拦住。
“少爷,请别这样。”
“干什么?”反了吗?他的人竟然敢拦他!
“不干什么,他们,都是我的人,呵呵……你的一切,都会变成我的。”与单羽墨的气急败坏行程鲜明对比的优雅,凌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的拨了个号码,递给单羽墨,后者狐疑的接过来放在耳边听,几秒钟之后,脸色比钟靖贤还白。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希望单少爷能签一份……嗯……遗嘱。”
“什么!”
“关于死后把单家的一切让渡给我的遗嘱。”
“我还没死!”
“很快就会死,因为我会杀你。”
“你……”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云一定是捉到了深雪。
不过就算如此……
一时间钟靖贤无法相信,单羽墨就在他眼前倒了下去,一颗子弹正中眉心,那张帅气的脸顿时模糊一片。
“你杀了他,混蛋你杀了他!他……他……”
他还没说出蓝羽箏的下落!
“兔死狐悲?小贤你还挺多情的,呵……”
优雅的踏着单羽墨的血踱到钟靖贤面前,抬脚踩在他的伤腿上,弯腰,手肘放在弯曲的腿上,挑起靖贤的下颚,“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云……”咬牙,说出那个他恨到骨头里的名字,如果他还有半点力气,就扑起来撕了他!
“都不叫哥了,真没长进!听说你们俩斗了好几年?今天一起死,感觉怎么样?呵呵,下去可以接着斗,不过,同时得到KT和ECM,感觉可真好,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输给我了,我还以为我至少要流一滴血呢。你这小子,到底出息不了。老爷子当年怎么看走眼的。”
“他眼神不好,你不是比谁,都清楚,还……深受其害呢……呵……”毫不留情的戳他的伤处,被亲生父亲□的伤处,果然那双狼一般狠毒的眸子眯起来,枪托闷闷的砸上胸口,很轻很轻的一声响,但很痛很痛……
“看来,一下子杀了你,果然没劲,还是……”
“云少爷……”
一直站在一边的尹瓷上前一步开口。
“谁?”被打断的凌云不开心的转头看那个胆大的人,一双精明的眼,一张漂亮却机械的脸,浅棕色的发,可爱的小辫子,“小泓?”
“现在是尹瓷。”
小泓——多久没人提起的名字了……
“哦,对了,我忘记了,钟家的人喜欢给自己的狗起新名字。过得不错?”
“还可以,云少爷消失这许多年,我一直惦念着您。”弯起眉眼笑,递出自己的手去,“终于见面了,太好了!”
凌云似乎被阳光晃了眼,下意识的抬手遮住,同时伸出右手,轻轻捏住尹瓷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柔软,凉凉的,阴湿的感觉,小小的,根本不适合拿枪。
突然手背上一点刺痛,凌云才明白自己大意了,半边胳膊迅速发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尹瓷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脖子上,即便这枪拿在美人手里,也够让人不舒服的了。
低头看手背,沿着血管往上,黑了一整条,不知道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当年他就喜欢玩儿这套,现在好像还是喜欢,刚刚怎么就没留意呢。
“叫他们把枪放下!”尹瓷转身,凌云就跟着转,两个人挡在靖贤面前,凌云半边身子发麻的被人挟持着。
“放下枪!”
毫不在意的抬起右手挥了挥,对面的人犹豫着,却还是把枪放下,凌云笑着转过头,“我可以放了钟靖贤,不过,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勒住脖子的手一紧,凌云被噎的咳嗽起来。
“少爷,叫他们来带你走。”
靖贤也没犹豫,用左手拆下领带里的通话器,叫了人过来。
临走之前默默的看了尹瓷一眼。
他们带的人不足够跟凌云的人抗衡,这是一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交易,能全身而退已经不容易。
估计他们走远,尹瓷扔掉手里的枪,放开凌云,从怀里掏出药丸,递给那个仍旧淡淡的笑着的男人。
“连反抗都不反抗,小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乖的。”
凌云吞下药丸,毫不犹豫的,却仍旧在调侃他。
“反抗有用么,我还没做好被打成筛子的准备。”尹瓷举起手,投诚的姿态,“而且,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放他走。”
“哈哈哈……”凌云忍不住笑,“还是小泓最聪明,游戏么,当然要慢慢的玩才有趣,现在才是开始,哈哈,不过……”那张可爱的脸,一瞬间变了颜色,像是六月的天气,风暴突发,“小泓你太淘气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砰——
枪响,尹瓷摔倒,血汩汩的从受伤的右腿冒出,近距离的射击灼穿了西裤,烫伤一片玉一般的肌肤。
“小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这么一句。
呵……果然不肯放过他么……这就是曾经,自己背弃他的代价……
好痛……
第十九阶 混乱
黑暗里压抑的阵痛,满满的挤在胸口,像是山谷里的回声,连绵不绝。
一双手紧紧的抓紧丝被,毫无意识的拉扯着,困在梦魇里,他也不过就是个无力抗拒的孩子,右手腕上一道明显的疤痕,突兀的横在那里,经过时间的磨砺,剩下的是一条浅色的突起,切口很干净,操刀的人比一流的外科医生似乎还专业,小手指用力弯曲的时候会比较麻烦,颤抖的他神经痛,但这点小小的痛楚,立刻就被胸口再度泛起的狂澜取代,几乎感觉不到。
“嗯……”皱着眉,压抑的呻吟从性感的唇边溢出,灼灼的疼痛,侧头,月光打在那张帝王般俊朗霸道的脸孔上,模糊了坚毅的棱角,蒙上一层哀哀的怨气,牙齿咬住唇,失了血色。
“呜……”
好累,无论他怎么拼命的挪动手脚,都跑不快,前面的那个人却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似的,一眨眼就没了踪迹,怎么都追不上,每次睡觉之前明明跟自己说过无数次,这次一定得跑快点,一定要抓住他,问问他,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十八个月,十八个月,翻遍了S城的每个角落,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背贴着墙,局促的冰凉慢慢唤醒他的意识,抬头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像童话里藏匿巫婆豪宅专用的杉树林,皱眉,痛苦的用手挡住眼睛。
是了,是在做梦了,看见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在做梦了,如果不是在梦里,哪有机会能看见他,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一抹令人安心的香氛,更或者是一簇飘然的发。
至于那双清澈的浅眸,他从来都没梦到过……梦里都对他吝啬。
时间久了,他反而记不得那张帅气可爱的脸,到底是长成什么样了,梦里凌云的轮廓却一次比一次清晰,总能将他惊醒。
至于羽箏……
还是没找到,他发了疯一样的找却还是没找到……
他的羽箏,蓝羽箏,不见了……
胸口空洞的痛苦逼得他蹲也蹲不稳,蜷缩起来倒在地上,恍惚中一条蟒蛇缠上他的身体,勒紧喉咙,一点点的让他窒息,那只蟒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带着一种稀疏的怜悯,赫然一双干净清澈的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