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要求那么多!再说!”
步步靠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靖贤没给钟希逃开的机会,猛地扣住钟希的肩膀,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蓝羽箏,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怎么处理他,就算把他打上奴隶的印记关在笼子里,你也没权利阻止我,我愿意!”
“你!”嘴唇颤抖着,这个男人总是在否定他,在他觉得事情稍微好转的时候,否定他,“你这么做会后悔的!”
“到目前为止,我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拼命的喊不要了,还想逃跑,但是你真的不给他,他又会跑回来求你给他,他用嘴帮你做过吗?他喜欢帮我做,很喜欢,有的时候我都想睡了,他还缠着我想替我做,他很□,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想要的时候就会趴在那儿扒开身体给我上,不给就会哭,打他的话他会变得更兴奋,弄疼他……”
“闭嘴,闭嘴,闭嘴,求你,闭嘴!”
手卡住靖贤的脖子,很用力,但靖贤却没有抗拒,那双黑色的眸没带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他是认真的,钟希知道,他是认真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说出来的,“迟早会后悔!”诅咒一般,想狠狠的刻进钟靖贤的生命。
啪——
钟靖贤的手掌,贴在墙上,在他耳边的位置,带起的风让他下意识的放松了手臂,靖贤的脸靠过来,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如果他死了,你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求我这么对他。”
“比起这样,我宁可他死了!”
啪——
另一只手扬起来,这次是打在钟希脸上,并且狠狠的拎起他的衣领,晃荡着,“我在告诉你最后一次,他是我钟靖贤的,他是人,是狗,都是我钟靖贤的,是狗,也只能对我摇尾巴,除了我,没人能决定他的生死,上帝都不能,何况你尹钟希!你心疼他?早干什么去了!有本事你把他治好!”
“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带他去那种地方,在那种地方,当着他的面杀人!”
“呵……别忘了,永远别忘了,尹钟希,把他带进我的世界的那个,是你!”
“你会后悔的,疯子,疯子!!!”
“滚!你要是把他吵醒,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扒开那儿求着我上他的!要不然让你看看他自己做也行,手指很灵活,姿势合适的话,都能摸到自己身体里最□的那点,我不理他的时候,自己玩儿的也很高兴!”
“闭嘴!我……”拳头攥紧,又松开,闭眼,静默片刻,慢慢睁开,尹瓷说的对,如果羽箏是祸害,那么,就该死,如果他不是,那么,就算神让他死,命也会让他活下来,羽箏……“我是想来告诉你,别再给他吃催情药了,涂抹可以,吃的话……你从我实验室里偷走的给他注射的东西,跟他那天吃的东西,有点不太好的反应,时间久了,会引起心力衰竭……”管不了,他和他之间……管不了……这样的羽箏,在□发作的时候,在床上扭动着,叫的,是,靖贤……甚至他记得靖贤的手和身体,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他今天……看见了这场面,所以才会愤怒……
但这愤怒,显然是不理智的。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靠得那么紧了?还是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碎片,那些复杂的齿痕,在遇到与自己相邻的那片的时候,会迅速的贴在一起,甚至不用引导。
“……滚……”半天憋出一个字,说的时候,钟希已经转身走了。
撑到僵硬的手臂慢慢滑下,干干净净的墙上,赫然几道瑰丽鲜艳的红——血的痕迹,丝丝蔓延,与靖贤手心指甲抠出的伤,惊人的吻合,新鲜的像才开的花……
冰凉的唇贴着床上睡熟的人,低低的呢喃
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许你有事,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就不能!
醒了我们再算账,凭什么他来教训我,你跟他藕断丝连!去跟他说清楚,你是钟靖贤的,钟靖贤一个人的!情人,床伴,奴隶,宠物,我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钟靖贤一个人的!
嗯,贤……
梦呓的人觉不出别人掌心的痛,却仿佛感染了那道压抑的伤,略略呻吟一声,向枕头里钻了钻,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再度变得均匀,漂亮的唇角,笑容退去几分倔强,染了月华的娇媚与柔软……
惊心动魄……
第十六阶 麻烦
“别去管他!”
钟希永远是用这句话来拒绝尹瓷的靠近。
初夏的暖阳照在喷水池里,惹起一片波光粼粼。
羽箏脸颊绯红的靠在靖贤肩膀上,侧着头,任他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大手一捞,就把他从并排坐着的位置挪到自己腿上,羽箏穿的那件衬衫很大,袖子洒下来的时候连手指尖都看不到,衣摆盖在身上,能满满的挡住大腿根,因此靖贤探进他衣摆的手,也变得更放肆了一些。
即便是隔着一个人,尹瓷也能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就算看不见钟靖贤的手,也总能看见蓝羽箏脸上由隐忍转为□的表情。
“议员竞选的事情就在下个月,我只是职责所在的提醒他而已。”
扯了扯勒紧自己的领带,尹瓷不带起伏的调子丝毫没被初夏的阳光感染半分。
吃够了苦头被从地下室放出来,一天都没休息,洗了澡吃了东西就继续奔忙,不得不靠吗啡支撑,一再的透支体力,钟家就是这么对待忠犬的,他早就知道,甚至知道是他自己找事,但如果时间倒回,他还是会那么做,尝试杀掉蓝羽箏,为钟靖贤除掉一切能引诱他走进迷途的祸害。
远处蓝羽箏低低的叫了一声,就瘫在钟靖贤怀里不动了,尹瓷皱眉,想转身离开,却听见钟靖贤的声音。
“尹瓷!”阳光下也渗透丝丝冷气,除了钟靖贤,还有谁呢……“议员的事情,就按照你昨天给我的方案做,那些老东西如果有问题,就想办法让他们闭嘴,不过我不希望浪费太多钱,子弹的话,倒是很多。”
薄薄的唇抿紧,尹瓷怔了怔,慢慢转过身,看过去,钟靖贤没在看他,仍旧是那种傲然的神情,无往不克似的笃定着什么,衬衫勾勒着充满了张力的瘦削身体,美丽的如同撒旦堕落之前,唇角总是噙着一抹邪气,飞扬着。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即便是陪着一个因为药物发疯的小白痴,他也还是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也还是明白自己来找他做什么,钟靖贤就是钟靖贤,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乎所以。
真好……
他放心了,于是,蓝羽箏,彻底安全了。
“还有,生意的事情不用停,我们不用怕任何事,那笔军火,接下来!”起身,抱着蓝羽箏走过来,与尹瓷擦肩的时候,这么说。
“是……少爷!”
恭敬的颔首,声音却仍旧刻板的没有情绪,即便是这样了然和放松的时候,也还是像机器一样,钟希忍不住皱眉。
“哥,从现在开始不给羽箏用药的话,大概过多久他能醒过来?”
在钟希身边停下,靖贤问。
“一周。”
“这一周他交给你,一周之后我跟你要人,这次,别让我失望,哦,如果他实在太想我的话……呵……”向钟希靠了靠,故意贴在他耳边说,“就用玩具满足他。”
不理会钟希瞬间苍白的脸,踏着快活的步子离开现场,他应该快活,羽箏不吐了,脸色也好了很多,现在抱着他都有沉甸甸的感觉了,让他醒过来,应该也没事了吧,本以为得让他这么待上个三年五载,到时候想唤他醒过来估计也不行了,没想到,他好的这么快,短短几个月……
一周的时间对钟希来说有点像蜜月,只有他和蓝羽箏两个人的蜜月,虽然,蓝羽箏的状态不太对,最初的几天总是迷迷糊糊,不停地叫着靖贤,甚至有一天,在梦魇里羞红了脸,撕烂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扭动个不停,钟希帮他释放,却还是没办法满足他,他倒还懂事,颤抖着从床角拿出什么递给钟希,小声说——用这个……
钟希差点没噎过去——□。
他不是不想碰,只是怕碰了之后,钟靖贤会对蓝羽箏再做什么,所以只能咬着牙用玩具满足羽箏,然后再去冲冷水澡。
后来的几天,羽箏迷糊的时间越来越短,大概第五天傍晚就全醒了,对过去几个月的事情依稀有些记忆,夜里躺在床上,一遍遍反复玩味着那些记忆的碎片,死亡和鲜血,懵懂和疯狂,碾压与蹂躏,不断的回想,痛苦的时候就掐自己的手臂,扯自己的头发,但却忘记了肠胃的抽痛。
再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憔悴,其他的,看起来还都好。
钟希看着他的时候,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一瞬间恍若隔世似的,那时候还真的以为他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还好,还好……
他对自己说,抬手就扶羽箏的胳膊,让他下床。
羽箏不动声色又很自然的躲开,他愣了愣……
原来羽箏是不会躲避他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亲昵过。
“我……去洗个澡……”
尴尬的掩饰,羽箏裹着被单就往浴室跑,关门的时候被单掖了一大块在门外。
钟希呆在那儿想说些什么,门被敲开。
“希少爷,少爷他惹麻烦了……”
“怎么?”来的人,是这间房子里他唯一的心腹,一直跟着他的仆人。
“他参选议员正顺利,不知道是谁把他来路不明的事情捅给了单家的杂志社,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说他连老爷子的私生子都不算,是个捡回来的……”
“说!”看不惯别人迟疑,尤其是这种时候。
“捡回来的……野种……”
“……”眉头一锁,钟希差点掀翻柜子上的托盘,“谁tmd活腻了!”敢这样侮辱钟家!
“原本那些老头子对少爷的来历就……当年继承的时候,如果不是云少爷出了那样的事儿,恐怕没人会支持少爷继承钟家吧……”
“行了,我知道了,小贤呢?”
“刚刚在KT门口跟记者冲突起来,然后一个人开车跑了,尹瓷在找他。”
“知道了,你也去找他,打晕他也得把他给我带回来!再看看单羽墨那边有什么动静,先出去,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头痛的叹气,在床边坐下来,胸口发闷。
是谁这么狠,选在钟靖贤曝光率最高,最需要民声支持的时候把这件事捅出去。
这是靖贤心口的一道疤,丑陋程度不亚于被云抛弃的那道。
随便播了几个电话,弄清楚靖贤在KT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钟希越发的郁闷。
通常,靖贤是不会这样失态的,他懂得拿捏分寸,就像他懂得如何玩枪,他懂得怎样把握人性的弱点,就像他懂得如何在床上诱哄着对方,随着他的魔咒堕落。
他总是冷静的像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却又利落的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许多年,钟家的所有担子交在他身上,会让人以为他像纲一般,无论何时都靠得住。
再打几个电话,靖贤没有下落,他的车已经被找到了,空空的,看来他是半途换了一辆或者几辆车。
尹瓷来跟他讲过话,脸上没什么波澜,但指尖一直颤抖。
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态……
随便转一圈,几乎所有的报章杂志都对这一消息大做文章,甚至有的不怕死的,竟然开始挖KT的黑社会背景,信誓旦旦钟靖贤是地下龙头。
七点档新闻的头条不是国家大事,而是钟靖贤,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如何得到钟家,还有人站出来说是当年钟靖贤住的那条街的邻居,说他真正的父亲是个男娼,最便宜的那种暗娼。
这是钟靖贤人生里唯一的污点,却也是他的起源,即便用刀子,都没办法剜掉的污点。
能把消息掌握的如此准确的人……钟希的心里猛的一紧——难道是他?
他,回来了?
从烈焰中站起的撒旦,走出地狱,开始了复仇……
“出了什么事?”
羽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钟希正望着手机发呆。
“没事……”
丢下一句匆匆离开,不行,这样不行,如果真的是云回来的话……钟靖贤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无力的靠在门上,抬起手盖住半张脸孔,叹息,他们的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强者不能有一点能被谁抓住的把柄,一旦有了,绝对会被死死揪住不放,然后就会连同他的根基一起拔出来,弄死他为止。
政界的事情他懂的不多,黑道的事情他懂得也不多,仅有的那点还都是那个男人教给他的,仅凭那一点,他也能判断出来,这,只是个开始,对方的目的很简单——弄垮钟家,钟靖贤是钟家的突破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谁都懂的,为此,那人甘愿扮演一个小蚂蚁的角色,够狠,够毒……
不过,他却挑了最难啃的部分,钟靖贤是钟家的脊梁,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倒,但是……
如果那是一个深知他弱点的人呢?比如——云……
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但像是吞了一颗梅子似的,还是那种没熟的,弄得他胃疼,心口更疼,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绪,羽箏一把扯下浴巾,懊恼的摔在地上。
吃了点东西睡着,醒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看了看表——半夜,楼下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听到一声怒吼,羽箏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靖贤。
胡乱套了衣服往楼下跑,没开口就在楼梯口愣住。
吵闹已经停止,钟靖贤站在客厅中央,一条袖子上都是血,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一身酒气,连喘息都乱的不像话。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钟靖贤,像一个落魄的武士,从前,即便是被自己刺伤那天,他也秉持着优雅,现在……一塌糊涂。
他对面刚刚被打了一拳的,是尹瓷,唇角都是血,脸肿的很高,钟瞳趴在地上,钟希扶着沙发,似乎一时半刻还站不起来,其他的人,都不在,估计被尹瓷或者钟希打发了,毕竟,这样丢人的事情,越少人看见越好。
胡乱套了衣服往楼下跑,没开口就在楼梯口愣住。
吵闹已经停止,钟靖贤站在客厅中央,一条袖子上都是血,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一身酒气,连喘息都乱的不像话。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钟靖贤,像一个落魄的武士,从前,即便是被自己刺伤那天,他也秉持着优雅,现在……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