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喊出他的名字，我手按住心口，深呼吸后带着威胁意味的对他说了一句：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的破房子卖掉！然后拿钱出国去找余辉你信不信？！你不想我再被骗的话，就赶快回来！不然，我可不是走三年那么简单！我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喊完，我听到话筒对面传来轻笑声。我想到可能旁边还有人听见我的话，脸不由红了起来。
[他听见了！他笑了！放心，他一定回去的！]
刚才那医生又拿起电话和我说道。我支吾了几句，有点难为情的挂上了电话。

 

 

 

第十八章

 

 

 

挂上电话后，我又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所言。那话的意思，简直就是承诺杨森什么一样。甩甩头，我甩掉多余的想法，哄着眼眶里泛起泪水的妙妙。
蒋律研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杨森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很担心。蒋律研像是失踪了般，我也很着急。
已经过了约定一礼拜后的半个月了。
一如往常，我早晨起来做早饭，然后给妙妙洗脸扎辫子。忽然，妙妙抬头说：爸爸要回来了。
我笑笑，不把她的话当真。妙妙可能是太想爸爸了，所以才会那么说吧。想想，我和她相处了大半个月，倒是相处的越来越好。妙妙也开始很粘我了。
医院偶尔也会大电话过来，告诉我一些杨森的近况。总之，他的病情是逐渐得到控制，我也算是稍微放了心。
[丁冬]
一大早竟然有人按门铃，难道真的是如妙妙所说的，蒋律研回来了？！
我把妙妙抱在手上，走过去开门。
[你是……]
门口站着两位神情哀伤的老者。妙妙一看到他们，就扑过去叫了爷爷奶奶。
蒋律研的爸爸妈妈？我疑惑的看着妙妙奶奶头上带着小白花。马上把他们请进屋里坐。
老奶奶抱着妙妙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抹眼泪。老爷爷也神情沮丧，红着眼睛。
[我们是来接妙妙的。]
一开口，我就听出老爷爷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蒋律研他……怎么了？]
虽然心里已经大约有了答案，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残忍的问了两老。
[呜呜呜……]
老奶奶听到蒋律研的名字，哭的更伤心了。我忙乱着手脚，急忙替面纸过去。
老爷爷点起一根烟，面色凄苦的告诉我蒋律研已经身亡的消息。
[怎……怎么会……]
我紧握着双拳，不知道该如果问下去。
[我们是从东北赶过来的。我们两老一直住在东北。律研大学毕业后，在这里工作结婚，然后就安了家。我们不习惯南方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搬来住。妙妙她妈在两年前得病死了，我们让他回东北。他说，这里是他要留在这里，他要让妙妙念她妈妈以前的学校，让妙妙生活在她妈妈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城市。我们拗不过他，而且他这里工作成绩也不错，所以我们也就让他继续待在这里。]
老爷爷说到这里，狠狠的吸了口烟。吐着烟雾继续说道：
[这次，他出差，遇到了车祸。他单位里的同志打电话统治我们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了。我们赶到那里医院，守了他十天，可还是……他还是……去了……在那里办了他的后事，我和老伴从他同事那里得知，他把妙妙托付给朋友照顾。所以就一路找来了。我们打算把妙妙接到东北去和我们一起生活。可怜的孩子，现在没爹没妈的……]
我有些恍惚的听着蒋律研死亡的消息。想到他离开时还很可爱的和妙妙招手说再见，人说没就没了。
生命的脆弱……
我把蒋律研屋子的钥匙，还有妙妙的东西都交给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含着眼泪抱着妙妙离开了。
妙妙向我招招手，说再见。表情有点愉快。
是啊！她那么小！怎么会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呢！
我苦笑着也向她招手，再见，妙妙，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收拾完家里，我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人生路上计较很多得失，计较越多，心越痛。可是却又放不下那份得失心。
也许，该原谅，还是要去原谅。该遗忘的，还是要去遗忘。
遗忘伤痛，原谅伤害，我是不是可以活的更轻松？
缩着身体，捧着咖啡，我靠在沙发上听着轻音乐。浓浓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我饮上一口，却不小心烫伤了舌头。
[呼呼……]
自己吹着气，甩着手散风。
[喀嚓。]
我似乎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我望着门口，有点紧张的握紧杯子。
门敞开了，杨森一脸大病初愈的模样。
[我回来了，阿霖。所以你不能走了！]
杨森的声音还像是有点漏风，我噗嗤笑出声来。
他缓缓走进屋子，关上门。有点惊喜的望着我，却止步不前了。
我想，我不应该吝啬给他一个欢迎回家的拥抱吧！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缓缓起身，微笑的走向杨森。
[欢迎回来！]
他张开臂膀，紧紧的拥住了我。
我能听到他的心，正有力的激烈的跳动着。
我想，任何伤害在死亡面前都微不足道。我希望有一天能抹平心中那似水的伤痕。

 

 

 

 

 

（完）

 

 

 

18:07 2003-9-25

 

终于完了~！！！这是我历时最长的一个坑啊~！笑~~~~~呼气~~~~~畅快啊~~~~~~~

 

今天是我农历生日~！！活活~祝自己生日快乐~！后天是阳历生日~~活活~~~~~连过两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