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落————忘尘
忘尘  发于:2009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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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落

 

仙界,一个飘邈虚幻的世界,看似欢乐,实际上却是冰冷,而站在这冰山顶端的男人更是冷艳无双——天帝。

  

  

  广大华丽的天厅中,唯独天帝一人,他高坐在帝位上,额上有个鲜红的美人痣,嘴角噙著笑,「他走了吧!」低沉沙哑的嗓音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是那双混沌的眸子却掩不住心底的苦涩。天帝冷笑,笑自己的无能,明明是天帝,为什麽对於情还是看不透?不想承认自己早在一开始就对他动心,而如今这结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天帝。」一道稚嫩清脆的童音从天厅外平稳的传来「那孩子已进入轮回了!」随著愈来愈近的声音,只见一个骑著麒麟的小童从容的走向天帝。那孩子长的甚是奇怪,明明是个小孩,眼中却涵盖著无尽的睿智以及沧桑,长发及腰,却是银白似雪。

  

  天帝看著眼前的小童,飘然离座,沉声恭敬的道:「太上星君。」知道眼前的人总有一天会来,只是不知道这天会如此的快。无事不登三宝殿,除了年宴之外,从不出星宿宫的太上星君绝对是为了那人而来。

  

  太上星君双手不自觉的轻轻抚上那麒麟,淡道:「天帝,您和老夫也不必那麽多礼数,老夫只是来看看我那孙徒儿为何自愿代替您进入轮回。」字句显然有质问的意味。犀利的双眸直盯著天帝瞧。

  

  天帝沉默,太上星君望著面带迷惘的天帝,轻叹道:「算了,老夫不追究了,那是我孙徒儿自己选的路,不过……天帝,您还是得下凡尘去经历各种劫数,这不是我那笨孙徒儿代替的了的。」他掐了掐手指,继续道:「而且本来以您的修为只需到下界度过您该度过的劫数,如今您还多了一个情债要还,所以就算您安然渡过所有劫数,您还是无法回到仙界。」

  

  沉思了许久,沉声道:「只要把欠他的情债还清了,孤和他就互不相欠了。」天帝眼帘低垂,长长的眼睫如扇子一般的扇了扇,瞳眸中是说不出的哀凄。

  

  太上星君看著天帝渐渐化成烟尘的躯壳,喃喃的低声问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物?天帝也随著你的脚步落入凡尘,你是否高兴?」

t天宝十二年,焉峡观中的一名道姑莫名奇妙的怀孕,那名道姑俗名为沈云嫣,法号为无欲,今年二十有二。

  

  无欲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被男人碰过,但他心中还是害怕,却又无胆继续留於观内,稍微计画了一下,带了些盘缠,就连夜离开了焉峡观。

  

  一路上并无什麽大风大浪,甚至是贵人连连,最後竟还还俗嫁给了苏州首富白悠雨。白悠雨知道沈云嫣有孕在身,居然愿意娶她,沈云嫣为此感到无比的欣慰,甚至在夜晚临盆之际,白悠雨还紧紧的握住沈云嫣的手,为这母子祈祷著,真隐隐约约当这孩子是己出。就在东方第一道曙光照进屋内时,一阵宏亮的哭声跟著响起。

  

  而正当沈云嫣就要昏去的时候,另一个椎心的刺痛又再度在下体蔓延,竟是对孪生子!

  

  最令这对夫妻讶异的是,几乎每家的孩子刚出生都是皱巴巴的,像个小猴似的,而这对双胞胎兄弟偏偏一出生就是白白嫩嫩的,特别是哥哥更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一点鲜红的美人痣,不偏不倚的长在额上,虽然弟弟没有哥哥如此的出色但也是比一般孩子还要来的好看。

  

  白悠雨一乐,便忘了沈云嫣才刚产子,身体尚虚,兴高采烈的道:「夫人,你道这两个孩子是多麽的漂亮,像个仙人一般,我一界粗人,只懂得从商,不会取名,你给这两个孩子起个名吧!」

  

  沈云嫣微微一笑,道:「既然官人说这两个孩子像仙人一般,那他们不就是落入凡尘之中吗?依我看这哥哥就叫落凡,弟弟就叫落尘吧!」语毕,沈云烟只觉得眼皮愈来愈重,最终敌不了睡魔的侵扰,沉沉睡去。

  

  然而,孪生兄弟满月的那天,夫妻俩在府中宴客,一名衣衫简陋的老乞丐冒冒失失的闯入府中,府中内侍挡也挡不住,接著那老乞丐便跑到白悠雨跟前,急促的问道:「白老爷,小的是否可见令郎一眼?小的见您府上仙气缭绕,必有仙人降临。」

  

  一旁的沈云嫣听完,心中大乐,未待白悠雨答覆,便吩咐一旁的侍女把孩子带进大厅。然而厅中的客人方才都已听见了那老乞丐的话,对於白家这对双胞胎又更加感兴趣,各个伸长了颈子要亲眼看看这对兄弟的样子。

  

  不知是那侍女故意爱现,还是什麽,他只有抱那长相惊为天人的落凡进大厅。顿时之间,大厅中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侍女怀中熟睡的孩子。

  

  那老乞丐一看到落凡,就轻轻的握著落凡的手腕,面露满意之色。忽然大厅中烟雾缭绕,待到烟雾散去时,那老乞丐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骏逸男子,那道人看似年纪尚青,但双目却是无比的沧桑世故,身段更是仙风道骨,众人还在惊愕之中时,那道人已走向白悠雨,道:「这孩子与道家有缘,生得一身仙骨。跟随贫道我,必可修道成仙。」

  

  白悠雨这下真当那道士是个仙人,听完那老道的话後,虽面带难色,但还是望向沈云嫣,问道:「夫人,你看如何?」

  

  沈云嫣微微沉吟,对於这道长的功力颇是佩服,就连当初焉峡观的观主也未必有此修为,然後道:「这未尝不可。若凡儿真当可以修成正果,总比现在的凡胎要来的好。」字句间透露著那丝丝的不舍。

  

  那老道听完,向沈云嫣道谢,叮咛他万万不可让落尘知道他有个哥哥,沈云嫣感到疑惑,却也没多想。老道走向那女侍,将还在熟睡中的落凡抱入怀中,转眼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惊愕的众人。

  

  沈云嫣眼眸轻轻的扫过在场的所有宾客,道:「请各位朋友末惊慌,且听我道来,那道长刚吩咐我千万不可让我们白家二公子,也就是白落尘,知道他有个哥哥存在,拜托了!」

t物换星移,转眼间落尘已十六岁,这半大不小的少年,长的是极为风流俊美,就连个性也是一般多情,且薄薄的嘴唇更是一副薄情寡义样。几乎苏州的所有稍微有些姿色美人都曾和他有过一段情史。美人,顾名思义就是漂亮、好看的人,不分男女,而在落尘的众多情人之中也有不少的美男子,不过也从未听说真的有谁被他放上心。

  

  落尘在苏州的仇家甚多,虽说是仇家,倒也只是小孩子互看不顺眼罢了!那些仇家,各个都恨落尘恨得牙痒痒的,但也不敢多做些什麽,一是怕白家在苏州的地位,二是怕落尘一身的武功。

  

  没错,落尘虽然才十六岁,但一身武功却是绝顶的好,好似无师自通,每每请来的武师都被落尘打的灰头土脸,而且现在落尘的武功在不知不觉中貌似已可跃升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此时的落尘正抱著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游湖,两人在小竹筏内互相调笑著,落尘轻轻的吹著玉箫,乐声悠悠,这景象真是如诗如画,而落尘和那女子倒也郎才女貌。过约半个时辰後,落尘搂著那女子上岸,两人又相互嚒Ii了一会儿,落尘才万分不愿意的回府。

  

  落尘前脚刚踏入府中,耳边就是白悠雨的叫骂声:「你这孩子,今天又搭上哪户人家的姑娘还是少爷?要爹说几次才懂,你已经大了,做事要负责!哪天你那些情人对你由爱生恨不把你生吞活拨才怪。」

  

  「好,爹,孩儿知道,所以孩儿到现在都还保有童贞啊!你知道吧!而且孩儿志不在苏州,也不想从商,孩儿想要去闯荡闯荡!我这身功夫不想就这样埋没了!」落尘的这一番话说的白悠雨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正想要继续管教时,沈云嫣走了过来。

  

  沈云嫣语重心长的道:「尘儿,爹娘知道你不想从商,想要闯江湖,可你知道吗?我们在苏州虽出名,但出了苏州谁知道苏州白家,一旦踏入了武林就很难安稳的过日子了!」看著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孩子,还未弱冠,已经有这般抱负,从前自己在焉峡观中也有几位出去闯江湖的师姐,不过那些师姐在外都是饱受风霜,而此时的沈云烟心中除了感到心疼外,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不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谈这个问题,但这次却是最为严肃的一次,不过最後白悠雨和沈云嫣夫妻俩还是答应了落尘的请求。

  

  「尘儿,你什麽时候要走?」白悠雨淡淡的问,心里却望著这孩子不要太快离开这个家。

  

  落尘想了一会儿,道:「在我十七岁生辰那天,下个月就是了。」其实落尘早就想好要在那天离开,而且两个月足够让自己和那些情人们好好道别。

  

  隔天清晨,落尘一出门就遇到了自己最为欣赏的情人——龙思麒,龙思麒是个读书人,从小天资过人,十四岁就中举,只可惜天生体弱多病,但气质却是清丽脱俗。落尘知道龙思麒的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而落尘虽然没有强求,但对外都道“龙思麒是他最喜欢的情人”。

  

  龙思麒没想到落尘会如此的早起,心中有些讶异,但当他看到落尘脸上同样的表情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白公子,天色还甚早,你这麽早出门是要扰哪位姑娘或少爷的清梦?」

  

  「还能扰谁呢?不就你?」落尘说道,眼中带著满满的笑意,竟是在调笑。

  

  龙思麒也不以为意,只是道:「扰我做什麽?看你是想把我当乐子吧!」

  

  「此话非矣!我是想要告诉你,我下个月就要离开了!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些武林门派的资料。」

  

  龙思麒托了托腮,左想右想,道:「下个月吗?好吧!」龙思麒有些为难的答应,不过对於落尘下个月就要离开的事还是感到高兴,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烦自己了。

  

  落尘别过龙思麒後便继续在市井巷弄中穿梭流连,心里想著该和谁道别,却发现自己竟拿不出主意,竟然是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落尘心中感到可笑,笑自己居然是个没心肝的男人。

t这几天落尘乖乖的呆在府上,弄得沈云嫣直呼他病了,府内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惊讶。没有情人的日子落尘倒也过的舒适。

  

  傍晚,落尘到龙思麒府上拜访,说是要好好和他道别,其实也只是要跟龙思麒拿上次要的那些资料罢了。落尘见龙思麒整理出厚厚一卷纸卷,微微皱眉,不过还是对龙思麒道谢离开。

  

  回到白府,天色已暗,落尘点燃烛火,拉开纸卷,便开始研读,其专心程度到甚至连晚膳都没吃,直到深夜,落尘才看完这纸卷。

  

  目前江湖上有五大门派,各别是龙吟堡、梸凌观、落月惒緽银蛇教及竹山帮,其中除了落月愵薓银蛇教为邪教,其馀三大门派皆为正派。

  

  有四人是人人皆敬重,被誉为正派的龙头他们各是龙吟堡保主刘宇习、梸凌观观主秋清子、竹山帮长老游恒,最後是不属於任何门派的萧朔伦,萧朔伦一身武功早被银蛇教前任教主苏远废去,现今只是空有名而已。至於竹山帮帮主张啸音去年才继位,江湖地位还远不如游恒高,目前还没什麽名气。

  

  除了四人人人皆敬重,也有四人是人人皆可诛之,不过之中有二人手筋脚筋被人挑断,空有一身内力,却也无法使,那二人并非中原人,是西域人,汉名各为逐风、逐云;另外二人就是落月惲阠主薛夜和银蛇教教主苏翔洛。

  

  而所有武林人士都知道一件事,就是三年一次在京城的武林大会,每次都会有新的武林排行榜,目前为首的是刘宇习,而下一次的武林大会就在下个月三号!

  

  落尘算算日子,自己的生辰是十二号,看来自己得提早出发。他知道,如果自己在这武林大会上打败个什麽人,必定会声名大噪,往後在江湖上的日子也不会太过辛苦。

  

  心里才这麽想著,身体已开始行动,打点了一些衣物,带了些许盘缠,还带了只玉箫,留了一张薄薄的纸条,就连夜离府,而此刻的他却不知他下次回白府时早已时过境迁、事物全非了。

落尘以极低的价钱买了匹瘦马,不分昼夜的赶路,终於在两天後如他所愿的到达京城,然而那匹瘦马却也精疲力竭,死了。

  

  望著京城市井繁荣的样子,他才知道,从前的自己真是只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只闻得一旁酒馆里传来阵阵菜香,忽然觉得极饿,两天下来都没有好好吃些东西,便顺著菜香走进了酒馆。

  

  落尘不著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酒馆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是武林中人,想了想,也对,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当然所有武林人士都聚集在京城。然而这麽多武林人士,他却也只注意其中一桌。

  

  那一桌三人全是俊男美女,但那三人的全身上下都像会放阴气一般,经过的人都不自主的打个冷颤,所以在那桌人周围的位置全是空的。落尘稍微盘算一下,挑了个离他们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些人的谈话。

  

  忽听得那些人中的唯一的一名女子打趣的道:「那人是谁阿?居然敢坐在我们附近!是个乡下粗人吧!看他满脸胡渣,也不像是江湖中人。」

  

  落尘下意识的摸摸下巴,果然已长出扎肉的胡须,想来也是,他已有两天露宿野外,三餐都没得温饱,哪来的心思管外表。

  

  接著又听得一名长相秀美的男子笑著答道:「师妹,看人不可只看外表,去试试就知道。」

  

  落尘听到这里,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抽身却已来不及,那男子已经坐到他对面了!男子轻笑,道:「这位兄台,在下是否有荣幸认识你?」语毕,已伸出一只手表示友好。

  

  落尘心想,既然你有心试我,我何必客气?於是笑道:「那里,能认识兄台才是在下的荣幸。」随即身手握住那男子的手。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男子掌上早已布满内力,随时准备试探自己。好再落尘也非三岁小儿,也知来者不怀好意,竟也在掌心上运满三成内力。

  

  这一握,两人便分高下,落尘仍面带笑容,而那男子已是冷汗淋漓。

t落尘见好,便收手,只听那男子缓缓道:「是你赢了!」语气中似乎有要认自己宰割的意味,落尘忍住笑意,心想若是从前的自己,大概会要这美人做自己的情人之一吧!

  

  「这话不能这麽说」落尘顿了顿,撇了一眼那男子的同门,只见那些人各个一脸担心的样子,有些可笑,接著道:「敝姓白,名落尘,那兄台你呢?」

  

  那男子愣了一愣,急道:「我是陆奉生,白兄弟,莫怪我冒犯……嗯……白兄弟,这顿饭我请你。」随即扬起手臂,要同门们过来。

  

  落尘哈哈一笑,觉得这美人倒也爽快。

  

  陆奉生帮落尘一一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师妹和师弟,师妹叫于玉云,师弟叫杜城澜。」

  

  此时一旁的小二看情况已稳定,便走向他们,帮他们点菜去。

  

  落尘和这三人聊了聊,从中得知他们其实是银蛇教的弟子,所以客人们才对他们敬而远之,四人又东拉西扯的聊这聊那,听杜城澜说一些武林趣事,眼看时机成熟,落尘道:「实不相瞒,小弟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想参加武林大会,不过看这情况,好像像我这种人是无法随意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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