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难题。
最重要的是,编辑的这通电话的起因还没有弄清楚!
虽然可以猜到是拉斐尔做的,可自己又该怎么做?是感谢他,还是装成不知道这件事情?奶奶说过,受人恩惠,一定要当面道谢,自己——
“我要这个东西!”
沙赫尔又不知给谁电话了。
因为他懒得拿起手机,于是声音也是放到最大的那种。
思路被打断的木鹤礼清晰地听见了那边的声音!
(“你要的东西还没有正式发售,我也弄不到。”)
是查尔斯的声音,可以想象这个男人的无奈。
“可是预售广告已经贴出来,也有实物图片,说明这东西已经生产,只不过还没有正式投放市场!你去他们总公司要,一定会要到的!”
木鹤礼不清楚沙赫尔要的是什么,但显然是一件还没有上市的东西,想到他居然能说出如此任性的话,在感慨他的过分骄纵的同时,木鹤礼也觉得那几个男人是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将沙赫尔宠到无可救药,他也不会如此理所应当的任性!
(“好吧,我让那边努力一下。”)
“如果到了明天这时候还没有弄到,就不要弄了,我也只是一时的兴趣,最多等你一天。一天以后还没有收到,我就没兴趣了!”
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
木鹤礼原本想问他关于编辑的事情,但看他一脸忙碌的样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倒是这时候拉斐尔来了电话。
(“你现在还在家吧。”)
完全就不留商量的余地,一副“你就应该随传随到”的态度。
木鹤礼憋住心中的不满,看了眼窗外,果然,一辆炫目的车子在外面。
“你有什么事情,拉斐尔先生?”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主人想要的一件东西已经到了,我要你立刻陪我去那边帮我把东西送回来。”)
“你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我送过来?”
好声没好气的回敬着,拉斐尔有无数可以自由差遣的人,完全可以随便叫个人把东西送过来,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千里迢迢的赶去?
(“因为这件东西是我的合作客户为了我的主人特别准备的小礼品,我和你一起去那里,我要留在那里开会,而你,把东西送回来。”)
从理论上他的话是没有漏洞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已经被你的老板卖给我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差遣你就怎么差遣你,当然你如果不介意在我的飞机离开视线的同时收到劝退书,也完全可以无视我的命令。”)
可以想象这个男人是带着怎样的笑容说出这番威胁。
披着天使皮的恶魔!
木鹤礼不能失去工作,毕竟他是不愿意辜负家人的希望的孩子。
“好吧,我现在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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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听话的小跟班。”
“我只是听从上司的安排。”
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木鹤礼也知道自己的回敬是无力的。
好在拉斐尔不与他计较,反而笑着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你是第一次坐上我的车,对吗?”
这问题分明是多余的!
“是的。”
木鹤礼承认自己是第一次坐上这种豪华的车子,不免有些不安。
一切都是陌生的,世界让他明白阶级的存在却又将他无情的抛向永不能逾越的阶级等级的最低层。
“知道我为什么指定你做我的助理吗?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子。”
将文件放在一边,拉斐尔的笑容令人畏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真是薄情,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个性,能让我们的主人看中的男人,应该有他的独到之处。你说我说的对吗,处男先生?”
似乎是赞美,却因为最后的一句转折而变成了尖刻的讽刺。
“你——”
任何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子都不会因为被人称为处男而开心的,何况木鹤礼!
“不要生气,一生气,你的脸就会变得很可爱,让我忍不住的想要欺负。我想我的主人会看中你,和你是个处男也有些关系。毕竟我的主人从没有和处男玩过,第一次遇见你这种大熊猫生物,有些兴趣也是难免的。”
这句话说了以后只会让木鹤礼更加的生气!
“抱歉,虽然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可是将我比喻成大熊猫,还是有些过份了。”
因为主从关系的缘故,木鹤礼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
“难道你觉得大熊猫这种生物不能形容你的稀有度?那我就把你比喻成……长江的中华鲟?那个可是绝对的中国出产并且白白嫩嫩,光是看着就会想到主人的皮肤。”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但是恪守本分的人不能说出抗议。
于是车内保持了短暂的平静,直到——
“木鹤礼,你知道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做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关于处男的问题已经让木鹤礼不堪痛苦,现在拉斐尔再问出如此劲爆的问题,木鹤礼自然将他的问题归类为讽刺。
“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做。”
他是个优雅的男人,手指落在木鹤礼的下巴,非常轻柔的触感,即使知道对方是个男人也不会生出厌恶。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已经给了我处男的帽子,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问题。”
确实是不应该问的问题。
“因为如果你知道怎么做,剩下的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但是假如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老师的授课也会有些艰难。”
温柔而暧昧,拉斐尔确实是个大众情人。
至少木鹤礼就因为他的态度,开始觉得有些不能自控了。
明明眼前的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阴险的男人,为什么自己不会对他生出厌恶!
“……你到底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应该知道沙赫尔主人并不是个忠实的情人,即使是和我们三个人同居的时候,他也会偶尔的离开,寻找能让他开心的对象,自然,我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毕竟我们不是缔结了正式的夫妻合约,原本维系我们的关系的就仅仅是感情。”
这——
木鹤礼惊呆了。
难道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将要说出接近“拉皮条”的人的话!
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我们和沙赫尔的关系是复杂的,即使没有了身体的接触,我们也不会离开他。我们是他的情人,也是他工作的伙伴,这一点利害关系让我们对他的私生活不怀丝毫的嫉妒,甚至,当他遇上了新的情人,因为一时的兴趣决定与那个情人建立性的联系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在乎。”
因为,不管是怎样的情人,都不能取代工作的伙伴?
木鹤礼有些明白他的自信。
情人关系只是附加,拉斐尔并不是只因为性的缘故才得到重视。
“昨天晚上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沙赫尔主人告诉我他的心思,他对你有兴趣,可是考虑到你也许还是个直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不想过早与你发生下一步关系。”
果然是拉皮条!
木鹤礼突然觉得经历了此刻的荒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你的意图是——”
既然拉斐尔已经暗示的如此明白,确实也没有必要装成听不懂了。
“沙赫尔是个优秀的人,能留在他的身边的人都必须有值得被留下的能力。我是沙赫尔最重要的助手,查尔斯能帮助他协调政治关系,沙利耶虽然看上去最无能,但他确实是个影响力极大的男人,我们并不是相安无事,只是认可了彼此的能力,所以才能生活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木鹤礼不愿意听拉斐尔的转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能成为令他重视的人,所以才会问你是不是懂得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怎么做。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与沙赫尔建立身体的联系的。”
完全听不懂了。
木鹤礼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听懂拉斐尔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沙赫尔主人的性福努力了。”
西方人果然开放,竟会如此直接的说出希望他做沙赫尔的情人,而且直接问的就是下半身的能力问题!
“你……”
“我知道东方人大多在这个问题上比较矜持,即使很想做,如果没有哪一方主动提出,也不会进行。沙赫尔主人尊重你的矜持,直到今天还没有提出,可是你真的没看出他的暗示吗?”
木鹤礼已经被他弄得不敢说话了!
拉斐尔的话题太过猛烈,只是个最正常的东方青年的木鹤礼有些不能跟上他的思维。
“你要做什么就直说吧!”
“很简单,如果你不懂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做,就好好看一下这些东西,我不想看见主人的不愉快。也许你不能接受男人充当性对象,可是你要知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沙赫尔主人的权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世间没有他想得到却不能得到的东西,如果你不希望最终面对后悔,就按照我的话做下去!”
威胁!
这完全就是威胁!
可是木鹤礼悲哀的发现,自己不能反抗拉斐尔。
“你——”
“今天早上接到编辑的用稿电话很激动,对吗?这只是开始,你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会得到,只要你愿意做我安排的每一件事情,我也会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想成为社会名人,想名利双收,想被全世界注意,都不是难事。只要听我的话——”
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句都将木鹤礼的心扎痛。
“你们——”
拉斐尔的嘴角流出嘲讽。
“你有什么不满吗?文学早就已经死了,只要能让字母在纸上排队就能写作,就能成为作家!而后的一切,难道不是借助炒作和舆论?”
他说的是事实。
沙赫尔确实拥有让木鹤礼一夜成名的能力。
于是,拉斐尔给了出近乎狂妄的承诺。
“只要你能让沙赫尔主人开心,即使成为世界畅销的作者也不难。但是如果你让他生气了,那么,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夺走!”
“你们——”
太霸道了。
28.碎碎冰和小兔子
“拉斐尔还是一贯的喜欢欺负人。”
无趣地躺在地上的人吃着冰沙,而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却如兔子般可爱地凑过来。
“为什么只有你有的吃,我没有?”
“因为小孩子吃太多的甜食会长不高!”
毫不留情的将孩子的头敲了一下,沙赫尔拒绝了。
孩子鼓着腮缩到一边,满是怨恨的看着他。
“你还不是一样!”
可惜,虽然沙赫尔自己也和孩子一样,但毕竟是大人的形体,于是有了吃冰沙的特权。
“对不起,没有人敢管我,所以我能吃很多很多的甜食,而你——不可以!”
“哇——”
孩子哭了,沙赫尔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敲打他的脑袋。
“……你欺负我……”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欺负孩子的坏人的沙赫尔注意到自己即将遇上危机,于是不再理睬在一边又哭又闹的孩子,专心游戏。
这是个可爱的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头发是微微过耳的柔软的栗色,接近发根的地方颜色则是罕见的白色。
他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看着沙赫尔手中的甜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是我……真的……想吃。”
乞求着,男孩不再装哭,他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小兔子,你已经是接近二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像个孩子!”
另一个男人发出无奈的叹息,这个男人有着顺滑的长发,一身和服,懒散地躺在沙赫尔身边,看着他游戏。
这是个美人,但虽然也是个美人,却和沙赫尔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散发的气质是妖冶和妩媚,微微上扬的凤眼会让人想到某种光溜溜、冷冰冰、滑腻腻的动物,而沙赫尔,一样的美丽,甚至更胜一筹的美丽,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官能冲击,只会让人想到风的轻灵与自由。
爱上这个妖冶的男人会是痛苦,可是爱上沙赫尔,却又是无止尽的痛苦折磨。
至少,光是必须在私生活上照顾他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几乎所有的男人望而却步了。
“月,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闲到无聊甚至决定看望我。”
一边在游戏世界砍杀,一边饶有余暇地和两个人说话,沙赫尔是个无趣的人。
“因为我家中的那一位暴君又不理我了,加上听说你在中国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小子,我就忍不住想过来看一下。”
软绵绵的贴过来,月的手指划过沙赫尔的肩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接近,让被挤在中间的晖兔子发出无奈的声音。
“你们两个要勾搭成奸就不要搭上我,上一次差点被你们弄死了!”
“是弄死了,还是弄湿了?”
故意说着会让人有歧义的话,月架住晖的双臂。
“月,你又开始坏心眼了。”
可惜沙赫尔毫无阻拦的兴趣。
一边说着批评的话,一边咬着吸管的沙赫尔显然想到了更加好玩的游戏内容。
“有没有想过和兔子做挤牛奶的的游戏?”
这算什么游戏!
被他们无视人权沦为兔子的晖大叫着。
“我不要!你们两个太坏了,我要告诉凌,我要让他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反对无效!”
一起回绝了晖,他们显然都是自我主义者,根本不会在乎晖的人权。
“你们——”
可怜的孩子被逼的眼角发红,眼泪在眼眶打转,快要哭出来了。
“喂,你为什么又是这副好像被我们欺负得很可怜的样子!我们可还没有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呀!”
手指刮过晖的脸颊,将已经形成的泪珠刮下,泪珠停在晶莹的水晶指甲上,更显得难能可贵的纯净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