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景转过了身,怀中皇的断腿在空中划出了极不自然的弧度--
"放下!!!!"
短剑划破了白罂的掌心,血流到地上,与皇的血混在一起。
叹口气,巫俊景终于再次开口--
"他要送还给......他的父亲!"
"他没有爸爸!"白罂自地上一跃而起,握着短剑的手不断着滴着血,一滴一滴,像皇的腿-
-
"......"
"他说过他没有爸爸!!他没有!!"白罂瞪着血红的打眼,不住的喘着粗气:"放下来--
"
巫俊景没再说话,抱紧皇飞身几个起落后不见了身影,临走前向白罂弹出一阵青烟,不是哥罗
芳,只是让白罂身子发软。
"放下他----"白罂运气硬要追上去,树丛里猛然窜出了几个大汉挡在了他的面前,白罂
握紧了短剑就要冲上前去拼命,突然打斜里奔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抱住了他--
"不要啊小白--不要冲动啊--想想君洋,想想君洋啊--他要你活啊!!!"周茴死命的
抱着白罂不让他冲上去。
发觉是周茴,白罂挣扎不休的身子顿了下,听到她说皇,停止了的泪又流了下来--
"放开我--"白罂的身子又开始挣扎,他用力扳着周茴的手,哭叫着:"我要去带他回来-
-"不过五分钟而已,一个活生生的人就--
周茴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白罂不肯松手,而白罂因为药物的作用,挣了几下后就无力的滑到了
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大汉迅速的收拾好了一地狼籍后飞身离去。
周茴紧抱着白罂一同跪坐在地,许久不见他再有动静,便松开了钳制,活动了下发麻的手后,
用力扣挖出白罂手里的短剑藏进了自己的书包里。怕白罂又会激动的去索人,也怕被惊动了的
师生们找到这里,周茴伸手拉着白罂,想带他离开,可白罂根本纹丝不动,只是呆呆地注视着
皇死去的地方--
被收拾过的地面已不见一丝血迹,那被炸出的坑洞也已填平,丝毫不复生死两隔的凄景,小小
的凌乱仿佛只是几个小孩子打了一场架似的--
"耶?~~小白是你啊~~~~你怎么了?干嘛坐地上啊!!会长也在啊!!"有学生找到了这里。
"小白流血了----"有女生尖叫。"他身上好多血哦--"
场面变的乱哄哄的,学生们围着白罂不住的聒噪着,任凭周茴怎么拦也拦不住,而白罂只是静
静的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找来了校长--白罂的舅舅驱散了学生们,将白罂带回了家。
白罂的父母去了埃及联络不上,舅舅把他送到了他的爷爷家。
......第一次见到你......我叫你小受受......你没有生气......还对我笑......
......第二次见面......你送我一只猫......
......我怕狗......你就送走了你最心爱的宠物......
......
白罂靠着墙坐在地上,嘴里不住的低声呢喃着......
他的桌上,摆着那只狗的项圈,项圈上还挂着犬类学校的金属牌,金灿灿的晃着白罂的眼睛,
项圈的里面印着JOY--乔死了,在皇死后的一个星期后死了,绝食死了!
昨天,巫俊景派人送来了这个项圈,连同一枚从皇身体里挖出来的飞镖。
缠着纱布的手不住的摩挲着那枚飞镖,白罂沙哑的嗓子已发不出声音,但仍是一张一阂的喃喃
着--
......他说他叫皇......好怪的名字......
......他帮我写所有的作业......
......可以把作业写的这么好的人,却没有上过学......没有郊游过......
......他说过要缠我一辈子......他怎么可以死......一辈子还有很久啊......
......
......你怎么可以死......
......
摩挲着那枚飞镖,明明心里很痛,痛到快要窒息,却流不出泪来,只是呻吟着,觉得心里边开
了一个大洞,风从里面穿过,冷的彻骨......
其实,只要用那枚锋利飞镖在脖子,或是腕上一划,他就可以和皇真正的缠‘一辈子'了呵...
...可是......白罂闭上了干涩的眼,脑中不断浮现出周茴的话--
[他要你活啊--]
[他要你活啊--]
他不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么?
皇送的猫崽咪呜咪呜地爬到了白罂的腿上,不住的用小脑袋蹭着他撒娇。
......我给猫取名叫萝卜......你说它这么黑......应该叫地瓜......我还笑你......说地瓜哪是黑的...
...
白罂想起了那块黑麦面包,染了皇的血,红通通的,像被剜出的心脏......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当白罂的父母从埃及赶回来时,白罂已经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八年后,他才回来,然后,遇到了号令亚洲黑道的地下国王宗政源的义子宗政霄,当然,这已
经是后话了。
这一年,白罂十五,皇十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