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睡一觉。"
我翻身躺下,感觉到他替我盖被子,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为我盖被子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连回忆都成为最苦涩的东西。
他离开房间之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所有的歌都为你一个人而写,没有一首不是......"
那样的感觉叫什麽?我不知道,我钻在被子里哭了,只要身体一战抖就会钻心地疼。一个慈父朝夕之间成为了另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著自己的男人。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依然每天去上课,他没拦著我,也没告诉他,这以後我得怎麽称呼他,他依然很罗嗦,说完吃饭,说作业,说完作业又说衣服穿的不够多。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当心,你也不要迟到了。"
人称代词真是个好东西,站在面前,个个都可以用代称。
"草儿......"
他走上来,想要抱住我,我转身一闪,笑道:
"拥抱就敬谢不敏。"
合上门的瞬间,我看见他还保持著想要抱我的那个姿势。
你呀,你知道你这麽有多可笑吗?
我在心里这麽告诉著他。
几乎没有改变什麽,只是客气地分床睡了。就算如此,每个夜晚还是
止不住的寂寞,半夜想要蹭进原来那个温暖的怀里的时候,发现周围只有空气包围著自己。
他在我隔壁的房间,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
偶尔听见隔壁半夜寂寞的吉他声,永远的调子。
张楚是第一个发现我有异样的人,於是和众人一讨论,立刻得出结论。
甲人道:老大好象成熟了!
乙人道:深沈!这是深沈!!
张楚道:说的没错,瑞草最近是不是研究哲学。
陈籽凑一脚:待我这个二妈试试他。
我在旁边全听见了,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就是。
"瑞草......"张楚陪著笑脸靠近我:"最近研究苏格拉底还是黑格尔啊?"
"柏拉图!!"
我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怎麽?瑞大公子现在正在精神恋爱呢?"
精神恋爱?我嘴角一抽动:
"张楚,你说人能不能只有精神恋爱而不进行肉体接触呢?精神恋爱
会不会在哪一天崩溃呢?"
"瑞草,你太哲学了!太有文化了!"
张楚眼里,现在的我已经画成怪兽,这个时候奥特曼也该出来了!於是......
"问我不就好啦!"陈籽甜腻腻地靠过来:"像我觉得精神恋爱有限度的,精神和肉体结合才叫恋爱嘛。"
"刷"一声,全体起哄,说是陈籽对我老爸有肉体欲望。
"那麽想当我二妈,你就去当好了。"
我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确实是深沈了,深沈是不是代表情商跟智商也能有一定发展?这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教室走廊,把窗户打开吹风,他的声音一直纠缠不休。
"草儿,我爱你,草儿,我爱你,草儿......"
书包里一本书都没有,只有一张CD静静躺在那里,CD上写著,SIN乐团,《鱼翼》。忘记为什麽要买它了,当有意识的时候,CD已经躺在了我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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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V把十三贴上了~HOHO!
这章某V终於正经了~请不要问我为什麽正经~
苦恋开始,瑞泽,现在就要看你的了,
你要使出浑身解数啊!!加油加油!!!
其实你那个假儿子没那麽讨厌你~他假正经呢~你看开点啊!
哈哈!
谢谢一直看这个文章的朋友们哟!
他们说,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瞬间的电光火石,
没有永恒只有厌倦,
那麽就算用文字制造一种永恒又有何不可?我和我的梦浸泡在文字里,逃避现实。
啊啊啊~某V不该这麽沈闷,破坏各位的好心情,
请大家相信草儿和泽,
他们是坚强的哟~~请继续支持!!!!
十四
我的生日,被他带在身边的日子,那麽具体是什麽时候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生日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我就这样,在下俗称高校黄世仁,每逢生日不忘延校搜刮一番,几乎知道我脾气的人,一个月开始就攒钱了,不
攒钱的後果就是......
在下奉送拳头。
"张楚,准备好了没呀,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啦!"轻手轻脚地站在他
背後,我看他正在数钱包,於是伸手一拿:
"哗,不少嘛,有五百啊,那你的礼物要是算在四百以下,就小心点,嘿嘿嘿嘿......"
张楚身子一软,滑到地上。
"瑞草你整个一黄世仁!!"
"哟哟,那就把喜儿交出来吧,嘿嘿!"
又走到"剩面条"那里:
"打算送我什麽啊?"
人没理我,一转脸继续看她的书。
"诶诶!跟你说话呐,透露点嘛......"
陈籽芊芊玉手往书上一指:
"我送你弗洛伊德的书,你精神不正常,看看有好处。"
拿起书一看,我火了:
"你指桑骂槐不说!送书还送平装本!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我瑞草就是个大老粗,偶尔买书,非精装本不买,张楚说,有本事把博物馆里的莎士比亚原著买来啊,我正在努力攒钱兑现中。当然,兑现时间可能是20年,30年,40年或者一辈子,到阴间直接找老莎要去。
我的生日搞的跟校庆似的,原来肯德基爷爷总免不了出面阻止一番,义正严词地教导我:
"为人最忌奢侈,瑞草你在这麽下去,给你再记个警告!"
但是今年不一样啊。
"瑞草同学,明天到校长室来一下,谈谈你爸爸捐款事宜,当然啦,老师知道你生日,也有礼物送你。"
瑞草受惊了,殊荣啊殊荣!当然这礼物拿著也是有条件的,就是要他的捐款。暗想,学校穷成这样了麽?!
我跟他沈默著吃晚饭。
"草儿,明天生日了吧,跟我出去吃饭。"
"明天想跟同学一起过。"我低头扒饭不看他的脸。
沈默,接著沈默,然後是他的叹气声。
"那......你看著,自己办吧。"
伤感而无奈的声音,我受不了了,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神,於心不忍:
"跟你吃饭就是了,你别这样啊。"
他这才笑了握了握我的手,又切了一整块的披萨放我盘子里。
"有条件!"我边吃边道。
"什麽条件我都答应在先。"他撩起遮在眼前的长发笑著对我说。
"不许动手动脚!"
他低下头去,随即很快就重新抬起头:
"没有问题。"
我生日的这个日子是他替我定下来的,如果没有他,当初我会客死街
头吗?
生日下雨,我总奇怪为什麽没有一个生日不下雨。
放学的时候捧著一堆的礼物,礼物还有人替我送回家,往地上一堆,像小山似的。陈籽同学就是送礼队的名誉成员,和所谓名誉,就是只挂个名字并不出力的那种。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用意只是去我家走一遭。
"草儿,今天回来的挺早,这些是你的同学吗?"
他和我约了晚饭,晚上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我就笑说他对工作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他还狡辩,说每天坚持写曲子也算是工作。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头发松松一扎,一件大开领的线衣,露出锁骨和上面的锁链项链。於是後面的陈籽就"哦~"的一声,软软坐到了地上。
这是喜剧情节里经常出现的,陈籽同学纵然有花容月貌,目前也只是个丑角。
"你同学不舒服吗?"他伸手要来拉,我一下子拍掉他的手:
"不忙你拉她,她走的远了点,累著了,来来,陈籽,我们到沙发上坐。"
我笑笑地掺起陈籽,陈籽一脸怨妇表情瞪著我。
这时他们才一个个叫起叔叔好。叔叔?我转头看那位被称为叔叔的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善解人意的陈籽叫的就和他们不一样,甜甜一口"哥哥好"。
被叫哥哥的某人这才露齿一笑,陈籽又"哦~"了一声,软软倒在沙发里。
我狠狠咬了牙,干脆摊了牌:
"陈籽你要是想拿签名,就拿了签名快点走!!"
"合照可以不可以?RAY哥哥。"
"当然可以。"他居然还拿出了家里的数码相机,说晚上让我用MAIL传给她。
一番周折,这群人才算满意散尽。
我在陈籽给的弗洛伊德的书上狠狠踩了好几脚才懈恨,转头看我家的另一位,正在忙著把照片保存到电脑,然後才想起来要带我出去吃饭。
是人都发现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当然,他也看出来了。
"草儿,不高兴了?"
"没!"头一偏,气呼呼的去换衣服。
"你们班那个女孩子长的还真不错。"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发火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就挑最能刺痛他的讲。
"对,我暗恋了她好久了。"
终於堵上他的嘴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换了话题,把我塞进他的奔驰里。
真是讽刺,又带我来华园,我对本市第一的五星级饭店厌恶透顶,私下认为那儿是最没人情味儿的地方。
他别有用心的包下了整个小会场,说这是给我庆生,会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我有没有稍微感动一点?
我只说,不要浪费钱。
虽然这话说出来,谁都不相信是从我嘴里说的,我花钱的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我居然对他说了,他笑了笑道:
"既然已经花钱了,就奢侈一下。"
这顿饭吃的始终别扭,我看得出他的失望,我没有给他预想的惊喜表情。草草结束了用餐,他交给我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个链子,坠子是鱼骨头形状的。
"我帮你带上。"他如是说:"你记得〈〈鱼翼〉〉这首歌吗?这链子是找人打的,早就想送给你,连那首歌也一起,你不说是喜欢歌吗?"
我没拒绝礼物,小小的鱼骨头闪著银色的光。
他温暖的气息吐在我的脖子上,一阵酥痒,想要这麽顺势就倒进他身子里,但我没这麽做。
他牵著我的手出饭店,没人说什麽,我是他儿子,这样是天经地义。
华园离家实际上有好一段的距离,车里放著班得瑞的曲子,他说,雨天听肖邦或者是班得瑞的最舒服,知道我不喜欢肖邦,於是就选了班得瑞。
"你想的真周到。"我靠著车的坐垫,微微有些发冷,似乎是昨夜没有盖好被子,这是发烧的预兆。
"你脸色不好。"他总是最仔细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有点热度,我开快一点,回家吃药。"
我点头,然後望著他,他焦急的侧面真的很英俊,想用手指去触碰他的脸,不过我也没这麽做。
这一夜,老天要给我们考验似的,车没开过半途,熄火了。
我诧异,怎麽奔驰也这麽容易熄火。
他说,难得熄火,结果被我们碰上了。
他把後箱的雨衣拿出来,要带我打的,车留给朋友处理。
我被他背在背上,雨衣全数给了我披,他就低头这麽淋著,车很不好打,在这样的时候。
"那个......"我发出声音。
"怎麽?不舒服吗?马上就能打到车了,要麽我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开车过来,你别怕,有我呢。"
"你送我个礼物好不好?"
"还想要什麽吗?只要能拿的到都给你。"
"不要打车,背著我回家。"
我当然知道,这个要求比对待张楚的态度还要任性,我想难得对他任性一回,喜欢爬在他的背上,那是种眷恋的味道,想一直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