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拖手……(短篇合集)————cask
cask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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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平听了立刻红着脸乖乖的去餐室拿午餐。


  整个下午,小宝不是要张平替他拿笔,就是拿纸,张平连停也没停过。

  到下午四时,小宝开始觉得闷,便叫了张平过来。

  「平,你替我找诚诚来。」

  诚诚就是小宝最近的情人。

  「诚诚?」张平想不起这个诚诚是谁,只好问小宝他的样子。

  小宝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

  「右边的那个便是诚诚。」

  张平一看脸色就变了,哆嗦的说。「我想我不太方便找他。」

  「为什么?」小宝奇怪的问了句。

  「嗯......他...他的样子很难认,我认不出来的。」说了个愚蠢的借口,张平不禁咬了咬下唇。

  小宝并不蠢,像张平这种谎言和态度,他一猜便想到事实。

  推开了坐在床边的张平,小宝反身拉高薄被盖住全身。

  「小宝......」

  「我没事,你走开。」

  张平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小宝。


  「平,小宝,你们在吗?」罗南明轻轻的推开房门。

  房里漆黑一片,罗南明伸手打开房灯。

  明亮的房间里张平用手挡着灯光,瞇起眼,作了一个静点的动作。

  罗南明走近小宝,用口型问张平发生什么事。

  张平还没回答时,正巧这时小宝翻了个身,眼正对上灯光,然后便清醒了过来。

  「晚上了吗?」小宝用手梳了梳睡乱了的头发。「舞会开始了没有?」

  「开始了不久。」罗南明看了看手上的表。

  「啊。」小宝伸了伸腰背,精神抖擞的样子。「那我们去舞会吧!」


  一进入会场,穿著西装的小宝和换上女装的张平便立刻成了舞会的焦点。

  「小宝,你没事吧?」张平关心地问身旁笑得灿烂的小宝。

  「没事,反正舞会是要高兴的。」小宝对张平露出放心的表情。

  张平听后更是担心的表情,小宝看见他的表情便转身对他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片刻,舞池中央小宝和张平的身形不断地旋转舞动着。

  旋转,旋转,旋转,不断的旋转,不懂跳舞的张平也开始习惯一些简单的舞步。

  一曲终了,节奏便由轻快的圆舞曲变成较慢的华尔滋,小宝扶正张平的姿势,手轻扶在张平的腰上。

  张平倚在小宝身上轻笑着说:「刚才转得头也晕了,但这个真好玩。」

  小宝听后恶作剧的笑了笑,手一拉便又给了张平一个大旋转。

  「哎,你不是脚受伤了吗?」张平被转得晕头转向的,到这时才留意到小宝的身手可是不凡。

  「你说呢?」说罢,小宝将张平拉贴自己身上,轻轻的领着他跟随着自己的舞步。

  张平向上翻了个白眼,便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罗南明、黎得静静的离开了舞会场地,两人偷偷的走到后面的水池边吸新鲜的空气。

  他们俩个都很幸运的没当上女生的角色,穿上西装的罗南明身材显得比平时还要挺拔,黎得则还像个学生的样子。

  他们坐在水池边分享着从会场里偷来的美酒,轻松的谈笑着。

  黎得喜欢这种感觉多于华丽的舞会。

  饮过酒后的黎得也放下了平时的束缚,态度自然的搂着罗南明。

  罗南明轻轻回抱着黎得,从他手里取回黎得的酒杯,阻止看来已醉醺醺的黎得再喝酒。

  月下,黎得像只小花猫的卷着身子埋入他怀里,罗南明脸色不由放柔了,宠爱的笑一直留在他的嘴角上。


                                 { 全篇完 }

血红的天空
 如果天空不是蓝,而是血红色的天空,你还会渴望飞上半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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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子  墨子  袜子

  杰的在书本上写着同音的词语,这样做没什么意思,只是因为实在太无聊了,老师在教的课程他早就学会,而且在这一方面他已有硕士的头衔,那个没头发的老师可能还没有他那么理解这课内容。

  「咯」一声,杰连书本也不拿,便推开课室的门走出去。

  没人会阻拦他,甚至在这时候他们也看都不看找一眼,说得好听是给他自由,但其实他们都怕他。

  杰是一个天才,在十四岁已取得了计算学、物理学、生物学的硕士文凭,亦是细菌学的权威。完成基本学业后,杰以十四岁的年龄进入研究所工作,十六岁发现了一个没人注意到的细菌危机,在那时轰动世界,当中也发表了多篇令人佩服的论文,那时才十六岁的杰全球知名。

  然后,突然,杰发现得了绝症,在详细的检查后被判断还有五年的生命。

  很多人说杰是因为天赋才能,人体受不了其才能使用过度,所以寿命才会这么短,他们在杰身边关心的讨论着这件事,但杰知道在当中其实有很多人是带着幸灾乐祸的恶意。

  然后在杰新的研究快要完成时,研究所告诉他要让他体验普通人的学校生活,杰并不想进入校园再次学习已知的知识,但也不特别想拒绝他们的决定,最后杰只是坚持要完成手上的研究。

  比预料的顺利,杰其后只花了五个月便完成整个研究,这次研究也再一次令人惊讶于他的智能。

  入学的第一天,杰走入校园时,董事长,校长,主任,老师,都站在门口等待他。

  杰觉得很荒唐,他一开始便不像普通人,但现在却要他进入普通人的世界,这算什么谬事。

  杰入读的是和年龄不合的低班,研究所好象是为了让他在有活力的孩子身边感受更多青春,但杰完全没有意思和他们疯,在他眼中所有同学都是像外星人,说着不同的语言,又或许客观的说杰在正常人眼中才是异类,外来星人。

  从教出来的室杰从靠山的墙爬出学校,避过了停在正门和后门的研究所的车,他的生命从来没有自由,自由在杰的才能被发现时便没有了,杰有时想自由如果能被添上颜色的话一定是白色,什么也没有的白。

  杰没有朋友,在学习时期没有,在工作研究时也没有,杰以为自己一生到完结也是只得他一人了,但最近他喜欢了一个人,所以每当他顺利溜走的话他便会去找那个人。

  认识那个人同样是因为在学校无聊而偷走的关系,那天杰闲逛时经过他家的花园,他正在他的花园里和小孩子淋着花,透明的水是他的玩具,他在花园里大笑着快乐的与其它孩子一起玩着小孩子的游戏。

  天真、率直,有时又有小孩子的狡猾顽皮。

  那天杰在花园前忘我的看着他。

  没人会在他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表现,十七岁的男孩,一看便知是个弱能人士。

  杰不是没见过弱能人士,但没一个弱能人士会有他这副可称为漂亮的脸孔,一般的弱能人士的样子一看便知道他们不是平常人,但男孩的漂亮像是白日的星星,蒙泷迷幻,带有不真实的和谐。

  杰主动接近那男孩,男孩也爽快的接受了一个新的朋友。

  男孩的名字是宝。

  杰不像宝的其它的朋友一样会和他玩在一起,但宝对杰特别的好,每次见到杰他都会一直乖乖的跟在杰身边,像小狗般紧跟着主人。有时其它孩子会妒忌的不让杰离开,但杰还是露出他可爱的笑容道歉,然后离开他们。

  杰高兴宝这样对他,因为他对宝也是特别。

  一个特别的人,杰从没有任何一个特别的人,但这次他觉得他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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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交往还是被研究所发现。

  最初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对杰的看守便为严谨。

  在某一天,宝被研究所带走,他们将宝安排入住研究所的附院,一间宁静舒适的牢狱。

  他们对杰说尽了好话,好听的说是为了给他更好的照顾,甚至连宝的父母也被研究所说动,还因为研究所的帮忙而高兴,不断的对杰道谢。

  杰没再表达什么意见,反正是没人听。

  杰从此没再返回学校,他每天都要待在研究所,做着一个又一个对世界有用的研究,但杰没像从前那样对研究沉迷落力,每天做完他觉得该做的事,他便去找宝。

  每天,每天,杰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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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没有了从前的朋友,在他身边除了研究员,便是照顾他日常生活的人。

  宝很多时候都很寂寞,他只有每分每刻想着杰。

  在杰的面前,宝越来越任性,杰看着只是跟着心疼,不论宝如何吵闹,杰还是由他发泄。

  宝虽是弱智,但也知道自已太过份,他开始学习自己给自己娱乐。

  他最喜欢在天台上看蓝天的云,以他们的形状想象着不同的对象,宝看着想着就会快乐的笑起来。

  杰也会陪宝一起看云,有时雨后看云,还会看到一道七色的彩虹,每次杰都会记起从前和宝在花园里一起淋水洒花时,停浮在半空中,伸手可及的地方也会挂着同样的彩虹,迷人的折射光线,杰每次看见都会有战栗的感动。

  有时杰会觉得只剩数年生命的他在这时遇见宝是为了什么,是上天安排的善意,还是它的恶意安排呢?

  宝,他一生的宝贝,在杰离开时宝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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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到杰离开那一天,宝先离开了,他在天台上向天空直飞。

  地上的人向上望就像看见一只大鸟般,一只受伤的大鸟,在天空飞翔,飞不多远便又从天上掉下。

  在天台看守宝的人觉得宝在哭,泪水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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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在研究所听到消息后赶到现场宝的尸体已不见了,他连宝最后的一脸也没有看见。

  自从宝的后事完结后,杰每天就代替宝坐在天台上看着天空的云。

  很多时候,浮云会他化成宝的样子的天上漂浮。

  杰不知自己如何能生存下去,要像未认识宝前那样生活,还是要脱离研究所的掌握寻求新的生活,杰已经搞不清。

  一天午后,杰仍是坐在天台上,天刚下了一场雨,杰呆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前面有一道彩虹留在天上。

  杰不禁伸出双手,想握着曾在手边的幸福,但是他没能抓着,杰向前伸前的身体便从高处向地面掉下,就像宝那样。

  在杰坠下的瞬间,他看见宝就在前边,手棒着一道美丽的彩虹叫着他的名字。

  「砰」一大声,鲜血流入杰的眼里,天空在他眼中化成一片血色的海洋。

 

       ---------------- the end ----------------


爱,拋下了灵魂


我做梦。

梦里面我是个被欲望燃烧的妖兽,在梦中吞食我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睡醒,一身的冷汗,我摸索着眼镜,手拿眼镜,不觉一眼看得我心跳加速,镜片上反映着一个脸色潮红的美人,我羞耻又害怕的闭上眼,自我催眠的告诉自己要忘记这个梦。

蹒跚的走向洗手间,推开门,看见血流成一条路轨向我的脚边方向流去,我漠视眼前鲜红的血路走向洗手盆的位置,抬起睡胡涂的脸看着光洁的镜子,在映着我的镜上同样映出我身后的浴缸,浴缸里一个男子倒在那儿,双眼无神地睁大望向前方──我现在站的位置,他的手腕有被刀片割伤的痕迹,新的,旧的,交叉杂乱的表现在他白净的手腕上。

记得旧的是我替他刻上,新的是他为了结束一切而恨心划上。

我回头想抱起他,但浴缸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的空。

突然记起何处才是现实的我笑了笑,顺手拿起附近的毛巾沫干面上的泪。

走回睡房,我呆坐在床边,脑里没有思考,只是将自己沉溺于他的影像里。

「明天记得要去见医生。」不知何时回来的人语气冷淡的对我说。

我没有被这突来的声音惊吓,姿势依然不变的坐在床边。

「别不说话。」那人的粗糙手用力的握紧我的下巴将我的双眼与他的互相对望。「你听不听到我的话?」

我垂下眼帘表示明白。

上方传出低笑声,但我没有抬头看他,我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有笑,还是一切是我的幻想。

「你要到何时才会回到现实?」这个带着心痛的声音和这温柔地抚平我头发的双手也是我幻想的吗?

我迷蒙的目光看到粉蓝的墙上那惟一的装饰品,这是一幅小张的油画,纯蓝的天空里有一只飞机在上空划过,右下边划角上有他的签署,龙飞凤舞的「天」字。

身旁的人将我身子推倒在床上,他将我的手脚平放在床上后,然后拉过厚重而温暖的被褥盖在我身上。

我冰冷的身体突然觉得很需要体温,卷过身子抱住我身旁的那人,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我再次昏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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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妈妈来看你啊!」妇人开门后往房里大嚷道,没人任何的声音响应,妇人也不在意的自行进入房屋。

妇人习惯性的第一个动作是以颤抖的手打开奶黄色的洗手间门,紧张的神色像是门后有会噬人的魔物,闭上呼吸、心跳狂升,直至亲眼看见空荡荡的洗手间才能消失,冷静下来。

妇人继续走入屋,向着坐在客廰电视前的我问:「小伟,你有没有吃饭?」

妇人在那日开始便没得到过任何的回答。在这儿她常常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静止的空间,于门外的时间轮仍不断运行,但在这屋间里时间是不存在,她独自将买来的苹果、面包、罐头食品放置到适当的位置,便预备煲汤的材料,低下来切菜的头猛然的抬起,走到月历前看。

「刚才看了医生没有?有没有药?拿来给我替你分配。」妇人拿起我的背袋搜寻着医生的药,找到后,她眯起和我相似的眼睛看着手上的药的药名。「今晚你要睡得好好的,明天我们一起看小天,你还记得吧?明天是小天的生日。」

生日?谁的生日?小天的生日?小天?

我整天没说过二句话的嗓子沙哑的尖叫了一声,人便陷入一片漆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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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什么也记不得。

我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站在眼前流泪的妇人是谁,不记得这个皱起眉头严肃的男人是谁,不记得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是谁,但我倒知道那个穿白衣袍的男子是医生。

换句话说明,我是失忆了,忘记所有的事,除了一般常识外。

很奇怪,大家都没有要我记起过去的事,看见我开口说话,看见我因为他们的笑话而笑时,他们的眼眶竟然有着泪光。

我想从前的我一定是个沉默的人,而且是毎病人,心受了伤,伤痛着我自己,也伤了他们。

但,没关系,我现在会补偿过去令他们难受的时间。

不过,在我高兴愉快的表面下,我仍有着害怕的事。

我害怕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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