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也不明白男人在说什么,但他确实令自己有点纯熟的感觉。
「但你为何被他们误认为带磁盘来交易的人?不会你也是OO社的人吧?你要知道XX社的人不是好欺负的。」男人拿出纸巾将文也的鼻血沬去,厌恶地丢下污了的纸巾。
「XX社?」
「很惊讶吗?我是XX社的人。」男人以这社自豪。
「黑社会吗?......听名字还以为是学校社团。」因为男人的温和令文也放松起来,话没想便又说出口。
「XX社是给你用来说笑吗?」男人一听立刻气忿地打文也一记耳光,看着害怕得缩着身的文也,男人不自觉笑了。「你还是这样没脑。我看你是被误会为带磁盘的人,就你的样子和白痴连OO社也不会要用你这种人。」
文也以为男人明白他的状况,立即点头说是。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磁盘在哪儿。你可以帮我吗?」
「帮?帮你?我帮不了,如果我说我认识你的话,恐怕连我也有麻烦。你要知道磁盘值二百万,而你和我的命根本就不值钱。」男人很无情,过去半年的相处彷佛完全忘记。
文也没望了,自己名字不记得不要紧,但没有磁盘的线索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刚才的暴力男也走进来,手上却多了一把枪。
「怎样他肯说吗?」暴力男问男人。
「口密得像贝壳。」男人耸肩。
「哼,贝壳可是很脆弱的。」暴力男冷笑。「大佬说不等了,他不说就由得他。」
「意思是?」男人这次真是有吃惊,没想到要立即看着旧情人被杀。
暴力男狞笑,抬手朝文也的腿打了一枪。
「呀!」文也惨叫,抱着脚不断滚动。
「我再问一次,磁盘呢?」
文也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脚很痛,头更是痛。
他用头像疯子似的那样撞地,希望这样能令他晕死,不用再受接下来的更多折磨。
不断撞着,好像盒子被打开来的样子,他的记忆也慢慢地回来。他记起男人是今天抛弃他的情人,他记得自己与事情没半分关系,他亦记得今天他二十五岁生日,但他最记得的是情人只张站着冷酷的看着他死。
额头,耳朵也被自己撞得红朣流血,但文也已经不觉得痛,他是痛到麻木了。
「我不想死...我告讯你所有一切。」文也的声音微弱,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我只是棋子,所以不知道磁盘的下落...真正想吞掉磁盘的人另有其人。」
「是谁?」暴力男终于等到文也说出事实。
「不就是你身边的人,他和我可是情人来啊!我连他有几条毛也知道,他骗我替他办点事,我便听了,谁知道原来是只要磁盘不要我。」文也说着大笑起来,泪水也跟着流下。
很苦的感觉,文也知道后果,但还是做了。因为他很恨男人,恨男人不爱自己而自己却还爱得要死。
男人的性向一向是个秘密,只有暴力男和少数人知道,因此更觉文也的话不骗人,容不了社里人背里反,枪口便立刻转向另一方向。这亦是对付社里背叛者的唯一手法,一定要干净利落,不留情面,好来一个杀鸡儆猴。
「他胡说的,我虽然和他有过一手,但没有要出卖社团......我根本不知道磁盘的下落呀...」男人惊吓,没想到会被笨头笨脑的文也陷害,一时间连解释的话也说不好。他和暴力男共同办事只有一个月,但已经了解他的冷血和暴力,在什么也做不了的情况下男人只想到逃,但当他转身跑出第一步时,精确的弹头已经射入他的心脏。闷哼一声,男人倒在地上,暴力男在他身上又补上两枪,他没有死命挣扎,只死不瞑目地瞪眼看着文也。
男人死了,明知会这样,文也还是不悔,至少自己成了对方的最后一个情人。
再一声枪声接着响起,文也跟着倒地。
他被射中腹部。从小便很少受伤,所以不能和其它伤口比较,但他觉得子弹是最痛人的东西。
很痛但他还是向着情人的方向爬,或许是觉得即使能握着手死也是一种安慰,更甚,他认为这样便能约定下辈子。
但他未爬到男人身前,便又响起第二、第三下枪声。
火药味在空气中飘浮,这次,他再也没有动,向前伸着的手只碰着空气......
--END--
柳家传说之米诺陶
米诺陶(Minotaur)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克里特岛的米诺斯国王惹怒了海神波赛顿,于是海神让米诺斯的妻子帕喜妃爱上一头白牛。
最后帕喜妃生下米诺陶,一头牛头人身的怪物。
怪物被困于以无数房间和信道组成的拉比伦斯迷宫,迷宫有一半在地上,有一半在地下,复杂的迷宫让米诺陶到死也是没见过外头的世界。
而米诺斯则每隔九年便送七名青年和七名少女来给米诺陶祭腹。
二十九年后,雅典王的儿子铁修斯在迷宫里将米诺陶这怪物的脖子扭断,结束了米诺陶不见天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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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外望出外的天空是如油画般美丽的蔚蓝天空。
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秦医生很快便会到这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今天又要吃难吃的饭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被推开来。
「嗨,早晨,今天又要吃难吃的饭了。」
尚未回过神来,秦医生的声音已经传来。
我回过头,对秦医生微微一笑。
秦医生照往常的拿起床尾的本子签阅,动作很缓慢但很纯熟,或许他闭上眼也能走到正确的位置拿起手上的本子。
「今天有没有那里觉得特别的痛?」秦医生的语调很轻松,就像我真能感觉不到身体像被拆散了般的痛楚。
「没有,还是那几个地方在痛。」
「那,你很快就会好了。」秦医生在笑的时候,给人少年的感觉,而右边眉总是比左边的向上扯高了一点点,这个不细心看还是不会留意到,不知她......
「秦医生,我昨天看到了。」
「唔?看到什么?」秦医生疑感我那突然的话。
「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缘色背心的长发女性。」我有点戏弄他的慢吞吞的说。
「啊!」秦医生惊讶的看着我,表情好象讶异我怎会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看见。
我朝他顽皮的眨了眨眼。
「我知道医生你在和她告别时一直目送她坐上巴士,而且还一直朝她傻笑呢。这样可不好,人显得笨蛋似的,女性可不喜欢。」
「才不会,她说我这样很可爱的。」秦医生反射性的反驳道,说完便又一面后悔莫及的表情。
我是从未看过秦医生昨天那副纯真的样子,直至看见他和她一起时。
「秦医生真坦白。」声音或许有点失落,没想过秦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秦医生很不自在的走到窗边,低头看着街外的风景。
「你这儿什么也看不到,不可能目到我和友子的,你是从谁的口里听到这些八卦事?」
我装作无辜的表情说:「我连离开床一步也不能,那可能亲眼目到?但是没人告诉过我,可我又知道了。」
「说什么话,不明白。没亲自目击,但又没人多嘴,那你怎样知道?」秦医生不相信,或许有点觉得我在故弄玄虚。
「我不是说过我有特殊能力吗?我有心的话便可以利用他人的眼看到他们身边的事情。」我很认真的说着,虽然这在柳家是很平常的能力,但在其它人眼里却是面对怪物的恐惧感,可我还是对秦医生说了出来。
秦医生看我认真的模样便细心的窥探我的表情,我努力摆出真摰的态度,但觉得秦医生表情有趣得很,还是要偷咬下唇忍着笑。
「小孩子,别想戏弄大人。」秦医生判断我是说谎。
有点失望他不相信,很想知道他如果真的相信后会不会和其它人一样恐惧我。
忍不住的还是想再次认验。
「是真的啊,现在秦医生你的视线范围是不是看到我身后的枕头?」
「我看着你的方向,当然看到你的枕头。」秦医生好笑的安抚着有点心急要他明白的我。
「那你现在走到窗边,然后我可以利用你的视线看到你所看到的。」
这是我的最后一步,用事实来告诉他真实。
「怎样?你看到什么了?」秦医生像是陪小孩玩游戏的乖乖的走到窗子前。
集中精神,我进入秦医生的大脑里,然后从神经线传来的讯息,最初有点暗沉,和现在我本人的视线有点重叠,但五秒后我看得很清楚,在透过秦医生的眼我看到了外面的景物,一花一草也尽入眼底。「外面正好经过一轮红白色的单车,上面坐着的是扎着马尾的女孩。」
秦医生明显是吃了一惊,快速的转过头来我的面上。
那时我的精神还在他的脑里,所以在同一时间里,我从他的视线里看到了自己瘦小的身影。
最初他眼中的我原本和平时没有两样,但在一剎那后,秦医生脑里的我改变了,有点扭曲,有点巨大,有点阴沉,有点邪恶。这是现在他眼里看到的我。
我感到和过去相同的后悔和痛楚,秦医生现在是用那班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我是怪物,而我也被告知柳家的人都是被诅咒的怪物,是怪物米诺陶,甫出生便与这世界的人相异。
即使家人曾千次万次要我别将能力的事说出来,但我还是每次都犯了同样的错............难道渴望别人的接受自己也是错误的吗?我以为秦医生是不同的.........
柳家人应沈默,这是家训,但是我就是缺少学习能力,总是一错再错,是没得救的蠢钝。
从秦医生的脑里收回精神力,我掩饰疲倦感故意睁大眼睛,装作活泼的十七岁少年高兴的笑声试图要驱走房间的阴霾。
「哈哈,秦医生你还当真了?」我大声的笑着,笑声剧烈的鼓动着肺部的呼吸,令我每次呼吸都感到身体被压迫得更紧更贴,身体也就更加的作痛。
秦医生从我的大笑中稍微找回神智,刚才僵持着睁开的眼睛也有着频密的眨动。
「那里有可能有这样的事?秦医生你是医生来的吧,怎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事?那女孩每天同一时间都会踏着单车经过的,发型也大多是马尾型,所以──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医生你真是──」
有点夸张的演出,但气氛变好了,空气的粒子也像是加速流动着使到空气亦变得轻松起来。
「医生也是不否定外星生物的存在。」秦医生总算恢复过来,有点笨拙的想解释刚才的失神。
「哈,超能力者也归类为外星生物吗?」希望秦医生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我已经没力气再演下去。
「我只是打个比喻,泛指未知的事情。」秦医生像教导小孩似的解释。
「而且,如果你真有这能力的话也是上天给你的赠礼,为了不能移动的你赐予的特殊能力,所以真有就太好了,你的世界也可因此变大了。」秦医生很感慨似的。
在他那过份不真实的美好言词下,我的笑声也越来越小,其后我在他面前装了一个假的欠次,给他我累了的讯息。
「糟了,和你谈久了,我要快点到下一间房间。」秦医生这才察觉停留太长时间了,匆匆的整理好其它事,临走前还是体贴的回头来,温柔的笑笑说:「今天健康的人午餐后有甜品啊!但要真的健康才有份儿吃,所以好好休息一会吧。」
丢下这句,秦医生走了,并且,送来了一股孤寂的风。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太阳被云掩盖了,没了刚才的明媚。
脑海里浮现秦医生眼中的我,还有他那缘衣的女朋友。
我们两人的影像交替而出,我和她,她和我。奇怪的,不相似的两人最后竟合而为一,然后,结合了两人的另一个我们和秦医生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往巴士站的方向走去。
泪水不知不觉的流出,滑过我的脸颊,掉落在床单上。
米诺陶有可能走出迷宫往外面的世界走吗.........
--END--
natural fools
左脚先,向前走二步,再退后一步,然后旋转。
「哎呀!」马小宝的惨叫声再次叫出。
张平低下头,无辜的神情剎是可怜,旁观的同学无一不迷醉于这可爱又令人心疼的神情。
但有一个人是永不醉倒。
马小宝气得怒极反笑,咧嘴笑出一个可怖的笑容,张平看着吓得人也微颤起来。
「我不会跳舞,我早就告诉你。」张平紧张的解释给小宝听,在心里期盼小宝不要再用这吓死人的目光看他。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说这句话时的小宝的眼光像是要烧了张平,但笑容却是很温柔得滴得出水。
「我......真的......」张平急得眼也开始湿润起来。
「我说我知道,你不用再道歉。」小宝抬起手轻轻紧握着张平想逃走的手,小宝眼神温柔的看进张平慌张的眼里,张平在小宝这难得的和善对待下不禁放松了心情。
「真对不起,你痛不痛?」
「唔......我的左脚有点痛,想先回宿舍,你可以陪我一起回去吗?」小宝妖媚的对张平那张小巧可爱的小脸笑说。
「当然。」张平想也不想便应声答道。
在旁边角落休息的罗南明和黎得自顾的闲聊着,连张平对他们挥手要求帮助也看不到。
最后张平只好以他娇小身形吃力的扶起小宝那像全身瘫痪的身体走向宿舍。
几经辛苦张平总算回到宿舍的房间。
「唉,没力了。」张平一直气喘,没力气的平躺在地上成了一个大字形。
学生们今天一大早便要起来为今天的校庆舞会作练习,但因为他们是男校,而且连在校庆第一天也是不欢迎女生,父母当然是可以出席,但其它姊姊妹妹就一慨不得其门,所以当晚的舞会便要一些男生来做女生的舞步,每年为了不要状况太凄惨,所有人都要一早就练习好。
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四十年,学生也曾抗议过,但最后还是被流传下来,现在已经没人敢挑战想要取消这样的舞会,大家可想而知当年反对的学生的下场。
一朝早上,学生便先要祷祈今天够幸运,然后在所有学生的注目下便要进行抽签决定谁做女生的角色。
不幸地,张平今年又成了签上人,女生名单里又有他的名字。
而小宝反倒气恼没成了女角,他原本还想和他的新情人在舞池中浪漫的拥舞。
「平,我口好干啊!」小宝在床上大叫着。
「吓?我去替你拿水。」张平跳起来,急急的跑去倒水。
「水来了。」张平将杯子递给他。
「谢谢,我肚饿了,你可以替我去餐室拿午饭吗?」小宝将空了的杯子放在一边,一脸可怜的皱着脸。
「无问题,但,小宝你真的走不了吗?」张平疑惑的望着小宝的脚,我不是只是不小心地踩了他五、六次吗?会...会这样严重?
张平自己想着想就更担心了,不断的胡乱猜测着病况。
小宝抬眼看着张平容易看懂的表情,不用想便知道他在自责和想些其它不重要的事。
「平,你在想什么?」小宝看着他脸上又红又绿的变化,不禁好奇的问。
「我在想会不会有后遗症。」张平认真的说。
小宝忍着笑意,苦起脸。「那你又知不知我现在在想什么?」
「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平老实的问。
「我在想,我的肚子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