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一惊,按住皇帝,又急又慌:「皇上答应放我走的,君无戏言啊。」
舒歌,皇帝慢慢隐去了嘴边的温情,一丝苦涩缓缓流进了美丽的眸子,「舒歌,朕对你不好吗,这几日,朕用在你身上的心思,是岂今为止对后宫的其它嫔妃绝无仅有的,舒歌,朕真的爱你。」那语气中竟透着丝少有的认真。
舒歌避开眼,仍是重复道:「皇上应承放我走的。」
皇帝一窒,说不清的情感突然涌了上来,似一团硬块堵在胸上,有些酸楚,有点难受,有点,透不出气,这是第一次升起除了愤怒,占有,冷硬以外的情绪,刚才那句『爱你』,就这么脱口而出,犹如这几日的一惯说词,只是今天的已有些不同,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人,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走。唉,皇帝埋下头,吻了吻舒歌因紧张而有些发白的脸,「真的这么想走,这些天,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舒歌一僵,「皇上,我……」
「算了。」皇帝打断了话语,不想听到那个回答,也是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心思。
「舒爱妃,朕说了会让你走就会,不过,朕也说了你得好好侍候朕,以后,朕不想再听到除了说爱朕以外的话,否则,朕就不保证会守约了。」一把抱起舒歌,艳丽的皇帝用着比平日更猛烈的热情侵入着。
「舒歌,」微喘的气息和着压抑的呻吟,「朕的舒歌,你今晚别想睡了。」
火热的欲望冲天而上,燃烧了室内的每个角落,也燃烧了漫漫长夜,间中的粗喘一直强势的主导着,然后才夹杂了几声呜咽,最后似有一声不太明了的抽泣。
◎◎◎◎◎
「王爷,这么急着赶路吗?」严娌看着就要上路的瑞王,不禁有些着急。
「嗯。」瑞王点点头:「你们多保重了。」牵过侍从拉来的马,跨上便要走。
严娌踏前一步:「王爷,严娌想侍奉王爷回城。」
瑞王眼眉一动,望了望候在旁边的严青,「路上自有人侍候着,娌儿还是好好待在将军府吧。」
「王爷,」严娌热切的拉住马绳,「娌儿对王爷是一片真心,娌儿不求王爷什么,只要能侍奉在左右,就心满意足了。」
瑞王脸色一整,刷地一拉缰绳,粗糙,从严娌手中滑过,引起一阵火辣,「本王只会有一个王妃,严青,好生照顾你妹妹了,」目光射向沉默不语的严青。
严青一动,拉过严娌:「妹妹,别误王爷办事,」朝瑞王一恭身:「王爷保重了。」
瑞王猛地一抽马臀,带起一阵劲风,快速的冲了出去,
「王爷。」严娌一声低唤,风拂过脸上,竟有一丝生疼。「哥哥,我也要回城。」
「严娌,你别任性了,瑞王他,不会看你的。」
「哥哥,」严娌急切的恳求着:「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严青望着妹妹殷切的眼神,再看看那团越来越模糊的人影,不由暗暗叹气。
瑞王奋力的抽打着跨下的坐骑,回程的路比来时更让人心焦,舒,我回来了,这些天,你可有想我,晚上没有我抱着,你可有冷着,你可有……急速的风,迎面扑来,打在身上,吹皱了一袭衣袍,吹散了一头墨发……
舒歌安静的听着外面的脚步渐渐走远,从那天起,就没再出过这里,现在,唯一念上心的便是算日子,今天已是第七天了,离那人回来越来越近了,可是那皇帝,也更是半时不放松的缠着自己,舒歌摸上肩,恐怕昨晚那狠狠一咬的牙印还在上面,从脖子开始一直延伸到小腹,全是紫色的印迹,那大腿内侧的就更多,这些要被他看见了会怎样,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吧,舒歌闭上眼,安静的躺着,安静得无半分动静。
「禀皇上,照瑞王的行程,明日早上便可到了。」
「嗯。」皇帝微一点头,视线落在廊上挂着的鸟笼,这笼里的鸟,被挂在这里快两个月了吧,每天照例扑腾着,累了就歇一会儿,有神了就东冲西撞一番,待在这里不好吗,有人精心饲养,出去了又怎样,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了去,皇帝背负着手,靠近了些,那鸟更是惊慌的乱窜起来,呵,皇帝笑了笑:「这鸟很怕人啊!」
「回皇上,这种鸟生性就这样,有一点响动就会惊得到处乱飞。」
「嗯,不过这扑腾的样子很有趣啊,要它真不动了,那又没意思了。」
啊,宫人低头应和着:「是啊,是啊,这样逗起来才好玩。」说完,谄媚似的拿根小细棍,往笼里一戳,那鸟惊的左窜右跳,一阵尖利的叫声和着晃动的笼子,在静静的回廊上,格外响亮与刺耳。
【第七章】
瑞王穿过那条走了无数次的小路,向着那幢偏僻而简陋的小屋急行,天色仍未亮,四周一片寂静,不过清晨的气息还是悄悄的升起了,今天一到还未回府,便迫不及待的赶来宫中,只想着去看看他,去抱抱他,去和他缠绵,温存一番,然后卸下一切,有的与没的,从此,两人永远的交缠在一起,尽其一生的疼他宠他,瑞王翘起嘴角,不知他看到自己提前回来,会是怎样的高兴呢。
终于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虽然屋内暗黑,但那空无一人的床与缺少人味的空间,是那样清晰的显露着。
「舒……」瑞王突然一吼,难道是出去了。
「王爷。」小宫女惊楞的望着瑞王,一手还抚着自己的面。
「王爷,」小宫女喃喃地:「舒柴人在皇上那儿。」
什么,瑞王心里一惊,转身便往外冲,哎,小宫女跟着行了几步,倚在门上,有些忧虑的盯着前方。
「舒妃,醒醒,帮朕更衣了。」皇帝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男子,摸着那人略微凸起的颧骨,定定的凝视,每日的欢爱,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尽乎疯狂的情事使自己越来越陷入其中,那是从其它地方无法得到的,痛苦与压抑,刺激与兴奋,混合在一起的,掺杂在一处的,交合与缠绕的极致,手指直接进入了男子的体内,预期的看到男子马上撑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舒歌摸起旁边的衣衫要套上,却被皇帝拉住。
「来人,把衣服拿来。」
皇帝牵过一件,便往舒歌身上一裹,纯白色的丝缎上绣着一朵火红的牡丹,银线滚边的腰带随意的系着,接着便一边把玩着舒歌的发,一边任其为自己穿戴着,他,快过来了吧,皇帝侧过脸,望着前处的门,珠帘一荡一荡的,半遮半掩的隔着两处。
瑞王一把推开侍卫,刚拐过弯,便见两个宫人端着水往另侧行去,「唉,现在那舒妃可真是……」啧啧的摇了摇头。
「是啊,哎,你说,和玄妃比,哪个厉害些?」
「还用说,玄妃有这样让皇上整晚宠爱,用膳也搂着喂着的?」
「是呀,皇上与舒妃也真是恩爱,那舒妃,每天都亲自为皇上梳洗,都用不着我们了。」
「嗯,这不好吗。」
日日侍寝,夜夜欢爱,瑞王慢慢走至门里,抬起眉。
「舒歌,」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边有点乱了,再理一下。」
瑞王看着那个这几日,在心里念了千声万遍的人,正亲昵的偎着皇帝,细细的整理着对方的头饰。
「嗯,这件衣裳很衬你啊,」皇帝握住了舒歌,沿着手腕向上,密密啃咬,直到那上手臂,再重重一吸,留下一个红印,「还是这金绣牡丹,最配朕的舒歌,」微仰起头,一眨未眨的凝视着对方:「舒歌,朕很爱你。」
舒歌一动,抚上皇帝的脸颊,缓缓低下头,如同这些天,每日必做的吻上了皇帝的唇,「我也爱你,实安。」
瑞王紧紧的扣住了旁边的门框,我不相信,即使你亲密的唤着他;我不相信,即使你吻着他;我不相信,即使你说爱他;我不相信,真的,不想相信。
「舒歌……」皇帝昂起脖子,任舒歌的吻,密密的落在了上面,美丽而精致的五官,因着浓情而越发勾人,微微睁着那双细长的眼眸,伸手摸上了舒歌的唇,来回的搔刮着,微一撬,探进了两片唇中,勾住了里面的舌一压,便把一粒小东西送进了舒歌的喉间,随即迎上前,把自己的唇盖在了上面,强烈而热情的交缠起来。
气流,滚动得激烈了,情欲,一丝丝地渗透出来。
「啊,实安。」情爱的呻吟飘荡在耳边,动人的,搔拨的,心跳的,脸红的。
「嗯,爱你,实安,爱你,爱你,」舒歌紧紧贴住了皇帝,跟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声声诉着爱语,皇帝更是动情的响应着,白色的衣衫被褪下了,火红的牡丹拋在了脚边,全身的激情展露了出来,勃发的热度勾起一片火焰,烧红了所有的一切。
那样晕红着脸,那样迷醉的情,曾经是那么的令自己深陷其中的一切,此刻却……瑞王抿紧了唇,缓缓踏出了门外,踏出了那一室的旖旎。
『瑞,我爱你,舒,我也是,瑞,你要快点回来……』
风,送来了爱人的誓言,舒,我回来了,回来了,可是,可是,我只愿我从未离开过,从未,伸手扣紧了那形状起伏的假山,尖利的凸起嵌进了手心。
舒……心中一阵绞痛,赤目的鲜红,在那石山上留下了一道扭曲的痕迹。
「舒歌,」皇帝的双手,穿过对方的腋下,往上一提,眉对眉,眼对眼的望着,「你不是想走吗,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
舒歌有些迷惑,接着便是一阵惊喜,这是真的吗,「皇上,我真的可以离开了吗?」
「嗯。」
舒歌一撑起身,就被皇帝按住了腰,「这么慌啊,舒妃。」,皇帝撩开了对方的发,昨日喂了那药,激情得连自己都有点吃不消,何况这人,那欢爱的味道,现在都还嗅得出,「瑞王他这几日就在王府了,但似乎到现在,都还未来接你啊。」
舒歌一僵,喃喃道:「不是还没到十天吗?」
「嗯,其实待到明日他不来,朕就不用放你走了,不过,算了,还是你自己去看看清楚吧。」套好最后一件衣物,皇帝捧着舒歌的脸,轻轻吻了吻:「去吧,朕的舒妃。」
舒歌一转身,毫不留恋的就往外跨去。
「舒歌,朕准备了马车,会送你到王府。」
微一顿,「谢皇上。」,便消失在走廊上。
皇帝回过头,微闭了眼,一阵不太明显的响动,轻轻挨近。
「皇上,严青的妹妹严娌也来了王府。」
嗯,皇帝颔了下首,「好生看着舒妃,若他少了根头发,朕便叫你少了那颗脑袋。」
气息微微翻动,外室的珠帘一震一晃,很轻的发出一记声音。
皇帝静静地躺着,半晌,突然朝外面唤道:「来人,把那笼鸟挂到这儿来。」
「皇上,那鸟,」宫人有些吱吱唔唔的:「那鸟,昨儿死了。」
哦,皇帝睁了睁眼:「那样的精心喂着,还是要死吗?」
呃,宫人低下头。
「那死了的呢,扔了吗?」
「回皇上,一般都是给清扫的处理了。」
嗯,轻哼一声,「这宫里的,死了,不还是得在宫里吗?」侧转过身:「再去挑只来吧,性子要和这只的一样。」
皇帝靠坐着,漂亮细致的面庞微微仰起,几缕乌发柔顺的垂落在肩上,美丽优雅得如同一幅精巧的画,衬得这寝宫里所有的价值连城都暗然失色,宫人欠着身退了出去,暗叹那些宠妃何其有幸,能被这样的皇上恩宠,定是极至的好运了。
【第八章】
舒歌坐在马车上,不敢相信就这么出了宫,撩起帘子,好晴朗的气候,好清新的气息,好激动的心,瑞,就快要见到你了,嘴裂开了许多,这么多天了,这是第一次开心的笑,然后呢,就是在一起,再然后,舒歌昂起头,再然后还是在一起,笑意染上了眼角,朴实的五官变得生动起来,马车停住了,到了吗,舒歌跨下来,还未吭声,就听随行的侍者开口:「我们是宫里来的,有事求见王爷。」
门旁的侍卫听了,见是宫里来的,舒歌又是衣着华贵,也不敢怠慢的领至进了府内,忽然,一片嫩黄进了眼中,舒歌停下脚步:「呃,等一等。」走至那片前,舒歌眼眉一动,温和的笑意溢出眼角,真的把这花移了来吗,欢欣地摘了几朵捏在手里,小小的花瓣是如此的美丽和动人。
站在宽敞的大厅,听到那脚步声缓缓走近,走近。
瑞,舒歌张了张口:「瑞。」仍是那熟悉的英挺身姿,还有那在梦里想了千百回的眼眉,「瑞!」舒歌踏前一步,轻轻的,喜悦的唤着。
瑞王定定立在中央,没有预期的欣喜若狂,没有想象的拥抱缠绵,只是冷冷的望着:「你怎么来了?」
舒歌一愣:「我,我等你,皇上说你在府里,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仍是那袭白色,仍是那朵耀眼的牡丹,发上那金色的环扣亮得刺目,瑞王眼一眯,那枚金扣,平日是皇帝专用束发的,现今却戴上了眼前的这人,锐利的眸子,火焰一闪而过。
舒歌注视着毫无动静的瑞王,慢慢的,升起一丝恐惧。
『舒妃,他没来接你啊。』不会的。
「瑞,你,」舒歌张了张口,有些困难的:「你……皇上说,你为我弃了……嗯,不当王爷了。」
瑞王眼眉一挑:「不当王爷,我为什么不当王爷?」接着冷哼一声:「你不是在宫里待得好好的吗,来我王府做什么?」
舒歌握紧了手,那几朵鲜黄有些变形:「你不要我来,是要我走?!难道……」舒歌艰涩地开口:「难道你真的是不来接我了,真的是像他所说,放不下那些权力?」
「那当然,权力与地位,荣华与富贵,到底有多重要,想必皇上也让你知道得很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会怎样?」舒歌轻轻地:「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我以为,都是真的,还有这花,」舒歌低着头看着手里:「为什么要弄这些给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嗤笑一声,瑞王冷冷的一撇:「不那样做,你会乖乖的跳上我的床,本王向来喜欢玩征服的游戏。」
舒歌身形一动,脸上已有些发白,碎了的黄色死死被拽在手里,「你,真的只是在玩玩,以前的那些……以前的……我不相信,你是在说笑的,是不是?」
「以前是那样玩很高兴,也很新鲜,怎么可能要我王爷地位去换你,真是笑话,愚蠢。」
嘲讽的语气如刀割般划过舒歌的耳际,张了张口,舒歌的唇有些哆嗦:「是吗,是真的吗,原来,皇上说的没错,原来,我根本就不该来的,」舒歌退后,再退后,惨然一笑:「不该来,不该来……」
皇上,戾气代替了刚才的冷硬,瑞王收紧了五指,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了木桌上,舒,心上那阵抽痛又翻了上来。
舒歌一直往前走,记得应该是没行错吧,可似乎绕来环去的,怎么也到不了门口。
「原来就是你,」明艳的少女挡在面前:「没想到是个男的,」少女微带嘲讽地撇嘴:「那么,你就更没资格待在王爷身边了。」少女踏前一步:「我哥哥是将军,我对王爷是一片真心,而且,」少女微一顿:「王爷已召过我侍寝了,说不定,这里,」手摸上了自己的腹部,「已经有了个小王爷了。」仰起头,挑战似的望着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