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你的只有这颗心[下]————逍遥候
逍遥候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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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挺烫的,吃药吧,可别传染我。”我推推他。他翻过身把后背给我,嘴里嘟囔了句:“没事,快睡。”
“切,你以为我爱管你。”这可是你自己说没事的,我躺下,紧贴着他,大腿贴着他的臀部下面,他的皮肤很细,我把手搭在他腰上,感觉他身体一僵,我说:“我不管,反正明天你得去开门。”
我紧贴着他闭上眼,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异形一堆堆得过来,我笑嘻嘻的啃着苹果,把林成瑞推出去,对它们说,吃他,吃他,他全是精肉,嘻嘻,我笑。林成瑞很好吃,很快被它们吃光了,它们打着饱嗝跟我挥手道别,走了。地上的林成瑞香喷喷的散发出糖醋里脊的味道。我凑上去看,就剩他的嘴还在,我把他的嘴捡起来吃,他粉粉的嘴唇吃起来很香,舌头也很滑,在我嘴里溜溜的滑来滑去,两瓣嘴唇还吮吸着我的唇,痒痒的,那个滑溜的舌头纠缠着我,把我的口水都吸走了,舌头滑过我的牙齿和上颚,好痒啊,我一巴掌把他的嘴打掉,嘴掉在我的床上,好困啊,我躺下睡觉,被窝好热,热热的被子自动得就把我卷起来,裹得紧紧地。
“啊哎~~”上午我醒了,伸个懒腰一看,被窝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嗯,还挺勤快的,不错,不错。
路上买了个烤地瓜,就着风一边走一边儿吃。烤地瓜又香又软冒着热气还流油,咬一口烫得我嘴疼直呼气。“叮咚”我推门进去,林成瑞连头也没回站在书架那儿看书。
“小林子,你吃烤地瓜吗?”我手里还剩一个地瓜头,随口跟他客气。 “我吃早饭了,你吃吧。”他别过头去还看书。
我坐在沙发上把腿搭在茶几上接着啃。“小林子,噎着了,给我倒水,快。”我捶着胸口喊他。他蹭的窜过来从饮水机里到了点儿凉水加热水递给我,眼皮还垂着不看我。我喝着水盯着他看。搞什么鬼?要不然就跟盯贼似的盯着我,要不然就进门连正眼也不看我,神经病。
门“叮咚”一声,武阳进来了,看我手里拿着一小截烤地瓜啃,说:“又刚起来?不是风地里就开啃了吧?” “哪能儿啊,买回来吃的。”
武阳跟林成瑞打招呼,两个人凑一头儿说话。什么时候,这俩人好成这样了?妈的,肯定是武阳让他看着我,这个吃里爬外的臭小子。说了半天,武阳坐下看着我说:“咦,三儿,你的嘴怎么了?”
“嘴?我嘴怎么了?”我不明白。 “怎么又红又肿得?” 武阳盯着我看,林成瑞从我眼前闪出门去。这臭小子脸怎么那么红?
“不知道,可能吃烤地瓜烫的吧。”我把手里的烤地瓜皮扔垃圾桶里。武阳就是没事过来瞎转悠的,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林成瑞还没回来。妈的,去哪儿偷懒去了。我打开电视看。
门“叮咚”一声。“想死啊,上午就偷懒,去,给我买糖炒栗子去。”我按着遥控换台喊。 “呵呵。”男人低沉的笑声。我转头看,李庆站那儿。“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事儿,过来看看,没事儿买几张碟回去看。”他笑着走近。 “要什么?枪战?恐怖?悬疑?言情?” 他笑,笑的声音很好听。“有什么好的?”
“3P、男男,D9版的,要吗?” 他笑的声音更大,我皱皱眉头,他忙说:“随便,你帮我挑几张吧,你这儿不是买七送一么。”
我看看他继续看电视。“我这儿是自选,想看什么自己挑吧,挑完到我这儿交钱。” 他转了一圈把八张碟递给我,递给我一百块钱。“你没零钱啊?”我看他。 “那不用找了。”
“算了,算我私人送你的。”我把钱扔给他。 他又笑,坐在我身边说:“今晚有空吗?”
“不知道,这还没到晚上呢。”我摸了根黄瓜咔嚓着啃,瞅瞅盒子里没多少了。得让武阳再给我买一箱。
我不说话,他坐的挺干的,翻着自己挑的那几张碟看,抽了一张说:“这个算你送我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不送了哈。”我连头都没抬。听见他站了一会儿开门“叮咚”一声出去了。紧接着铃铛又响,没落下东西啊?转头一看,林成瑞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栗子来在我身边坐下。
“先说好了,一人一个。”他动手剥栗子说。 “我三个,你一个。” “一人一个。” “我两个你一个。” “好。” 栗子滚烫却很香。 (十三、)
林成瑞穿着黑色牛仔裤,宝蓝色的羽绒服,露出深蓝色毛衣领子,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脖子上搭着围巾,帽子在羽绒服口袋里露出一个角来,一副小白脸儿的嘴脸在那儿搔首弄姿。
“你不热吗?在屋里头你还穿着羽绒服干吗?围巾还带着,有病啊你?”我不理解他这样的行为。今天是圣诞节,我昨晚临走的时候把买的东西送给他们了,今天一睁眼就看见他上下焕然一新穿戴整齐的站在我床前,一直到了音像店也不脱。
“嘻嘻。”他只是笑,今天光顾的人少得可怜,偶尔有个人进来,他就露出饥渴的表情冲上去,一副献媚的嘴脸让我的脸上的肉直抖。 等那个人走了,我说:“小林子关门吧。”
“啊?!为什么,才十点。” “让你关你就关。你跟伍子他们说,下午三点也让他们关门吧,今天圣诞,谁上咱们家吃饭啊,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哎。”他一听不用上班,屁颠屁颠地跑隔壁去说去了。 “那咱们干嘛呀?这大白天的。”他锁了门问我。
“嗯…”其实这镇上真没什么好玩儿的。我想了半天说:“要不,我领你去市里转转吧,市里头还能热闹点儿。”
在林成瑞同志的欢呼声中,我们奔向长途汽车站。其实说远也不远,坐五十分钟的长途车再坐个十几分钟公共汽车就到了繁华的市中心。
“哇,这市里就是不一样啊!怎么差那么多呢?”他感慨。马路上遍地宝马、奔驰、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商场林立,眼花缭乱的。
“你不会从没来过市里就一头扎我们镇上了?你从哪儿流窜过来的?”我很诧异他的表现。 “嘻嘻,还真没来过,我直接奔最贫苦的地方就去了。” “切。”
“三儿,你说这个市屁大点儿,怎么这么奢华的样子?”他问我。
“也没什么,就是市里有个泉,泉边儿靠着山,山上有个老狐仙。”我说的是事实,这个市郊的山上真的有个狐仙庙,传说还很灵,最夸张的时候人群排出去几里地。“不过,最主要的是,这里有全国最大规模的地下赌场和地下钱庄,专门洗黑钱的。”这个市是全国打黑重点城市,虽然越打越厉害。
“噢,那就怪不得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满马路都是好车。 “三儿,咱们去商场,我给你买巧克力。”他还真记得我说过的话。拉着我的袖子往马路对面的商场去。
“等会儿再去,不着急,先到我进书那儿看看,离这儿不远。”最近光进碟了,书很久没有新的了,我都没什么可看得。 我俩走了十几分钟,看到那个“批发零售
书籍特价”的大门头。窗户底下一个老头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在那儿忙活。一进门,老板就跟我打招呼:“云迟啊,好久没来了,最近发财了吧。”他是个四十多岁很和善的男人,别看表面上笑呵呵的,自己也是地下赌场的小庄家,卖书打个幌子而已,所以他的书都很便宜,而且又多又好。我懒,能在一家进,就决不跑第二家。
“发什么呀,哪有你厉害,连窗户底下都租出去了,寸土寸金啊。”我回他。
“呵呵,你说那修自行车的?没要他钱。对了,最近来了不少新书,你让我找的倪匡的〈卫斯理〉全套,我可好不容易凑齐了,给你留着呢。”他招呼我往里走,我让林成瑞在外头自己先呆一会儿。后头仓库里一股子霉味儿,仓库底下就是他开的地下赌场,我下去过一次,实在受不了那乌烟瘴气就再也没去过,本来我对赌钱也没兴趣。
过了一会儿,老板进来跟我说:“云迟,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个男孩子让我跟你说,他到路口那家台球厅去玩儿会儿等着你。”这臭小子来的时候就看见路口那家台球厅了,估计是进去练去了。
我挑书很仔细,主要看内容和印刷质量,过很久我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林成瑞让他十分钟后出来,把挑好的书目给了老板,给我发过去。我不喜欢和别人聊天,就站在门口等他。远远的看那家台球厅,很破烂的样子。他还没出来,我一眼看见书店斜对面停了辆沃尔沃,新款,得二百多万吧,就是我姐夫喊着想换的那种。我溜达过去,车子崭新好像还是刚擦过,铮亮,贴着膜。我喜欢沃尔沃,含蓄、宽厚、又有气势,不像宝马、奔驰那么嚣张的感觉。
我盯着车看,把脸凑近了,顺着车门转到后面,转到另一侧,再转到车头,猛地发现车里还坐着人呢。哎呀,我伸伸舌头。估计里头的人刚才能看到我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我赶紧闪开。妈的,在里头干什么呢!还不出来。
正想着,看见林成瑞和几个人推推搡搡的出来。怎么了这是?哎呀,有人动手了,给了他一拳…行啊,臭小子反应挺快。林成瑞一闪身躲过来。妈的,怎么几个人打一个呀,不要脸…原来你功夫不错么。林成瑞标准的截拳道攻击型。嗯,那几个人都不是他的个儿,小菜一碟…哈哈,狗吃屎,活该…小林子,加油…左勾拳,对,踢他软肋…糟了,怎么出来这么多人。靠,动兵器了。十几个人涌出来,手里拿着铁棍和火钩子,居然还有拿把长背刀的。妈的,以为拍电视剧,砍上就挂了。
我窜到修自行车老头那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好像是一百的,不管多少了,扔到摊子上说:“大爷给你钱,买你的。”摸了条自行车链子锁顺在袖子里。往混战的人群中小跑过去。
林成瑞闪身出拳被一个人用铁棍抽在后背上,好几个人手里的东西招呼在他身上。妈的,敢打我的人,没死过。到了跟前,我放慢脚步,拍拍一个挥着铁棒的人的后背。“哎,小子。”那人一回头,我袖子里的链子锁“噌”的就飞出去,划了一个半弧抡在他头上。“哎呀…”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攥住了链子锁,“噼里啪啦”的抡着,专打脑袋和手腕,这沉甸甸的东西挨上的滋味我可没少尝,疼到骨头里。逼开围在他身前的人,我俩背靠背站着。
“臭小子,打个台球你也能玩儿出花来。”我咬牙切齿地说,一脚踹在一个人肚子上,手里的链子锁抡在他头上。 “妈的,他们欺负人。”他还敢狡辩。
使砍刀的冲上来,把我和林成瑞分开,我手腕一抖,链子锁缠上他的刀,往怀里一带,一脚跺在他膝盖上。把他的刀卸下来,抬手扔出去。那边,林成瑞打倒了两个,护着我的背替我挨了两棍。我怒了。趁抡倒了一个人的工夫,把羽绒服脱下来缠在左胳膊上,生生的往抽来的棍子上挨,右手的链子锁借机抽上去。妈的,跟我玩儿狠的,我打遍镇上无敌手,谁不知道我云三少出了名的手狠。我们慢慢往外撤。好几条铁棍招呼在我脸前,我抡着链子锁挡开,抬右腿侧踢出去,突然,斜刺里一根铁棍抽在我左腿上,“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了。左腿剧痛,我拿着链子锁的手在抖。妈的,这条腿害死我了。
“三儿!”他大喊,跳起来,连环踢踢倒两个人,一下子冲过来把我扯起来。
“快走。”我咬着牙说,疼得我说不出话来了。他拖着我跑,我手里的链子锁抡在我身边冒出的一个脸上。他半抱着我往前跑,后面剩下的七、八个人追得紧紧地,呐喊着。到了丁字路口,林成瑞把我狠命的往前一推喊:“三儿,你快走。”回身迎着那些人跑回去。
“小林子!”我挣扎着起来往回走,胳膊被人死死拽住了又坐在地上。妈的,谁?我坐在地上转身看,沃尔沃的后车门开着,车里的男人拽着我的胳膊。
“滚开。”我挣他的手,一个追上来的人把手里的铁棍狠狠地朝我扔过来,那人的手死死的攥着我的胳膊,我只好把身子往车上一缩,“当”一声,砸在车门上,车上的男人顺势把车门关上,说了句:“开车。”车子“嗖”的往前开,我回身从车后的玻璃里看到林成瑞踢翻了一个人,撒腿开跑,后面又多出来一些人紧紧地跟着。妈的,他都不认识路,再跑进个死胡同就完了。
“停车,停车。”车一点儿停的意思都没有,我开车门可是打不开,我转头冷冷得看着那个男人说:“我要下车。”
“你朋友为了你把人引开了,你不会这会儿想自己送上门去吧。”他的声音很低,很有磁性,在车里回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黑沉沉得,长得很有性格,脸上看不出表情。我不喜欢这种深沉冷酷的男人。瞎子也能看出来小林子护着我,我死了谁给他发工资,还用你说。
“我要到东城云涛路,在那儿把你放下。”他又说。我看着前排座椅上的人的后脑勺,点点头。我的腿疼得厉害,我抓着大腿的手在抖。他前面开车的那个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车子开出去二十多分钟,心还是一个劲儿的跳。这个臭小子跑出来没有。
我转头对那个男人说:“我没有手机,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递给我手机,我旁边的男人说:“用我的就行。”我的手都快碰到那手机了,前排那人手又“嗖”的缩回去。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给我。咦,诺基亚这个款我怎么没见过呢。
我按了林成瑞的手机。半天,他喘着气说:“喂~~~”
“喂你妈的头!我告诉你林成瑞,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靠,我这儿可没有伤残补助发给你。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你坐长途车、出租车还是三轮车,马上给我滚回家,要是我回家了你还没回家,你就死定了。”
我把手机还给那个人,看他算是我救命恩人得份上冲他笑笑说:“谢谢。”
“你的腿怎么了?要不要到医院看看?”那人说。我摇摇头说:“没事”。心里烦着呢,让这臭小子气死了,好好的圣诞节黄了,还挨了好几棍子。
“你手够黑的。”他低声笑。开车的又从后视镜看我。妈的,我手黑,他们那么多人我手不黑不得等死去。看他龇着白牙笑,我心情不爽没搭理他。
“你家不是这市里的吧,住哪儿啊?你叫什么名字?”妈的,男人一问我这个,就没别的事儿。我忍了忍可是没忍住。
“你查户口的?问那么多干嘛?我家哪儿的,叫什么关你屁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扔在他身上说:“给你车钱,停车。”他看着散在身上一百的、十块的、五块的、还有一块的一堆钱,眼神有些吃惊还有点儿我看不懂的东西,开车的在后视镜中惊恐的看我,他旁边那人想转头看,动动脖子还是朝前看。车还在开,我开车门还是开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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