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麻岛的海————锐儿
锐儿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关灯
护眼

小桃直视着他说:"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小桃睡了,她死死的拽着晓源的手不放。
星星站在门口,他一直一直盯着晓源,心里在碎碎念着,"回头,回头,回头......"不知道晓源是不是真的感觉到了他的呼唤,他竟然真的回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晓源对着星星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来。
"我们回去吧。"石头拽了拽星星的衣袖。
"不!"星星望着晓源说:"你先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他。"
"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吧。"石头想要劝通星星。
"我都说不走啦!!!"星星转头对着石头大吼起来。
石头盯着他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那眼神里有对星星的怨。
星星逃开那样的眼神,"对不起。"他低下头喃喃。"石头,对不起,我们还是分开吧。"
"我不要。"石头斩钉截铁的答。
"我,我忘不了晓源......"
"可他身旁有小桃,而且他们根本不可能分开,你还不明白吗?"石头说。
"可我还是忘不了他。我不想伤害你石头,我们还是分开吧!!"
"我说了我不要。"石头咬紧牙根,他绝对不要这样的结局。他不要,死也不要。
星星疲倦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石头问。
"出去买点喝的。"星星头也不回的说。

几个人谁也没有回去。
小桃不放晓源。
星星在等晓源。
石头在等星星。
他们明白谁先离开,就是谁先放开了这份感情。所以他们谁也不要。
整整一夜,几个人都呆在医院里面。
凌晨的时候,医院里有人死了,听说是个得了白血病的男孩,只有15岁。他的尸体被从石头和星星的面前推了过去。石头看见在他们错过的瞬间,男孩的手从白色的被单里伸了出来,随着吱吱扭扭的车,一直带抖,也许是想抓住些什么!
石头侧过头看了看星星,他现在只想抓住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他不爱他也没有关系。

清晨的时候。小桃还在沉睡,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
晓源疲惫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对于星星没走,他早有预料。但石头也没有离开,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饿了吗?"星星问他。
"恩。"晓源点点头。
"我去买点吃的,等我......"晓源和石头目送星星消失在走廊的另一边。
晓源看着星星不见,才望向石头,他走到石头身边,坐下。"一夜没有回去?"他问。
石头没想到晓源会主动和他说话,一夜没睡,也让他的精神状态大打折扣。他有些失神。
"很累吗?"晓源的第二句话,才让石头回过神来。"哦,原来他是在和我说!!"
"你很累才是吧?"石头说。
晓源望着他笑了一下,"还好。"他说。"还有烟吗??我想吸一根。"
石头将整盒烟递过去,"都给你了。"他说。
"谢谢!"晓源一直望着前方喃喃着道谢。
椅子在窗子下面,窗外的金色阳光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石头听见身旁的晓源这么说。
他转过头,明白他嘴里对不起的涵义。
"既然明知道会对不起,为什么还要做?!"石头有点怨恨的这么想,但他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
"你会恨我吗?"晓源问。
"会的!!!"石头从嗓子里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晓源垂下头,看着燃烧的烟,烟灰好长,他却舍不得让它落下来。
"其实你无需对我说对不起。"石头说:"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星星。"
晓源的手抖了一下,烟灰碎了,散开。
"对不起。"石头站了起来,他转过头对晓源说:"应该我对你说对不起才是,因为我可以把整盒烟都送给你,却绝对不会把星星还给你的!!"
晓源望着石头笑了。

星星提着食物回来的时候,石头已经离开了。
"石头呢??"他忍不住去寻找他。
"他离开了。"晓源从他手里接过食物。
"我还买了他的一份。"星星有些失落的喃喃。
"他是个不错的人。"晓源说:"他值得你去爱。"
星星望着他,不再讲话。只是拿起汉堡,大大的咬了一口。
"忘了我吧,星星。去爱他......"晓源站了起来,他要去看小桃醒了吗。"我们不会有结局的。"他说。
星星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这让他显得有些吐字不清,"我--不--会--走--的。"晓源听见星星这么说:"我要陪在你身边,就算没有结局!"
"何苦呢!!?"晓源头也没回的走进了病房,房门被慢慢关上,留下了星星一个人。

小桃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却不是晓源的脸,而是星星的。这把她吓了一跳。她猛得从床上跳起来,用被子捂住胸口,带有敌意的盯着星星看。
"你醒了?"星星从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要喝水吗?"他关心的问。
"你怎么还没走?"小桃慌张的在小小的病房里搜索,"晓源呢?"
"他去厕所了。"星星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桃警惕的盯着星星的一举一动,"喝水吧!"星星好意的将一杯温热的水递过去,"不烫。"他说。
"我不喝。"小桃使劲儿拨开他的手,站起来,准备去找晓源。但有可能起的太猛了些,她一阵头晕,差一点跌倒在地,多亏了星星扶住了她。
"别碰我。"小桃推开星星。有些怨恨的望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把晓源还给我!!"
星星被小桃推得一个琅跄,手里的水也洒了,但他却没有气恼,只是冷静的望着小桃说:"晓源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也不会是你的,他属于他自己。"
"哼。"小桃在嘲笑星星,"别说的那么好听。"她说:"爱情是自私的。难道你刚才看着沉睡不醒的我,就不恨的想要掐死我吗?那样晓源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如果我杀了你,我想晓源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星星将水杯放回到桌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你走。"小桃一指门口大声说。
星星看着小桃激动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现在的她有些可怜。
"走啊,走......"小桃一边往使劲想把星星推出病房,一边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但可惜小桃是个女孩子,柔弱的女孩子,她根本无法将星星推出她的世界。
拽着星星的袖子,小桃泪流满面,"求求你,--求--求--你!"她不停的喃喃,"放过晓源,把他还给我!!"
星星的眼圈红了,他攥紧了拳头,努力抬起头,白色的天花板在旋转,谁能给他们找一条出路?
"走,走......"小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顺着星星的身体,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对不起。"星星蹲下身,努力想把她拽起来。"我只听晓源的......"
"你走吧!!"一直站在门口的晓源幽幽的说。
小桃和星星同时向门口望去,他们不清楚晓源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晓源歪着头,无力的看着他俩,然后向小桃走去。
"起来。"他拽住小桃的手。然后望也不望星星一眼说:"你走吧。"声音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小桃委屈的一下投进晓源的怀抱,抽泣不停。
星星还蹲在原来的地方,却一动不动。
"好了,别哭了。"晓源哄着小桃,对星星说:"请你别再来找我!!"
不知道星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站得起来,他的眼泪流到了他的嘴边,又苦又涩,"--谢--谢!"星星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说谢谢,究竟对谁说谢谢?也许星星只是想要感谢晓源,曾经给予了他那么多的快乐。
晓源闭紧眼睛,努力呼吸,拼命呼吸,终于成功将眼泪吞了回去,嘴角翘起,他笑了起来。

石头再来到医院的时候,星星已经不在。
天空晴得厉害,淡淡的蓝色,是任何一个画家也调配不出来的色彩。大片大片逶迤的云坠在上面,像蓝裙子上的白色皮草。不时会有飞机穿过云层,拖着一条长长的云尾......
吵闹的人声却似乎与那个女孩无关。她只是安静的坐在草地中央的褐色长椅上,似乎在沉思,却又有些不像。也许只是在祭奠悲伤。
石头踩着软棉棉的青草向她走去......
小桃抬起头,发现石头的白衬衫,白的耀眼,让她不自觉的遮了遮眼睛,从指缝里她看见一张忧郁的面孔。
"好些了吗?"石头并未被邀请,却一意孤行的坐在了她身边。
小桃侧过脸,撅着嘴唇,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正在记忆库里搜索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她认识吗?
"我啊,我是石头。"石头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她的想法。他总是这么心思细腻,并且敏感。
小桃还是像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石头,她突然说:"给我根烟。"
"咝!"石头忙着在身上的各个口袋里翻烟,因为很少会抽,平时他总是会忘记带。有时想抽,却翻不到,石头会觉得沮丧。但只有今天,石头觉得如果自己真忘记带了,他会生自己的气。
还好,石头今天也安全将香烟带了出来。"我只抽这个,不知道你是否抽的习惯......"石头将烟递过去。
小桃像是很懂的样子,抽出烟,然后又望向石头。
石头愣了一下,接着才明白,她是要他帮忙点燃。"要有男士风度。"小桃不满他的伺候。
石头划燃火柴,桔红色的火苗在跳跃,点燃了褐色的烟草。
虽然小桃装成成熟的模样,夹着烟的动作也是那么自然,但很快她就暴露了自己的谎言。"咳咳咳......"小桃被烟草呛的直咳起来。
"噗。"虽然告诫自己要忍住,但石头还是笑了起来。
小桃不满的白了身旁的石头一眼,撅着嘴,却责怪香烟说:"什么破烟,这么冲......"
"不会抽,就不要逞强了。"石头捂着嘴轻声喃喃。
小桃不服气的叹了口气,"还你!!"她将烟塞回了石头的手里。"本来想强悍一些的,总觉得这样就能和你们站在同一战线,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怯懦。"
石头愣了一下,他望着面前为了证明自己很坚强而抽烟的女孩,突然觉得她很可爱。他将那根还在继续燃烧的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安静的吞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灰色的烟圈,在阳光先显得又薄又脆弱。
"你爱他吗?"小桃一直盯着石头一系列的动作,她忽然问。
"谁?"z
"我爱晓源。"小桃望着前方喃喃,"很爱很爱,我不能没有他。所以......"小桃望向石头,"抓紧你的男人!!"
石头看见小桃眼里晶莹的泪珠儿,那眼泪在阳光下闪着七色的光彩。
"你听过《琴麻岛的海》的歌吗?"小桃问。
"没有。"石头说。y
"很好听的。"小桃半抬起头,望着太阳眯起眼。
"是谁唱的?"b
"是一首原创歌曲。"小桃转头望着他灿烂的笑了起来。
"琴麻岛是什么地方?"石头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哎!"小桃扁扁嘴,"不过你不觉得这样正好吗?"她说:"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我们想去的陌生地方。也许那里的海还比不上青岛的,但却没有来由的让人向往。你不觉得这样想很美吗?"她问石头。
石头笑了起来,"是种理想吗?"他说。
"小桃!!"晓源背对着阳光站在草地的边缘,他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摆摆手,大声说:"到时间吃药了。"
"不。"小桃站起来,向晓源走去,"是爱情。"她说。
"冷吗?"晓源拥住小桃的肩,眼睛却望向石头在的地方。
"阳光很暖。"呆在晓源身边,小桃就像个乖乖的小羊般。
"走吧。"g
石头看着晓源拥着小桃慢慢走远。他抬起头,像小桃那样,将手掌遮在眼前,从指缝里看,"阳光好美!"
石头安静的抽完了一根烟后,离开了医院。
他要去找回自己的男人,他要找星星好好谈一谈。

星星去上班了,估计再不上班,他就要被炒鱿鱼了。
石头一遍遍的打电话给他,星星终于接了。
石头已记不清楚,这是他拨的多少遍。但只要星星接了,他就觉得所做的努力都值得。
星星的声音听起来很累,石头恳求了好多遍,星星才答应晚上去老亨的房子好好聊聊。

石头很早就赶到了和星星约好的地方。星星还没有来,他剩下要做的,只是等待。
石头突然觉得自己坐卧难安,他在老亨家的门前晃晃荡荡,不时用手指敲击房门,贴在门上喃喃着询问,"喂,家里有人吗?"石头忽然会幻想,有一个陌生人打开房门,对着他不耐烦的询问,"你是谁啊?"但当然没有,因为房子里面没人。
石头在楼道里走走停停,不时登上台阶,再走下去,时间就在他这样的自娱自乐中慢慢消逝不见。桔色的太阳消失,银色的月亮出现。
从楼道的窗口望出去,月亮好圆,"马上要十五了吗?"石头想。
月亮中间的景色隐隐淡淡,像座山,像棵树,最后却变成了星星的脸。
石头坐在楼梯上,把脸埋在两腿间,等啊等,星星还没有出现。
"什么时候了?"石头想,却又懒得掏出手机看。
"给他发条短讯?或者干脆再打个电话好了?!"石头想,却又不敢。
23:00。星星姗姗来迟,他一阶阶的向上爬着,心思却已飞到天边。
终于星星来到了和石头约好的地方。可是那扇门前,石头却早已不见,只有门口的地面上,安静的睡着一个漂亮的纸盒,里面是星星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星星蹲在门口,解开细心绑好的粉色锻带,慢慢打开盒子,新鲜的草莓坠在白色的奶油上面。

"石头,石头......"星星狂奔下楼,他知觉石头并未走远。
"石头!!"把手圈在嘴边,星星着急的在暗夜中寻找那个买蛋糕的傻蛋。
"石头。"星星跑的气喘吁吁,他忽然有种预感,如果他今夜不把石头找到,也许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一个男生无助的蜷缩着身体,坐在街边。
不时有出租车经过,他却连截车的力量都消逝不见。将脚往里面挪了挪,石头垂着头,他好累,他等不到星星,他只想回家,回去看妈妈。
一双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白色的球鞋,石头最喜欢的白色球鞋,"--石--头!"星星轻轻唤着他。
石头慢慢抬起头来,他望着星星的脸,哽咽着哭了起来,"你--你怎么才来!!"他悲伤的追问。"我等了你好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