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麻岛的海————锐儿
锐儿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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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和晓源究竟怎么了??"父亲积压许久的怒火终于无法截止的爆发。
"我们很好。"小桃面无表情。z
"你说,晓源,是不是不来啦??"
"不,晓源会来的。"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小桃的眼睛里迸发出坚定的目光。
"好好,他会来。"父亲又气又恨,他坐在椅子上说:"这时间也要马上到了,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他来。如果他来了也罢,不来更好。不来,你就自己出去对所有的宾客解释!我再也不管你了......"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决定撒手不管,看小桃一个人出洋像。
"呜!"面对着无奈的父亲,小桃的母亲却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痛哭了起来。"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晓源,可你......"她扶住身旁的某个物体,才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可你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呢!!"看着执着的女儿,母亲又心疼,又心痛。
墙上的钟嘀嘀嗒嗒的走个不停,小桃无力让时间就此停住。她只能无奈的等待着真相的来临。
良辰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了,母亲在一直哭,父亲的发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由黑变白。
不时有宾朋过来敲门,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掏出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倒了一把丢进自己的嘴里。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该怎么像众亲友解释已经不再重要,被嘲笑则是难免。
想到自己活了五十多年,却要在女儿的婚礼上受到如此羞辱。父亲几乎要气绝身忘,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晓源。
父亲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裳,准备出去,结束这场没有新郎来参加的闹剧。
可他的手却被小桃一把抓住了,"不要。"小桃望着父亲,可怜的哀求,"不要宣布结束。"眼泪终于滑出小桃的眼眶,"再等等,再等五分钟,晓源一定会来的!!"
对于出尔反尔的晓源,父亲更加怨恨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的女儿......
"你......"他被气的浑身颤抖,举起手,啪的一声给了小桃狠狠一巴掌。"--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小桃的脸被打歪了。y
而越想越气的父亲,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了女儿的身上,他第二次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
"不!!!你要打就打我吧!!"一直站在旁边哭着的母亲,却大喊着,扑到女儿身上,保护着小桃。
父亲高高抬起的手,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唉!!"最后懊恼的他,只能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他一边悲伤的抹了下红着的眼睛,一边转身向众亲友解释去了。

趴在地上的小桃,任凭母亲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坐回到刚才的位置。
气喘吁吁的小桃看见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头发乱了,婚纱歪了,脸颊又红又肿,细心画好的妆也花了,就连耳环都丢了一只。她匆忙的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拼命理着自己的头发,但就是怎么都理不好。
"妈,妈......"着急的小桃向身旁的母亲求救,"快,快点来帮我整理头发。时间就要到了,晓源就要来了,我不能让他看见我现在的丑样子!!"
看着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的女儿,小桃的母亲痛心欲绝,她挥起拳头捶了小桃两下,心疼的哭着说:"小桃,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说完,哭着,也随着父亲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小桃一个人,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绝望的笑了起来。
而屋子外面已经一片混乱,想必一定是父亲说,出了什么事情,婚礼取消之类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晓源正从一辆出租车里跑出来,前面大堵车,婚礼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他不能在等了。不过还好离结婚的地方只有两条街的路程了,晓源决定跑去。
晓源焦急的付了车钱,一边整理着刚回家穿好的礼服,一边顾虑不了什么交通规则,翻越高高的互栏后,狂奔了起来......
风吹起了晓源衣服的下摆,吹乱了他的头发。晓源向着前方一边努力奔跑,一边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小桃,等我,等我小桃,我来了!!"

近了,近了。晓源没有休息,他几乎是竭尽全力,一路狂奔到了和小桃约好的地方。
扶着路旁的梧桐树,气喘吁吁的晓源狠狠咽了口口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跑的这么快。
晓源疲惫不堪的抬起头来,望着高大奢华的酒店,"就是这里了。"他知道,"整个城市的年轻人都想在这里举行自己的结婚典礼。"
接着剩余的几步,晓源特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一边打理着一直捏在手里的领带,一边向里面走去。
就在晓源马上要走上楼梯的时候,就在他即将打好领带的瞬间......

"呼。"一样东西从天而降。"砰。"一声重重摔到了晓源的脚旁。
温热的液体喷射到了晓源的脸上......
不远处的汽车因为剧烈的震动,触碰了报警系统,"呜呜......"的叫个不停。
街道上,路过的女人,开始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b
震惊的晓源慢慢低下头,他看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绝决的新娘。
小桃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动,她恬淡的笑着。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婚纱。
其实只差四分钟而已,属于她的幸福!
有一刻,她离幸福那么近。

三个小时后。
以为星星已经永远走出他的世界的石头,在给人打电话。
他打给COCO,电话却总在接通响了三下后,就突然断掉了。
COCO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石头最近总是找不到她。
石头不厌其烦的给COCO拨电话,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就在电话又一次断掉后不久,石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上面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我......"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疲倦。
"我知道是你。"石头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今天他的父母都出去旅游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我电话出了毛病。"公用电话旁,COCO正努力耍动着自己的电话,她刚刚不小心,把它掉到办事处的马桶里了。"找我干吗??"COCO问。
石头忽然有些迷惑,自己究竟为什么找COCO来着,他沉默了好久,也没能从零乱的思绪里找出个结果,只好不知所谓的说:"不知道。"
COCO叹了口气,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在她百忙之中不停的拨她的电话,打过去又说不知道为什么找她,她一定摔掉电话走人,但那个人是石头,她做不到。"怎么没去上班吗?"COCO问。
"今天不想去。"石头说。g
"怎么生理反应?每个月一次的那个啊?"COCO半开着玩笑。
"你以为我是女人啊!!"石头抗议道。
"呵呵。"COCO在电话那端大声笑了起来。"为了赔罪,你晚上请我吃饭?"她猜测电话另一头的石头心情一定很差,所以想方设法找着逗他开心的方法。
"好。晚上,你来我家,不见不散。"

就在石头刚刚挂断电话的时候。
星星从深深的海底突然睁开了眼睛。
海水从他的嘴里灌进了他的喉咙中,星星拼命扑腾着自己的四肢。如果不是从小就生在海边,熟悉水性,估计他一定就这么被淹死了。
"啊!!"星星终于从海底,升到了海面。新鲜空气,带着海的腥气,冲进了他的鼻孔。而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我还活着!!"

星星蹒跚着从海里走到岸边,他好累。顾虑不了别人的目光,浑身湿透的他,一下子栽倒在了沙滩上。
天好蓝,超越了大海一般。
星星伸出手,挡住灼热的阳光。对自己刚才消极的自杀行为,感到不耻的大笑了起来。

粘在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就被阳光晒干。
星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只是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游游荡荡,几次撞了人都不自知。
而当星星发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居然来到了石头家的门前。

星星忽然意识到,他这一刻原来最想见的人是石头。
为这一发现,星星不觉泪眼朦胧。

夜晚。
疲倦的COCO敲响了石头家的门。
COCO站在门口,石头站在里面,
COCO将手里的红酒塞给石头,伸手推开挡在门口的他,自顾自的走进房子里头。
走进屋子的COCO打量着石头的家。
"还和以前一样。"她曾经来过,所以不免有些感慨。
"恩。"石头笑了起来。
不远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丰盛的饭菜,都是石头亲手做的。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在做菜的过程中,他不小心,几次弄伤了手指。现在手指上,就可笑的缠着好几个白色的创可贴。
几根蜡烛燃在桌子中央,石头想有一个浪漫的告别晚餐。
COCO走到桌旁,让手指在桔色的烛火上扫来扫去。
"啊,你饿了吧!!"石头急忙走过来,将手中的红酒随手放在桌子上。
眼尖的COCO却猛得抓住了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了??"她关切的询问。
"啊!!没什么,切菜弄的,没关系的。"石头慢慢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想让COCO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可聪明的COCO早已洞察了一切,她抬起手,放在石头的颊上,"怎么了?"她温柔的小声询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石头想让自己微笑着,和过去说再见。但他却做不到,他虽然一边在努力微笑着,另一边眼泪却也忍不住不停掉落下来,"他走了。"石头说:"和他爱的人,离开了。"
COCO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她才带着一瓶酒上门。
"好了,好了!!"COCO豪爽的打开酒瓶,"给!!"递给石头说:"失恋的人,怎么能没有酒呢。今夜让我们不醉不归!"
石头哭着笑了,他举起酒瓶,连杯子都省掉,直接痛饮了起来。
COCO和石头不一会儿就喝掉了一整瓶红酒,他们都有些熏醉起来。桌子太大了,两个人干脆并排坐在了桌子下面,因为酒精的作用,石头又哭又笑,他对COCO说:"怎么办,COCO,我的心好痛!我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
"我知道。"COCO抬起头,温柔的替石头擦干眼泪,"你听过河水的故事吗?"她说。
石头摇摇头。
"传说有一个男生他很爱的女生和别人结婚了。他很伤心,觉得自己的爱不会比那个男人少。一个法师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传说有一条河涨水了,淹死了一个女人。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来掩埋她。第一天一个男人从那里经过,他看见岸上躺着的尸体,惋惜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后离开了。第二天,又有一个男人经过,他买了一块席子,盖在了女人的身上。第三天,第三个男人经过,他在河摊挖好了一个坑,将女人掩埋了。法师对男生说,你就是那第二个男人。"
COCO望着石头说:"所以,也许星星只是那第二个男人。真正属于你的人,还没有来到你的身旁。"

突然COCO的电话响了起来,COCO掏出电话看了一眼,烦躁的一把将它丢在了不远的地上,看样子并不是很想接。
铃声重复着单调的调子,久久。
"怎么不接?"旁边的石头抗议道。
"别管,电话坏了。"COCO找着借口。似乎为了让石头把注意力从电话上转移,她突然拉住石头的手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跳个舞呢?"
"哎?"石头愣了一下。
"来吗,来吗!"COCO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把石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际,并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随着电话单调的嘀嘀声舞动起来。

向前,向前,向后,然后转圈。
电话早已不响了,两个人踏着心的节拍,舞动。
"呵呵......"哀伤渐渐消逝,笑容爬上了彼此的脸庞。
COCO歪着头,伸出手,抚摸着石头的笑脸。
"好痒。"石头逃避着她的骚扰。
COCO突然说:"石头,你说你的第三个人,会不会是个......"
"什么??"COCO的话淹没在敲门声中。
"没什么。"COCO笑了,"你快去开门吧。"她将石头推走。

石头疑惑的回头看了三次COCO,才打开了门。
"石头。"门外站着的,是石头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星星!?"石头震惊的好久也说不出一句话,酒也早被吓醒了,"星,星星?你,你,你不是,走......"
"石头。"星星笑着,他伸出手刚想把石头紧紧搂在怀中。
"石头,是谁啊?"COCO却等急了,从屋子里走了过来。
门口的星星,和屋子里的COCO在看见彼此的时候都愣住了。
星星本来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他不安的笑了起来,"我是来还你钱的,原来你有客人,我,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星星慢慢向后退去,"对不起,打扰了。"他一转身,离开了。
星星走了,石头慢慢关上了房门。他转过头,望着COCO笑了起来,"原来他没走!"他说。
COCO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他。
短暂的沉默后。
"COCO,抱歉。"石头忽然拉开门,向外跑去。他要去追星星。
COCO看着大敞四开的门,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睛,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

"星星,星星!!!!!!"石头跑的飞快。黑暗中,路似乎也变的四通八达,让他无从下手。他担心自己走错一步,就真的再也看不见星星了。
"星星。"石头跑跑停停,焦急的寻觅。
突然石头终于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星星。他就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正在打电话。
"星星。"石头大喊着,向星星跑去。
可也许是因为专心接电话的原因,星星并未发现近在咫尺的石头,他只是一边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一边焦急的登上了街边的一辆出租车。
"星星。"石头跑到星星刚才站着的地方,而出租车刚刚驶走。
石头急忙拦住后面的一辆,焦急的大喊,"追上前面那辆。"

星星刚刚接到小桃跳楼自杀的电话。
医院里。
"滚,滚!!!"小桃的父亲将晓源赶出女儿的病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成这样,他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名叫晓源的男人了。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晓源怎么都推不开锁死的房门。
而小桃正睡在一堆管子中央,心跳让仪器上的线,上下起伏。

星星走下车,医院就在街的对面。
星星左右看了看有没有车。就在他刚要迈步穿过这条街的时候,手却被人从后面拖住了。
星星疑惑的转过身,他看见了跑的气喘吁吁的石头。
两个人站在街边,望着彼此,久久。
"我以为你走了。"石头哽咽了。
星星笑了,他摇摇头。他想说,我没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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